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挥手命英挺的少年起身,少年面上是恭敬的,不过那眼眸似乎是藏了什么。微弱无比,离得远了不太瞧得清楚。

“阮左使寻主上,在外头候着,主上可要见他?”少年声音冷冽,同鸩羽相似,身上散发凛厉的寒意。

“让他过来。”楚熙榕微微一笑,命那少年起身去请阮魁过来。

趁那少年起身之际,他只拉过鸩羽的手,小声说了什么,鸩羽面如不便,应着声。

秦峰见此,只恨不得将那人的手斩下,让他再不得亲近那人。然而这只是心里的忿恨,并不难作数,此时真要动手,只怕是他会死在这人手里。

“鸩羽!你莫怕我,还有…………方才的少年…………我也不会对他如何。”楚熙榕说罢,退开身去,离鸩羽两步远。

正好阮魁与秦峰进来了,楚熙榕命他二人退下,只留了阮魁下来。

鸩羽同秦峰退下后,就回了住处,秦峰想跟上去问个明白。问问他那人对鸩羽说了什么,今日又对鸩羽做了什么,但鸩羽丝毫不给他机会。

脚下浮动,身形速移,行走得极快,一会儿就将他甩在后头。他知鸩羽有意躲避,也没上前去了。

隔日,鸩羽又在练功,阮左使派人来传他,说是有要紧事,让他快去。

他没换下练功服就去了,进了大堂,只有阮左使一人,行了礼就退到了一边。

“你可知我传你来所为何事?”

“属下不知!”

少年眼中沉寂,面容无恙,好像没什么事能让少年镇定的神情出现一丝慌乱。阮魁看着这样的少年,心知少年最适合杀人,冷心又无情,且对谁都不手软。

但是这样的少年偏生又生得貌美,尽管他面冷如霜,仍是遮掩不了那气韵,也遮不了那美面。

这样的少年,怕是没什么能令他动容,主上何须执着?

若要美的,枉生殿里头不是没有,男人女人无数,皆是美貌的。不过主上好像对他们不太在意,再者主上又很少回来,那些美人别人动不得,他们又见不了主上几面。留他们在此,其实无益。

只等着他们年老色衰,再将他们打发出去。

阮魁收回思绪,也收回了落在少年面上的目光,言道:“主上身边还缺一人…………你去吧!”

“属下遵命!”

“主上说要传授你武学,你莫担忧什么,只好生跟主上习武便是。能得主上亲自教授你武艺,是你之幸,别人求也求不得。”

“属下谨记左使大人之言。”鸩羽抬眼望他,恭敬言道。

“退下吧!今日就到大殿去。”阮魁也没话再说,命他退下。

“属下告退!”鸩羽行了礼,退出了大堂。

大殿幽暗,冷飒萧索,杀气四溢着,似乎在等着什么。

大门一开,进了一人,待那人走到殿中,身后大门倏然关合。大殿中幽暗着,没有什么光亮,有的也只是外头透进来的白光,不过那光线不大,也不多,照不明大殿的阴暗。

鸩羽一进大殿就知身边隐着什么,果然还没走几步,冷冽的杀气逼来。眼前闪过白光,还没等他躲避,身后传来寒意,风刃急速划来。

大殿暗藏杀机,不是他所料到的,所以身上没有什么暗器,只有一把匕首。

这几人进攻的动向他太熟悉了,他们手中说用的利刃他也熟悉,那夜他们用同样的利器斩杀同伴。从同伴身上获取令牌,以求自保。

今日他们竟还用这利器对付他,他不会手软,也不会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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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一处训练,他知他们的身手,对他们颇为了解。自然能利用这便利斩杀了他们,不过他们也了解他,也能用借这便利取他性命。

但这些人并不像阮左使所言武功是最好的,杀人之术也没他利落,他们身手确实好,不过还杀不了他。以往训练就败在他手下,今日亦然。

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斩杀敌对之人,即便这些人是他昔日的同伴,但也是此刻要杀他的敌人。

匕首上的血水流淌了他手心,五指已湿润,血腥渐渐浓烈。面上也有了湿意,他的动作更快了,身形也矫健,下手也利落。

大殿之中的动向有人一直看着,看到他喜爱的少年如此狠决毒辣,毫不手软地斩杀敌人,知自己不会看错人。少年确实个人物,培养得好,日后少年是他身边不可多得的臂膀。

再者他喜爱少年,见少年浴血奋战,那身形矫健韧柔,那手法干净狠决。心中越发喜爱,少年之美不止静态,斩杀他人,身染血腥的少年更令人着迷。

殿中的杀戮消停了,少年站起身来,走向那高坐。

他等着少年,等着少年来此寻他。

鸩羽一步一步走近那高坐上的男子,那人的眼今日没有的优雅,尽是强劲的霸气。那人的面也没那么温情了,明明是俊美的轮廓,流畅优美的线条,可今日觉着那轮廓并不柔和,线条也凌厉了。

那人的唇是微微勾起的,但少了暖意,显得无情了些。

那人再不轻柔地勾着他的下巴,而是狠劲捏住,将他压在软椅上,强势地侵袭他。

他知这人武功极高,却不想这人武功是如此之强,他竟动弹不得,连手指也难以弯曲。手中染血的匕首就这么落在地上,发出清亮的声响。

此刻他才知这人的强大,自己反抗不能,这人要做何事,谁人能阻拦!

那几日他若要他就范,强行逼迫他,他是无力抗争的。

“再让我亲一回,这回我好生亲你,再不让你呼吸不畅了。”鸩羽呆愣之际,唇上又是一热,这人真温柔起来了,好似方才的气势消退了,这人又恢复成了温情的贵公子。

他没有迎合这人,也不算顺从了他,只是学着换气,不至于呼吸不畅了。

这人见他如此,勾着他的口中的舌,卷缠绕着,将他的唇舌引到了一处温热。待他察觉到自己的舌在那人口中交缠时,只想退出去,但是身上的力道强劲,他动弹不得。

两人再软椅上缠绵着,任何人都知是那男子强迫了少年,然而就算此刻有人真见了如此之情景,也不敢多言一句。

好比那暗处隐着的女子,右使花明月,她时常跟随楚熙榕身边待命。不想左使阮魁那样一直留在枉生殿,不过这些日子她的主子并无出行,往后有可能常住于此。

她一直知主上看重一名少年,那少年还是自己人,阮魁手下的杀手。也就没多探究,顶多只当少年是个美貌的,吸引了主上的目光。

今日见了少年,果真是个美人,也是个可造之材,主上看上他,自是有缘由的。

花明月见那两人没有起身的意思,转身而去,悄然退出了大殿。

楚熙榕晓知大殿无人了,离开了鸩羽的双唇,盯着他的面,笑道:“今日你倒真不手软。”

鸩羽平顺了气息,冷漠看他,言道:“主上让属下杀了他们,属下不敢不从。”

楚熙榕见他这模样,是喜欢得紧,不过没在亲近他的,他还得慢慢来,一步一步地让少年接受他。不再抗拒他,温顺地躺在他怀里。

今日是他压制了少年,不然少年定会动手了。

“无用之人留着做何?你来了,也不用留着他们了。”楚熙榕身上的凛冽戾气隐退了,完全恢复了温情之貌,那细长的黑眸划过波光,柔柔亮亮的。

鸩羽知他的主子身边不缺人,多的是暗卫隐在他身边,其实不需他来。

“主上若记得昨日所言,还请放开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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