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为何哭了?”桑楠梓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莫名其妙的望着眼前泪流满面的桑初瑶,抹了下脸上的水渍,是桑初瑶的泪水。
“姐姐没事,姐姐只是觉得,来了京城,将来咱们便再难回到家乡了,有些想念家乡的街坊和朋友,还有曾先生,姐姐走的时候太匆忙,都没有去跟曾先生拜别。”桑初瑶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半真半假的开口说道。
桑楠梓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搂了一下怀里的小狗雪白,低头跟它对视了一眼。他性格胆小儒弱,这只小狗便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他不太明白桑初瑶的意思,只是他也不喜欢离开家乡,离开那里熟悉的环境。
桑楠梓不晓得什么是一家团聚,从小到大,陪伴在他身边的便只有娘亲和姐姐两个亲人,他更不明白什么是富贵荣华,对于在京城做大官的父亲,也更是没有什么感觉,毕竟他们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连十根手指都数的完。
“曾先生真是把我阿瑶教的极好,懂的尊师重道。放心吧,你爹来接咱们的消息村子里早就传便了,曾先生定是晓得的。咱们收拾东西一直无暇分身,虽然你没有亲自去给曾先生磕头拜别,走的时候娘也命人送了拜礼过去,你不必太过介怀,曾先生是德才兼备之人,定会理解你的。”颜氏不疑有他的把桑初瑶再次搂进怀里,见她没有再哭泣,情绪也缓了过来,也就放了心,轻声道:“况且家乡的主屋和田产都没有卖掉,将来阿瑶若是想回去了,只要得闲,也可以禀了你父亲和······大娘,回去看看的。”
颜氏说到这里,脸色有些难看。
颜氏虽然出生在乡下,可是父亲颜正却是举人出身,只因在京城没有靠山,家境又不富裕,不能上下打点,便一直没有等到朝廷分派的官职。所以才一气之下回了家乡,靠在家乡教书,挣些微薄的银钱聊以糊口,后来才又娶妻生下颜氏,也算是安定了下来。桑云明是颜氏父亲颜正的得意门生,颜正因见他有才,将来定是高居庙堂之人,便有心把颜氏嫁给他。而桑云明也早就对温婉娟秀的颜氏倾心已久,两人便顺利的成了亲。
成亲之初,颜氏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公婆对她疼爱有加,相公又温文尔雅知暖知热,只是可惜没过多久,桑云明便进京去参加科考了。桑云明有真才实学,一考便进士及第,可是因为朝内无人,身上的银钱又快用尽,很快便落的像颜正当初一样窘迫起来。
不过桑云明的运势好,被当朝大学士常光远看中,多次相邀并与他相谈甚欢,后来更是属意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常湘芸嫁与他为妻。桑云明自然不敢隐瞒家乡已有妻室之事,老实的告诉了常光远,没想到常光远对桑云明的人品更是赞赏有加,承诺只要桑云明让自己的女儿常氏做大,他便引荐桑云明入朝为官。
这对于十年寒窗,渴望衣锦还乡的桑云明自然有莫大的吸引力,想到若是不答应将来只有像颜正一样在乡下教书度日,桑云明怯懦了,便答应了常光远的提议。与常氏成亲后,桑云明很快便收到了朝廷的任命书。也是因为桑云明有官运,短短十几年时间,他连连升官,很快便坐到工部侍郎的位置。可是因为桑云明能入朝为官都是多亏了常光远的引荐,所以在桑府,桑云明对常氏处处礼让三分,连前些年把老母亲接到京城的事,也是跟常氏商量过后才执行的,便更不要说是颜氏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