最后还是那裁判眼疾手快见许仙已经不行了,将人从她面前拖过来,好在那时候她已经力竭,灵力绳索逐渐消失,才让旁边的裁判有可乘之机,而许仙,则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如果不尽快救治,怕是麻烦。
夙沧怎么可能给松令宗那个居心叵测的家伙卷土重来的机会,站在远远的观望台上一挥手,许仙的身体就如同落叶一般飘起,再沉沉落下,溅起大片灰尘,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怔了。
就连落尽城的裁判修士都没反应过来,怎么观望台上的人就突然出手了。合体期大能哪里是许仙这等小小筑基期的人能够应付的了的,不到时十分之一的功力就让许仙没救了。
许仙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耳边回荡的,便是夙沧冰冷邪魅的声音:“我的女人调戏你,是看得起你,她是我的女人,不是你能够说得碰得的。”许仙两眼瞪得极大,仿佛不甘心自己就这般死了。
松令宗宗主见状,也不过是叹息一声。秦渊心里暗自好笑,怕是这次,松令宗宗主定然不会轻饶了夙沧,在落尽城比试,遵循的就是三家不偏的公平原则,如今夙沧的作为,以高阶修士压迫低阶修士,不是打落尽城的脸么,让松令宗更是脸上无光。
秦渊暗自高兴夙沧此次闯下弥天大祸的时候,只听松令宗宗主松松地吐出一口长气,对夙沧道:“多谢了,这等肃清我门内宵小之徒的事情,还得劳烦你动手,真让老夫惭愧。”
夙沧拱手行礼,说道:“您客气了,原是弟子该做的,这等刁民,留在松令宗,也是败坏门风,又对我妻子不敬,作为男人,作为蓝墨依的道侣,我是绝不能忍受。”
松令宗拍拍夙沧的肩膀,说道:“看看下一场比试吧,因为这个丫头啊,总是让我们的目光集中在她那里,不知道其他比武场上的弟子会不会吃醋。”松令宗宗主松松地将事情带过。
让秦渊心里好一阵憋屈,当着宗主的面把自家的徒弟打死,竟然还能够当做没事一样说什么“肃清门风”之类冠冕堂皇的话就这么揭过此事,秦渊内心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起来,垂下眼眸,不再看自己师弟的方向。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从原本的情同手足变成今日的提防,秦渊也是人,尤其还是掌门,夙沧一而再再而三当着很多人的面无视他这个掌门擅自做决定就罢了,抢了原本属于他的风头,几次秦渊暗地里使绊子都没成功。
如今看到松令宗的宗主这般偏袒夙沧,心里就更加嫉妒,秦渊心里已经冒出了无数个主意又无数次否定,随即,他露出一抹冷笑,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挑软柿子捏了。
蓝墨依被送回自己的房间,夙沧在一边陪着她,这次她的伤势可不是一下两下就能弄好的了。许仙的毒并非多高超,麻烦就麻烦在两种毒掺在一起,他必须得让小丫头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
蓝墨依从之前的力竭到后面沉睡,等到醒来的时候,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是睁开的,可周围还是一片黑暗。一个声音前所未有地温和,“不要动,手上脏。我还没有来得及帮你梳洗。”
她闻言一怔,竟然是夙沧,就要起身,温暖的大掌按住她的肩膀,“干什么,都看不到,还想给我行礼?我可从来不知道你是对我这么恭敬的人。”她有些好笑地回话道:“我也不知道原来尊上这么记仇。”
不就是有几次没行礼么,还总是挂在嘴边上,真是个小气的家伙。她说完就皱眉,自己的声音非常难听,嘶哑着跟毒蛇吐信子一般,“怎么回事,我的眼睛和嗓子,还是没法恢复么?”
夙沧挑眉,“你这是什么话,不相信我的本事?能恢复,不过要过几天,许仙那厮将两种毒掺和在一起,为了不刺激到你的经脉和以后的发育,我只能用药温和一些,不然你现在就能好。”
说完,夙沧自己觉得有些不对劲,额,发育,她愣了下,随即笑出了声,“尊上是觉得弟子身材不够好?”夙沧赶紧别过头,也不理这话茬,说道:“我去看看药煎好没有。”
听到仓皇离开的脚步声和衣服走动时的摩擦声,她实在绷不住了,笑了出来,自己这算是狠狠地调戏了一把夙沧尊上么?“啧啧,”灰宝一屁股坐在她的胸部上,被她一巴掌拍开。
“不要脸的色老鼠敢占老娘便宜?”灰宝揉着被打蒙的脑袋,怒道:“你那身无二两肉坐那里跟坐在肚子上一个感觉,我哪里知道自己降落失败!”她怒道:“有本事你别让我抓到你不然把你拍成肉酱!”
