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唐洛洛想来,也很难为自己辩白,为什么她当初会答应唐彦的要求。
可是……
当时蒋莉和黎晨宇都在唐彦的手上,而她并不知道原来联邦调查局已经介入和采取行动了……
如果她早点知道的话,说不定会想出别的办法来敷衍唐彦,而不是点头答应嫁给他安排的那个哈克!
俗话说“千金难买早知道,万般无奈想不到”,指的就是像她这种情况吧!
唐洛洛静静的坐在病床旁,不一会,病房门上传来轻轻的叩叩声。
“请进。”
然后是谢森带了蒋莉和黎晨宇过来,蒋莉一看到戴城允的惨状,眼眶立即涌上泪水,她激动的赶紧用手捂住嘴巴,深怕自己不小心哭出声来。
“城允……他……他还好吧?”她颤抖着说道,泣不成声。
“还好,现在等他清醒。”唐洛洛解释道。
“那就好……”蒋莉点点头,仿佛对这个答案感到心安许多。
她转身拿了黎晨宇手上提的一个小行李袋,交给唐洛洛,后者则是满脸疑惑的接过手来。
“这是什么?”
“那是让你换洗的衣物,我请庄园里的女仆帮忙准备的。我想,你可以换上这身便服,应该会轻松许多。”蒋莉没明说,但,唐洛洛也知道白色礼服沾染大片的血迹,使得她看来有多么狼狈和肮脏。
“谢谢你,蒋莉。”唐洛洛伸手接过行李袋,打算自己先去换上一套干净的衣物。
蒋莉和黎晨宇彼此对望了一眼,舒缓彼此眼中的不安。
他们由衷的祈祷戴城允能早点清醒过来。
……
戴城允醒了。
历时术后十个小时,他终于清醒过来。
胸前伤口的不适,让戴城允忍不住吸气蹙眉,他强迫自己缓缓地吐气,舒缓疼痛感。
该死!
麻醉药效必然是退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感到如此疼痛!
戴城允转头望向趴在他的病床边,熟睡的唐洛洛,不禁回想起在教堂看着那个新郎为她套上婚戒,椎心刺人的一幕。
他不懂。
唐洛洛为什么会答应嫁给陌生人,他们之间……
难道说,早已存在着某种密切且不为人知的秘密情愫?
她居然会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嫁给别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戴城允的情绪忽然起伏不定,引发了他的头疼。
这或许是在教堂和唐彦争夺唐洛洛,所埋下的不安因子。
唐洛洛动了一下,随即整个人清醒过来。
她一抬头便见到脸色凝重晦涩的戴城允,静静的盯着她瞧。
“你醒了?感觉如何?”她急忙地问道,脸颊上的粉红色睡痕清晰可见。
“嗯。”戴城允只是嗯哼一声,不想多说什么。
“你……怎么了?人还是不舒服吗?”唐洛洛的神情略显担忧,目光在戴城允的脸上梭巡着,企图找出让他失常的原因。
“没事,我还好。”他的语气冷淡,令人无法漠视。
唐洛洛紧张地舔舔唇,不明所以,那股冷淡到底源自何处。
“城允,我……”想到他为了她挨子弹,在鬼门关边缘转了一圈,她忍不住伸手覆盖在他的大手上,吸口气颤声道:“我很高兴你没事,真的。”
“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答应嫁给那个男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戴城允的目光射向唐洛洛,宛若两盏大大的探照灯,令人无法直视。
也是因为心虚,唐洛洛不确定戴城允能否接受她的理由。
“当时,他拿蒋莉和黎晨宇来威胁我,我没有办法只好出此下策。”她对他毫无隐瞒,并且由衷希望戴城允能理解她当时的难堪与受迫。
戴城允没有答话,他反而是低着头,目光落于停放在腹部上方的大手。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很想相信她,但是,对于在教堂内那个男人帮她套上婚戒的那一幕,他却始终耿耿于怀!
新郎应该是他!
也只能是他!
帮唐洛洛套上婚戒的人只能是他!而不是那个该死的家伙!
“城允,拜托你,你必须相信我……若非情况过于混乱紧急,相信我,我决不会和哈克走进教堂的……你必须得相信我呀!”唐洛洛恳切地说着,覆在戴城允的大手上,那只冰冷的小手,透着微凉和轻颤。
“还记得我们在谭家的那个温室里所发生的事吗?还记得当时你对我说的话吗?我希望你也能公平的对待我,就像那次的你一样……”唐洛洛几乎是哀求着眼前的男人了。
她不要再失去他了!
尤其是刚从死神手中抢回了他,她不能再忍受失去他的煎熬了……
她需要他,她的孩子也是。
戴城允当然没有忘记。
“唐洛洛,相信我。不论你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办到,我都会为你去做。”
“我只求你,相信我,给我机会。”
他在温室里,对她求爱,恳切的对她发誓,愿意为唐洛洛赴汤蹈火的心意。
那时,他是认真的,从来没有过的认真。
此刻,他是害怕的,从来没有过的害怕。
他害怕,终究唐洛洛还是会离开他的身边,就像先前那回一样,遭到歹徒劫走,竟然还落到和别人走进结婚礼堂的情景。
“相信我,戴城允,你必须得相信我。别让我求你了……我这辈子从未求过人……”其实唐洛洛几乎是哀求了,只是她自己浑然未觉。
戴城允突然地感到口干舌燥起来,他舔了舔下唇,一时半刻答不上话来。
他该相信她的,他的理智说道。
他该放她走的,他的感情说道。
当理智和感情在脑中激烈的拔河时,却引发了他的头晕不适。
唐洛洛见他的脸色倏地变得苍白,一时慌乱起来,便伸手按了呼叫铃。
忽然间涌入的医护人员,很快的将唐洛洛和戴城允隔开,她瞬间又感到那股无助感汹涌而至,让她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空中并不踏实。
她还是帮不了他!
也帮不了自己……
就在医护人员一阵忙碌后,唐洛洛暂时退到房间外的走廊上,静静地等候着。
既然帮不上忙,也不希望自己待在房间里显得碍手碍脚。
不久,有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来到她的面前。
“请问您是唐洛洛小姐吗?”来者礼貌的摘下男帽,微微鞠躬的客气问道。
“我是。请问你是……”她见对方身着一身订制的西服,昂贵的衣料看来所资不菲。
“我是乌列警局的警长,贝福南。”男人拿出警徽,表明自己的身份,“事情是这样的,关于唐彦先生的案件,我想和你谈谈,不知现在是否方便?”
唐洛洛点点头,没有搭腔,只是示意贝警长坐下来。
“关于唐彦的罪状,事证确凿。按照唐氏家族历代以来的规矩,家主可以出席法庭,参与审判过程,并且对最终判决给予意见。”贝警长和缓的说道,仿佛他正在宣读某个福利条款给唐洛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