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当过管理仓库和看管牛羊的小吏,以后主要是从事帮助奴隶主贵族办理丧事赞礼的“儒”的职业,快到晚年时做过鲁国的司寇三个月。相传他为了复兴周礼,曾积极整理奴隶制礼乐的历史文献,建立一套阐述奴隶制礼乐的系统理论,据说孔子的弟子有三千人,成为中国古代儒家学派的创始人。孔子的祖先是殷人后代,宋国的奴隶主贵族,后来逃亡到鲁国,父亲叔梁纥做过鲁国的陬邑宰。在鲁国内部的阶级斗争中,他站在奴隶主贵族鲁公室一边,维护崩溃中的奴隶制,反对新兴的封建制。据有关记载,孔子出生于鲁国陬邑昌平乡(今山东省曲阜市东南的南辛镇鲁源村);孔子逝世时,享年73岁,葬于曲阜城北泗水之上,即今日孔林所在地。孔子的言行思想主要载于语录体散文集《论语》及先秦和秦汉保存下的《史记·孔子世家》。
孔子为我国儒家学派的创始人。自汉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学一直被历代统治者视作正统学科,以至作为任贤用能的标准,影响延绵数千年至今。
一、孔子的“正名”思想
公元前548年,崔杼杀了齐庄公。虽然晋灵公和齐庄公都是极端暴虐的奴隶主贵族统治者,但臣杀君,在孔子看来就是犯上作乱的“暴行”。孔子认为要制止上述各种“邪说暴行”的流行,挽救奴隶制崩溃的趋势,就必须恢复周礼的权威,重新肯定奴隶主宗法等级制度的秩序,而其要害就是要正名。他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这就是说,只有正名,才能挽救奴隶制的崩溃,促进周礼的复兴;也只有正名,才能恰当地运用刑罚,制止邪说暴行的产生和流行。
孔子站在奴隶主贵族的立场,将奴隶制开始崩溃、封建制开始兴起的春秋时代,看做“礼坏乐崩”,臣杀君,子杀父,“邪说暴行”不断发生的糟得很的大乱局面。孔子生长在鲁国,所以特别反对鲁国新兴的封建势力。例如,鲁国新兴封建地主的代表季孙氏,推行封建制度的赋税制,孔子则认为这种制度完全破坏了周礼而加以攻击。
他曾两次流亡到其他各诸侯国,企图投靠这些国家的奴隶主贵族,以实现他维护奴隶制、复兴周礼的反动政治理想。正如他自己所感叹的:“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但是,当时以封建制代替奴隶制已成为一股不可抗拒的历史前进的潮流,他那套政治主张,遭到了各国新兴封建势力的反对,一些诸侯国的统治者并不采纳他的政治主张,最多也只是利用他摆摆样子,像一个葫芦,被人“系而不食”。
所谓“周礼”,就是西周奴隶主统治者制定的,维护奴隶制的一整套经济、政治制度和道德规范、礼节仪式等。其中心内容就是以奴隶主贵族的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奴隶制的等级制、分封制和世袭制。这套制度,在孔子看来是最完美的,即所谓“郁郁乎文哉,吾从周”(《八佾》)。他一生的梦想就是要复兴这个“周礼”,这就是他所说的,“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
至于正名的具体内容,就是他所说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处在臣这个地位的人,应该具备臣所应有的品行,得到臣这个名称的人所应有的对待等。然而当时的实际情况已不是如此,孔子就想提出这个理想标准的“名”,来纠正那些不符合周礼情况的“实”。处在君这个地位的人,应该具备君这个名称的人所应有的品行,得到君这个名称的人所应有的对待。孔子这种以名正实的唯心主义观点,就是后来所谓的“名教”。
孔子要求复兴周礼,但不是完全因袭周礼。因为完全因袭已不再能充分地发挥周礼的作用了,所以,他对周礼有一定的补充和发展,这就是他所说的对周礼的“损益”。他说:“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这就是说,对周礼的了解不要停留在玉石丝帛这一类礼的形式上,虽然他对有些具体仪式和形式也是很重视的。另外,周礼的世袭宗法等级制度完全是“亲亲”的,孔子主张在维持周礼亲亲的原则下,在一定程度内实行“贤贤”作为补充,这种“举贤才”的思想是他对周礼补充和发展的另一点。
