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与寿王见此情景,岂敢不还礼,忙相互拜见了。 ()
福王道:“外面天冷,公主还请进府一叙吧,茶水已经备好了……”
李君玉笑着道:“我这两个弟弟刚来京城,怕做事会束手束脚,放不开手,以后他们行事,还望宗亲王兄多多提点一二。他们愚钝,对京中各项制度与规定也不熟,以后还望两位王兄多多照顾。”
福王忙笑道:“这是应当的,即使公主不说,咱们也会多多提点,以后都是宗亲,岂会生份了去,公主放心,以后有事,只管叫两位小王爷叫我便是,我一定尽力。”
“多谢了……”李君玉也是大大方方,并无扭捏,五人坐定了,寿王还定定的打量着这两兄弟。
李景熙明显的与李君玉亲近很多,坐的离她也近,也不是太讲规矩,眼神里多有濡沫,这股亲近可是骗不了人的,李景瑾则是规矩的多,但是眼中却也有敬重,尊重,性子沉稳不少。
李景瑾抱拳道:“以后多多劳烦两位王爷了,倘有做错之处,还望两位多多提点……”
“不敢当!”福王忙笑着,心道有这么多人提点着,这两个再是生手,怕也是不可能做的,况且他们还有李君玉这个靠山,身份上虽然没有爵位,可是却比他们高贵多了。
五人相谈甚欢,又议了一些宗室中的事,李君玉才带着两位弟弟告辞。
两王送出来,待马都走远了。寿王才低声道:“公主对这两位弟弟倒是爱重,也十分信任,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太任人唯亲了,他们如此稚嫩,又没有来过京城,第一次就委以如此重任,恩科之事,万一砸了他们手里,岂不是背信于天下臣民,公主她是不是也太胡闹了……”
福王定了定神,道:“担心了?以后那就多盯着点儿吧,他们终究是与我们不同的,人家可是公主的亲兄弟。”
“也不算亲吧,还隔层肚皮呢,若是亲的不好,说不定还不如咱们与公主亲厚,”寿王道:“公主果然心胸开阔,我看他们三人的感情,不像是假的。两个人对公主也是真心敬重的……”
福王道:“你别担心了,公主用人何时差了的,不要因为人家年纪小,就嫌弃人家能力不足,也别嫌弃云南小地方,就以为他们驾驭不了京中之事,我看他们就挺自信的,又谦虚的很,出不了乱子……”
“也对,云南出了这么多事,若不是他们费心辅佐,云南又怎么会这么快上来,咱们的确不能小看云南,说不定那里的人比京城的人还得用……”寿王微微一笑道。
福王有点心疼他,叹了一口气道:“公主既然带他们前来,就说明以后也是倚重咱们的,别怨自己现在得闲,以后有得用的时候……”
寿王自己的一点小心思被兄长看破,便红了眼睛,道:“我都明白,只是他们命倒好……”明明父亲与母亲,甚至李君眉,都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回,可李君玉却对他们无半点隔阂。
“谁说咱们的命就不好了?!”福王道:“咱们的转机不就在遇到公主的时刻改变了吗?!”
寿王狠狠一怔,随即释然一笑,道:“也对,是我想太多,反而变得有点善妒贪心了,这情绪,真是跟女人一样的……倘若不是她在,若是赵王,咱们兄弟几人,只怕连命都没了,更别提还想要什么重用与信任。公主她虽然还未重用咱们,可到底也从未猜忌过咱们,罢了……以后就是宗亲了,他们两位兄弟本来就比咱们尊贵些,现在没爵位,以后得了重用,有了功劳,封亲王是早晚的事,认清现实,咱们也好……”
“公主也是倚重咱们的,但是到底是不同的……”福王道:“你要理清咱们现在的处境,以后在位上的那个人,不是咱们的父亲或兄弟了,不是好事吗?!远离权力漩涡是迟早的事……”
寿王一笑,道:“倒是我迷障了,还是兄长点醒了我,现在的局面是当初梦寐以求的事情,我自己反倒抱怨起来了,果然公主给了三分颜色,便贪心的想开染缸。”
“这也是因为公主能容人,可是咱们不能弄不清自己的身份而贪心,公主平易近人,但是咱们一定要守着君臣之礼,万不可懈怠了,以后啊……”福王恍惚的道:“公主倒没什么,她不在乎这些虚礼,可是追随公主的人越来越多,咱们终非第一席的亲信,若是咱们有了过失,这些人,都看着呢……”
寿王点点头,心里已经跟明镜一般的透亮了。一点点的执迷也烟消云消。
他明白,他不必去嫉妒别人有好兄弟有好姐姐,因为他有幸也有一个好兄长。
李君玉回到衙门,道:“我已让人为你们安排好房间,上次京中大乱后,好多房屋被毁,如今居住条件都比较紧张,你们先将就一番,等以后修缮好了,再找个府邸给你们住,也好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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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事,我们住在衙门里也是一样的……”李景熙笑着道:“哪里就有这么多讲究了,姐姐都在吃苦,若是咱们进京就要好吃好住,这里的人还要嘲笑姐姐的人不得用,姐姐安心,这些小事我们自己操心,以后我与景瑾定会好好办差,不会给姐姐丢脸。”
“好,即使一时犯了错也没什么,有我替你们兜着呢……”李君玉道:“以后不懂的,不用怕,只管问人,福王人很好,虽然不管事,可是他到底是皇子,身份摆在那里,眼界也是不一样的,虽然极会明哲保身,但送上门去的难题,他们也会帮你……”
李景熙道:“我明白了。”
李景瑾道:“姐姐,福王现在是宗亲王吗?!”
