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达看看胡正,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抓住胡正的衣服领子,高声叫道:“你没有看错吗?这怎么可能,难道****还能插上翅膀飞了,我们明明看见他们进了瓮村的,怎么会一个人影都没有呢?”
胡正看着郑明达这个样子,吓得直哆嗦,结结巴巴的说:“军座,我们没有,没有看错啊,那,那的确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啊!不信,不信,您自己去看看,看看啊!”郑明达使劲推了胡正一把,大吼着说:“滚,给我滚出去!”何澜涛冲胡正摆摆手,示意他出去,胡正看了看郑明达,小心翼翼的退出去。一出门,胡正连忙掏出裤袋里的白色手套,擦拭着脑门上的冷汗。他太了解郑明达了,眼睛一瞪就要杀人,自己刚才是捡了一条小命,胡正后怕的回头看看,脚下却像是生了风一般跑开了。
何澜涛看看郑明达,再看看关捷,笑着说:“军座,您不必如此大动肝火,他****一万来人,怎么蹦跶,也蹦不出您的手掌心,孙猴子有本事吧?他不还是得乖乖的听如来佛的摆布吗?您又何必为这点小事而生气呢?他****不在瓮村也罢,在瓮村也罢,不早晚都是我四十三军的口中食嘛!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我们几万大军驻扎南平坝,狼烟渡已被我军牢牢控制,无论是进来,还是出去,都要经过我军的防线,军座,您这样不就是等于把****死死的扼制在南平坝了吗,等我们把他们困得里无粮草,外无救兵时,****当不战而退,我们便可全胜而归!”
郑明达看看何澜涛,刚才何澜涛的一番话,稍稍为他宽了一下心,郑明达笑着说:“哈哈,我怎么会为这一个小小的瓮村生气呢,澜涛说的对啊,****的覆灭是迟早的事情,哈哈!”关捷在一旁看着两个人的表演,心里及其不舒服,他看不惯何澜涛的那副谄媚的嘴脸,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还在拍马屁!还有这个郑明达,刚愎自用,我行我素,这三四万人马看来真的要毁在他的手里啊!
郑明达看着关捷笑着问:“我的参谋长大人,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你对瓮村这件事情怎么看啊?”
关捷笑了笑说:“军座,您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呢?”郑明达一愣,看着关捷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军座如果愿意听真话,我就把我的想法好好讲讲,如果不愿意听,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事以至此,何必还要多说呢?”
郑明达本来一肚子的不痛快,刚才让何澜涛开解了一些,现在关捷又说这话,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使劲瞪着关捷说:“那,参谋长不妨把你的想法说说吧?我郑明达洗耳恭听!”这句话一出口,空气中便开始弥漫着火药味道。何澜涛看看二人,往后退了一步,没有说话。
关捷踱着小方步,边走边说:“让我看,我军现在是处于劣势地位,别看****只有一个独立师,不到一万人马,但是,他们掌握着天时、地利、人和,而我们这三点都不占,天时上我们在宜川战役即将打响之际,****几路大军挺进,我军逐渐陷于****重围之中,整个战局对我就不利,士兵们兵无斗志,将无战心,这是我们最大之弊啊!再讲地利,南平坝一个个小小的山中小村,三面环山,一面环水,仅有狼烟渡是一片开阔之地,我军虽然占据狼烟渡,但是我们背后是山,侧面是水,现在****到底在我方何处位置,我们都还没有搞清楚。我们贸然而进,孤军深入,这几平方公里的狼烟渡怎能容下我三四万大军,就是****不直接和我交锋,但是一阵炮击,我这几万大军也会自相践踏而亡啊!最后说人和,我军都是由原各番号部队,包括中央军、地方军抽调组建而成,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兵与兵之间不熟悉,将于将之间不了解,只有军座您自己的一个师是您的老底子,这样的军队,打起仗来,必然是一盘散沙,怎抵****的虎狼之师啊?我们对南平坝当地没有任何了解,百姓在我们到来前已经被****全部煽动走了,我们连一个熟悉当地的向导都没有,您说,这样的情况下,何以言胜?况且……”
“够啦!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扰乱我的军心,他妈的!”郑明达怒吼着,掏出腰间的手枪,拉开枪栓指向了关捷。关捷看看他,也不示弱,也从腰间掏出枪来,指向郑明达说:“姓郑的,你不用张狂,关某忍你很久了,要不是看在…….”
“哈哈,我也告诉你,我要不是看在蒋委员长的面子上,当初你到我这个军时,我就不会要你!”郑明达看着关捷说。关捷刚要反驳他,何澜涛走上前来,把着关捷的手说:“哎!关老弟,这是何必呢?都是自家人,干嘛要舞刀弄枪的,快收起来,收起来!”回头又对着郑明达说:“军座,军座,您别生气,关老弟年轻气盛,您别往心里去,我们可不要自己先窝里斗啊!这不是让****占了大便宜嘛!”
