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前世之功,桑初瑶对常氏的喜好有些许了解,很快便选定了图样,是以十八色彩线绣制的百花图,虽名为百花图,绣在罗帕上也只是取其中五种为主,其他的都精绣于罗帕的四周,看似朵朵分明、各有千秋,实则每朵都支脉相连,极考工夫。
桑初瑶原不想花费功夫在这上面,只是这帕子绣好之后定是要与颜氏过目,若是太过简单,恐她见之心生不安,所以才挑了这样复杂的绣。
因为太久不曾拿针线,光是描了花样便花费了大半日的功夫,等桑初瑶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暗,屋子里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经点上了蜡烛,香玉已经不在屋子里,锦玉怕打扰她,静静的站在门边,因为站的太久,累的开始打起了瞌睡,如小鸡啄米一般,一下一下的点着头。
桑初瑶放下手中的罗帕,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僵硬的手腕,开口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近卯时。”锦玉闻声迷糊了一下,才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缓缓走到榻边,见桌上的茶水已经冰凉,忙端起来出门唤小丫环重新换上一杯,才又走进来道:“二小姐,奴婢听前院的人来说老爷已经回来,这会子正在东院大太太屋子里。”
一回来便被叫了去了吗?桑初瑶冷笑一声,问道:“可有去二太太屋子里?”
“去了,老爷一回来换了身衣裳便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说老爷与二太太一别数载,定有说不完的话,晚上让老爷在二太太屋子里用膳。大太太是使人从二太太的屋子里把老爷唤走的。”锦玉答道,想了想又接着道:“听说好像是为了大小姐择婿的事,大小姐与大太太的意见相悖,大太太便请老爷去劝说。”
“择婿!”桑初瑶一怔,怎么这么快便说到此事了,转念又一想,有觉得是了。
桑雅琴今年已经十四,十五之后便可成亲,理应提前一年定好亲事、准备嫁妆的,前世想来也是这样,只是前世自己每日龟缩在闺房嫌少出门,对这些事情也是充耳不闻,最后连自己的婚事也是由着常氏操办,自然不晓得了。
只是当初不是太后指婚,桑雅琴无从选择却依然誓死不从,常氏才会出此下策让自己代嫁将军府吗?如今怎么还任由他们选择了?这样一来那她是不是便不用待嫁了?那她的命运不就能改写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桑初瑶的脑海里,会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好像与前世是有些不一样,前世的雪白是死鱼沉塘,前世她没有机会进入礼院,前世她被乔嬷嬷指着鼻子冷嘲暗讽都不敢开口说一句话,前世颜氏又岂能做到二太太的位置,不过是个妾室而已,就连桑楠梓也只能被逼无奈的被常氏收进屋子里!
是不一样了,那她的恨意怎消,冤仇怎报?
桑初瑶有些迷茫了,难道前世的一切要当做只是噩梦一场吗?若只是梦,为何又会如此的真实,桩桩件件不差分毫。若不是梦,那她如何对得起前世含冤而死的颜氏,挨饿受冻死在家门前的桑楠梓,还有那未出世的孩子!她是为恨而生,带仇而来,这一切若是都不曾发生过,那她到底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