最后,他对周礼的补充和发展表现在加强思想统治上,用礼治德化与政令刑罚相辅而行。他说:“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为政》)这就是说,用政令和刑罚这些办法进行统治,只能惩罚犯上作乱于事后,即使可以一时避免犯上作乱的事继续发展,但是人民并不认识这类事件的罪恶而感到羞耻,这类犯上作乱的事仍旧有一天可能爆发出来。对周礼的再一个补充和发展就是提出“仁”作为礼的内容。他说“人而不仁如礼何”,这就是说,一个不仁的人是不能真正理解周礼和实行周礼的。如果运用礼治德化和政令刑罚相辅而行,就可以预防犯上作乱于事前,引导他们不敢想和不会想犯上作乱的事,人心自然归服了。这也就是用德化来进一步充实和加强礼治,而仁就是所谓德化的具体内容。
孔子关于仁的思想的系统发挥,是孔子思想体系的核心,也是他的思想最具特色的地方。
二、孔子的“仁”与“执两用中”的中庸之道
孔子将恢复和巩固周礼的统治秩序叫做仁。周礼是建筑在宗法制度“亲亲”的基础上,所以他非常重视孝、悌,强调培养人们具有孝悌的品德是最基本的:“弟子,入则孝,出则弟。”孔子关于仁的论述相当多,其中比较全面的论述是与颜渊的一段对话,颜渊问什么是仁,孔子回答说:“克己复礼为仁。一曰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进一步追问具体条目,孔子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孔子关于仁的思想说:“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这就是说,孝和忠是统一的,族权和政权是统一的,孝于宗族长辈,就是忠于国家朝廷。实行了孝,因此也就是“为政”,实现了仁的基本要求。
孔子在这里首先说明仁的基本性质和内容,这就是约束自己的行为使其符合于周礼的规范,一旦能做到这一点,天下的人都会公认他做到了仁。其次说明仁的一个特点,这就是求仁完全是自觉的,是由自己决定的,并不依靠他人。最后进一步说明求仁的具体条目,也就是仁的另一个特点,这就是要达到仁必须在视、听、言、动各方面全面地符合周礼,这也就是说,仁是一种全面的道德行为。
所以有若概括孔子这种思想说:“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孔子所说的仁的另一个特点是为仁由己而不由人,即具有仁的德行的行为是自觉的、主动的。他说:“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这就是说明仁的自觉性的特点,实现仁依靠本人的决定和努力,是每个人完全可以做到的。
孔子的仁的又一个特点是说仁的行为必须在视、听、言、动各方面全面地符合周礼,这是讲仁的品德的全面性,也是说“仁”是一个人的生活的最高准则,是一个人的世界观的全面修养的成果。孔子对于哪些品德近于仁,哪些品德不合乎仁、不属于仁都有明确的论述。如他认为“巧言令色鲜矣仁”。因此他要求每一个人不管在怎么匆忙仓促和颠沛流离的情况下,都要时时刻刻追求这种成果:“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有时还应该用生命来实现和保卫仁,所以他说:“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这个意义上的仁,孔子也叫做“道”,所以说:“朝闻道,夕死可矣。”
孔子主张任何人都应该有一种为“仁”的愿望,应该诚心诚意去求“仁”,如果这样做了,那么就会得到“仁”。达到“仁”的境界的根源在于自己如何去做,而不是由他人来推动,只有主体自己的主动追求,才有可能达到“仁”的理想境界。表明孔子认为“为仁”是某种自觉的内在情感行为,任何人是无法替代的,只要自己态度端正,就可以实现“仁”的要求。孔子强调在内心的价值观念上首先要明确对“仁”的态度,孔子这种在内心深处对“仁”的价值追求的思想,被后来的孟子发挥为“四端说”理论。孔子对“仁”的思想的重视,表明“仁”的思想和学说是孔子整个思想体系的价值核心。
