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饱暖思“仙”欲 二 有人卖“梦枕”1
梦中遇仙记
引子,凡上年纪之人,都记得一个电影《秋翁遇仙记》,情节仙味十足,浪漫非凡。 偏偏有一老农,也欲步秋翁后尘。
一饱暖思“仙”欲
在中国的某省某县某个穷乡僻壤的山区有个张家庄,庄里有个百万元户,姓张,名玉祥。此人四十多岁,父母双亡,上无兄下无弟,生得粗壮高大,后脑勺高高隆起,长方形脸盘尽显当地人脸型特征;其性格也尽显当地人小镇乡土特征,言谈举止乡音浓重,直白浅露,土味十足。
不知是他的原因还是他老婆的原因,十多年了也没有孩子。
可是他额头不大,商品经济思想却在里边横溢四泻,瞅行情却准。一瞅瞅准了山区旅游。整日开着个私营大轿车往山区各旅游点拉送游客,指挥着车轮呼呼飞转,串起时间的经纬线,把游客们的神往情绪一扯扯到旅游点……同时扯回大把的钞票。
但他头脑中的文化层次结构毕竟太低,思想始终不能脱离落后愚昧,直到现在还迷信,相信世上有鬼神。平时他见灯就添油,见庙就磕头,到处烧香还愿。有多少次很可悲地把刚挣到手的大把票子塞进了庙宇的钱箱中。使旁观者无不心疼至极,跺脚长叹:“嗨,弄个啥事嘛,成了给和尚打工的啦!”
“饱暖思**。”这个数千年来民间经验的结晶,一直放射着真理光泽。张玉祥正是这样,因他信神信鬼,便开始“饱暖思‘仙’欲”起来:啊!啥时候有幸遇见个仙女,跟仙女喜结良缘,多好啊!
难怪,他最看不上自己的土婆娘,那是他当年穷困潦倒时的“产物”,是耻辱累赘。自己堂堂帅男,却插在牛粪上,不甘心啊!
从此他便想方设法寻找仙女,花几万元访遍全国名山大川苦求而不得见。接着又想着让仙女来找他,于是整日在心里默默祷告求见仙女,然后每到晚上,便早早兴冲冲地上床睡觉,等待仙女托梦给他,谁知亦无所获。
有回,电视新闻节目里闪出几个镜头,是一群人倒头在一个古庙里睡觉,横七竖八的,睡姿都很难看,活像满地尸体。每人身下是些破席烂布单。有的人的头恰好抵住了另一人伸出被窝的又肥又厚的脚掌,此老兄却浑然不知,香香甜甜地大吸从那脚掌散发出的脚臭气。
播音员慷慨痛批着:“最近出了个荒唐事。在某省某山上有一个庙,据传庙里神仙可以托梦,只要所谓心诚,在庙里一睡便可求得好梦。到庙求梦者如云。有多少善男信女千里迢迢跑到庙里,大把献上布施。在大殿上铺席、铺塑料布,个个蜷曲着身子,横七竖八睡了一地,为求一个好梦。……”
镜头忽地转成特写:一个熟睡的脸孔,双目微闭,似乎正做美梦,嘴角流出了哈喇子。其表情愉悦得如吃了一颗又香又甜的喜鹊蛋。
配音则是如雷的鼾声。
镜头忽地又拉开,转成全景:黑森森大树成片,隐约约古庙巍峨,均浸泡在夜的海里。秋虫叽叽,一弯新月高悬……颇有“僧敲月下门、夜半钟声到客船”之意境。
这反倒给他指点了迷津。
于是他也长途旅行跑去了,烧了几大捆香,扔了几大叠钱。睡在庙里几十天,睡成了歪脖,受风所致;睡成了关节炎,潮湿所致。却始终没有梦见个啥啥。
二有人卖“梦枕”(1)
某日,张玉祥又到一庙。他搭眼仰看:
此庙处在半山腰,可谓万绿丛中一点红,出落得仙气十足。红墙绿瓦,绿树掩映,周围云雾缭绕,透过院门朝里看,庙里几乎无人,地扫得干干净净。端的是一个清净佛家宝地。
有粗树数棵,树干粗宽,需两人合抱;青砖台阶若干,阶缝中绿草葱葱,随风晃动;门板朱红漆就,色彩已陈旧、黯淡、斑驳。
堂前有两燕飞舞嬉戏,鸣声不已。
张玉祥正欲朝里走,忽然觉得有人拉自己衣袖。
有分教,这么一拉,改变了张玉祥原有的生活轨迹,演变出曲折离奇际遇。
张玉祥回头一看是一个汉子,40多岁,一脸诡秘。他不胖不瘦,不高不矮,衣着简朴。
张玉祥看人习惯看眼神揣摩其人,那双眼神倒还憨厚,不像歹人,于是放下心来。
汉子似怀揣个秘密,衣服鼓起来,他努嘴、挤眉、弄眼,示意张玉祥随他走。
这倒有点像医院门口的医托,将人从半道糊弄走?
张玉祥疑疑惑惑,心里也想知道他衣服里揣的啥,古文物吗?能捡漏吗?就信步跟去。
“我有个宝贝,要不?”那汉子小声说,还偏头左右前后打量,四下察看有没有人。
“啥宝贝?掏出来看看。”
“走,没人处去看。”那汉子先抬腿疾走,张玉祥疑疑惑惑紧跟。
到一没人处,汉子小心翼翼把手探进怀中,掏出怀里的东西。
却是一个玉枕。玉枕淡绿色,呈半透明状。
“千年玉枕。”那人说,“这可是个宝贝——梦枕,经过无数大师开过光的。枕着它睡觉是想啥梦啥。想发财就梦见坐在一堆黄金上;想当官就梦见自己当了省长,在参加全国人代会;想美女就能梦见自己在高级妓院里,面前无数美貌妓女供挑选,白美人、黑牡丹、俄罗斯洋妞,贵夫人、美少妇。老幺也笑脸盈盈;嗨呸!说错了,瞧我这臭嘴;想美女就能梦见自己当了皇帝,周围围着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还有三千美人、才人、宫女、小答应;美人、才人、宫女、小答应还都穿着开裆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