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子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连忙埋低了头捏紧钢笔写字,不自在道:“才不是哩。”
孙雨兰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扑哧”一声笑起来,打趣着问:“皓子,你不会这么点大,就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吧!”
“才没有哩,姐你别乱说。”
孙皓梗着脖子呛了一句,不耐烦的撵她走:“你该干啥干啥去,能不能别在这儿影响我写作业。”
“呀,这不就是害羞的哩。”
孙雨兰觉得特别好玩,继续逗他:“要是真有,你就跟姐说,我保证不会跟咱爹咱妈说。”
孙皓恼的脸色越来越红,干脆站起来推她,没好气的说着:“你别在这影响我写作业了,我现在可是初三了,关键的很。要是考不上重点高中,你能高兴吗?”
“肯定不会高兴了,所以不管咋说,你一定得考上。”孙雨兰憋着笑,也不再逗他。
想了想还是不大放心,郑重其事的指着他告诫:“你听好了,绝对不准上咱奶那院去吃饭。千万别招惹她,不然咱又没清净日子过了。”
“我知道我知道,都记住了。”皓子很没耐性的应声点头。
孙雨兰这才放了心,干脆回了自己房间,捧了一本英语教材书,认认真真的默读起来。
孙皓也彻底松了口气,赶紧的坐回去平复好情绪,继续认真的写作业。
省城,纳西美容美发学院。
今儿个课堂上,孙秋兰因为积极发言,下课了之后被人给挤兑,还被人戳着脊梁骨说闲话,心情相当的差劲。
放学之后,她形单影只的走在学校的林荫路上,越想白天的事儿心里越难受,抽了抽鼻子,走到公共电话亭,插了电话卡,拨通了一串号码。
电话很快有人接听,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和气的问:“你好,请问找谁?”
孙秋兰吸吸鼻子,轻声道:“我找邵木华,他是我哥,我有点事要跟他说。”
电话那头的人点了下头,道:“那你先等一会儿,我去喊他。”
话音落就没了声音。
孙秋兰耐心的等了一会儿,电话里才再次传出声音来,是邵木华磁性温柔的嗓音,关切的问:“秋兰,你突然给我打电话,是不是遇上啥事儿了?”
乍一听到他的声音,孙秋兰忍不住委屈,呜呜哭了起来:“木华哥,我心里难受,你能不能过来看看我?我在学校里老是被人挤兑,心里难受。”
邵木华皱起眉头,问:“到底是啥事儿?你先跟我说说。”
“你过来吧,过来了我再跟你详细说。”
邵木华沉默了一阵,才叹息一声,勉为其难的点头:“那行,你先在你们学校门口等着,我很快就过去。”
“嗯嗯,我知道了。”孙秋兰含混不清的应下,听到那边出现忙音,才挂了电话,沿着林荫路往学校外面走。
邵木华赶到孙秋兰所在的技校门口时,远远的就看见她一个人靠在路灯杆子前出神,眼睛红彤彤的,一副哭了很久的样子。
邵木华皱了皱眉,走到她面前,担忧的问:“到底咋了?你跟我说说,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孙秋兰怔怔望着他,肯定的点头:“嗯,我跟班里人关系处的不咋好。老是被人挤兑。”
邵木华点了下头,吐口气道:“你还没吃饭吧!我先带你去吃个饭,咱边吃边说。”
“好。”孙秋兰听话的应声,依旧埋低头,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的往附近的餐馆走。
俩人点了两碗米线,边吃米线,邵木华边问起来:“说说看,到底是咋回事。”
孙秋兰心不在焉的挑起碗里的米线,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一个班里的女孩儿家都挤兑我。学俺们那个的,男孩不多,又都喜欢找着我说话,可能就是因为这,女孩儿家看我不顺眼。”
邵木华不禁觉得有点好笑,像看小孩子一样温和的望着她,道:“咱秋兰长得好,那些女孩儿家肯定是嫉妒。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在外面要学着跟人多沟通结交,慢慢的时间长了,他们觉得你这个人好了,就不会总挤兑你了。”
孙秋兰恹恹的叹口气,问:“木华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诓你干啥?以后遇到这种事儿啊,自己首先要表现的大方一点,说话做事,都不要让人觉得你这个人小气。”
“还有一点,这所技校算是咱省城里数一数二的技校,有大部分的学员不是省城的就是省城的。你也知道,省城人看不起乡下人的,加上你又不好好的跟他们结交,他们就觉得你这个人不讨人喜欢,也是正常的。”
孙秋兰若有所思的点头,问:“木华哥,你以前刚进大学的时候,有没有挤兑过你?”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男生,加上平时认识的人也不少,还有我大舅就在省城,所以也没感觉到被人挤兑。”
孙秋兰抿抿嘴,眼底的光芒有点暗淡:“说起来,还是要靠点关系的。我家里就普通的农民,没啥亲戚可炫耀。”
邵木华听她这话,眉头一敛,严肃道:“秋兰,你这种想法就是不对的,如果连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怎么让别人看得起你?”
孙秋兰抿嘴,筷子搭在碗边儿上,轻轻的摩擦。
邵木华倒抽口气,循循善诱的说教:“你应该跟你二姐学一下,要学着像她那样,大方,不计较。也得独立,不能软弱。”
“你眼里就我二姐,还能看得见别人的好吗?”孙秋兰气愤,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邵木华不由的愣住,皱眉看着她,反问:“秋兰,你咋突然说这种话?”
孙秋兰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情绪过于激动了,连忙埋低了头,遮遮掩掩道:“我就是心情不好,想发泄一下。刚才说错话了,木华哥,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邵木华心里却突然闷得慌,吃饭也没了什么好心情,随便吃了点,结账之后就送秋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