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灯泡刺眼

正当唐凡丁贪婪地学习着《人民日报》,肩头突然被拍了一下:曹燕姐下班了。

“傻弟弟,我终于知道你为何会如此博学了,学习太专注了!”

“姐姐过奖了。走,你吃什么我请客。”

“今天不用你请客,再说你有钱吗?”

两人有说有笑地刚走出报社大门,突然一阵香风扑向自己,唐凡丁忙把曹燕往右手边一拉。谁知一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停在两人面前,一个自以为很帅的青年男子直愣愣地看着曹燕:“燕子下班了,今天我们去哪里吃?”

“子龙,你来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干弟弟唐凡丁。不凡,这是张子龙。”

“子龙哥哥,你太像常山赵子龙,只是他骑的是骏马,你骑的是洋马。我是碑高乡的一个小农民唐凡丁。姐姐,不能再叫我的外号了。”

“哦,那个唐不丁,你说的话很好听,我喜欢。”

“不是唐不丁,是唐凡丁,记住没有?”

“燕子,我记得了,你坐后面,唐凡丁坐前架上。”

等大家坐定后,张子龙把洋马儿骑成沙场上的白龙驹,让自己无限拉风,却让曹燕和唐凡丁、路人处于危险中;唐凡丁心里给这个张子龙一个大大的差评。

来到一家中档的餐馆,张子龙大咧咧地坐在姐弟中间,什么贵点什么,在他点第五个菜的时候,唐凡丁终于叫停了,然后跟服务员换了一个素菜:两荤一素一汤。

等上菜的时候,唐凡丁向张子龙请教了一个问题:“子龙哥哥,假如我去买醋,可钱只够买4斤,店家的工具恰好不见了,只有装3斤和5斤醋的瓶子,你能不能帮我和店家解决这个难题。”

“哼…这个简单,两个瓶子装满合起来再平分就可以了。”

“子龙哥,那怎么平分呢?”

“哦…,这个…,那个…我们先吃饭,吃了告诉你。”这店上菜的速度够快。

张子龙边吃边滔滔不绝地讲着那里好玩、那里好吃、那里的衣服好看、那里繁华,自己在车间如何逍遥自在。

“子龙哥哥,你们厂有没有全国独一无二的产品?”

“没有。”

“有没有进行一些长远的技术改造?”

“现在供不应求,那有时间进行技改。”

“我们地区到底有几个钢铁厂?”

“达钢、渠钢、万钢、大钢四个。”

“哦,我晓得了。”

曹燕安静地吃着,偶尔笑着说几句话。

唐凡丁抢先付了款,让曹燕、张子龙大感意外,他的几百巨款甚至让张子龙流露出一丝贪婪神色。

三人又来到静静的州河边,吹着凉爽的河风,聊着国内外的事情,这下张子龙安分了,他的双眼却并不安分。

九点许,曹燕准备回去休息,张子龙说带唐凡丁去他那儿睡,唐凡丁没有同意,说姐那儿不方便的话,他会去写(住宿)招待所。

看着张子龙走远,曹燕笑着对唐凡丁说:“不凡,你一小孩有什么不方便的,其实我有许多话跟你聊呢。”

曹燕住处是一室的单身宿舍,唐凡丁从书包里取出好多东西去公共洗漱间洗漱,被曹燕笑话了,这个书包的确像一个杂货铺,好像啥都有。等曹燕回来,唐凡丁正准备打地铺,曹燕还是叫唐凡丁上床休息。

“曹燕姐,其实我跟我亲姐好久都没有这么亲近了,毕竟三岁一个代沟啊。”

“唐不凡你说什么,这是在笑话我老了吗,看我的迷踪拳?”

两人玩闹了一阵,关系更亲密了,“不凡,你跟说说你的故事呗,我觉得你特不凡。”

唐凡丁于是就把一些可以说的简略地说了,例如受触动半工半读、受老农启发修双池积肥池、受王仁安欺负选择变强、训练点点、两次历险两次被点点救命等等。

讲完自己的事情后,唐凡丁说,姐,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谁知曹燕谈兴正浓,反而问起唐凡丁:“不凡,我觉得张子龙怎么样?”

“姐,说真话,还是假话?”

“臭不凡,当然是真话,又想挨打了!”

“姐,别拧耳朵了,虽然说耳朵大有福,但是太大了就成趴耳朵了。好了好了,我投降!说真话真不行,我第一个问题不难,但他匆忙给出了错误答案,说明他为人浮躁、智力也不怎么样;后面只说享乐之事;花钱没有计划,很可能他对自己的人生也缺乏长远的规划,虽说我们很多时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家里如果富裕,他一辈子就这样吧。他的工厂也没有创造力、我们通川县地区才几个县,有四个钢厂,以后竞争太强,反正日子一定不好过。姐,他不是你的良配。”

“不凡,你真是一个小人精,故意设圈套,把人看得透透的。哎,他爹是达钢的副厂长,也是我爸多年的朋友,自从我哥在自卫还击战中牺牲,我爸就垮了,只想我早点结婚,为曹家接上香火。”

“姐,你大哥是为了国家的和平安定而流血牺牲的,肯定希望你过得幸福,别急着把自己草草地嫁出去,我们就应该秉承他们的遗志、实践他们的遗愿,让我国的国家更加富强、开放、自由、美丽。”

“糟了,该死的不凡,你太会说了,我不但不感伤,反而很激动。”

“姐,别激动,快睡,小心变成熊猫,两只眼睛黑黑的,很难看的。”于是哼着《熊猫咪咪》哄曹燕姐睡觉。

等曹燕睡着后,唐凡丁把电风扇开得最小,对着天花板吹着,心里很纳闷为何会对陌生的曹燕如此投缘呢?对自己的亲姐不敢泄露半点异常呢?

是不是远离熟悉的人群,每个人都可以更大程度地释放内心禁锢的、隐藏的那个我?

想着想着,唐凡丁也睡着了。

第二天,两姐弟几乎同时醒来,曹燕问唐凡丁有什么安排,唐凡丁回答说随便逛逛,然后回家。

早点后,二人各行其是。唐凡丁还是去县农业局领了皮尺、普通天平、温度计等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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