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已是晚,出城不易,现在他还在城中,绝不会错了。
不过此地到底是何处,他确实不晓知,若是出得去,看看这里的位置才清楚是什么地方。
鸩羽正思索着要如何离去,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还没回头,那人已来了他身旁。
“你伤未好,还是留此多休养几日为好。”耳边传来冰凝的嗓音,低沉柔柔的,灼热的气息也贴近了他的脖颈。
换了往日,他定出手斩杀对他亲近之人,只是今日这人不同,这人不仅救过他,而且还是他的主子。
“方才我去拿药了,这药能祛你身上的掌印,我为你上药可好?”这人轻声说着,随后拉了他进屋去。
屋里的丫鬟早已退得干干净净的了,里头也整理好了,没有一丝凌乱。他躺过的床榻该是重新换过了,早晨起身时他记得是白色的丝绸褥子,这会儿换成了红艳的缎子。
“上完药,我还得运功为你疗伤,我这般待你,便不会害你,你莫怕……”说着将手移到鸩羽的腰上,指下滑动,解下了鸩羽的腰带,那手就这么摸了进去。
鸩羽感到腰身松了带子,那只手就这么摸在他的腰上,还要脱他的亵衣。一时便想推拒,伸手按住了那只不规矩的手掌。
那人见他不允,眼中含情,声音低柔,那美好的声线甚是迷人。
可鸩羽还是不松手,那人唇边笑意更深了,接着道:“我救了你,便不会伤你,只会待你好,你还不明白?”
鸩羽不明白什么,只是这人救他确实是真的,也是真的在为他治伤。不然他许是早没了命,死在黑夜的街道上了。
想到此,鸩羽缓缓放下了手,沉静着双眼,由着这人褪下他的外衫。
早晨的床榻白净如雪,光滑又冰凉,夏日躺着正好祛暑。
此刻的床榻红如鲜血,艳丽光泽,柔软华贵。那具白腻如玉的身子本就好看,如今再躺了殷红妍丽的缎子上,称得那肤色如雪剔透,诱人心魂,迷了人的双眼。
那漆黑的发丝有几缕凌乱,散在了他的脸颊,遮住了他冰冷的双眼。床边的男子手指伸去,指尖缠绕那冰凉的发丝,瞧着那双如冰霜的眼眸,低声道:“这红也适合你。”
鸩羽没有看他,光着身躺在床榻里,目光淡漠,直视着头顶的帐帘。双手紧拽了身下红丽的缎褥,像是想将这缎子撕个粉碎。
“这可是良药,抹上几回这印子就消退了。”说罢,只将鸩羽搂在怀里,一手拿着药盒,一手沾了盒子里的冰透,来了那光滑的胸膛上,细细轻揉。
楚熙榕感受着手下的温暖滑腻,只想将这人压在这殷红华丽的缎褥里颠鸾倒凤,好生快活一番。
心里想着,不过手下还是没放肆,安安静静地为少年上药。
他是想要这人,不过他想慢慢来,慢慢享用这少年。急躁了可不好,他一向温情,对待谁人都一样,何况这少年他太喜爱,舍不得弄伤他。
屋里寂静着,没有一丝声响,床榻里光裸的少年被人搂抱在怀里,胸膛上还多了一只手。那只手正轻抚着他,一点一点将药抹匀他身,另一只手本来拿着药盒。不过他见着少年紧紧拽着褥子的手,就将药盒放下,手中换了冰凉的肉骨,少年的长指正在他手心里。
他忽如其来的举动惊动的少年,少年本是宁静的目光,此时有了些水纹。少年本想抽出手来,可是那人紧紧禁锢了他的手,还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少年才没收回手。
那人为少年抹好药了,也没急着放开少年,轻柔地搂抱着他的腰身,细细地欣赏着少年的身骨。
少年被他这样瞧着也不面红,目中平静,面上如常。他看着少年这般,有些忍不住了,双手忽然紧环了少年的腰身,埋首少年颈间,低声着,“你这模样也美,不笑也是美的,你可是故意这般的…………故意诱我心神…………”
他的唇贴着少年的颈子,话语间已吸吮着那白皙的皮肉了,轻轻细细的,尝着口中的滑腻。
少年忽然眼中一寒,极为想动手,不过他还是没有。只是移开了头,偏过身子,不让这人触碰他。
那人见少年有意躲避,也没恼怒,容上还笑着,眼神幽幽暗暗的,言道:“我让人重新拿了衣裳来,你穿上可好?”
