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拉格这座欧洲最美丽的城市流连了一个月之后,我和朴慧姬一人收获了一座古堡,不过从她重新绽放的那经久未见得笑容来看,好像她的收获要比我多许多。
“你们两个好像都变了不少哦?”回到莫斯科后,刚刚走出机场,来接我们的姐姐便敏锐的发觉了朴慧姬的不同“其实慧姬把头发挽起来的样子还是蛮不错的,相信你这次在布拉格的收获一定不小吧”?“一座古堡而已!”朴慧姬自信的向姐姐笑了笑,主动地拉着一双贼眼四处流连的苏菲和姐姐攀谈起来。
“你从哪捡了个洋娃娃?”崔雷一脸淫荡的攀上我的肩膀,跟在姐姐她们后面边向外走边小声的问“你小子怎么就那么招人待见呢,还整个齐人之福!小混血真想得开让你玩双飞啊”?“滚!”我笑着给了崔雷个脑瓢,看着前面几乎是挂在姐姐身上的苏菲说道“我没你那么没人性!别用你的禽兽逻辑来思考我的问题”。“你小样就装吧!”崔雷颇为自信的强调着自己的判断“我听说你小样儿的在法国为摩纳哥那个二流球队扔了八亿多美子?你这千金搏美人的把戏是越玩越熟练啊”?!
“我懒的跟你说!”跟着姐姐她们坐进车里,我转而问姐姐“思达恩科的事情怎么样了?老爷子的压力现在应该减轻了不少吧”?“距离城中首富仅一步之遥!”姐姐笑着将一份报纸递给我,颇为得意的说道“上星期咱们两个通完电话之后,绍基的市值就因为咱们完成对思达恩科和西伯利亚收购的消息而暴涨了近7%,我想要是真的等到几个月后把它们拿到联交所融资的那一天的话,老爷子肯定是要以两百多亿美元的净资产坐稳城中首富的位子,而且,如果等到咱们完成对亚欧电讯市场的布局完成后,老爷子极有可能真的问鼎全球首富的位子”。
“是一定!”我笑着将报纸丢在一边,颇为解气地感慨“咱们这一嘴巴抽过去,估计英国那张脸得肿上半天”!“其实我倒是觉得这是咱们自己的悲哀!”姐姐摇着头否定了我一句,带着几分落寞说道“如果不是咱们在俄罗斯趁火打劫的话,估计香港的经济还将继续萧条下去。所以说到底,咱们还是借助外力才打破了那个传统”!
“啥传统?”崔雷一幅虚心求教的样子帮我们往回收拢情绪“叶子,你不是打算搞完俄罗斯接茬儿去搞英国吧”?面对崔雷的疑惑,姐姐认真地解释道“查尔斯九七年香港回归仪式后曾说过一句话,他说‘凡是大英帝国治下的殖民地,在英国放弃殖民统治后强大起来的地方,全部都是白人统治的,就像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新西兰、南非等国家。而在英国放弃殖民统治后没落的,全部都是有色人种统治的,就像印度、巴基斯坦、埃及等国家。所以香港的前途是个未知数,我们等着看……”
“他也就是过过嘴瘾吧!”崔雷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自以为很有政治眼光的说道“南非现在不就是黑人当总统吗?!而且香港这几年发展的也不错啊,我在国内可没少听到关于香港经济的好消息”。“黑人当总统不代表黑人统治!”看这崔雷的麻木,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是玩影视的,所以我给你提个醒,你难道就没发现这几年香港电影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吗”?
