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北活生生的出现在闫宝书的面前,他已经不能够用激动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完四宁和冯海棠相视而笑,似乎早就知道了陆向北回来的事情,他们很识趣的选择了离开,把空间留给了许久未见的两个相互想念的人。
闫宝书属于在外可以穿的溜光水滑,但在家里一定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的人。闫宝书穿着背心,裤子的裤腿卷到了小腿肚子以上,如此随便的形象和陆向北板正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闫宝书原地愣了一会儿,连忙把放着半盆面条的板凳搬到了一旁,让出位置后他笑了笑说:“啥时候回来的?”
陆向北摘了帽子,挂在了一旁的板杖子上,“昨天下午回来的。”陆向北边说边解开了衣服扣子,随后脱了外衣,紧接着是白色的衬衣,当他也穿着背心面对闫宝书时,他上扬了嘴角,走过去坐下来,端过闫宝书还没吃完的面条吐露了两口,“味道有点淡啊。”
“啊,最近有点上火,吃不了咸的。”闫宝书想了想,转身进了自家厨房,出来时他端了一盆炸好的大酱,里面放了两骨碌葱段,“吃这个吧。”闫宝书放下后就坐到了陆向北身旁。许久未见,陆向北一上来就吃了他的剩饭,闫宝书一想到这里耳朵根竟然有些发烫,“那个……”
陆向北边吃边歪头看着闫宝书,美滋滋的说:“都多大了,还动不动就害臊啊。”
“有吗?”闫宝书呲牙傻笑,“那个……这次回来待多久?”
“这个要看你啊。”
“看我?”
陆向北点点头,“等我吃完再说,一大早就起来了,跟种串门,连口饭都没混上,你瞅瞅我混的有多凄。”话音落下,陆向北开始低头猛吃,剩下的面条本来就不多,他连着几大口就吃了个一干二净,末了还把两截儿葱段也吃了,“差不多了。”陆向北拍了拍肚子,随后从兜里掏了烟出来,“戒了吗?”
“没,戒不掉了。”闫宝书伸手拿过一根。
陆向北抽了口烟,“家里没人啊?就你自己?”
“啊,我二哥和嫂子带我侄子侄女出去溜达了。”闫宝书顿了顿,继续说道:“宝龙和玉香还有玉芳这几年在北京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陆向北笑着摇头,“我自己弟弟妹妹有啥麻烦的?”说完,陆向北竟然长叹一声,“有件事一直都没跟你说,宝龙刚去北京读书那会儿,还被学校里的同学欺负过呢、”
“啊?那他咋不跟我说呢?因为啥啊他没说?”
陆向北笑道:“还能因为啥,不就是因为他自己个儿平时省吃俭用的,有些家里条件好的同学就各种看不起他呗。”
闫宝书又无奈又欣慰,“这孩子小时候贼混账,长大了倒是知道体谅人了,那后来呢?”
“他可不就是体谅你吗,每次都说我哥挣钱不容易,人都说女大十八变,这男孩子啊也是,长大了也有出息了,往后的前程错不了。”陆向北故意忽略了他帮闫宝龙出气的那一段故事,而是朝门口看了一眼,“那个啥,你去把门锁上呗。”
闫宝书灵光一闪,很快就会意了陆向北的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而且也算的上是青梅祖玛,这么久没见面了,是时候释放一下了。闫宝书扫了陆向北一眼,起身到了门口把门上了锁。
陆向北面带微笑,“进屋?”
“不然还在当院啊?”闫宝书笑着斜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屋。
家里没人,闫宝书和陆向北也豁出去了,为了释放多年来积压的欲=望与思念,两个人一进门就抱到了一起。一场激烈的热吻持续了很久,彼此分开时都喘着粗气。陆向北搂着闫宝书,笑道:“你看上去壮实了,咋抱起来还这么瘦呢。”
“我很注意身形的,倒是你,身体比以前还好了。”
陆向北凑过去在闫宝书的眼睛上吻了一下,“我看电影里都是这么吻心爱的人,我这样对你,你不生气吧?”
闫宝书笑道:“这个一般都是男女之间才有吧?不过我也不介意。”
陆向北撅了撅嘴,“宝书,你可真够狠心的。”
“咋说?”
“这么多年了,你只顾着忙你的生意,咋就不知道想想我呢?”陆向北搂紧闫宝书,小声嘀咕道:“这些年如果不是我忙着往上爬,我这右手都得磨出茧子了。”
闫宝书忍着笑,“我和你差不多,憋不住了就得劳烦五指妹妹。”闫宝书凑过去,在陆向北耳旁小声说道:“可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你。”
“真的啊?想我干嘛呢?”
“你猜?”
