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夜之间,野民岭就全部变绿了,举目看过去,到处都散发着春天的气息。在田间地头,整整齐齐的栽种着嫩绿的秧苗。那些原本应该十分忙碌的农民,则好奇的看着田地里的大铁怪。而农机站的技术人员则众星捧月般的指导这些人如何进行后期的田间管理。
“这个机栽真是快呀!”靠山屯的村长看着田间整整齐齐的秧苗,赞叹之余又有些不安:“只是这么浅浅的宰了一下,能吃住水土不,要是吃不住不是亏本了,栽的漂亮也不能当饭吃。”
“村长大人你就放心吧。”农机站的新技术员戴了一副眼镜,是胡小水的师弟。胡小水年前去了母校一次,把野民岭说得特别适合学生实习,在加上张岩承诺,每个学生去野民岭实习的话,都会赞助学校一笔钱,终于让校长开动金口,批准野民岭成为学校一个可选的实习地点。
本来校长还以为做了笔合算的买卖,谁成想胡小水随后透露,来野民岭实习的大学生,没人每个月可以拿到1500元的工资,食宿费用全免,这下可让大部分农业大学的学生动了心,一窝蜂全部跑到野民岭,让那个校长郁闷了好久。
这下农机站可谓兵强马壮,随便一个村子都是好几个农大毕业生在搞,甚至有几个心思活络的农大学生已经跟农机站签了工作合同,工龄就按实习日起算,野民岭的日子眼见的一天比一天好。
在乡政府所在地,张岩则十分热情的招待着来自草原的雄鹰,经过了一个冬天的接触,锡林郭勒草原的乌尔汗旗终于同意与野民岭乡政府达成协议,张岩负责贷款、奶牛、以及各种农资,乌尔汗旗负责供应鲜奶。协议一签三年。
协议期间乌尔汗旗所产鲜奶不得卖给其他人,而张岩地鲜奶收购,并不是敞开收购的,而是根据奶牛的身体条件制定的具体斤数,这样牧民就会把精力用在养好牛上,而挤奶必须在特设的挤奶车间,接受监控设备的监察,也杜绝了像牛奶掺假的行为。
只不过没有谁关心这些。所有人都知道,张岩马上就要升了,而且位子都定好了,副县长,而且是常务副县长,搞得张岩也很无奈。其实自己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因为乌尔汗旗的人知道自己要高升了,才过来签协议地。不过在没有事实根据之前,张岩也只能把这种猜测深深的埋进心里。
时间一晃过得挺快的,很快的黄泥岗县两会召开。县长赵高峰以及四名副县长进入人大,张岩不出所料的升任常务副县长、县常委,这些倒是没什么意外。意外的是黄书记兼任县长,直到这时张岩才明白黄书记那句负担全县工作是怎么回事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张岩在心里暗自佩服,这种安排看起来没啥,可是却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一个三级跳的机会。只要自己在常务副县长的位子上干上一段时间,熟悉了县里的情况之后,黄书记就会找个机会去掉县长,而自己无疑会成为县长地唯一选择。
看来自己的师傅。还真是个不得了的人呢!
随着张岩升任常务副县长,王二狗则升任副县长秘书,赵二虎也跟着调进了县公安局担任副局长负责最重要的刑侦工作。而在考虑再三之后,张岩决定让慕容雪继续留在野民岭乡,毕竟慕容雪还有半年才刑满(超期拘押),在乡里还好说些,到了县里多少有点授人以柄的感觉。
而在县城另外的一处,一个人正在大发雷霆:“搞什么,这叫什么。一个小破乡长。竟然搞到老子头上去了!****他娘地,这就是地地道道到的阴谋。这是****的阴谋,违反党性国法,老子要告你去。”
骂了一阵之后,李副县长喝了口水,突然想起了什么,就翻了翻电话簿,打了过去:“小马吗,我是老李啊!”