“好像悲观了不少!”崔雷若有所悟看着我反问“或许这是一种趋势呢?现在他们那边的电影圈可是流行灰暗色系”。“你也就只能玩玩电影了!”我恨恨的剜了崔雷一眼,没好气地说“再说一件事儿,98年内地的经济增长率接近8%,这个数儿报到上头那位大佬那以后,气得他直骂娘,生生的砍掉了两个百分点,才没让外国人看笑话”。
对于我的启发式教育,崔雷颇为不领情,仍旧是一脸不在乎的问“经济增长率高是好事儿啊?这说明咱们国家扛住了东南亚金融危机带来的负面影响”!“少给我念报纸”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位大佬能拍着桌子骂娘?他能不顾自己的政绩把经济增长率砍下去”?“特首前两天亲自去了趟广州”姐姐在一旁忍不住说道“上头那位大佬前段时间公开说了一句话,他希望广东顾全大局……”。
崔雷终于明白了过来,颇为不忿的感叹“敢情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啊!还好你在俄罗斯赚了这一笔,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是什么结果呢!不过,那位大佬业有点儿意思,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非要用我来搅混云洲这潭水了……”
姐姐被崔雷模仿我的样子逗乐了,笑着打趣崔雷“其实我倒是蛮崇拜这位大佬的,虽然你们都被他借用了一回,但不可否认,他的确像自己说的那样‘真正的做了几件事’”。“我们也不是害虫啊!”崔雷厚着脸皮笑了笑,悄悄的换了个话题“叶子,普京已经答应用私人的身份和你会晤了,现在就看你怎么安排了”。
“我请他吃饺子!”我看了姐姐一眼,得到她的肯定后盘算道“明天就是年三十儿,咱们几个流落在莫斯科的外乡人找个地儿自己包饺子吃顿年夜饭!到时候你去请普京他们一家子过来,我想他应该会很乐意参加这个中国式聚餐”。“那就在我的叶卡捷琳堡!”听到我说过年,崔雷立刻深沉了下来“你要不说我都忘了这碴儿了!出门儿在外不容易啊,想吃顿年夜饭还tmd要借人家的厨房……”
崔雷低落的情绪没保持多久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把姐姐他们送回萨兰妮的城堡后,他立刻拉着我又重新的坐回了车子。他将司机保镖都赶下车后,一边起步一边问我“叶子,咱俩有好几年没一块出去买过炮仗了吧”?“从你把普桑换成奔驰以后就没有了”我斜斜的倚在副驾驶上递给崔雷一支烟“我还记得你刚买普桑的那年正好赶上胖子从部队回来探亲,咱仨开着车从云洲一口气儿跑到二十里台买了七千块钱的炮仗,塞的满车都是。路上咱们谁也没敢抽烟,生怕一不小心变成董存瑞……”。
“现在就是借我俩胆儿我也不敢开塞满炮仗的车了!”崔雷笑着摇了摇头,轻轻地吐了个烟圈后说道“这人越有钱越胆小,人家都说穷不怕,看来还真他妈是那么回事儿”。“知道害怕是好事儿!”我笑着眯缝上眼睛,一边儿回忆一边说道“不过,不用总自己吓唬自己,现在咱们的车是防弹加挡板的,只要咱们自己不乱,翻车都不怕”。
“别睡啊!”崔雷笑着转移话题道“我就知道那个洋娃娃没少折腾你,她看你的眼光都带着火呢……”。“滚蛋!”我笑着推了崔雷一把,回忆着苏菲的眼睛说道“人家孩子才十五,你少拿她说事儿”。“你就装吧!”崔雷稳了稳方向盘,故意看着我说“你是不是觉得你身边的妞儿太少啊?我记得那年你就是这么着让我撞上萧潇的,你不会是想在来一回吧”?“我们家萧潇现在正贴春联呢!”想起萧潇,我不禁咧着嘴角笑了起来“昨天小姑奶奶还给我打电话审查我有没有给她买城堡呢……”。
崔雷这次没有打断我的回忆,任由我眯着眼睛进入了梦乡,直到重新回到萨兰诺娃的城堡,我才被他从车子里揪了出来,帮着他搬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炮仗。但炮仗搬进去没多久,苏菲就挑唆着姐姐拆开了一箱烟花,尽兴的在庄园的空地上燃放起来。如果不是朴慧姬揣摩着我的意思在最后一箱烟花被打开前及时转移了她们的热情,我还真不知道等普京家的那两个小公主来了之后给人家玩儿什么。
不过虽然仅仅剩下了一箱烟花,第二天傍晚随普京来到这里的玛莎和卡佳还是非常娱悦的玩了个尽兴,就连普京也在和我们熟络了之后试着放了几个二踢脚,样子还颇为专业。
“帮我谢谢你的萨兰妮”我看着大家其乐融融的样子,笑着向崔雷嘟囔道“普京的态度可是够友好的,估计她为了我见普京这件事儿没少花心思吧”?“也不算太费劲!”崔雷无所谓的扔给我支烟,看着和姐姐站在一边交流的普京说道“囡姐和我怎么也算是参加过国宴的外国投资家,而且听说叶利钦也帮咱们说了几句话,所以我想这小子没理由对咱们的态度不好吧”?
“他可不是个轻易表露自己感情的人”我摁住了将手伸向装满二踢脚的箱子的苏菲,把她丢给一边的朴慧姬后躲开崔雷暧昧的眼光说道“我倒是宁可相信他今天的热情来自于他对中国传统节日的着迷,不过好像没资料显示他有东方情结”。“不就是一克格勃嘛!”崔雷无所谓的拿起一支钻天猴,故意逗弄着眼巴巴地看着我们的苏菲“也就是因为他爷爷给列宁和乌里扬诺夫当过炊事员吧,要不然我估计他现在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大学老师,估计连克格勃都进不去”。
“那可不一定”我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拽着一脸不甘的苏菲首先向室内走去“波塔宁的条件比他好的多,不过还不是照样在政坛混不下去?所以,他有今天的成就是靠自己得来的,而那所谓背景,只不过是块敲门砖而以”。崔雷明显不赞同我的观点,跟着我一路走到厨房撸着袖子说道“那是因为波塔宁把心思都放在了捞钱上,要是那小子肯把用在他银行里的时间花一半儿在政治上,估计你就不可能这么顺利的收购思达恩科了”。
“你还真可爱啊!”和崔雷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子后,我看着把自己搞得一身面粉却仍旧趴在操作台上孜孜不倦的捏面人的苏菲摇了摇头“要不是为了慧姬,我一定一脚把你踢回摩纳哥去”!“我看这孩子挺好!”崔雷幸灾乐祸的端着和好的面,边向外走边说道“估计你以后有的乐了,我看你就做好慢慢享受生活的准备吧”!
