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狐疑地盯着店小二看了老半天,才怔怔地问道:“你确定?!”
店小二白了**一眼,心里掂量着,这家伙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了?就将**扔给他的一枚铜钱还了回去,没好声气地提高了嗓音,学着刚才**骂他的样子,不满地答道:“不信?不信你自己看看啊?毛病!”
“谢谢!”**却笑着对店小二说道,“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啊!”
店小二就仿佛见了一个怪物似的,赶忙撤出**的房间,转身忙自己的去了,一路上还不住地嘀咕道,“神经病!一枚铜钱就这么神气活现的了?真是活见大头鬼了?!”
**自己就走到床前的那张台子旁,重新复核了一遍,果然见那铜钱就是反面朝上,这才心安理得地一头倒在床上。然而,睁眼躺了好久,还是不能入睡,便索性起来,干坐着也不是个事,重又披上衣裳,下得楼来,跑去宵夜了。
“这是天意!”**来到旅店的伙房,坐定了身子,时不时地还冒出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就招来几个食客投来的不冷不热的眼光,透露出来的信息,分明就是,这里不稀罕你来!
**还是“厚颜无耻”地递上一些铜钱,问伙夫要了一壶酒,一碟花生米,和一盘卤猪肉。无论如何,他要饱餐一顿,以庆祝自己的由“天意”决定的前路,因为,他的心中有了方向感,尽管,这个方向离他预期的要远一些,甚至是背离了初衷,但是,他尽可以不用为将来的日子发愁了,因为明天,他就要投往“东昌”的怀抱,从此,在京都,他不用再担心居无定所了,所以,这一刻,哪怕掏尽兜中的细银也要饱餐一顿,这个祝贺是不可免的!
可是,在他没有掏钱出来的时候,伙夫还是冷冷地对他喝道:“打烊了,伙计!明天再来吧。”
**却很大度地笑笑,掏出几枚铜钱递上,对伙夫道:“这个,是给你的犒劳,帮忙搞点下酒小菜!”
起先,那人有些讶异,随后,就又将那几枚铜钱放在手心掂了掂,还未开口表示质疑和担心,就听见**意味深长地道:“东昌的人来此用膳,你会怎样接待?”
伙夫连忙转身,从酒柜里取出一只瓦罐,晃了晃,确定里面还有很多他们私自珍藏的粮食白酒,快步跑回到**的跟前,帮忙搬好刚刚收起来的长条凳,重新放好。躬身邀请**入座,随后,变魔术似的,端来一盘花生米,切了一大碗卤猪肉,还额外添加了蘑菇炖鸡汤,小心奕奕地道:“客官,请慢用!”
**这就觉得很受用,心情也变得特别的爽,就一把拉过伙夫,开心地道:“反正你们也要打烊了,不如过来,陪我整两盅!”
那伙夫哪敢轻易接受,连忙摆手推辞。
谁知,**猛地灌了一口酒,哈了一口气,用筷子挑起几粒花生米,扔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咀嚼着,然后,很满足地哼了一声,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样子,竟将大理寺卿给他的盘缠往桌上一掼,大喇喇地道:“我请你陪我,这里,不差钱!”
他这一动作,便更是让人惶恐不安了,要知道,东昌的人来此消费,那都是白吃白喝的主,哪敢顶撞半句啊?这位,如此要挟伙夫陪同吃食,就不免让人对他的动机有所顾忌和猜疑了。
伙夫一个劲地告饶,求**千万要放过自己,并且一再强调,自己不胜酒力,列举各种理由等等,反正是尽量避免和**一起用膳。
没法,**只得自斟自饮,心中决定,天一擦亮,就直奔那个东昌,免得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而丧失良机,不管怎么说,不能就这么打道回府,若是那样,未免也太丢人了吧?这样一想,便又为自己的英明抉择而释然,最后,就抽筋似的,猛地一口将瓦罐里的藏酒吞了个一干二净。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升上竹竿枝头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他自嘲地笑笑,又无力地摇摇头,可还是还觉得,头有点昏沉。
他猛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往枕头下一摸,还好,大理寺卿给他的那包东西还在。可是,昨晚喝酒给的钱竟然也一文不少的躺在包里,并且,还多了一些银票,就又十分地诧异,喊来那个小二,举着手中的银票,问道:“这个,是怎么回事?”
“这个,是咱们小店给的孝敬钱,以后的经营,还望大人高台贵手!”那店小二恍恍惚惚地解释道。
“哦?”**情不自禁地答应一声,见这帮人如此恐慌惧怕东昌来的人,就笑了笑,再问道,“你如何知道并且确定,我就是东昌的人了?光凭我那一句空话?”