“嗯,他性格绵软,却柔中带刚,有他自己行事的一套准则,”李君玉笑着道:“但是找上门的事情,他不会推辞,他在京中呆久了,又有这样的环境,很有避事的原则,以后你们不必怕麻烦,有事只管找他,他必不会推辞。宗室里虽然有些人不得用了,但是像福王这样的人,却也有他的好用之处,你们与他切莫生份,若用真心交之,他们必以真心报之,福王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李景瑾一听便明白了,笑着道:“公主放心,以后我与三哥定与他们打好关系,有他们支持着嫡姐,想必宗室里众人也翻不出天去。”
李君玉笑着道:“以后私下,你叫我姐姐吧,福王他们再好,也只是臣子与宗亲,你们兄弟与我的情份又有不同,切莫太过循礼,一家人连私下也这样,太过生份了……”
李景瑾心中一热,眼眶已是红了,动了动唇,道:“姐姐。”
李君玉这才满意的笑了。
李景熙还朝着他使鬼脸逗他笑。仿佛还带着嘲笑,李景瑾脸热的厉害,到底是少年人,做事再老成,也是有着少年人的心性,路上并没有百姓,安静的街道,三人便嬉笑纵马打闹,这才回了衙门。
福王与寿王很快就发现李景熙与李景瑾虽看上去稚嫩,但是上手了以后,处事手法却极为老辣,柔中带刚,刚中带柔,直把那些不服的朝臣给整治的服服贴贴。
寿王到了这时,也不得不叹,道:“果然是亲姐弟,姐姐如此出色,弟弟自然也不逊,只是没想到,少年英雄,大抵如此……”
“他们想必在云南早能独挡一面,不意外……”福王道:“公主自然叫他们担任恩科一事,沈相又没反对,可见是有先见之明的,所以,还担心任人唯亲一事吗?!”
寿王释然一笑,他年纪也不大,与李景熙兄弟一来二往的倒也熟悉起来,同龄人又都是差不多的性子,很快就抛却前嫌,交往甚密了。
两兄弟自然都成为朝中新贵。
只说临淄帝等三帝,正在厉兵秣马,造势欲大举往京城进京。
而慕容沛自然也是整肃兵马,只等时机,便往江南大举进兵。天下说道便分为两派。一派认为李君玉把持朝纲,图谋不轨,与赵王等无异,加上临淄帝到处煽风点火,有意造势,她此前名声本就不大好,因而支持也众多。
还有一派认为,李君玉虽为女流,却是中原大地的一根中流砥柱,是中原不可替代之魂,加上临淄帝本为反臣,本不可信,与他们对比,李君玉简直是叛臣中的一股清流,两派各不相让,于江湖上,于民间,争锋相对,不绝于耳,仿佛是一场看不见的硝烟战争……
直到,第一个祥瑞出现。
正月刚过,二月初二,龙抬头之日,有众民于黄河之中,看到冰层破裂,有兽麒麟,似马似兽一般的巨人,背上河图踏空出世,而黄河水上,凤鸟冲天,欢叫不止,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臣民震惊,百姓哗然……有人眼睁睁看着它们二祥兽往京城方向踏空飞去。举世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