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杖责

任凭时光斑驳陆离,曾经所受的那些深浅不堪的伤,始终不能随着时间的流失而彻底愈合。

时间可以把表面的伤抚平,里面会随着时间的苍老,腐蚀化脓,表面看不出痕迹,只要轻轻碰到它,就会痛到窒息。

当年那一幕,是恨,是悔,是痛。

西门疏甚至在想,如果当年她没有......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不知是累,还是纠结,两人最终还是沉沉入睡。

天际刚翻鱼肚白,端木夜醒来,转头看着枕着他手臂,睡在他怀里的西门疏。

长长的睫羽覆盖在眼脸,那红润的双颊白里透红,认人很想一口咬上去。

复杂的眼神里充满了挣扎与怅然,放轻手脚地起身,穿戴好后,最后看了她一眼,迈步朝门外走去。

端木凌然惊讶中带着错愕的目光,落到端木夜身上。

多少年了,自小皇叔被太医宣告双腿残废,十四年来,他第一次见到小皇叔站起来。

小皇叔很谨慎,纵使双腿在三年前就已经康复,也不曾离开轮椅。

即使在私下,除了墨,在任何人面前,小皇叔都万分谨慎小心,目的不是为了让父皇输于防范,而是让父皇安心,他不会争夺皇位。

而父皇呢?防小皇叔比防东方邪还多十倍的心,父皇永远也不了解小皇叔,也走不出自己为自己布下的迷网,他真正要防的人不是小皇叔,而是野心勃勃,永远不知满足为何物的东方邪。

“小皇叔。”低沉的嗓音有着一丝嘶哑,搀杂着太多的情愫,有感激,有愧疚,有抱歉。

目光掠过端木凌然,端木夜眸光微微一扬,妖邪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冰冷的警告,冷厉的说道。“收敛起你这种眼神。”

转身之际,手臂却被端木凌然抓住,浓眉渐渐紧锁起来。“放手。”

“小皇叔,我有事情跟你商议。”端木凌然被端木夜凌厉的目光吓得吞了吞口水,慵懒的神情里有着绝对的认真。“父皇对你残废的双腿起疑心了,他还告诉我,功高盖主,小皇叔,依我对父皇的了解,他知道我绝对不会对你动手,他肯定会暗中派人暗杀你,或者......”

“没事少来我这里。”端木夜冰寒的眼眸中折射出几丝不耐烦,直接打断了端木夜未说完的话,甩开他的手,霍然迈步朝书房走去。

手一挥房门自动关上,端木凌然的话,端木夜没有一丝惊讶,这就是他的悲,也是整个楚南国的悲,他算天下,开疆拓土,皇兄却算他,视他为眼中针,肉中刺,恨不得除去他。

十四年前,若非皇兄勾结东方邪,苍穹国他定能拿下,楚南国若是攻下苍穹国,将是四大帝国之首。

端木凌然离开后,墨推门而进,见端木夜负手站在窗户前,转动着手指上的扳指。“主子。”

“立刻将凤焰招回来。”端木夜转身,妖邪的眸子深处射出凉飕飕的寒光,冷冽得犹如严冬的寒风,让墨都情不自禁的一个猛的打颤。

“是。”墨颌首离去。

端木夜转回身,冷厉的眼眸凝视着窗外,泛出冷削的幽光,只是那幽光中夹杂着一丝杂质,紧绷的脸色阴郁着一股寒气,手渐渐收紧,手背青筋爆出,内敛深沉,令人捉摸不透,窥探不清,浑身散发出让人抑制不住产生畏惧感。

西门疏睡来,已不见端木夜的身影。

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简单的整理后,回其王府,一路很顺畅,当来到西院,端木凌瑾坐在院落中央,怀里抱着一个美人儿,身后站着家丁和侍女。

而他正一脸悠闲的品着上好的龙井,西门疏脚下一滞,这还是她第一次从端木凌瑾脸上看到这么温和的表情,有点让人捉摸不透,只是西门疏知道那温和的眼神隐藏着暴怒和嗜血。

“王爷,王妃回来了。”娇滴滴的桑音,柳叶在端木凌瑾怀中扭动着水蛇腰,妖艳迷人,脸上那娇媚的神态令人倾倒,眼波流转间尽是妩媚。“王爷,快放开奴家,王妃看着呢。”

“忘了你现在的身份?”端木凌瑾修长的手指划过白玉盅,鹰眸里瞬间迸射出冰刀般的寒意。

“是王爷,妾身知错了。”柳叶妩媚一笑,勾人心魂,双手握住手中的圣旨紧了紧。

妾身?西门疏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柳叶手中,那抹黄很刺眼,西门疏却重重的松了口气,不用看也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她是和亲公主,又是东方邪唯一同父同母的亲生妹妹,介于她的身份,其王妃的位置,雷打不动,端木凌瑾却能让皇帝下旨,随意他封多少侧妃。

