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敢这样说话当然是有恃无恐,若是对方真的想要控股,他大不了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他才不相信别人会愿意花出超过十倍市值的价钱来购买。
刘成很意外,他惊讶地道:“你就不怕被控股?不怕失去控制权?不怕被我家人把你踢出局去?”
陈实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他的自信让刘成心下更加的惊讶,实在想不通,因为在他看来,若是自己家人出手,不达目的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他们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找你麻烦,明的暗的都来,打得你无法招架,最终还是要屈服在他们的淫威下。
刘成想了想,认为是陈实不清楚自己的家庭背景,不知道他家人的手段,因此他叹气道:“你要是知道我家人是干什么的你就不会这样想了,他们吃肉绝对不吐骨头,别看他们一个个西装革履,一个个身上都披着一层皮,可是作起恶来绝对让你想象不到。”
陈实微微皱眉,刘成说过他的家庭背景,虽然没有细说,但是陈实也知道是有深厚背景的商家。只是,让陈实想不到的是刘成怎么会这样说自己的家人呢?一家人虽然会有些小矛盾,但是怎么说也不应该在外人面前说自己家人的坏话啊?
刘成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于是轻笑一声道:“你是不是认为我不该在你面前说自己家人的坏话?你是不是认为我应该维护家人的利益?维护家人的名声?呵呵,你是不了解我的过去,若是你从小到大受到家冷眼白眼,从小到大都在嘲讽中度过,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丝的宠爱,你还会维护自己家人吗?”
刘成背后居然有如此复杂的故事,只是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呢?到底是怎么度过童年的呢?还有他的家人为何对他的态度如此恶劣?这些个问题像是一个个问好在他脑海里面,可是他又无法问出来,因为这应该是刘成的痛楚,应该是刘成不愿意说出来的事情,他自然不好问出来。
刘成继续道:“我长大后,从来不愿意呆在家里面,因此大学毕业后就几乎没有回家过,我一步一步从零开始,从来没有用过家里一分钱,靠自己的能力赚了第一桶金,后来生意上有收获,也有失败,在遇到你之前我就失败了一次,本来以为会一蹶不振,没有想到你的眼光如此不凡,于是我就拉你入伙,想看看你的想法,这次居然让我咸鱼翻身,居然让我看到了希望,于是我就厚着脸皮回去一次,回去求他们一次,他们是有人脉的大商家,当然有关系,当然有能力让我们广告播出来,可是没有想到他们如此贪心,查到我的投资后,居然提出来要入股,要摘桃子。”
刘成说着说着,声音越说越低,几乎不可闻,几乎泣出来,陈实实在没法想象是什么样的经历让刘成说起来的时候能流泪。一个男儿,三十好几的人是很少流泪的,即使有泪也不会轻易在人前流出来的,可是此时的刘成不但流泪,而且几乎哭出来了,这实在让人震惊。
陈实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刘成道:“你不用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凡事都不会有绝路的,就连生命也有长生不死的传说,你怕什么呢?反正你的股份跑不了。”
刘成微微一怒道:“我是担心自己吗?我若不是担心你会过来提醒你吗?你居然如此不识好人心?”
陈实尴尬一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刘成并非真的生气,但他走了,他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他只希望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只希望陈实不要垮掉,否则他能预测到自己将会失去很多的机会。
刘成的提醒让陈实心烦意乱,回到医院里的时候他还在想着刘成的话,照刘成的说法,他家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鸟,否则他也不会独自一个人闯荡,不依靠家里的条件,他这是不想沾染上不干净的事情。
连刘成都不想沾染上自己的家人,陈实这个外人自然不会去巴结人家,这样的人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倒下,倒下的时候就会牵扯到你,说不定会从你身上扯下一大块皮来,也说不定会连你也一起跟着倒下去。
陈实是个老实人,他只想安安分分的做生意,不想和那些不法之人勾结,自然是希望离得越远越好,可是人家是大商家有人脉,有能力,又不择手段,想要远离他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种事情要么是有更高的靠山,要么就是离开林城。可陈实的根基就在林城,让他怎么离开,他又没有靠山,该怎么办呢?