“里副县长啊,你有啥事吗?”电话那头传来马站长有些不经心的回话,现在谁都看得出来,张岩地势力已经强过李副县长的势力,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差距将会越来越大,直到李副县长拍马也赶不上,在马站长看来,一个即将失势地副县长,甚至比不上一个得势的乡长。
“哈哈,就是你粮站站长的事情啊,我已经跟粮食局打过招呼,可是….。”对于马站长的态度,李副县长是非常恼火的,不过他有知道目前他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用了,马站长是唯一一个可堪大用的棋子,跟其他人不同,马站长没办法加入张岩的阵营,就算再怎么着张岩也不会收留马站长这个为难过自己,落了自己面子地人。
“李副县长?可是没人找过我啊!”电话那头马站长急了,自从离开粮站站长地宝座之后,马站长的收入大打折扣,而且在家里,婆娘也不像以前那么恭敬了,前几天让她打洗脚水,竟然敢说怪话钱没赚到几个,就想当地主老财了,没问!
“是呀,本来粮食局地人是要执行的,可是不想张岩那个愣小子一直忌恨你,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情,就向粮食局施加压力,把你的事情搅黄了。”李副县长暗自发笑,马站长这种人属于记吃不记打的类型的,只要给他点甜头,做啥事都行。
“又是这个小混蛋,我不过是做差了一些,他就一直盯着我不放,这还有天理吗?要是这么挤兑老子,老子就跟他拼了!”被李副县长一激,马站长气的浑身直抖,声音也变了调,计毒莫过于撤职,而撤了职之后不让官复原职,这已经恶毒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小马,我劝你还是消停点吧,张常务副县长现在可是咱们县的大人物,你还想找他晦气,他不找你晦气就不错了。眼看着再过几年,也许只要再过半年,没准就是代理县长,等到下届人大,就是正任县长了,到时候你想扳倒他做梦吧。”李副县长在不紧不慢的挑动着马站长的心火。
“怕球,他张岩也不是个好东西,屁股底下也不干净,老子手上就有他的把柄。听说张岩在靠山屯跟个小媳妇搞在一起,然后强赖了债主好几万块钱,最后那个小媳妇跟老公分手了,不明不白的跟张岩进了乡政府。”
“有这事?”李副县长眼睛一亮,随即黯淡下来,这种事情虽然有些杀伤力,可是其实效果并不大,拿来攻击的话实在是有点无用。“还有没有其他的,比如说贪污腐败之类的,尤其是那种违规挪用专款的?”
“这些好像有,对了,年前那个混小子喝醉了酒,然后进了医院,你想能喝成那个样子,一定是公款消费的。还有一个事情,就是从外地领回来一个大姑娘,长的那个水灵啊,一回来就当了乡医院院长,乡医院办的可好咧,你想这得多少钱,这小子得吃多少回扣啊!”
“好好,这几件事情你都要查清楚,要有真凭实据,只要这里面说得有一半是真的,我担保你不但回到粮站,还能再往上走走!”李副县长乐得合不拢嘴,这几件可是太要紧了,公款吃喝,公款盖楼,这要是查实了就是不得了的事情,张岩就算能保住乌纱帽的话,也没机会接任县长了,黄书记能兼任多久,到时候这个县长还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李副县长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请办成铁案,让那个混小子死无葬身之地!”马站长又说了一会,把电话挂上,随后找了找电话号码,找到了扬子鳄:“杨子啊,我跟你说个事情啊…….。”
张岩对于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升任之后张岩发现自己忙了很多,并不是工作上的问题,工作上的问题反而轻松了很多,一切都有秘书长副秘书长来处理,文件到了自己面前的时候通常只需要画圈,一天的区别只是画多与画少的区别,每件事情张岩都有点抓不准脉搏,这些只能等待时间的积累,等到了解得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张岩累的是参加会议,还有酒宴,这些在张岩看来就是都是浪费生命,可是又不得不参加,平级单位自然不得不去,就连下级单位也要去,要不然那些单位的头头就会几次三番的过来请,那股执着让人受不了。至于条条单位,就更推脱不了,这些单位不受县里管辖,县里反倒是要不时的求这些条条单位。
好不容易全部过了一圈,张岩觉得自己身子都大了一圈,这个副县长还真的不是好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