关捷看看何澜涛,恨恨的收起枪,放回到枪套里,看着郑明达,郑明达也气呼呼的把枪收起来,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何澜涛脸上堆着笑,看看郑明达,再看看关捷说:“二位都不要动气,我知道二位都是党国栋梁,委座爱将,怎么能这样呢?我看啊,咱们有话慢慢坐下说,没有什么说不开的吗,关老弟的话也不是不在理,军座的想法也对,关键是我们怎么商量一个万全之策,对付眼前****的这个独立师,这是我们的正题啊!二位说是不是啊?”
郑明达看着关捷,余怒未消的说:“那你说现在这种情况,你有什么高见?”关捷冷笑一声说:“唯一的办法就是,马上撤出南平坝,绕过老爷岭,向西挺进,与我方后续部队汇合。”
郑明达哈哈一笑:“不战而退?这就是你的办法?”何澜涛看看二人说:“我们再商量,再商量,不要急,千万不要急!”关捷看看他,一甩袖子,哼了一声转身走出帐篷。
南平坝后山的临时指挥所里,唐龙飚、武云昭和安毅然三人也正在研究郑明达。“你是说,郑明达有可能会发现我们的意图,而撤出南平坝?”唐龙飚看着武云昭问。武云昭看看安毅然,安毅然笑了笑对唐龙飚说:“我们不能不防啊!很有这个可能!郑明达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自恃自己在美国西点军校读过几年书,回来后就谁都看不在眼里。但是,他的参谋长关捷,这个人不好对付,他对我们的战法很了解,和解放军有过多次交锋,而且,此人城府很深,狡诈多疑!不是好糊弄的啊!”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们不是瞎折腾了吗,噢,折腾来,折腾去,还让这个郑大炮跑了,那战士们的怎么看我们啊?前几日我们在南平坝绕弯子时,就已经有战士提出疑问了,现在倒好,让战士们说着了,眼睁睁地看着郑明达这小子,在眼皮子底下溜了?”唐龙飚看着二人说。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唐龙飚接着说:“我唐龙飚可不干这么丢人的事,忙乎了半天,煮熟的鸭子再让它飞了,这要是说出去,人家还不笑话死咱独立师啊?我老唐就是脸皮再厚,也没厚到这份上啊!哎!我说,你们来说个话啊?别闷着,像个葫芦似的,想憋死啊?”武云昭哈哈一笑说:“怎么你着急了?那你有什么办法,能拴住这支大炮呢?”
“我,我倒还真有个办法,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啊?”唐龙飚看着二人神秘的说。
“哦,那你说出来听听吗?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你这法子行不行啊?快说说!”安毅然和武云昭一起说,唐龙飚笑了笑说:“那我可说了?”
“说吧,快说啊!”二人急切的催着他。
“我想把三团调出去,在瓮村的村后那个小山坡上,给郑明达的先头部队,也就是狼烟渡最前面的敌人来一下子,打完就撤,撤到后山上来,这样,郑明达就知道我们的位置了,他会继续向前开进一步,这样,他的整个队伍就要跟着他再次前移,就可以全部进到南平坝,我们再从后山下去,迂回到他们的后面,在南平坝的西侧,就可以俯瞰整个四十三军的动向了!你们看怎么样?”唐龙飚看着二人问,
武云昭琢磨了一会说:“这样到是可以,但就怕郑明达不上当啊!我看为了保险点,我有一计!我们不是疏散了很多当地百姓吗,我们从后山里找几个老者出来,另外,在我们的人里,挑选一些,让他们化装成百姓,混在他们中间,一起下山,让老百姓把郑明达引进来。只有当地的百姓,郑明达才会相信,我们可以让老百姓,把瓮村有一个瓮口的事传给郑明达,同时,说我们在南平坝外围已经有大部队赶来,这样,他郑明达就是想撤,他也会考虑从瓮村的瓮口撤离,这样,等他们全部收缩到狼烟渡,进入瓮村,我们再……”
“好啊,就这么定了,事不宜迟,现在就派人上山,去找老百姓!”唐龙飚高声喊道。安毅然看看他笑着说:“唐师长打算让谁去呢?”唐龙飚看看武云昭,武云昭点点头,唐龙飚回头冲着警卫员喊道:“去,把王小朋给我叫来!”
一会工夫,王小朋跑了进来,见了三人敬了个礼道:“师长,您有事么?”唐龙飚看看他问:“小子,你可是这当地人?”
“我是山西人,但不是南平坝的!师长,您有什么事?”王小朋看着唐龙飚问。
“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带上四五个战士,化装成老百姓,上山再找几个当地的老百姓,记住要岁数大,老头最好,跟着他们一起下山,下山后,见了郑明达的人,你就这么说……”
唐龙飚把嘴贴在王小朋的耳朵边嘀咕了半天,王小朋笑着点着头,最后看着唐龙飚等人敬礼说:“请师长,参谋长放心,我一定按时完成任务,保证把郑明达引进瓮村!”唐龙飚笑了笑说:“去吧,快去准备,给我把这出戏唱好了,回来,我奖你三大碗好酒!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