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提建议的二笆斗愣了一下,然后就点点头,说道:“是的,大帅!我有一个与我相依为命又年老体弱的奶奶……”
不等二笆斗的话说完,就听兀托姆利索地嚷道:“那个,就让你家的老太太来冒充一回吧,也为咱西奴帝国贡献一把,这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嗯,这立功的机会来了,你就别推辞啊,那个,平时大道理你讲得最多,给人的感觉就他妈的一个字,‘歪’!老是站着放屁不腰疼,老是跟那局外人似的,光知道看热闹!今天,就让你来弥补一下实践太少的缺憾。将来,在《西奴史记》上也留下二笆斗一笔!有可能还会来一个百世流芳呢!”
二笆斗听了兀托姆这个很不靠谱的瞎掰,早吓得瘫在地上了,魂飞魄散?那倒不至于!可毕竟自己的奶奶吃不消这样的折腾的。
二笆斗越想越难过,他弱弱地浑身打颤地道:“大帅啊,我奶奶她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了,还是把这个光荣的机会让给有觉悟的……”
“莫要争论了,别的人不够资格!”兀托姆一脸的坏笑,他朝两边喊道,“来人啦,去,将‘二笆斗’的奶奶‘请’过来,进发顺风岛!”
瞬间就有两个彪形大汉应声离去,在众人呆若木鸡的眼神中,像疯狗般飞奔着遁去,“请”二笆斗的奶奶,临时应付一下了。
原本想要立功的二笆斗,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将他相依为命又年老体弱的奶奶扯了进来,急得他一口气换不过来,噎了过去。
二笆斗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下子晕了过去,旋即,就被兀托姆下令,让人将他“扶”到“功臣楼”休息去了。
“功臣楼”,开始是西奴国用来供那些有特殊贡献的人来修身养性,调养身体的,就好比现代的度假村一样,配备了比较高档的设施,但毕竟能有一个特殊贡献的人事少之又少,竟然让一个安静美丽的地方荒废的时日多于开张的日子。
极具讽刺意味的是,在后来,这里的“功臣楼”又辟出一块,称之为二区,与原来的地方遥相呼应,却专门用于临时关押囚犯的地方,让两种人同处一地,这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见二笆斗进了“功臣楼”介于一区和二区之间的一个小房间,便弄不清,这个二笆斗到底归于功臣呢还是囚犯,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五味杂陈。
他的同伙既怜悯他,又心中责怪他,很是替他惋惜,都连连摇头,哀叹这个二笆斗,真是小聪明耍过了头,真是害人又害己!
不一会儿,那个年老体弱、走路都打盹的老太太被人搀扶了过来,一路上,她可没少咳嗽,还不住地问那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咱这是往哪里去啊?”
可是,那两个膘肥的汉子架着老太太,却懒得言语,还嫌老人家啰嗦了点,连拖带拉地硬将老太太“请”了过来。
来到兀托姆跟前,两个人就要揿住老太太下跪,被兀托姆喝住了,还故作殷勤地迎过去,搀扶老人家一把,冲周围的人喊道:“目标,顺风岛,奋勇进发!”
未等老太太有所反应,就被套了头巾,蒙上了眼睛,强行拉上马背。这样一个流程下来,老太太就惊惶了,她扯破嗓子,责问兀托姆:“你们要干什么?”
兀托姆就皮笑肉不笑地扯道:“带你去见你的大孙子,为什么要绑住你呢?是怕你坐不稳,摔了下来,那样可不好,另外,我们怕你坐在马背上害怕,就将你的眼睛蒙了起来。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对,是有安全保障的。放心吧,很快就到了,”
好不容易,把老太太安顿静了下来,其实,兀托姆的手下,有将近六成的人很反感他的这个没有一点人情味的做法,苦于这个兀托姆权倾盖世。在西奴,除了统领天下的王子,大小事务,几乎皆由他兀托姆说了算。
一大趟人浩浩荡荡,重又赶往顺风岛,这一次,他们因为亲眼看过大帅的功夫,便涨了胆气,试想,他一甩长鞭,就能将石凳拦腰劈断,再弄得粉碎,何况,那个凡体肉身,如何承受得了?恐怕,只消一鞭子,就乖乖地投降啦!
跨过西奴境内的坦荡的马路,钻进了土著人的竹林,兀托姆便性急地问手下,道:“那货就在这林子里施法,伤了你们大家的吗?”
