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刚开始萧逸尘会以为我就是那只……”九尾狐?
即使只是瞬间的相信,可那也是有原因的!
“这……”
萧翎月眉心跳了一下:“你想这么多干什么?薛青伊跟你又不一样,你这张脸反正很好看就是了!”
“……”青陌瞪他,“好看是好看,可顶着一张别人的脸很奇怪知道不知道?”
“反正你自己又看不到!”
萧翎月抚额,“这么有力气,看来你养个一两日就没问题了,这两天好好休息,后天我带你去七绝崖,现在给我闭嘴!睡觉!”
“不睡!”
青陌猛地坐起身,可头一阵眩晕,直接导致她又重重摔了下去,她以为自己会摔得很惨,却未曾想身后有一双手适时地托住了她的身体。抬头,对上了萧翎月无奈的目光:“你到底有多白啊,想早点毒发就老早告诉我,我也不用费那么多心思给你找‘血色相思引’了。”明明是抱怨的话,青陌却没有听到丝毫责怪的意味。这样的萧翎月让青陌有些内疚。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骂我了,我知道错了还不成?”
可怜兮兮地瞅着他,青陌的手指拽着他的衣袖讨好地笑笑:“你说的,后天一定要带我去七绝崖。”
青陌的眼原本就极为清澈,如今这么看着他,眼底只感觉水汪汪的一片,萧翎月的头有些晕,四周的一切仿佛都虚空朦胧,他的眼中只看得到这双明媚的眼,看着他,她墨黑的眸仁里倒映出他的影子,直直地刻入他的心中。他想,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永生永世该有多好?
猛地惊醒,萧翎月放开青陌,后者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啊!萧翎月你做什么?”
一个没注意,青陌的背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床铺上,眼冒金星,她本来就有些血气不足,这会儿更是眼前一片漆黑。
萧翎月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低下头想要把青陌抱起来看看她怎么样了,可眼前女子呲牙咧嘴地挥着手:“你……你离我远点?”不带这么谋杀的吧?就算不同意,他们还可以好好商量不是……
她的背!
缓了好一会儿,青陌眼前才再次恢复清明。
小小地吸了一口气,睁眼就对上萧翎月歉意的绿眸,后者十足无措地半弯着腰,他原本就长得高大,这样委屈自己倒是显得三分可怜,七分滑稽,青陌心里原本的不满因着这立刻烟消云散,摆了摆手,轻笑道:“萧翎月,你这样不累啊?”
“嗯?”
看青陌没有生气反而对着他笑,萧翎月愣了愣:“你不生气?”
“生什么气,你又不是故意的?”
从他强行把自己带到这里就足以说明他是真的关心她,否则也不会当时生那么大的气。
萧翎月抿着唇,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直起腰,重新坐在她的床沿边,细细看着她的眉眼,“不生气就好,你好好休息。我既然答应了后天带你去,就一定会遵守承诺,你只要养好身体就行。我先走了,我吩咐了小二给你备了饭菜,你醒了直接喊他就
行。”
这样嘱咐完,萧翎月站起身就要向外走去,看得青陌怪异,“你去哪儿?”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停下脚步,萧翎月没有回头低声回答。
身后传来浅浅地应答声,再没了声音,萧翎月有些失望地看着前方,长腿一迈,大步走了出去。
关上门,身后寂静一片,他却久久没有移动脚步。
胸腔里方才那一刻剧烈地跳动到现在还能刺痛他的心,他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以前从未有过,那时看着她,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一般,他的眼中只能看到她一个。
那种感觉让他不安,仿佛有什么在脱离他预期的想法在朝着另一个方向走着,那里明明是死路,可他却还是义无返顾地走了过去,甚至……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萧翎月幽绿的眸蹙然闭上。
再次睁开时,沉寂一片,却已然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风声猎猎,吹在耳边有种凌冽的萧索。
站在七绝崖顶,青陌举目远眺,层层叠叠的山峦绵延千里,垂下头,原本萦绕的瘴气都已散去,只余下黑幽幽的崖洞,深不可测。曾经,她从这里跳下去过,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如今,再次来到这里,却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那一场大火,烧尽了郁郁翠翠的死亡森林,也让她心里的希冀几乎消灭殆尽。
她怕……
真的很怕。
“从这里看不出什么。”
身后,萧翎月的声音被风鼓动,有些散开,低冽深邃,却很好听。
“可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青陌不解,回头看他,她本来以为他会带着她去直接进入死亡森林的那个出口,可他没有,反而带着她来到了这里,而且,在这里一站就是一个时辰。她以为他才查探什么,难道不是?
