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地先收了再说,还有你们队的三台大联合先开到对面牛村去,这几台小收割机连夜赶工,也就收完了。牛村的稻子多,而且地块平整,三台大联合一开,一天工夫就能把庄稼全收完。”
在小泥河村,新任农机站站长胡小水正在指挥收割队收庄稼,虽然才上任没几天,可是已经把庄稼收了差不多了,眼看明天把牛村的几十晌地收了,就把野民岭整个秋收的事情了解了,困扰张岩大半个月的艰巨工程,在胡小水做起来竟是一点都不麻烦。
“哎,胡站长,张乡长过来了。”远处地头上有个人扯着嗓子喊胡小水,胡小水抬头一看,急忙交代了收割队队长几句。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大步跑了过去。
“张乡长,你怎么来了?”
张岩脸色黝黑,很满意的看着附近光秃秃的田地:“胡站长,这几天乡里没啥大事,我来顺路过来看看,你这活弄的真快,眼看就全收完了。”
胡小水指了指旁边大大小小的收割机:“这不全是我的功劳,张乡长我可真服了你了,你从哪里弄这么多大家伙过来的。我看全县的收割机加起来,恐怕都没有这个数吧,不对我看全市的加起来也没有这个数。”
张岩心想这些收割机都是自己从红梅拖拉机厂硬A过来的,当时没说要多少,只说了免费的越多越好。连柴油钱都不搭上,没曾想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这些也不好跟胡小水明讲,就遍了个瞎话:“当时有个联合收割机厂子想要测试新产品,所以我们就互相合作,它测试它地数据,我们拿我们的庄稼,这样谁都不吃亏。对了,你看咱们这块搞点什么比较好。”
胡小水摇了摇头:“野民岭这块没啥出产,而且主要是水土太差。”说着胡小水弯腰抓起一把土。摊开手让张岩看:“看这还是表层土,还都是黄的,你再看”说到这里胡小水用手碾了一下“你看看这么多砂子,肥力根本存不住,到时候费工费力还是不成的。”
张岩就有些不开心了,不过老胡小胡都这么说,看来想在农业上要搞点名堂是不行了。一阵寒风刮过来,张岩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对胡小水点点头:“恩。你说的也有道理,等秋收完了,你好好想想怎么搞好野民岭的农业。家里怎么样,还有没有难处?”
张岩最后一句话只不过是客套,可是胡小水听了之后。反应却很奇怪,嘴里支支唔唔的不敢大声说出来,这下张岩就看出来了,小胡有事,而且这事还挺要命,就笑道:“怎么,大老爷们连说个话都害羞吗?”
胡小水被张岩一挤兑,也不再漏气。鼓足勇气把事情说了。就是农大还有个朋友。性别自然是女性,两人关系还不错,就是那种纯而又纯的男女朋友关系,本来小胡要和她一起留京的,连工作都找好了。
只是这次老胡去的突然,小胡只好回来奔丧,到家之后先是被张岩所做地事情感动了。再加上老胡临死前的那些话。所以就头脑发热到农机站上班,这些事情没有跟女友请示。所以现在女友十分的不谅解。一定要他回京上班,逾期不到的话后果自负。
张岩摸了摸下巴,心里大骂胡长水那个纯洁的女友,挖墙脚挖到自己的墙根地下了,这还得了。自己现在能干的人本来就少,如果被挖走了那就麻烦了,胡小水不能走,不但不能走还要作为一面旗帜挂起来,看来自己要做的就是安抚工作了。
“小胡,要不你跟你朋友说说,让她到这里来工作,工作待遇从优,你看行不?”