那人赶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般,哀求道,“我知道错了,偷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就是那块东昌专属的雕龙银质腰牌。大人,你就权当是被一个疯狗扯破了兜兜……”
有人这样跪拜在自己的面前求饶,**不由得摆摆手,心生一股惬意,在那人惶恐不安的神色中,大摇大摆地跨出门槛,朝通往东昌的大街走去。
来到东昌大院门口,正逢阉党门生出操。眼见得,在大院里,一帮家伙,挥动着各式器械,哼哼哈哈地练着功夫。
没人注意到**的到来,也没有看到昨天的那帮轿夫和大太监李莲亘。
**倚靠在院门口,很无聊地向里张望,看那些人的把式,心中就很是叹服,这个,朝廷养着的武士就不一样,连练功用的器械都是那么的先进、牛逼?刀、枪、剑、棍、鞭……,无所不有!这一刻,看了热闹,**倒也不着急要见那个大太监了。
“喂,你是谁?站在门口干什么?”忽然,有人调头时就发现了**,便厉声呵斥道。
**就很牛逼地掏出李莲亘赠送给他的薄如蝉翼的银质腰牌,擎在手里,高高举起来,答道:“我是应邀来见李公公的!这是他留给我的腰牌。”
谁知,一帮晨练的家伙耻笑道:“你要见我们东昌大主李公公?”
**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答道:“是啊!”
“哈哈、哈哈,怕是你在哪窃取的腰牌,欺骗东昌来了吧?”有人取笑起**来,随后,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朝**挥拳就打,并且,招招都是往死里整他**,什么黑虎掏心、海底捞月、什么隔山打牛等等,都是致命之招。
**倒也不敢大意,对于东昌,你必须拿出十二万分的功力去博弈,否则,便有丧生的危险!这是他在老家时就听过的传言,于是,慎重地接招、拆招。
那个家伙见一时间不能击败**,在同伴面前丢了脸,就有些火了,他虚晃一招,随后,就突然跳回到刀具架的旁边,伸手扯下长鞭,“唰”的一下,朝**狠狠地抽打过来。
**见状,赶紧将腰肢往后一摆,躲过鞭梢,可是,刚刚躲过第一击,却未能幸免第二抽,那鞭子正好抽中手背,马上就显出一道血痕,那种痛,比钝刀砍伤还要难受!**却咬牙忍着痛,就地腾空一跃,随之,便将手中捡来的一根木棒往地上一杵,正好绕住了那人抽来的第三鞭,紧跟着一拉、一拽,便将那人未握紧的鞭子扯了过来,扔出去老远。
第一个家伙以失败收场!
后面随即便又窜过来一个瘦高个子,他大喝一声直接拔出刀来,迎面看向**,那速度,恰似排山倒海般,挥舞的刀锋,“呼呼”生风,连续舞动的一个整圆,真够是水泼不进、针插不入,若没有半斤八两的相当功力,只怕是要被那刀搅成肉酱了!
**被逼的步步后退,由门内退到了门口,脚下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一下,还差点摔倒,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自己赤手空拳,哪能对付对方如风火轮一样不停转动的大刀了?却不料,脚下踩中一颗弹子般大小的石块,连忙用脚一踢,将那石块踢向那大刀,便听得“叮当”一声响,弹子,在飞舞的大刀口下,被弹了出去,正中旁边的一个汉子的鼻梁。
那个被砸中鼻梁的家伙一声怪叫,也挥舞着长矛迎了过来,这就将**围在了中间。
趁这一刹那间的空挡,**赶紧摸出自己兜里的秘密武器——弹弓,狠狠地拉开,便是“嗖”的一声,两颗弹子连发,正中那个伤了鼻梁的汉子下巴两边,直痛得他“哇哇”大叫,却又抓捞不得!
再看那个挥舞大刀的汉子,随后也在瞬间就扔下刀,捂着被**射中的自己的裆部,龇牙咧嘴地跺脚大骂**。
一连几个人都没能将**怎么着,这个团体阉人就不是滋味,互相对视了一眼,将带刺的便扑腾着双臂,腾空而起,如秃鹫抓鸡一样,直接一起扑向**。
“够了!”正在这时,就听得后面一阵断喝:“这份迎门大礼也太重了点吧?你们还不快快退下?!”
刚刚腾空跃起的一帮家伙就如同被施了法术,齐刷刷地停住了攻击,瞬间就在半空中往后一闪,落地后,就静静地站立一旁。
随后,又齐声叫道:“东昌众弟子恭迎李大人,早安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