他毫无头绪,心情一直不好,不过在医院还是勉强保持住笑容,没有让其他人看出端倪来。中午的时候,吃过午饭时,贺纯明来了,他来是为了汇报工作的,陈实很久没有去超市了。当然,他来也带了礼物,也顺便来看望陈实的外公外婆。
在医院寒暄后,他们也出来,不希望打搅到别人。
贺纯明先是简单的汇报了最近个工作进展,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一佳超市又要开分店了,这些事情全部由贺纯明负责,陈实除了提点意见之外什么也没有干,贺纯明这个人是个非常好用的经理人,有他在,陈实非常的安心,超市的运转从来没有出现过纰漏。
等贺纯明简单的说完,陈实道:“扩展没有问题,你你只要保证资金链条不要断裂就行,还有管理上我建议适当的时候放松一点,我知道你管理很严格,但是员工若是有了对抗性就不好了。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建议,我也没有具体了解过员工们的心思,因此对与不对没法保证,你还是要做个调研。”
贺纯明点头答应,他说道:“其他还有什么事吗?若是你没有别的意见,我就该走了。”
他风风火火,行事风格完全受到军人的影响,这点非常难得,也是陈实最喜欢的一点。
陈实道:“超市的事情没有了,但是其他的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贺纯明问道:“什么事?尽管开口,我能办的绝对不推诿。”
陈实把刘成家人的问题说了一遍,并问贺纯明有没有好的建议,毕竟多一个人建议,他就会多一条出路,他可不想束手就擒,也不想鱼死网破,最好的办法是让对方没法下手,或者直接打掉对方伸出来的手爪。
贺纯明想了片刻道:“这事其实很好办,不过有点风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陈实仔细地询问道:“你说,什么办法?”
贺纯明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小声地道:“去查他,只要查出真凭实据,就去告他,报警抓他,或者直接曝光出来,让大众看看他的嘴脸,这样不干净的人其实只要找到他的死穴就好办了,而且只要有心,这种人的死穴是最好找的,怕就怕一身清白的那种人。”
陈实觉得这是一条好路子,只是要调查一个人可不简单,也不好找人,不过他忽然想到在威县的时候让人调查一个老师,现在不知道情况怎么样,等陶子来的时候在好好问问,或许人手也能解决。
贺纯明看陈实深思,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没有人手,要不要我介绍几个?绝对专一的,而且纪律严格,但是不能做犯法的事情,最多只能安装一下摄像头,其他打打杀杀的就不行。”
陈实眼睛一亮,贺纯明是军人出身,难道他找的是军人?他疑惑道:“跟你一样出身?”
贺纯明笑着点头道:“雇佣兵出身,身手了得,但最擅长的就是打听消息,潜入窃听,而且神不知鬼不觉,保证不会有任何后患。”
陈实当即拍板决定,问道:“什么时候能来?”
贺纯明说要一个星期左右,陈实同意,并让贺纯明把他的电话告诉对方,到时候直接打电话约见就行了。
谈妥此事,贺纯明就走了,陈实的心情也好了些,下午的时候陶子准时来了。而陶子的到来又让他高兴了好一会儿,因为陶子告诉他威县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学校的那个老师名声太臭,现在已经被停职了,办理此事的当然是陶子的朋友,当初离开威县的时候陈实就把那事交给陶子,因此没有见到陶子口中的朋友,今天却是见到了。
陶子介绍道:“他叫陈蜀,我们都叫他老鼠,别看他贼眉鼠眼的,可他这个人绝对不是个坏人,心地还不错。”
陈蜀确实长得贼眉鼠眼,嘴巴很尖,眼睛很小,但是据陶子说,他这双小眼睛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总是会注意哪些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因此,他特别善于捕捉哪些被别人遗漏掉的信息。
陈蜀也很和气,向陈实问好,然后还自我介绍,主要说了些他最近在外面混得不怎么样,希望陈实能照顾一二,很和气,也很客气,他没有自吹自擂自己多么厉害,只是说学了点偷鸡摸狗的下三滥,希望能混口饭吃。
对他这样的态度,陈实很满意,当然,陈实知道他这种越说和气,越说客气,越是低调的人必定有点真本事,若是一口一个天上地下的吹牛,他可就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