西门疏目光往上移,落到柳叶的脸上,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容颜也是上上之选,脸上虽绽放开笑容,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有些躲闪,可那躲闪的目光透着犀利,也有着挑衅的味儿。

西门疏在心里叹息,更多的是怜悯和惋惜,端木凌瑾给了这女人侧妃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悲剧,一个可怜的牺牲品。

她记得黑衣人说过,端木凌瑾的心已经被人占满了,可她敢肯定,那人绝对不是眼前得这个人。

如果他心里那个人是柳叶,绝对不会将她暴露在人前,而是像东方邪一样,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为他心爱的人挡去危险。

“本王今日早朝已经请旨,封柳叶为本王的侧妃。”端木凌瑾阴寒的目光从西门疏身上掠过,带着一丝厌恶。

“恭喜。”西门疏的目光闪了闪,淡漠的吐出两字,没有讽刺,只有惋惜。

“在帝国,叶儿虽只是侧妃,可她在其王府的地位,一点也不输给你这个王妃。”冷厉的话里有着不容反驳的权威,他们之间没有爱,也谈不上恨,他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懂把握,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请旨封柳叶为侧妃,也并非爱,只想借机羞辱西门疏,纵使她是和亲公主,在他眼里也比不过一个青楼女子。

“知道了。”她的目标是木夜跟说动楚帝借兵,而其王府只是她歇脚之地,顺便挂个王妃的头衔,免费吃住。

西门疏不想浪费时间,她要回去梳洗一下,再去十八王府,从端木凌瑾身边走过。

“站住。”声音低沉而危险,端木凌瑾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侍女手中的托盘里。

西门疏不想停,可几个家丁随着端木凌瑾的话一落,拦住她的路,嗅到危险,怀中的貂儿也开始躁动。

西门疏安抚,这里毕竟是楚南国,又在其王府,人家的地盘上,动武最后吃亏的是她自己。

转身看着端木凌瑾,淡漠问道:“王爷还有何事?”

“其王府家法,擅自外出,杖责五十。”端木凌瑾冷冽的嗓音在院落里飘荡着。17cwh。

西门疏一愣,这才是他的目的吧?

她就说嘛!这家伙只要一逮到机会就想报复自己,摆着这阵势绝非单单只告诉她,他纳妾那么简单。

“端木夜一天没从轮椅上站起来,擅自外出这一条,对我永远也没用。”西门疏声音清冷,无端多了股寒漠气势。

“大胆,敢直呼小皇叔的名讳,掌嘴。”端木凌瑾的话一落,却没人敢动手。

“你们谁敢。”西门疏高举起圣旨,丢到端木凌瑾身上。“自己睁眼看清楚。”

柳叶看着砸在自己身上的圣旨,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那道圣旨,识相从端木凌瑾怀中起身,聪明的站在一旁。

端木凌瑾抬眸,与西门疏淡漠而强势的目光交接,深邃里凝敛着幽幽光芒。

他认识这道圣旨,她用在了小皇叔身上,拿起打开一眼,眼眸里迸射出的是冰冻般的寒气,这女人还真是谨慎小心,也看出她的沉俯极深,只是在他端木凌瑾面前玩把戏,她还差得远。

子夜般的黑眸里闪过一抹精光。“你的准备是很充足,只是你好像忘了本王的话,巳时出门,申时必须回府,而你夜不归宿。”

端木凌瑾的话一落,已经有家丁拿好了执行的藤杖,脚下还放着软垫,西门疏突然冷笑一声。“看来你早已经准备好,就等我自己跳下进了,今天这顿打我是挨定了。”

“夜不归宿,杖责一百。”阴冷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下西门疏,端木凌瑾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念其初犯,减少一半。”

“杖责五十。”西门疏喃喃念道,淡漠的目光里没有一丝动容,如果她躲过这五十杖,就会让端木凌瑾永远惦记着自己,往后她的日子会更难过,她是其王妃,也不可能离开其王府。

端木凌瑾今天逮到机会打她,她认栽了,只是,她也不会让端木凌瑾好过,突然自讽道:“理应如此,是我自己触犯的家法,埋怨得了谁,夜不归宿,也是我咎由自取,不过我却心甘情愿,王爷,你最好时刻关注我,因为往后我会经常夜不归宿,端木夜虽腿残了,却丝毫不影响他其他功能。”

西门疏含沙射影的话,所有人都能听得个明白,他们只在心里叹息,皇帝怎么会把这么一个人尽可夫的公主强加给他们王爷呢!