苏菲并不明白我俩的对话,但是看到崔雷把她的玩具端走,立刻婴宁一声追了出去,不过没一会儿便在姐姐的指导下放弃了自己的面人儿艺术,改为和普京他们一起学习包饺子。
“我们中国有句话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看着认真的学习包饺子的普京,我主动的切入话题“我一直很赞同这句话,只有付出过努力的收获才是令人快乐的,否则即便是得到了,也会索然无味”。“这句话是毛主席说的”普京通过萨兰诺娃向我表示了他对这句话的赞同,一边学着我的样子包饺子一边说道“我一直很赞同毛主席的这个观点,任何人都不能像蛀虫一样通过偷噬来获得利益,这是可耻的,也是法律所不允许的”。
“但恕我冒昧!”我冲着普京点点头后,慢慢的说道“其实俄罗斯现在正在被蛀虫所吞噬,这种吞噬不是存在于局部某一地区,而是严重的威胁着整个国家经济体系”。“我们正在像中国那样努力的改变这种情况”普京毫不含糊的回应了我一句,熟练的将包好的饺子放在一边“不过请你们放心,一切困难都是暂时的,我们正在努力的为你们这些外国的朋友们创造最好的投资环境,相信你和你的朋友在俄罗斯的这段时间应该已经感觉到了这种变化”。
“的确是这样”我示威般的用两块面皮捏了个‘王八盖子’,看着苏菲和朴慧姬学我时那娇憨的样子笑了笑“不过,我觉得俄罗斯的情况和我们中国不同,我们中国目前来说可以算得上是世界上最具凝聚力的国家之一,我们有十分强烈的建设一个民主富强的中国的意愿,有顽强的国家意志和坚定的民族信念。而俄罗斯,好像在苏维埃政权解体后就削弱了这种意志,同时失去了开创事业所必需的国家意志和民族信念”。
普京对我的话很感兴趣,放下手中被他蹂躏的不成样的面片后炯炯有神的看着我问“叶,你好像对目前这种状况有着自己的理解,既然你能敏感的把握住咱们两国之间的差别,那么你觉得我们应当如何消除它呢”?“我想我是没有权利去评论一个国家的政治生活的!”我笑着摇了摇头,帮普京把他的面片捏好后淡然的说道“但作为朋友,我倒是可以向你说说我的个人看法,一种纯粹旁观者的看法。我认为俄罗斯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贫穷,一种畸形的贫穷。因为据我所知,在莫斯科乡下,一个农民一个月只要五美元便可以过得很好,而在几百公里以外的莫斯科市区,五美元却只能买到一杯咖啡”。
“这是一种畸形的经济状态”我擦擦手后,示意普京坐到不远处的沙发上“或许你会有疑问,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莫斯科的物价高不能说明这里富有,而相对于周边地区的贫穷,我们只能说这种贫富的差距阻碍了资源的流动性,从而导致了整个经济系统处于迟滞状态。或者我们也可以这么说,是因为贫穷,而不得不使有限的资源停留在了几个点上,而将这几个点切断联系的,正是处于迟滞状态的经济系统。这就好像是说,你们俄罗斯的人习惯到大城市去,而这种人口的流动则必然导致财富集中,并让这些财富远离那些贫穷的地区,从而造成经济的不流通”。
“中国不也是从来只做点吗?”普京向我赞同的点点头,旋儿反问我“云洲、沈阳、北京、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这些地方和中国其他地方的贫富差距好像也很大”?
“的确很大!”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摇着头着说道“但是你忽略了一点,我们中国人身上比你们俄罗斯人多了一样叫做‘户籍’的东西,这个东西就像古代的田赋一样,可以牢牢地控制人口流动。因为这种‘户籍’制度,使得‘人’从资源中被剥离了出来,这就造成了一种相对于迟滞状态下经济系统的相对静止,而因为这种静止,必然导致其他资源保持相对的联系。
这就好像是说,我们中国的人是相对不动的,而由于区域化经济差异,‘人’这种被强行固定下来的资源则有了人为的价格差异。人们不自觉地会从经济发达地区到经济不发达地区寻找廉价的劳动力,已完成最优化寻租,而这种寻租,则让资源保持了它的流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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