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飞沉夫妇这次结婚纪念日,来了一位特别的贵宾,是科离沃国的公主。前不久刚刚跟黎氏建立合作关系,就赶上这么一个重要的日子,自然是要来道贺的。
只是,第二天一早,这位公主就给黎飞沉打电话,想要到家里拜访。
这就很突兀了,去公司见面应该比较正常才对。不仅如此,她还强调一定要见一下黎洛。
毕竟对方代表一个国家,黎飞沉就同意了。
这位公主名叫甄妮婳,是科离沃国唯一的公主,为人低调,很少抛头露面。即使之前谈生意,也都是他的先生沃特先生出面。
毕竟是有贵客临门,欧阳月精心准备了午餐。可不想,甄妮婳很早就到了。
“冒昧打扰真的是很抱歉。”
这位公主长得极美,眼睛里有一种熟悉的光泽,欧阳月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没关系,公主殿下能够莅临,真是蓬荜生辉。”
甄妮婳的眼睛里藏了太多故事,深得让人看不到底,她犹豫了半天才开口,“我可以见一下小少爷吗?”
“当然。”
黎洛还没睡醒就被拖了起来,起床气还没过,听说是接见外宾,才勉强把自己打理清爽下楼来。
看到甄妮婳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个女人跟苏莯长得很像,于是,不动声色地坐到她对面。
“公主殿下见我可是有什么事?”
甄妮婳盯着他脖子上那个吊坠看了许久,才哆哆嗦嗦地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吊坠。
“我,我是你的妈妈呀,我一直都在找你……圣母玛利亚保佑,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欧阳月傻眼了,“不是,他是我儿子,您一定是搞错了。”
“不会错的,他脖子上的吊坠是我们科离沃的圣物,造不了假。”
黎洛继续不动声色地说:“都二十多年了,才想起来找我,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欧阳月着急了,“傻小子,我才是你妈,这妈妈能随便换的吗?”
甄妮婳已经哭成了泪人,“你生下来的时候,我都没能看你一眼,就被抱走了,我一直在找你,找了二十几年啊,我向圣母玛利亚发誓,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黎飞沉看出这里面一定有误会,黎洛脖子上那个吊坠根本不是黎家的东西,这臭小子哪弄来的都不知道。
“洛洛,你的吊坠是哪来的?”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黎洛瘪瘪嘴,“爸,你真无聊。”
黎飞沉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是开玩笑的事吗?”
“我没开玩笑。”黎洛很认真地看向甄妮婳,“你连自己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不知道,我可以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关心她吧?”
“啊?你是说,你真的不是我的孩子吗?”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甄妮婳的眼中涌出来,自从昨天远远看了黎洛一眼,她整晚都没睡。现在见到了,竟然是认错了,她现在的心里满满的都是绝望。
“幸亏我不是,不然你们一定后悔找到我。”
甄妮婳错愕地看着黎洛,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现在,把你们的故事告诉我,我去转告姐姐,如果,她愿意认你们就皆大欢喜,她如果不愿意,你们也别勉强她,行吗?”
甄妮婳慌乱地点头,说话都语无伦次了,“你知道她在哪儿是吗?你是说,她不愿意认我吗?她在恨我是吗?我不是个好妈妈,呜呜——”
黎洛抽几张纸巾递给她,“你别总哭啊,我只是说可能,我还没问过她呢,不能确定。”
原来,这位公主和家里的下臣相爱了,未婚先孕生下了苏莯。
可是,皇族容不下这个孩子,刚刚出生就被送走了。甄妮婳跪下求抱走孩子的女佣,才把那个吊坠留在孩子身上。
在之后的几年里甄妮婳疯了一样地四处寻找孩子,可是,却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她怎么都没想到,母亲会把孩子直接送出国。
由于受了太大的刺激,甄妮婳大病不起,几乎丢了性命。她的母亲才后悔当初的决定,成全了她跟沃特的婚事,但却再也找不到孩子了。
女佣只说把孩子送上了船,交给了一对夫妇,至于那艘船是开向哪里的,她根本不知道。
甄妮婳没有再要孩子,心心念念一定要找到那个丢失了的孩子。二十几年了,只要有一点消息,她都会不远万里奔赴过去。可是,每次都是失望。
“圣母玛利亚保佑,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我的孩子,哪怕她不愿意认我这个妈妈也没关系,我名下的财产都留给她,算是补偿吧。”
黎洛撇撇嘴,“我姐姐又不缺钱。”
甄妮婳的眼睛亮了,“她是在富足的家庭长大的吗?她没有吃过苦吧?她的养父母对她好吗?……”
她有太多问题想问,可是,黎洛并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公主殿下,您请回吧,我会把您来过的消息转告给姐姐,得到她的许可,我会跟您联系的。”
“谢谢你,请一定要转达我的诚意。”甄妮婳向黎洛行了科离沃的最高礼仪。
黎洛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苏莯认了妈妈会离开吗?她都是科离沃的小公主了,还会愿意跟自己在一起吗?
“臭小子,想什么呢?”
黎洛吸了吸鼻子,“我想把姐姐藏起来。”
黎飞沉拍拍他的肩膀,“她有权知道真相。”
“如果她跟那什么公主走了怎么办?”
“那也是她的选择。”
“那我就跟姐姐一起走。”
“你这点出息。”黎飞沉真想一巴掌拍死他,这儿子是白养了。
黎洛把头埋在膝盖上,心里难受。
欧阳月轻轻抚着他的背,“想开点,没那么严重,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坐飞机也就十几个小时,见面很容易的。”
“我总不能每天坐十几个小时飞机去看她,然后再回来吧?”
黎洛的声音闷闷的,憋屈。本来还盼着帮姐姐找到妈妈,现在找到了,怎么非得那么远呢?
黎洛吸吸鼻子上楼去了,他要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