陆向北坏笑道:“这回不用想了,来吧。”陆向北用力将闫宝书带到炕上,因为是夏天所以就没烧炕,炕席上透着冰凉的感觉。闫宝书躺下去之后,陆向北亲力亲为地帮忙更衣,待两个人坦诚相见时,陆向北的双眼中热焰翻涌,再也控制不住地扑了上去。
积压了太久,两个人都好像是决了堤的大坝,虽然第一回合比较短,但很快地第二回合第三回合接次上演,直到两个人筋疲力尽,这场战斗才彻底划上了句号。闫宝书被陆向北圈在怀里,嘴上发干,他抿了抿嘴说:“我渴了。”
“啊?还渴啊?那再来?”
“滚犊子,我说我想喝水,口渴了。”
陆向北坏笑,顺便在闫宝书的腰上拧了一把,“你是不知道啊,我这几年是咋过来的,憋的那叫一个够呛啊,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咱两每天来两回。”
闫宝书被他逗笑了,“你不怕身体被掏空?”
“放心,我这身子骨强健着呢。”
闫宝书笑归笑,但还是得扫兴的谈到一些现实的问题,“向北,你都三十三了,这几年你妈没催你结婚吗?”
陆向北怔了怔,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闫宝书的问题。
闫宝书知道肯定有的,这时什么年代,男的十八九结婚的都有,“我知道肯定有,不止你啊,就连我都被我哥催过,还让我嫂子帮忙张罗亲事呢。”
“啥玩应儿?”陆向北急了,扑楞一下坐了起来,“宝书,咱两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和别人结婚?”
闫宝书噗嗤笑了,“你激动个啥呢,我没同意,就说我现在只想忙着生意,其余的不想。”说完,闫宝书坐了起来,面对面和陆向北说,“可是向北,咱两都老大不小了,以前可以说年轻再等等,可现在呢,我三十二,你三十三啊。”闫宝书相信陆向北,既然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又何必担心那些没有的呢。可问题是,陆向北的坚持不一定能够有结果,毕竟陆向北是个孝顺的孩子,如果他爸妈以死相逼,他会不会妥协呢?
这大概是同性恋话题中的老生常谈了,但凡要出柜都必须要经历这个关口,闫宝书的问题好解决,上头压着的只有闫宝福这一个哥哥,而陆向北就不同了,他的父母都健在的。
陆向北有些为难,“你说的也对,不过我这心里吧,实在没地方装别人了。”陆向北主动拥抱了闫宝书,两个人亲密无间时他说,“宝书,你学习比我好,你应该知道从一而终的意思,从我开始喜欢你那一刻起,我的这个心里,真就再也容纳不下别人了,不然这么多年了,我不可能不找别人的。”
闫宝书心里感动,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我也是,我的心里再也容纳不下别人了,既然你给了我答案,那我们就一起去面对这个问题吧。”
“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之咱两不能分开。”
“嗯,爱要有你才完美。”
陆向北仔细品味了一下这句话,高兴道,“对,没有了你就不完美了,既然这样,咱两……”
闫宝书一愣,推开陆向北朝下面看了一眼,随即给了他一个白眼,“行吧。”
天刚擦黑那会儿,闫宝书和陆向北穿戴整齐的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闫宝福带着媳妇儿孩子回来时见到陆向北也特高兴,特地让王姑娘做了几样好菜,酒过三巡之后,闫宝书陪着微醉的陆向北回家,“什么,你说你爸妈也回来了?”
“嗯啊,这次回来可能要待上一阵子。”说着,陆向北停了下来,“宝书,你要不要跟我走?”
闫宝书当然愿意,“可以跟你走,但得这边稳定了。”说完,闫宝书好像找到了年轻时的感觉,他笑着往前跑了两步,回过身时说道:“向北,咱两跳个舞咋样?”
陆向北立刻就不动了,双手一抬,摆好了交际舞的架势说:“求之不得。”
漆黑的夜里,路上的行人并不多,闫宝书和陆向北在跳舞时由他轻轻哼着曲调,陆向北这几年也是在各种摸爬滚打,如今好歹也是有地位身份的人了,交际场合避免不了应酬,所以就舞姿而言,真的比以前好了太多。
陆向北这次回来还真能待上个一年半载的,所以在他待在这边的这段时间里,闫宝书很不客气的把他当成了另一个帮手,陆向北也很乐意充当一个助理的身份,跟着闫宝书四处谈生意。除此之外,闫宝书还利用了陆向北的关系,成功办理了一张可以去俄罗斯的证明,当然,这次去俄罗斯是由陆向北陪同的。
莫斯科的夏天很短,一般是六月开始八月末就结束了,闫宝书和陆向北抵达莫斯科时,这边正好迎来了一场大雪。闫宝书和陆向北来时带了足够的衣服,呢子大衣已经开始流行了,闫宝书和陆向北每人穿了一件,脖子上挂了一条围巾,两个中国人就此漫步在莫斯科的街头,等到夜色降临,他们终于毫无顾忌的牵起了对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