听他言说,少年回府了神色,推开他起身而去。
他也跟着起身,看着少年高挑挺俊的身子,眼光就不移开了。
鸩羽拿着褪下的衣物,想要穿在身,忽然想起了昨夜,昨夜是谁褪下了他的衣物?谁为他洗身的?
今早醒来他就光着了身子,身上没一点血迹,身子也干爽,似乎有人为他洗身了。身上还有一抹淡香,若有似无的,抬手就能闻到。
“昨夜我抱你回来,自是我脱了你的衣。”话语离近,那人来了他身边,拿了衣物披在他身,再道:“我没让别人瞧你。”
鸩羽不做声响,由着他说着,等到外头响起了丫鬟的声音,这人才离去。
不过只是到了门边,随后就将门关上,回来时手里捧着血红的华衣。
“我为你穿上。”那人唇边带笑,眼眸优雅,声音更是美好。鸩羽一时晃神,只觉这话语声比那回在殿上时柔和些,令人难以察觉隐着的血腥冷冽。
楚熙榕手上轻缓,眼神温情,为少年穿了华丽的红衣。等一切完好后,好生地看着少年,心头愈发喜欢了。
不论少年着何种颜色的衣物都是美的,白色显清尘,红色显妖艳。那夜的少年着的是黑色的衣,黑色也美,带着诡异的魅。
少年既清冷纯白,又魅惑无比,哪一处都勾着人的心魂。
这样的少年怎不令他喜爱?还有那双眼,里头明明冷如冰霜,可他就想瞧瞧若是有了温度,又是怎的妖娆?
鸩羽扫了一眼身上的衣,太红太艳,太华丽。这衣不适合他,鲜艳得令他晃眼,反观那白色的衣就好多了,没那么妖艳夺目。
“这衣该配你,别人穿不出它的漂亮。”楚熙榕不是没见过美人,比这少年面美的也有,他也尝过。不过那些美人总是少了些气韵,或是只有清冷,或是只有艳治,或是只有纯洁。没有一人向少年这般有魅惑力,清冷又邪恶,夺人眼球,令人痴迷。
少年换了身衣,自然有了不同的气韵,丫鬟端来汤药时也忍不住偷偷望他。只觉少年更美了,与今早的美不同,更吸引人了。
少年喝了丫鬟端来的汤药,身旁的人说等会儿为他运功疗伤,鸩羽还是沉静着没回他话语。
他心里只想着要怎么离开这儿,至于身旁的人说了什么,他完全不理会。
他本想等一日再走,摸清这里的地形,趁人不备的时候脱身。没想这人日日来看他,为他疗伤,还派了人来监视他,他要想走也不容易了。
鸩羽在此呆了两三日,本想闯出去,但不太可能,他虽不知他的主子武功有多强。可心里清楚要是与他的主子对上,他必败。到那时也是走不了,恐怕监视他的人就更多了。
身上的伤已不疼痛了,只是运气时不能太过,还得小心着,不然胸口又会疼痛。
他才来两三日,也是得了那人为他疗伤,他才能恢复得如此之快。
心里是感激那人的,不过那人太亲近他了,也让他不适。
他仔细查探了这院子,白日不好出去,夜里可能就好些。外头没人什么,只要摆脱了身边隐着的人,就能脱身而去了。
鸩羽眺望远处,眸子如水,静然清澈。面上淡淡的,没什么神情,冷漠着。
楚熙榕一见这样的少年,心知少年是想出去,想离开。然而他还没真正亲近过这少年,还没尝过少年是什么滋味,他怎会轻易放他离去?
“你伤好了,我自会送你出去。”
鸩羽听言声音,回过头去,那男子一身华袍,身形修长,挺拔俊魅。容上露着笑,眼中透着雅致,好看的唇轻轻勾着,再言道:“你若想离去,我不会拦了你,只是你伤未好,还是留在此养伤才是。”
男子言语温情,容色有笑,一点也看不出什么来。
但鸩羽晓知,他的主子不会是个温情的男子,眼眸不会这般优雅。他虽知道得不多,不过也听言过,他的主子必不是个心软柔情之人。
“查了几日,也没查出来…………你到底是何人?”楚熙榕离近少年,轻声问道。
鸩羽这回对他对视了,嘴唇微动,像是要说什么。不过还是没说出来,避开了那双优雅的眸子,望着远处。
男子往外头查探,自然查不出他是何人,这样也好,日后也没什么纠葛。
“不论你是何人,你总是我救回来的。”楚熙榕微微一笑,抬手勾着少年的下巴,低头印上了一吻。
少年轻微诧愕,不过没推开他,任由他亲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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