“验证一些想法。”萧翎月的嗓音很淡,从那日自己被他强制喝令休息外,他就变得有些不同,像是故意躲着她一般。
一次两次,她会以为是意外。
可次数多了,就算她想找借口也难免有些白目。
“什么想法?”如果他不想说,她是不会问的。这就像是隐私,她不希望别人窥探自己心里的想法,同样的,她也不希望对方窥探她的内心。这些都是相对的,也是平等的,没有什么可介意的。
“是否有狼群回来过。”萧翎月向前走了两步,撩起长袍的下摆,蹲下身,头探向悬崖底,修长的手指按在了已经被风吹得几乎看不出颜色的暗红色,如果不细看的话,丝毫察觉不到什么,可狼的嗅觉是敏锐的。
“你看这里”
顺着萧翎月指的方向看去,青陌皱眉:“这是什么?”
颜色看起来好奇怪,长长的一道痕迹,那暗红色有一些镶嵌到了石砾的表面上,所以才留了下来,很不清楚,青陌尽可能地低下头,鼻翼动了动,许久才能嗅到一丁点的味道,那是血得味道。
“这?”
青陌的神情变得凝重,她抬起头看着萧翎月。
后者点头,“你猜的不
错,墨非离掉下七绝崖,恐怕不是意外。你看这个形状,五个手指印那么清楚,很明显这里曾经出现过激烈的打斗,墨非离等人从这里下七绝崖,却被那些突袭的人斩断了绳索,留在七绝崖顶的人拼了命地拽着绳索,所以才会在悬崖边上留下这么深的痕迹,即使过了这么久也没有消失。”
站起身,萧翎月走到不远处的几株大树旁,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勒痕,摇摇头,看周围依然残余的血味,那日守在这里的那个人,恐怕凶多吉少了。
青陌脸色变了变:“你是说……”
缓而慢地点着头,萧翎月即使不想说,可还是要提前给她个思想准备,“你口中的那个裴衣,恐怕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了。”
毕竟几个月的时间血都盘踞在这山顶不散,足以想象当时血流得程度了,一个人又有多少血可以像这种程度地流,那么他现在的情况不言而喻。
青陌的脸有些发白,她站起身,有些摇晃,萧翎月伸手揽过她的腰,低头看着她的发顶,眸色有些复杂,想了想,低声劝慰道:“兴许是我猜错了呢,那些人留着他还有用,帮他止了血续了命这都是有可能的……”
后面的话,萧翎月在青陌向前走了一步后听了下来,这理由,连他自己都觉得牵强。
崖顶的风更加大了,吹得前方的身影衣袂蹁跹,翩若惊鸿。
青陌没有回头,只是走到最近的一棵树下,蹲下身,用手扒了扒,泥土里只露出一角的玉佩很快整个暴露在眼前,沾了泥土的玉佩有些脏乱不堪。
青陌用袖子小心地擦拭着,玉面很快干净了,日光下,晶莹剔透的上好和田玉身上,一个“裴”字刺痛了她的眼。她突然想起,墨非离跟她说过的一句话,裴衣那小子一生都执着于医学,只是为了完成他们祖先的一个宏远救天下苍生疾苦。
这玉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据他说很有灵性玉毁人亡。
猛地站起身,青陌紧紧攥着手里的玉佩,朝着萧翎月突然笑了。
萧翎月一愣神,走过去,伸手探向她的脑袋,却被她躲过:“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刚才还是悲痛欲绝,这会儿却是如此,不会是刺激到了?
青陌摇头,声音很轻,却坚定:“萧翎月,裴衣还没有死……”
“嗯?”
“你看这个。”
摊开手,青陌露出手里的玉佩,“墨非离曾经说过,这个东西有灵性,玉毁人亡,它现在还好好地躺在我的手心里,那裴衣一定还活着。”青陌眼底希冀的光灼痛了萧翎月的眼,他张了张嘴想否决,可却不忍心看着她眼底的神采一点点消散。探出手,包裹住她的手,唇角勾起,“是,他还活着,我陪你去救他……还有墨非离。”
站在死亡森林入口处,即使想过这里会一片狼藉,可也想不到会变成这个模样。
大火焚毁过后的森林里,一片焦黑,即使过了这么久,那浓烈的焦炭味依然没有散尽,对于他们这些嗅觉灵敏的兽类来说,呆在这里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萧翎月皱了皱眉,脸上很快恢复了正常,跟着青陌一起朝里面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