端木凌瑾眼底一抹狠戾浮出,冷冷盯着她道:“不知廉耻,给本王狠狠的打。”

“慢着。”西门疏将抱在怀里的貂儿捧在手心里,大指拇摩擦着貂儿的鼻子。

只听貂儿吱吱的叫着,在她手心里炸开毛似的瞪着端木凌瑾。

西门疏又点了点它的鼻子,貂儿小小的身子突然窜起,如闪电般一闪而过,站在围墙上看着她,西门疏朝它点头,貂儿又叫了几声才离开。

“想叫它去十八王府,叫小皇叔来救你。”端木凌瑾眼神里毫不遮掩鄙夷之色。“来人,将那只蠢貂给本王拿下。”

“端木凌瑾,不想死,你最好别去招惹貂儿。”警告的语气,西门疏清冷的眸底溢满冰冷的寒意。

“你吓唬本王?”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端木凌瑾浑身散发着凌厉的霸气。

闻言,眉睫一垂,神色阴霾,西门疏冷笑道:“貂儿的身上的毒,是不是吓唬,王爷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哼!”端木凌瑾冷哼一声,接着又道:“就算它搬来救兵,也不一定救得了你。”

西门疏没再说话,抿着唇,她让它去找端木夜也有私心,也在赌,她要看看,自己受了伤,端木夜会怎么样。

奔雷身影一闪,他也不敢去抓貂儿。

端木凌瑾握紧拳头,眼底划过一丝阴狠,抿了抿唇,却也没再下命令。

也让他知晓,洞房之中的三人,不是被她们毒死,就是被那貂毒死,看来貂将成为他对付她一时的阻碍。

西门疏一把扯开自己腰上丝质的缎带,外衣随之滑落,只留下及胸的长裙,把长发拨到身前,背部光裸玉洁,双膝一软,在眼前的软垫上跪下,抬头看着端木凌瑾。“快动手,我没时间给你浪费。”

家丁的手是颤抖的,拿着藤杖走到西门疏的身后,却迟迟不敢下手,她的身份除了是他们的王妃,也是和亲公主。

“可本王有得是时间。”端木凌瑾拿过侍女换好的茶,揭开盅盖,茶香扑鼻而来,飘散在空气里,优雅的抿了一口。

“王爷,你就饶恕王妃姐姐这一次,叶儿求你。”柳叶突然跪在端木凌瑾脚边,抱着他的腿,求道:“王爷,你看王妃姐姐的背部白希而细腻,完美得叫人不忍心破坏,你怎么忍心让人用藤杖破坏这份美好呢?”

“虚伪。”西门疏的目光转向柳叶,眼神里原本的淡漠被惋惜取代,还有就是自嘲和冷笑,这叫柳叶的女子跟温絮一样。

“王妃姐姐,叶儿知道你在为王爷新婚之夜冷落你而恼怒,可现在不是逞强之时,王爷,叶儿求你,饶过王妃吧?五十杖,王妃是金枝玉叶出身,怎么受得了。”

端木凌瑾充耳不闻,仍然低眸看着茶杯中色泽金黄的茶水,淡定自如,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王爷。”

“叶儿,起来,你为她求情,人家也不一定领情。”端木凌瑾扶起柳叶,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就算是眼角的余光,他也没有在西门疏身上扫过,从她执意嫁给他那天起,他就是真的恨她。

“就算领情,你也未必放过妾身,王爷,你说妾身说得对吗?”即使是跪着,西门疏也不曾低头,那高傲的气质不容人践踏。

端木凌瑾对她的恨,她清楚,不然她也不会乖乖留下来被他打。

“还等什么,还不快执行,是想违抗本王的命令。”端木凌瑾冷声催促道。

“不敢。”啪,挥起藤条,家丁仍然是颤抖着手,却没带着狠心的力道,落在西门疏的背脊上只留下一条红痕,即使如此,西门疏还是感觉到痛意从背部传来。

端木凌瑾蹙眉,目光划过阴冷,突然道:“居然怜香惜玉,既然如此,本王就让你尝试一下怜香惜玉后的苦果,来人,将他拉下去,乱杖打死,奔雷,你来执行。”

奔雷一愣,投向端木凌瑾的目光从疑惑变成了解。

“王爷,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家丁吓得双膝软跪在地,趴在地上求,直到被隐身在暗处的暗卫将他拉下去。

奔雷走到西门疏身后,捡起地上的藤杖,挥舞起了藤条,狠狠地抽打在西门疏的背脊上,顷刻间,皮开肉绽,白嫩的皮肤上烙下血痕,昭示着奔雷的残酷,接着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声音回荡在院落里。

