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燕若愁说那块从韩墨手臂上扯下来的皮会动,我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心想,不会动啊,一块死皮而已,虽然表面上这块皮看上去十分恶心,但我找饭馆老板要了一个保鲜膜给装了起来,一直放在口袋里,可我怎么就没感到异样呢?
我没敢立时去拾起那块被燕若愁扔在墙角的人皮,只是问道:“燕若愁,你是不是错觉,这皮怎么会动?”话虽这么说,可是我的心里毕竟还是很虚。
燕若愁双眼有些惊恐,作为一个派出所的所长来说,她确实有点失态了,那也怪不得她,她就是能够一个人打赢十个男人,但她始终还是个女的,这女人啊,就怕些毛虫啊、鬼啊之类的东西,但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连那种软软的,肉肉的虫子,她们也会怕……咳,扯远了。
燕若愁摇了摇头,道:“不会的,不会是错觉,那块皮,确实是在我手里动了一下!”
“怎么动?蠕动?还是像脉搏一样的跳动?”
燕若愁俏脸一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啐道:“你自己拿到手里不就知道了?你该不会是心里也害怕,在这里和我磨嘴皮子,自己不敢去拿吧?”
我的心事被她看穿,不由地老脸一红,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将那块人皮捡了起来,放在手掌上,可是……这半天过去了,它怎么还一动不动的?
我哈哈一笑,将这块人皮放在桌上,说道:“燕若愁,我还有事儿,这就先走了,对了,交待你的事情可别忘了,我这条小命可就捏在你手里呢,一查到刀子的住所,立时通知我。”
燕若愁点点头,颇有芥蒂地看了桌上的人皮,说道:“放心吧,我已经打电话通知江川那边了,一查到便打电话通知你!”
从北京路派出所走来,我对嫣然说道:“嫣然,我看要不还是帮你买车票,你先回去,毕竟你阿爸她……”
嫣然想了想,眼眶儿一红,颇为担心地问道:“可是你身上的诅咒……”
我轻松地笑了笑,道:“放心吧,你不是说我还有三个月的命么,三个月的时间,够解开这个秘密了。”
嫣然沉吟道:“我尽快去去就回来找你,我始终不放心。”
我笑道:“等你来的时候,说不准我已经到江川了。”
嫣然毅然道:“那好,三天后我到江川去找你,你若是不等我便独自去寻找这古老的诅咒术的记载,看我饶不饶得了你。”说着,嫣然突然间将手往我裤兜儿里一伸,随后又抽了出来,我心里打了一个突,这口袋里似乎多了一样东西,而且还是活的。
我脸色大变,急忙把手伸进裤兜儿里,想要将那东西拿出来,却发现裤兜儿破了一个洞,而那个活物就这么不见了,我急得几乎要哭出来,若不是在大街上,我还真恨不得将裤子脱下来抖个底朝天。
嫣然则笑靥如花的看着我,半晌才道:“陆家阿哥,你急什么,不就是在你身上下了一个蛊嘛。有了这个蛊,你就是到天涯海角,我也能够找到你。”
我心下大骇,哭笑不得地说道:“你身上也没带什么,这蛊从哪里来的啊?”
嫣然“咯咯咯”轻笑几声,道:“这可是秘密。”
我只得苦笑着点点头,嫣然是不可能用蛊来害我的,只不过,不知道她这个蛊有没有时效性,如果没有,那我这辈子岂不糟糕?想到这里,我后背心顿时直冒冷汗,这个嫣然,怎么身上会携带着这么多的蛊虫?而且这些蛊虫都不知道她放在哪晨。
买了车票,将嫣然送上车后,我的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原以为是燕若愁那边有了刀子的消息,可是我拿出手机一看,却发现来电显示的号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稍稍犹豫了一会儿,按下了接听键,手里机接着传来了一声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我想和你谈谈。”
我微微愣,随即听出来这声音是韩墨的,兴奋之余,我又有些担心了。兴奋是因为我没有找到韩墨,而韩墨却主动找到了我,担心是因为在饭馆里见到韩墨时,他却选择逃走,而现在却主动找我,那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于是我说道:“我在南窑长途汽车站。”
“你打车到翠湖,那里有一个茴香酒馆,我在那里等你。”说完,不等我回答,韩墨便挂了电话,我心里嘀咕着,他找我究竟会有什么事情呢?管他的,总不会让我把从他手臂上扯下来的那张皮还给他吧。
我对昆明不是很熟,翠湖虽然是昆明的一张名片,可是我却没有去过,只得打了一辆车,直奔韩墨所说的茴香酒馆。
这个时候正值下午,天气虽然很热,但酒馆里却没有什么多少人,我径直走了进去,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见韩墨坐在墙角一张并不显眼的桌子旁,桌上放了半打百威,见我走了进来,向我招了招手,我轻轻咳了一声,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
韩墨将一瓶百威推到了我面前,说道:“你一定很奇怪我怎么会有你的电话,是吗?”
我微微一笑,道:“我所奇怪的,你为什么会失踪,为什么会到云南,为什么见到我要跑?”
我每说一个“为什么”,韩墨的身子就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三个“为什么”说完的时候,韩墨面如死灰,头也垂了下来,良久,韩墨抬起头来,说道:“其实,我是在考古队出事之前就已经离队了,可当时我并不知道考古队会出事儿,倘若知道的话,我绝不对离队而走。”
韩墨说话时的神情,不像是在撒谎,我点了点头,呷了一口酒,继续听他说下去:“不用我多说,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我离开考古队的原因就是‘鬼剥皮’,为了避免其他队员被这种古老的诅咒所害,我只得离队而去。我辗转来到了云南,也就是这种古老的诅咒术的起源地,一直隐姓埋名,一边在花鸟市场里贩卖一些古董明器苟延残喘,一边研究‘鬼剥皮’的救治方法,就在前几天,我刚找到一些关于‘降头术’起源的一些零星记载,由此推断出来的。”
我沉吟道:“你叫我来,应该不会只是单纯地和我说这些。”
“聪明,你我同样中了诅咒术‘鬼剥皮’,可以说得上是同病相怜,再者,我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若有人知道我躲在云南,非抓我不可,虽然我并没有犯罪,但至少要交待考古队的事情吧,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我想你帮我。”顿了顿,生怕我不肯帮他似的,又补充道:“其实帮我就是帮你自己。”
我掏出香烟,扔了一支给韩墨,点燃后深吸了一口,然后问道:“我怎么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