孔子所提倡的是人在实际生活中如何达到理想人格的问题,“仁”精神价值的一个重要体现就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孔子认为“仁”就是“爱人”。从理论源头上考察,孔子的“爱人”观点来自周初的“保民”、“敬民”思想。“爱人”作为“仁”的重要精神内涵具有广泛的适用性,在孔子“仁”的价值内涵中,由“爱人”所推导出的一系列内容都深刻体现出孔子对一般社会民众的关注,对整个人类社会发展中实现人们的和谐发展,这一切都奠定了孔子作为中国乃至世界最伟大思想家的地位。不仅如此,在几千年后的今天,孔子所提出的一系列思想仍具有普遍适用性和永恒价值。
孔子强调实行仁的自觉性,目的是要人们自觉地去使自己的行为符合周礼的规范。他说:“人而不仁如礼何?”这也就是说,一个人如果没有具备仁的品德,又如何能去实行礼呢?所以,孔子宣扬为仁的自觉性,也就是把奴隶制等级统治制度的“礼”这种外在的约束,通过“仁”的德行修养,变为一种内在的、自觉的道德规范。一个人如何自觉地实现“仁”呢?孔子就提出了实现仁的简易方法:“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这是从积极方面说,自己有某种要求需要满足,也要推想他人也有这种要求需要满足,这也就是所谓“忠”。
如果再从消极方面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即我不愿他人如何对待我,我也就不要这样对待他人,这就是所谓“恕”。忠恕的综合是为仁的方法,也是仁的本身,所以曾参说:“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实现了忠恕之道,也就是实现了对他人的爱,所以孔子也说仁就是“爱人”。
以博大宽厚的胸怀来爱护民众是“仁”的一种表现方式,即“泛爱众,而亲仁”。这首先是自我认知上的一种升华,是自我精神状况的内在反映。“仁”作为价值主体内在精神状态的反映,是实现理想人格过程中不可缺少的东西。只有内心以“仁”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用“仁”的境界来考察自己的思想,是达到真善美崇高境界的前提条件。孔子“仁”的表现方式还体现在时时处处以人为主,以人为研究和关注的对象,一切围绕“人”的思想行为的发展状况为主要内容。在孔子看来,一个本质上有问题、思想上有邪念的人是不可能达到“仁”的境界的。
孔子关于“仁”的思想具有很强的实践性特征,他把关注的焦点投向社会,投向现实,时刻关注现实生活中如何实现人的全面发展问题。孔子关于“仁”的学说不是纯粹思辨性的形而上的理论体系,更多的是结合具体行为方式告诉人们应该怎么做,这不是哲学意义上的实践理性的体现,而是对一般民众人格升华、人性解放的终极关怀。孔子还认为,“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为了崇高的“仁”的境界,绝不做违背最高道德准则的事,必要的时候要不惜牺牲自己来成就这一事业。
孔子认为孤立的、单一的因素不能构成完善的事物,只有多种因素,特别是对立因素的同意与和谐才形成完美的事物。他在认识事物时,要求通过研究这个事物在可能的发展趋势中,就其不及和过头两个极端之间找出适中合宜的地方。他在处理事物时,要求不要偏袒于某一种倾向,或与某一种人完全同一,而认为应该调和不同的倾向,在各种不同的人之间进行调和折中。不然,就不能成为德行高尚的君子,而会沦为偏激的小人。孔子很推崇尧的“允执其中”的教导,由此提出了中庸思想。他认为“过犹不及”,就是过头和不及同样不好,恰到好处才是中庸。达到这种恰当的方法,是“和而不同”。保持矛盾对立面的和谐叫做“和”;取消矛盾对立面的差异叫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