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听说大小姐每日还去礼院上学的,女红也是请了京城‘彩秀坊’的绣娘在指导,若是二小姐什么都不会······”锦玉收拾完*褥也走了过来,低着头替香玉打着下手,听桑初瑶这么一说也觉得香玉的话有些不妥,还没有说完,便被她打断了话。
“你懂什么!嫡庶有别你没听过吗?”香玉见锦玉插话,不悦的转头瞪了她一眼,冲口说道,刚说完,便意识到这话只怕是桑初瑶不想听的了,怕自己好不容易给桑初瑶留下的好印象就这么毁了忙开口垂首解释道:“二小姐,奴婢莽撞,还请二小姐饶了奴婢心直口快之过。”
香玉的话的确让桑初瑶有了恼意,虽然她尊常氏为大娘,颜氏也尊常氏为大,可桑府的事不同一般,谁人是嫡出谁人是庶出,岂是这些个下人可以妄论的。只是她现在若是训斥了香玉,只怕过不了多久,她的话便会传到常氏耳朵里了,这对她对颜氏都不是好事,便笑了笑道,“你不必如此,只管把话说完便是了。”
香玉抬头看了镜中的桑初瑶一眼,拿不准她的意思,只是上头的吩咐她不敢忘,遂继续说道:“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现如今内院的事都是太太做主,大小姐是太太的独女,平日必定是娇惯的,大小姐虽有饱读诗书的先生教导,针线之事也请了高人指导,只是大小姐学了多少,那便不得而知了。二小姐初到府中,若是处处都比大小姐强,样样都比大小姐出色,那些好搬弄是非的婆子媳妇们定会拿二小姐与大小姐相比较,若是此话只是下人们说说便也罢了,若是传到太太耳朵里,只怕······”香玉说到这里便停住了,抬头看了桑初瑶一眼,见她抿唇不语,像是因为她的话有所触动,才道,“二小姐是聪明人,奴婢所言都是为二小姐着想,还请二小姐斟酌一二。”
香玉说的话与颜氏来之前的意思一样,要桑初瑶凡是忍让,切莫让常氏母女有所忌惮,一切以内院的安宁为先,勿要让桑云明和桑老夫人为难。只是她话只说了一半,后面的话只怕是有威胁之意了。
桑初瑶眉头微蹙,想起方才在门口发现的雪白的尸首,看来常氏是怕她资质驽钝想不明白,顾借这丫头的口来警告她桑府还是自己说了算,让她不要太自以为是,安安分分的做个一无是处的庶出二小姐罢!只是这丫头也太过狡猾了,若是把后面的话也一并说了,那她大可以借着这丫头方才说的话,佯装无知的说与桑老夫人听了,桑老夫人定是容不得这样搬弄是非的丫头呆在她身边的,说不定还会追究采买丫环的姚嬷嬷的责任,那常氏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现在香玉只说了一半,还真像是在她着想了!
桑初瑶不动声色的心里暗衬,不晓得香玉晓不晓得雪白的事了,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不像是知晓的样子,看来常氏也不是尽信她的,恐怕雪白惨死之事还是出自能自由出入,又能不引起别人注意的期兰苑管事嬷嬷——乔嬷嬷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