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青想了想,又说:“你用筷子蘸也行。但一定要用干的,干净的,千万不能用湿筷子。否则,还会像今天这样,油和水分出层来。”
老太太点点头:“我把这个给忘了。神仙都是爱干净的。”
田青青笑笑:“还有,不要用玉米核做瓶塞儿。玉米核有空隙,油会跑味儿。尤其是香油,香味儿跑了就不能称其为香油了。
“盖油瓶最好用铁盖,用输液瓶子上的橡皮盖也挺好。
“你拿个干净瓶子,把上面干净的部分倒进去,下面黑乎乎的那个就扔了。你想啊,油仙给的油还能有污垢?!
“再一个就是要保持油瓶外面干净。干干净净的,神仙见了心中高兴,说不定还能多给一些呢。”
“那敢情好。”老太太说着,眉头又一皱,叹了口气:“咳,家里没人喝酒。连个空酒瓶也没有,这一个还是我给人要的呢。”
田青青忙说:“我家里空酒瓶有的是,回头我给你拿几个来。”
老太太摆着手说:“别,你别送来,一会儿我跟着你去拿。”说完又问:“要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设个神位,初一十五供香供香?”
田青青心想:虽然以“油仙”的幌子安慰她了,这劳民伤财的事,还是尽量避免。就说:“不用,只要你心里装着就行。”
于是,一老一少,又返回来。老太太拿了几个干净的空酒瓶子,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为了掩盖自己的“谎言”,也为了给老太太一个念想,田青青把空间里的芝麻多换了几斤香油,在空间壁的笼罩下。偷偷将老太太那多半瓶“油水”换成了纯正的香油。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添加一些。这样,老太太油瓶里的香油常吃常有。多会儿也不见少。
见这个家里实在困难,又用惯用的方式。给老太太在大门口放了两口袋玉米。
小麦和玉米虽然都是空间里的粮食,都有的是。对过于贫穷的人家来说,玉米比小麦禁吃,在农村里也普遍,比小麦的轰动要小一些。
老太太家里有“油仙”,香油常吃常有。又收到了两口袋“神玉米”,高兴地无以复加。思来想去,这都是因为让小神童给指点的好!找“小神童”算是找对了。
老太太这么一想。对田青青有“灵气”更加深信不疑。悄悄找到田青青,把“神玉米”以及香油味儿浓的事,全对田青青说了。
田青青脑筋一转,想起去年付振海晒粮食寻儿媳妇的事,又对老太太说:“伯母,不如这样:你每天都让你的儿子把两口袋玉米扛到外面去晒。每天都用不同的口袋装。有人问,就说天气暖和了,怕玉米生虫儿,晒晒好放。直到晒到有人上门给你二儿子说媳妇为止。”
“能行?”老太太疑惑地问。
“试吧试吧呗。反正粮食在家里放着也是放着,只是不要说是神家给的就行了。你想啊。谁家的闺女不愿意找个有粮食吃的富裕户呀!”
老太太如梦方醒,回去就照办了。
果然,没几天。就有媒人上门说媳妇来了。老太太的二儿子很快定下了对象。
过完麦以后,出了一春天海河民工的田达木,找到田青青,要把卖冰棍再拾起来。
“去年你是脚腕儿有毛病,出不了工。今年海河都去了,再在家卖冰棍,队上会告给你假?”田青青问道。
“我一早一晚帮着,你奶奶平时守守,没问题。”田达木信心满满地说。
田青青闻听眼前一亮。高兴地说:“行!只要你愿意卖,明天我就给你批发去。这样。我家还能吃上便宜冰棍了呢!”