胡小水摇了摇头:“这可能不行,他爸在档案馆上班,这次是提前退休才给她留的位置,要是到咱们这里来,就白瞎了。张乡长,能不能等我忙完秋收之后,让我回北京。”
张岩把脸拉下来:“你朋友电话有没有,我去做她地工作。”
胡小水紧张起来:“张乡长不行就算了,你可不能找她的麻烦。”
张岩道:“我是那种人吗,你放心吧,我就是跟她父母聊天,如果说不通二老的话,你就回去吧,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你要是心在北京,留住你也是没用。”
这下胡小水才好些了,把电话号码抄给张岩,不过还是挺紧张的,叮嘱张岩跟老太太说话地时候要和气,千万不要把事情弄砸了,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对于这样丢份的老爷们,张岩心里是十分鄙视的,准备等到闲下来的时候好好给小胡上课,教教他怎么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从小泥河村回来,张岩看看左右无事,就找了一棵旁边是草垛子的大树。先把手套摘了,往手心里面吐了口吐沫,蹭蹭蹭爬到树上,找了一个枝桠处靠住身子,掏出大哥大拨了起来,野民岭这边山多信号差,要想打电话只能上树。
“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移动小姐甜美的声音从话筒处传了过来,张岩看了看脚下,决定继续爬高点。这时候远处开来一辆银豹轿车,落入了张岩地眼帘,张岩就寻思着有点不对头,这车只有自己有钥匙,难道是遭了贼了。
“滴……”这次张岩爬地够高,电话有了信号,不一会刘明洁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你好。”这一次通话质量实在是太清晰了,与以往那种隔着千山万水的感觉完全不同,这次通话清晰的好像就在眼前一样“老婆,我是你老公,我这边一切都好,你那边怎么样。”
话筒那边传来一阵幽幽的叹气声:“我也挺好的,不过我看你不太好,脸也黑了,人也瘦了不少,你别那么拼命,一个人在外面要知道照顾自己。天冷的时候多传点衣服,别为了省事吃凉地东西,要是把胃吃坏了到老就遭罪了。”
听着刘明洁有些絮叨地话,张岩心里暖洋洋的,点头道:“知道了,一定把自己养地肥肥胖胖的。”突然觉得不对,上次自己回家的时候可是挺白的,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晒黑的,老婆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时候那辆银豹已经开到张岩边上,却不再往前开了,张岩就有点明白了,低头望车窗那边看,只见驾驶位置上坐了一个女子,明眸皓齿微笑的看着自己,眼睛却多了一些亮闪闪的东西,不是刘明洁又是谁?
“老婆!”张岩一阵激动,却没注意自己还在树上,脚下一滑人就从树上栽了下来。钟之后的分割线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还好下面有草垫着,要不然不是摔坏了吗。”
在银豹车内,刘明洁一边耐心的拣着张岩头发上的草棍,一边埋怨着张岩。
“没事,你怎么今天有空过来呢,咱家怎么样了?”张岩也不生气,笑眯眯的用手环抱着刘明洁,两只眼睛烁烁放光,十足的色狼形象。要不是看着路上有人,顾忌着乡长的形象,恐怕张岩早就飞扑大咬起来。
“都挺好的,任书记调到省里去了,小道消息就多了,有风声说爸爸要接任市委书记,还有消息说沈阳要升为直辖市,然后省会转移到银州,搞得现在人心惶惶的,马伯伯到家里几次,跟爸爸谈了好久才走。还有肖老说你干的不错,所以…..。”说到这里刘明洁脸上一红,头低下去不说了。
“所以什么?”
“所以给你配个秘书!”
“秘书….”张岩上下看了看刘明洁,突然间恍然大悟:“肖师傅说的秘书不是你吧?”
刘明洁点头,张岩脑门上就开始冒汗,自己身边可是有一个挺漂亮的小妞,虽说不是自己主动要求的,可是事实摆在那里呢,自己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要说干了能找到证据证明,可是没干的话,能找到证据吗?
不行,老婆当秘书是万万不行的,以后的事情还做不做了,一定要退掉:“老婆。我记得你好像是南开中文系的高材生,做秘书是不是屈才了点。”
“没关系,我觉得做秘书正好发挥我的特长,写点资料练练笔,就算出错了老公也能谅解我。没有比这个更适合我的职位了,老公你说是不是。”
“工作条件很差…..。”张岩还再抵抗。
“没关系,我也很能吃苦的。”刘明洁说到这里,笑颜如花的看着张岩,眼睛里面闪着寒光:“你办公室哪位王小姐很漂亮,不知道嫁人了没有。”
张岩一下子就蔫了:“没问题,你来上班吧。”
“逗你玩呢,单位事情多着呢,哪有时间来你这里上班。再说了那个小姑娘还没开脸,说明你还是挺老实的,就奖励你一下吧。”刘明洁说完,在张岩脸上轻轻一点,然后开心的笑了起来。
靠,真是夫纲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