是个女人都不喜欢别人说自己身材不好,她也奇怪自己跟这里十四五岁的姑娘们比起来,绝对算是大器晚成,有时候她瞅着飒央那一对胸器羡慕得流口水啊有没有?
算了,这个事情并非人力可以为之,她还是想开点比较好,但是老鼠也敢来笑话自己,这不是找拍是什么?
跟灰宝说笑一会,心情变得好了很多,她之前消耗太多体力,如今浑身不自在,也不敢擅自修炼,只有先休息,她估计那个许仙也是凶多吉少,却在灰宝绘声绘色的形容下,知道他已经牺牲在某沧霸气的一挥袖之下。
心里不由暗爽,觉得有这么个霸气又知道保护自己偶尔还愿意多教导自己的道侣,似乎也不错。灰宝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不住地点头,她撇撇嘴,夙沧的狗腿子果然哪里都存在。
晚间她睡得迷迷糊糊间,听到轻微的响动,也许是睡得不实,也许是对别人触碰到她的身体十分敏感,总之,她感觉到一双手摸着自己的脉门,如果用五分真力,她就死定了。
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别的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她非常清楚,这双手,绝对不是夙沧的。“醒了?反应倒是很灵敏。”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沉稳淡定,根本不害怕她醒过来似地,反正她现在眼睛也看不到。
她哑着难听的嗓子,问道:“阁下是谁,晚上闯入女子的闺房似乎不太妥当。”那人忍不住轻笑,说道:“真有意思,你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可跟今日在比试台上的表现截然不同呢。”
这个人,是认识自己的,而且很大可能性,是他们宗门的人,“你到底要做什么,”她的声音并不害怕,从容地道。来人很耐心地坐下了,说道:“你的元灵功法,是怎么得到的,可以告诉我么?”
装作一副好相处的样子,她心中暗自讥讽,果然是有目的而来的。“你说的是什么功法,能再说一遍么?”她如今只希望能够拖得一时算一时,这个人,竟然是为了她的元灵功法而来。
灰宝说有人惦记她的功夫她之前还不信,现如今,不过有人刚刚知道她的元灵功法,就已经惹来了第一个不速之客,不知道日后她的日子会不会因为这个功法而变得乱七八糟。
如今她也想不了那么长远了,只有元灵功法能够救自己的命,她想了想,才半真半假地说道:“这个事情说起来有些蹊跷,我闷在心里很久了,是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你能够替我保密吗?”
“当然可以,我只是很好奇,你长得这么好看,又怀有这么厉害的功法,想知道你是如何得到这份机缘的而已,并无恶意,相信我。”巧舌如簧,循循善诱,她的心里出现了这几个大字。
脑子里却在想办法,她对灰宝说道:“怎么办,我现在动不了,就算能动也不是这人的对手,得想办法赶紧让夙沧过来。”灰宝说道:“那我去通知尊上,”她翻了个白眼,“要是你可以,刚才我就让你直接去了。”
此人修为高深不知深浅,她根本感应不到这人身上的灵力,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这个人的修为比她高很多。灰宝那么大个的老鼠,从空间里出去,那不是找死?
“你太大了,这么显眼一定会被抓住,不行,如果这时候鼻涕虫已经化形就好了。”她心里这般想到,灰宝大叫一声,“对啊,我怎么把这个小家伙给忘记了,没问题,交给我!”
接着,灰宝和鼻涕虫折腾了半天,鼻涕虫变成一只小虱子,慢慢地从她的胳膊上爬进被褥缓缓地下床,准备缓缓地离开这间屋子,她必须做好跟面前的人继续周旋的准备。
不是不能暴露空间,但问题就在于她眼睛看不到,不知道对面的人是谁,贸然这么做,等于又给了人家一个觊觎她身上物件的可能,给自己被追杀制造砝码,倒不如冒险一搏。
“这事还得从我进宗门没多久开始说起,那次我无意间被引进了禁地,你知道的,禁地是多么危险的地方,我却不知道门规,还莫名其妙地撞了进去,里面一片黑雾,什么都看不到,就跟现在一样。”
她可以渲染气氛,对面的人听到她开始说,耐着十二分的性子引诱她继续吐露,“然后呢,黑雾是有毒的么,你当时修为又不高,进去之后可怎么办,里面好像是不能用传音符的。”
她故作惊讶地睁大根本什么都看不到的凤眸,说道:“你连这个都知道,太厉害了,你也闯进过禁地吗?”对面的男子微微一笑,“当然没有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继清宗每个峰的禁地都不一样。”
她点点头,“可不是,我们去主峰的禁地的时候,那里就非常大非常怪异,但是也有非常多的宝贝。我没想到凌剑峰的禁地是那样的。后来去试炼,以为主峰也那样呢。”她不好意思地补充着,心道自己这辈子还没像今日这般卖萌装无知地说过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