叔侄俩一个愿卖,一个愿“批”。一拍即合。
最高兴的还算田青青。
这年的春天,田青青是在无所事事又轻松自在中度过来。
刚一开春,田达木就上了海河,卖冰棍一直没有开张。
去年卖钓鱼差点儿被上纲上线,田青青不想再惹是生非显摆自己。卖钓鱼便被她自己以钓不到大鱼为由,结束了起来。只是偶尔钓几条自己家里吃。
自从家里收到“神粮”以后,“扫面袋”就变得隔三岔五了。只是在到农林工作站和居民小区靳玉书那里卖鸡蛋的时候,才假借扫面袋,给家里带些面粉来。
让田青青改变主意的,一是那晚的“神游”,虽然玄乎,但说明了一个问题:发展农业,种好庄稼,才应该是她的首选。经商则意味着艰难困苦,风险重重。
再一个就是那次被抢劫。虽然没成事实,却让田青青醒悟:做买卖确实不是她这么个小人儿干的。也只好让空间里的农作物或者动物们,在里面叠加生长、自由繁殖,等急着用钱的时候再想办法,或者等自己大一些,有了防范能力,再弄出来卖。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没人看着小田苗苗。让她跟着父亲在菜园子里玩儿,既怕田苗苗受苦,又怕时间长了父亲受影响。在菜园子里干活要比在地里干活轻省很多,父亲好不容易得到了,别再因为看孩子被咬扯下来。
因为这种种原因,田青青也只好自己安慰自己:现在房子有了,粮食富富有余,父母也不再为生活发愁了。自己就应该有所收敛,给人一个“普通小女孩儿”的印象,这样对家庭对自己,都有好处。
于是,田青青给家里买了一对小羊羔儿,一对小猪崽儿,只要有空,就带着小田苗苗,在村边上为小羊羔儿拔青草,砍猪菜,力求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姑娘。
要不是给人“看胎”引起的风波(给九队的老太太看香油是秘密进行的),人们可能把她“小神童”的绰号给忘了。
由于田达木一春天没在家,田青青还从来没想到过卖冰棍。
其实,卖冰棍对她一点儿也没影响。她只是管“批发”——从空间里往外取货,一天也有两块钱的收入。
而且县城里确实有冰糕厂,大表姐颐凤娇也确实在城关镇当广播员。她能“批发”到冰棍合情合理,人们都信以为真。
并且这个还可以利用早晨或者中午父母都在家的时候去,看田苗苗受不了多少影响。
正当叔侄俩憧憬着冰棍生意红红火火的时候,二伯母王红梅的到来,给二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
“青青,往后千万不要一个人出门了,啊,庄稼棵就要长起来了,你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出门太危险。”王红梅进门就如此说。
田青青笑笑,说:“二伯母,我只要一个人出门,我妈就让我带着黑狗。黑狗可厉害哩,保管没事。”
王红梅眉头一拧:“你这孩子,二伯母好心提醒你,你却不拿着当回事。待会儿不要哭鼻子。”说着又对在一旁做针线的郝兰欣说:
“兰欣,你听说了吧?北边徐家庄出事了。一个九岁的小姑娘,被糟蹋后,害死在玉米地里了。老二今天上午在公社里听见说的。
徐家庄就在田家庄的北边儿,中间隔着一条小河,两村相距不过四里路。
“哎呀,那个惨呀,孩子的母亲见了以后,当场就昏过去了。这不,公安局里正在破案呢。往后可别让青青一个人出门了。”
郝兰欣闻听,立即停下手里的针线活,惊问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今上午大家在地里还说,这一段儿挺安生的,怎么出了这样的大事了?”
王红梅:“据说是昨天中午的事,下午家里找孩子,怎么也找不到。傍晚时,被砍草的看见的。孩子早就没气儿了。”
郝兰欣感叹道:“我的天,往后庄稼都起来了,案子要是破不了,别说孩子了,就是年轻妇女,也不敢一个人出门了呀?”
王红梅:“所以说呢。我知道青青断不了一个人出去,这不,撂下饭碗就来了。别的孩子我不担心,就担心青青。”
“你来的正好。”郝兰欣望了一眼田达木和田青青:“这叔侄俩正商量着卖冰棍呢。青青明天就去批发冰棍。还要趁早晨和中午不出工的时候去。”
王红梅立时把嘴撇的像油勺:“坏人就是专拣地里没人的时候犯罪的。这个时候可千万别出门。就是出门,也得有大人跟着。”
田青青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倒不担心自己出事。自己有空间,有异能,碰上了倒霉的一定是罪犯。关键是自己真的不能一个人出门了。否则的话,父母亲的心还不都提溜到胸膛外面来!
田达木闻听,也是一脸的无奈。想了想,对田青青说:“青青,要不,等破了案以后咱再说。叔叔还真不敢让你一个人去批发了。”
田青青点点头。
这时,大伯母何玉稳也来了。
原来今天该着她家管工作组饭。吃饭的时候,工作组说起了徐家庄小女孩儿被糟蹋害死之事。待工作组走后,何玉稳便急急地跑了来,想在第一时间里告知郝兰欣,别让田青青一个人出门了。没承想二妯娌比自己还快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