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忍着手臂上的酸痛,被询王半拉半扯的带到了书房里。
一路上遇见很多巡逻的护卫以及做活的丫鬟。
其中一位正是那日为宁姝搬来小凳的徐侧妃的贴身丫鬟,
她凝眸看着宁姝的背影,思量了片刻,转身便跑去找徐侧妃了。
来到房中,询王便急不可耐的落下了门栓。
体内的冲动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靠药物维持了近五年之久,他还以为终身都要如此呢。
没想到他只是没找到心仪的猎物而已,并不是自身老了。
如此想着,询王的情绪更加激动起来。
“曼娘,不如你跟了本王,本王许你做侧妃如何?”
询王边威逼利诱的说着,一边还不忘解开自己的衣衫。
宁姝缩着的身子忽然挺直,手臂轻轻一扬,便弹开了他的魔爪。
整个人的气质也突然一变,散发着浓浓的冷意。
她的衣衫好似无风自动,额前的几缕青丝也在轻轻摇晃。
目光也从唯唯诺诺转变成了不可亵渎的微凉。
询王神情一滞,转了转被宁姝推开的手腕,笑容愈加的放肆,“果然是个非比寻常的,不过本王看中——额——”
他的话音还没落,双手指节忽然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随即不听使唤的锁住了自己的喉咙。
瞳孔中的宁姝越来越淡漠,他彻底慌了。
原本凹陷的双眼忽地突出,眸色里满是震惊和绝望。
“你——”
拼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来,询王手上的力度忽然更紧了,死死的掐在自己的脖子上。
宁姝清凌凌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书房,两口偌大的箱笼非常惹人注目。
但她却绕过了箱笼,来到书架前,随意的翻找着。
“机会只有一次,王爷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吧?”
询王的喉咙根本说不出话来,他甚至都动弹不得。
只能用凸起的眼睛来暗示那两口箱笼。
宁姝淡淡的看着他,轻轻摇头。
“钱财不过都是些身外之物,我要的也不多,只不过是王爷手中的一份名册而已。”
询王目中的惊惧忽而转变成愤怒。
后知后觉到张郡守的猜测并没有错,赵振海一行果然是皇帝老儿派来的卧底。
宁姝脚步从容的来到他的身前,压低了声音道:“王爷若不想死在自己的手上,就请尽快交出名册。”
询王只能以眼神与宁姝交流。
目光中除了愤怒外,还一丝丝的鄙夷。
他似乎在说“交出了名册那他岂不是离死不远了?”
宁姝不急,优哉游哉的坐到了王爷的那把镀了金的椅子上,玉手指尖顺着桌案的边缘轻轻划过,“我只要名册,不要王爷的命。”
他的命应该留给谢云烬。
“只不过,王爷若是非要送上性命,那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让王爷感受一番生不如死的感觉。”
她的眼皮微抬,半睁的眸子里散发着如寒似冰的冷意。
询王暗暗打了个哆嗦,他还想再拖延一下时间,等到张郡守发现这里的动静一定会来救他。
可手中的力度越来越大,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浑身的肌肉仿佛都被万虫噬咬一般的疼痛,大颗的汗珠也在暗紫色的面部上争相滴落。
他似乎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苍老的双眼里满是求饶的神色。
宁姝泰然自若的看着询王在瞬间的变化,看出了他似乎做出了妥协,青葱的指尖点了点桌面,询王身体里忽现的痛感也随着她指下发出的节奏而缓和了几分。
“王爷现在可以说了吗?”
她的声音也不似方才那般柔若游丝,冷同于腊月天里的霜降。
询王惊恐的目光不断的暗示着宁姝面前的桌案,双唇不停的颤抖。
宁姝会意,连忙在桌案上翻找着。
桌案上摆放了几本此次寿宴礼金的账册,另外几本四书五经,中间还夹着一本不可描述的民间画册。
宁姝眼皮都没眨一下将画册丢到一旁,翻找了一通,毫无收获。
她只淡淡的看了一眼询王,询王的双眼像是被火烧了一般,死死的瞪着桌案。
宁姝顺着他的目光,发现最终落下的位置就是自己面前空无一物的那个位置。
狐疑的敲了敲那处光洁的桌案,果不其然,那处桌案发出了空洞洞的回响。
宁姝立即蹲在了桌案下方,抬头一看,发现一方丝帕大小的木板颜色与桌案的朱红色截然不同。
徒手挪开了木板,一本册子瞬间掉落,宁姝欣喜若狂的捡起翻看了一番,果然记载了不少官员的名字。
将名册收于怀中,宁姝含笑起身,对着询王淡淡一笑,“多谢王爷厚赠。”
询王的面色比谢云烬玄铁的面具还要黑暗。
他瞪着双眼示意宁姝快快解决身上的异象,宁姝却视若无睹。
她拉着询王来到床榻上,将询王摆成面朝里侧躺的姿势,一切准备就绪后,拍了拍手,笑道:“王爷不必担忧,半个时辰后王爷定然恢复如初。”
看了眼门外昏暗的日光,玄风应该带着谢云烬出府了吧?
她的脚步方走到门前,院中就传来了一阵喧哗的声响。
“王爷,臣妾来给王爷送冰镇的甜汤——”
徐侧妃语气软糯,心里却阴霾到了极点。
当日就觉得那个叫曼娘的女子长得一副勾人的模样。
还以为王爷有心要拉拢赵振海,并不会对曼娘下手呢。
万万没想到,她的担心还是成为了事实。
甚至在丫鬟来报的时候,她竟然有种早有预料的感觉。
宁姝黛眉紧蹙,回头看了眼榻上躺着的询王,他的身子微微蠕动着,应当是听到了徐侧妃的声音。
见无人应答,徐侧妃来到房前试探性的一推,发现房门从里面落了锁,怒气上头,狠狠的拍着门板,叫嚷着:“王爷?您不是要喝甜汤吗?您倒是开门啊?”
徐侧妃的到来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询王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更加卖力的蠕动着身子,他想只要自己从床榻上掉落,门外的徐侧妃定然会听到屋里的动静。
只不过,他连半寸的距离都没挪动呢,宁姝的玉手就抵在了他的背上。
“王爷小心,掉下去摔成骨裂的话,恐怕这世间就无人能医治得了你了。”
徐侧妃的叫门声还在继续,甚至没听到询王的回答,还做作的冲护卫们道:“糟了,王爷迟迟不应,该不会是出了什么岔子?”
她随手指向了一名护卫,命令道:“你,过来把门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