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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书行被这一笑,有点儿恼火,用手推着陈金格的肩膀说:“你走,我们这里不欢迎你,田晴晴一样不欢迎你。你走!你走!!”说着,把陈金格推了个大趔趄。
陈金格被推急了,指着田树行说:“你当我是来看人的?才不是呢?实话告诉你吧:我是来看稀罕的。一个蹲了两年,一个连跳两级,又正好在一张桌子上。你们不觉得稀奇吗?我就是来看这个稀奇的。”
常言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竭短”。田书行是老蹲班生,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当着他的面说“蹲班”二字。今天又把“跳级”联系了起来,这一翻一正,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田书行一听更加急了,上去拽住陈金格的两个肩膀,用力摇晃着说:“臭妮子,你再说?!你再说一个?!”
田晴晴一看他们动起手来,而且争执的焦点还是蹲班和跳级,把自己也卷了进去。关键是这样一比较,一是让田树行更加难堪,再一个是显得自己太突兀。老给人这个印象的话,以后自己不来听课了,就会被说成是骄傲自满或者狂妄自大。这样对自己很不好。
田晴晴想到这里,猛地站起来,指着田树行厉声说道:“书行哥哥,你放开手。”
田书行果然很听话地松开了手。
田晴晴见状,口气和软下来,又对两个人说:“书行哥哥。金格姐姐,我不管你们过去怎样,也不管你们今天因为什么争吵。但我声明:我不是跳级生,我本来就学会了三年级的课程。应该报三年级的。是我选择错误,上了一年级。现在纠正过来了,我是一名名副其实的三年级学生。希望你们不要把我看成跳级的,也不要拿我说事。”
两个人听了田晴晴的话,立刻转过身来,脸上挂上了笑容,望向她的眼神也十分友好,仿佛刚才的争吵没有发生过一样。
田晴晴看着两个人瞬间变化的表情。立刻愣住了,同时为自己刚才严厉的口气感到一丝儿愧疚。
看的出来,大家都把她当做小妹~妹看待,无论她做出多么怪异的举动,说出多么冲动的话,大家都一笑了之。这让田晴晴十分窃喜。同时也感受到:三年级的学生原来很单纯,在一起互相拉拉拽拽,搂肩搭背的很多。
啊呵,不要想歪了啊!这绝对是少儿之间毫无意识的、本能的肢~体接触。就是座位,也是老师指派的。从一年级就是如此。大家习惯成自然,产生感情绝对是以后的事。
田晴晴忽然有些羡慕起这个时代来了:没有淫~秽录~像,没有色~情电影电视。没有你死我活想杀死谁就杀死谁的游戏,甚至谈情说爱的小说、电影也没有。孩子们纯洁如白纸一样的心灵,受不到一点儿污染,何来那些被这个时代唾弃和不齿的歪念头!
别说少年了,就是十五、六岁的青少年,不懂男~女风~情的也大有人在。早恋早婚如哥哥田幼秋和郑惠巧,只是个个例!
就连二十岁的大姨表姐颐凤娇,结婚一年多,没有和朝夕相见的丈夫同过一次床。这要搁在前世现代。非把他们当成外星人不可。
又想起自己被大人们强加给的娃娃亲,虽然自己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也对温晓旭产生了感情。但自己是个穿越者,有着前世的记忆。内里头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自是把这件事看的透彻,也知道怎样去爱。但在温晓旭的印象中,很可能还停留在“过家家娶媳妇”的阶段。
想到这里,田晴晴很为自己当初的胡思乱想感到汗颜。
然而,人就是人,即便是纯洁的少年,封闭的心田里一旦透进新鲜空气,沉睡的种子也会萌动。
这不,一首《卖报歌》,就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进一颗石子儿,立刻涌起层层涟漪,并且余波经久不息。
这是个大课间,同学们有的外出活动,有的在教室三一伙五一群地说笑。
陈金格显得无聊,一个人趴在课桌上唱起《卖报歌》来。
“啦啦啦!啦啦啦!
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不等天明去等派报,
一面走,一面叫,
今天的新闻真正好,
七个铜板就买两份报。
啦啦啦!啦啦啦!
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大风大雨里满街跑,
走不好,滑一跤,
满身的泥水惹人笑,
饥饿寒冷只有我知道。
啦啦啦!啦啦啦!
