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也知道,这件事情急不得,必须要普克的配合才行。
而对于普克那种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利益更重要的。
所以,陈放想要得到的那些技术,包括设备,甚至运输到国内,恐怕最后依旧要落到这个普克的身上。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这马上要年底了,公司要交税。”
陈放这次带着宋守正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别看之前赚得多,可交税也多。
想想,就肉疼。
“交税?公司还要交税?”
顾恒武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放。
这下,轮到陈放无语了。
感情你以为开公司不用交税?
哪怕现在是1991年,也没有这样的好事。
看着陈放略带鄙夷的目光,顾恒武赶忙摆了摆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咱们用不着交税。”
“用不着交税?为什么?”
陈放有些不解的看着对方。
“老弟,在这黑河一亩三分地,能让我摆不平的事情不多,而且公司是咱们的,只要咱们不说,谁知道咱们赚了多少钱?尤其是你大半的钱都留在了那边,就更不用担心了。”
顾恒武神秘的笑了笑。
甚至觉得,陈放之所以把那么多钱留在那边,就是为了不交税。
只是在他看来,这种做法有些谨慎过头了。
这年代,尤其是私人开公司,有几个交税的?
反正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交。
事实上,整个黑河的贸易公司,你要去查查,几乎都是亏损状态。
真正的利润,早就被转移了出来。
“对,老弟你就放心好了,这边有我们在,保证不会有问题。”
孙绍也在旁边点头,对于陈放提出的问题,也有些不以为然。
但陈放,却真的牙疼了。
如果是合理的避税,他肯定愿意,毕竟能省一点是一点,可这种偷税漏税,就像个隐藏的炸蛋,就算短时间内没事,可迟早会出问题的。
更何况,他以后要走实业的路子,又要从国外弄回那么多的专利技术跟设备,这钱是怎么来的?
毕竟他的公司都亏损了,没有利润了,怎么一下子弄回来这么多东西?
要是被人怀疑他叛国,或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乐子可就大了。
到时候,不单单是他那批设备技术会被人收走,就算他本人,恐怕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在他看来,这种方法,根本就不行,也不能做。
“不行!”
想到这里,陈放坚决的摇头。
这种事情不能做。
“老弟,你没事吧?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啊。”
顾恒武有些不解的看着陈放。
“他们这么做可以,但我们不可以,至少云武贸易不可以,该交的税,一分钱都不能少,这是规矩,只有你守规矩,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陈放郑重的说道。
偷税漏税,陈放见的多了,别说现在,就算一二十年后,也数不胜数,被查出来的,也终究是少数,更多的是则在闷声发大财。
但问题是,只要留下这个漏洞,那以后就有数不尽的麻烦,远远不是花点钱就能解决的。
所以,陈放从一开始就要杜绝这种事情。
这也是他找宋守正这个专业人才的真正原因。
至少在财务这一块,要经得起查。
这次,顾恒武,孙绍,姜阳,彻底无语了,纷纷以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陈放。
“我知道你们可能不解,但如果以后你们想要做大,做强,有些东西就一定不能碰,顾哥如果还想不通,可以回去问问顾伯伯。
说实话,咱们赚的已经不少了,以后只会赚的更多,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耍花招。”
陈放尽力的解释着,毕竟要交税也不是个小数目。
这样一来,三人的收益会明显降低。
陈放说完后,三人都没有说话,但气氛,明显变得沉闷起来。
尤其是顾恒武,真要是交税的话,光他顾家那份,估计就得再拿出辆虎头奔来。
即便陈放说过要给他报销,但这却是两码事。
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那双方就不仅仅是芥蒂那么简单了。
甚至严重影响到今后的合作,乃至分裂。
“小武哥,我看这件事情,的确应该慎重点,要不咱们回头再商量?陈放老弟好不容易来一次,咱们总得好好款待才行。”
孙绍这时候开口说话了。
实在是不说话也不行。
“对,老弟刚刚下火车,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是我做错了。”
顾恒武虽然一时间拗不过来,但却不傻,知道云武贸易的关键在哪里。
即便他现在有了些本钱,看似可以把陈放一脚踹开。
可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以后的收益会大幅度减少不说,恐怕回头他的腿真的会被打断。
“走,哥哥我已经订好酒店了,咱们直接过去,今晚不醉不归。”
顾恒武说着,又上前亲热的搂住陈放的肩膀,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那就麻烦顾大哥了。”
随后,办公室里传出更加热烈的笑声。
晚上,顾恒武回到父母的家中。
尽管在酒桌上喝了不少,但对于他的酒量来说,不算什么,尤其是他心里还装着事情。
“陈放过来了,出了点问题。”
面对自己父亲,顾恒武没有半点隐瞒。
“什么问题?”
顾岩放下手里的书,问道。
如今,顾岩已经彻底退了下来,并且‘如愿’的当了一名老师。
因为他是主动退下来,给人让路,所以对方也要澄清,短时间内,还不会出现人走茶凉的事情。
而且这几个月,他也对云武贸易一直有所关注。
对于钱,他虽然没有太多的想法,可也知道钱的重要性。
尤其是如今几个子女都过的更好,他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虽然从此以后,顾家不在官场上混,但商场上做好了,同样不差什么。
只是,当听完儿子的话后,顾岩直接把手里的书砸了过去。
“白痴!”
声音更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顾恒武一下子呆住了,就连疼痛也没顾得上。
“我顾岩怎么有你这么白痴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