“不是,在那个与顺风岛接壤的地方,靠近小河了,”有人赶紧答道。
“这一刻,怎么如此安静了?”有人惊讶地瞅着四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便稍稍放松,更为让人放心的是,那些原来只在暗处绑在竹竿上的竹箭机关,现在都跑到明处,而且松松垮垮地垂着,早没了危险之说,便放心大胆地往林子里挺进。
“刚才那一仗,他们土著野鬼死伤较为惨重,恐怕这一刻,正躲在那厮的庇佑伞下做梦呢!”紧紧跟在兀托姆身旁的一个士兵笑道。
又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忽然,前面就传来鼎沸的人声和劳动的号子声。
兀托姆喊来一个喽啰,道:“你到前面去探听一下虚实,看看他们玩的是什么花招?”
那个喽啰驱马进了更深处,转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这是哪里?我孙子怎么啦?你们这样绑着我,好像我就是一个罪犯似的,求求你们,快帮我松绑啊!”老太太颠地难受,她浑身骨头都散了架的疼痛,便无望地哭了起来,这时,若不是因为记挂着她孙子的安危,恐怕,早就奔赴天堂了。
“别急,马上就要到了,为了你的安全,暂时还是要委屈你忍受一下,不过,很快就会过去的!”兀托姆难得斯文起来,很耐心地回答老太太的话。
“报告大帅!前面,土著人和那顺风岛上的家伙联手一起,在河面上架桥呢,还有,对岸还摆放了两架不知名的我们从没看过的东西,黑不溜秋的,我就躲在暗处张望,还是差点被人发现,亏得我会两声猫叫,是口技救了我自己的性命!”那个探路的小子回来,喜忧参半地汇报道。
“全速前进!”听了这话,兀托姆气急败坏,索性高调前行了,他一面跨马直入,一面就对手下指教道,“顺风岛的野心太大了,竟然铺路架桥,准备与那野人丑鬼合体了?哼,我们又岂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冲——啊!——”所有人都举着刀剑、弓弩,挥舞着,勇往直前。
横跨顺风岛和竹林间的小河上,正在架桥的人们一个惊讶,赶紧就往顺风岛撤。
兀托姆见了这般情形,更加地肆无忌惮,他仰面朝天哈哈大笑,默想道:一帮穷鬼,在顺风岛怪物的领地里,就自以为安全了?看我如何收拾了你们?
然而,就在这时,在他们南面一侧,传来一声轰鸣,原来,是大顺守城的援兵推着“一窝蜂”来了,刚刚的那一阵轰鸣,是来自他们甩出的“震天雷”的爆炸声。
守城的士兵在东方晓的带领下,踏着先遣护卫队和运输队筑就的简易路面,推着柯寒赠予的“一窝蜂”来了!
“震天雷”就在兀托姆身旁不远的地方炸开了,那声响,震耳欲聋,吓得西奴骑士面如死灰,惊得不知所措,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威力勇猛的火器!
其实,东方晓他们只是为了寻得一个场所,来试验一下这“一窝蜂”的威力呢,不想,在土著人的竹林里,就碰到了西奴人的进攻,真是误打误撞地来的正当时!
这一下,顺风岛那边可就定心了,他们不卑不亢地继续架桥,那些一直很自卑的土著野人和顺风岛的工匠们在一起,第一次感到了安全!
“东方公子,不要滥用火器!试验两颗就差不多了。”柯寒在人群中挺直了腰板,朝又要发射“一窝蜂”的东方晓喊话,“你们只管包抄过去,对,将这西奴包了饺子,看他们还如何逞能?今天就看你演戏了,怎样精彩怎样摆弄!”
柯寒如此淡定,对东方晓赋予极大的信任,就使得东方晓大为感动,他知道,这是柯寒要留给自己新上任的节度使一个立功表现的机会呢,良苦用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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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被包抄的西奴人忽然扯着嗓子,朝顺风岛喊话。
“王三让,你听着,你叛逃在外,与外邦勾结,欲颠覆西奴大帝,罪当万死!但念你一人在外,定有难言之隐,故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奉劝你弃暗投明,赶快回转西奴帝国温暖的怀抱,建功立业,依然做个好公民!”这是兀托姆的原话,经过一个喽啰的狂呼乱叫,直传顺风岛上王三让的耳朵。
“放屁!”王三让低吼一声,扔掉手中的铁锹,骂道,“兀托姆,你私设公堂,行刑滥用,挟天子以令诸侯,是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还有何资格,同我谈将功补过?弃暗投明?”
停了一会,那便又传来一阵冷笑,然后,就看见一个小吏押着一个老太太,朝他叫道:“你看仔细了,看看这人是谁?难道你连你母亲的命都可以不管不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