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耐饥耐寒地满街跑,
吃不饱,睡不好,
痛苦的生活向谁告,
总有一天光明会来到。
声音虽然很轻,但她的嗓音很好,歌声从她的嘴里出来,就像百灵鸟一样婉转悠扬、清脆悦耳。吸引的周围的女生仄耳倾听。
傅婷婷与陈兰格是前后桌。二人一向不合。见她唱的惬意,坏笑着向大家眨了眨眼睛,然后凑到陈兰格面前,诡谲地说:“你是小行家?”
“‘我是卖报的小行家’,歌词里这么说的。怎么啦?”陈兰格一副“你少见多怪”的表情。
“你还是小行家呀?!”付婷婷阴阳怪气地笑起来,并扭头对身边的杨玉梅说:“她都承认自己是小行家了,还拿卖报做幌子。嘿嘿,小行家。”
“嘻嘻……”
“哈哈……”
“小行家……”
几个女生一下起哄起来。
“陈兰格,咱班里有两个叫‘行’的男生,你是书行家呢,还是继行家?”田薇薇凑乐呵打趣道。
“你们这些死妮子,人家在唱歌知不知道?!‘小行家’是《卖报歌》里的歌词!?”陈兰格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急忙辩解。
“还是的,小行家就是小行家,自己都唱出来了,还不好意思承认?!”傅婷婷又把矛头指向了她。
“你胡安神?”陈兰格一脸怒容。
“谁给你安来着,你自己承认的,这怨得着谁?”傅婷婷微眯着眼反击。然后又冲着教室后面嚷道:“大家说是吧?!
“嘻嘻!”
“哈哈!”
“格格!”
教室里响起“哄哄”的笑声。
“你才是小行家哩!你是书行家,也是继行家,你一个是书行、继行两个行的老婆!”陈兰格这回是真的急了,冲着傅婷婷喊道。
“大清白日的,说话可要有凭据?教室里这么多人,不光我一个人长着耳朵吧!”傅婷婷也沉了脸,有些愠怒地说:“嘴上不承认,心里还不知道怎么乐哩?
陈兰格一看一人难敌众嘴,气得趴在课桌上“呜呜”哭了起来。
后两节课,陈兰格听得无精打采。放学的时候,眼睛肿的像两个铜铃铛。
下午,陈兰格请了病假,据说是肚子疼。
看来,陈兰格被伤害的不轻。她自己可以与男孩子打打闹闹,推推搡搡,但那绝对是纯洁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如今被冠以“家”,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十一、二岁的女孩子,情窦初开,最忌讳的就是被披上男~女之事。
第二天,陈兰格一改头一天的沮丧,兴高采烈地上学来了。
“真是少年心性。这么快就忘了。”田晴晴在心里感慨道。
让田晴晴没有想到的是,大课间的时候,陈兰格做出了一个超乎寻常的举动:她把全班的男、女同学都派了对。全班二十三名女生,二十八名男生,不算她自己,二十二个女生,派了二十二个男生。剩下的六个男生被唤作三年级里的超级大光棍。
看得出,陈兰格派对还是依据平日里谁和谁接触的比较多的男~女生撮合的,只要一男一女在一桌的,基本上就被派在了一起。、
只是田晴晴特别:不知是因为田书行已经被派过对(与她自己),还是因为她见田晴晴经常跟温晓旭一块儿上下学;还是听说了“娃娃亲”;或者不愿意让温晓旭做“超级大光棍”,她把田晴晴派给了温晓旭。
这样,田晴晴就成了小旭家(温晓旭)、郑惠巧成了小秋家(田幼秋)、邓永芳成了小波家(杨继波)、田微微叫小广家(杨兰广)、吴玉梅叫小桥家(杨贵桥)……全班二十二名女生,无一幸免。
在男生们的“嗤嗤“笑声中,陈兰格被摁倒在课桌上打了无数的小嫩拳。陈兰格“咯咯咯”地笑着,一副报复得逞的样子:
叫你们编排我,我给你们都找上对儿,大家都是“小媳妇儿”,你喊我,我就喊你,谁也别想占便宜。
还别说,经过这一恶治,再也没人喊她“小行家”了。
虽然是小孩子的恶作剧,但真名实姓地派了对,两个人走个对面的时候,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女生,脸一红,赶紧跑开
尴尬的气氛在三年级里笼罩了好长时间,才慢慢好转。
这一派对,却把温晓旭美得不轻。没人的时候,悄悄地对田晴晴说。“晴晴,真希望陈兰格说的算数。”
田晴晴翻翻白眼:“美得你?!哪凉快去哪里呆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