西门疏闭着眼,淡淡的皱着眉,背部传来火辣辣的痛,紧咬着银牙,从头到尾没吭一声,冷汗随着发梢滴落,就连西门疏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汗还是血。

这样的痛,与跪针板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打还在继续,西门疏感觉腹部也隐约作痛,纵使她的意志再坚强,五十杖,又没内力,身体支持不住,趴在地上。

奔雷手中的藤杖却没有一丝减轻,每落在她背上,均皮开肉绽,温热的鲜血从伤口上溢出,在西门疏背后的衣服酝酿开,白色的抹胸被染红,极致的妖艳。

奔雷发狠的抽她,西门疏都怀疑,他是对端木凌瑾的忠心,还是对她有什么深仇大恨。

看到这一幕,家丁和侍女全身都在颤抖,就连被端木凌瑾抱在怀里的柳叶娇躯也忍不住微颤。

端木凌瑾说到做到,不打够五十下,他是不会离去,抱着坐在他腿上的柳叶,淡定自若的品着茶,淡然的问道:“你在担心?”

“是。”柳叶抬头,对上端木凌瑾冰冽的目光,毫不犹豫的点头。“妾身担心,王爷也会对妾身这般残忍。”

“残忍?”端木凌瑾冷笑一声。“这就叫残忍?这些都是她自找的,叶儿,你放心,只要你不违背本王,本王怎么忍心如此对你。”

“妾身对王爷永远忠心,绝不会背叛王爷。”柳叶表明心迹。

“是吗?”低沉的声音里隐约着诡异,端木凌瑾抿了一口茶,修长的手指习惯性的划着白玉盅。

柳叶也不再开口,将脸埋进他胸膛,余光瞄向正在挨打的西门疏,眯起妖媚的丹凤眼,目光变得冷削尖锐起来。

奔雷俊美的脸上有些动容,藤条上已经沾上了血迹,他甚至在抽打她的时候注上了内力,抽打一下,就好比一般人抽打十下,这一下下抽打在她的身上。

那么重的力道,那么疼的伤,她竟然没有出一声,那份倔强是从骨血里渗透出,纵使你将她抽得满身是伤,也击倒不了她的高傲。

“住手。”

住手,来得可真准许时,她只需再忍一下就可,西门疏心中还是有些失望,因为那道声音不是他。

背上火辣辣的一片,然后慢慢被温温的液体覆盖,不动还好,一动就仿佛背部要裂开似的。

“你对她用刑?”踉跄的身子一顿,清朗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带着阴森的寒栗气息,端木凌然目光扫过趴在地上的西门疏,落在端木凌瑾身上。

“夜不归宿,杖责一百。”端木凌瑾抬眸直射端木凌然,真有趣,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却来了,想想也是,小皇叔是何许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离开十八王府。“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太子。”

“她手握圣旨。”端木凌然的目光呆滞的盯着地上的西门疏,原本白希的背上伤痕错综复杂的交结在一起,显得格外的狰狞,破碎的衣裙上斑斑血迹。

端木凌瑾挑眉,目光掠过端木凌然落到西门疏身上,泛着幽冷阴戾的冷意。“她是手握圣旨,但她也是我的王妃,她为小皇叔治腿,就算没有圣旨,我也不能反对,但这并不能成为她夜不归宿的理由,我也不可能为她破了王府的家规,否则,日后其王府还有何规矩可言,如何服众?”

“昨夜是我强行将她带走,三皇兄因此要怪罪,大题小作,尽可找我,何必为难一个弱女子。”从小皇叔哪里出来,端木凌然的心一直不安,昨夜她跟小皇叔在一起,担心她回其王府三皇兄为难她,所以他才赶来其王府,只是没料到三皇兄居然对她用刑。

“太子是料定我不敢拿你怎样吗?”深黑的眼眸灼烧着熊熊的怒火,对端木凌然,端木凌瑾是恨之入骨的。

论才能,论势力,论精明,他都不输给端木凌然。

何且他还是皇后所生,按理说太子之位应该是他的,父皇却没给他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就因端木凌然的生母是他爱的人,他就执意将太子之位给端木凌然。“我说过,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别说是你太子,就算父皇来了,也阻止不了我执行家规。”

“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带走她。”其王府的防御能力虽不能与十八王府相比,却也不至于让人来去自如,他可不相信,自己有本事在端木凌瑾眼皮底下将人带走,端木凌然现在的感觉就是,自己跳进了端木凌瑾挖好的陷阱里。凭离抚就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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