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无奈的看了一眼肖铮,道:“……别怨我留下你,你回去了也是扎眼睛,不妨陪我处理后续事宜,再带领大军主力一并回去……”
肖铮冷睃他一眼道:“那我还真是谢谢你的温柔体贴了……”
“唉,我这是为你好,跟着回去,你天天看着她与沈相泡在密罐里,还不如呆在这鸟地方呢……”轩随跟着肖铮追了过去。
肖铮冷冷一吭,没理会他。
祭台的顾修很久很久才起身,谋臣了祭台,道:“……王爷?!”
“我有罪……”顾修低声道。
“有罪便赎罪,还请王爷自强,我族兴旺全在王爷身。”谋臣道:“……我军主力全被斩了双手,只怕至少要二十年,二十年,我族才能兴起……”
“二十年……”他回首看着李君玉离去的方向,道:“……这一生,只怕至少要二十年后才能再见到她了……”
“她回后,必为帝,她在京城,王爷在大都……再相见又如何,必也是争锋相对之时……”谋臣喃喃道:“……王爷莫要再痴念儿女之情……”
“我从未有过妄想,我的族人,我罪业不容许我有这种妄想,以前不敢,现在更不能……”顾修道:“我自然会自强不息,我一定会带着我的族人强大,这是我的使命,只是二十年,够吗?!二十年,我们族人才能缓一口气,新一代的军队会来,然而,原在她手,不会更加强大吗?!说什么复仇的话,已经是赌气的话了……”
谋臣一听,竟是讷讷不能言,无法面对现实,连自强复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只要一想到大数额的每年的纳贡,将在至少二十年内让他们族人喘不过气来,他的所有雄心壮志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走吧……”顾修的背影挺直而脆弱,尤其是接触到自己族人仇恨的眼神之时,变得更加的脆弱。他从不畏惧李君玉,可是,这样的眼神,却让他心生畏惧……
“……去赎罪,我的罪……”顾修红了眼眶,他不知认输是何滋味,可是,不赢不输的滋味,他懂了。
勾践灭吴,不过是卧薪尝胆几年时间,可是,他顾修行吗?!
面对族人的不解,面对强大的原,强大的李君玉,他顾修用一生的时间够不够……?!
李君玉一路快马加鞭,带着五千精兵,一路与董昌,楚煙砂火速的冲回了益州主营。
当她回到军的时候,内心欢喜雀跃的像个想要向最信任的人炫耀一切的孩子……
她不顾一切的冲回了主帐,只为去找他。
军营见她回来,大声欢喜而呼……这里没有多少兵力,可是,知道杀神回来了,谁敢不要命的前来袭营?!没有人……
“……大胜,公主大胜……”军士们的欢呼声,几乎掀翻了营帐。
五王一听这声音,便吃了一惊,道:“……李君玉回来了?!”
五人便忙出来,只见各个军士脸都带着浓烈的能扯到耳朵根子边的大笑,巴郡王忙去打听。
回来的精兵笑嘻嘻的道:“公主快马加鞭赶回来的,不然没这般快……”
“快说说,怎么样?大都城打下了没?!”
“当然打下了,不仅打下了,公主还下令烧了大都皇宫,将他们的贵族,皇室全俘虏了,有几千人,不过还在后面,肖将军会随大军一起押回来的,公主这不是急着回来见沈相嘛……”
“嘻嘻,还有呢,你倒是别卖关子,快说啊……”
“还有抢到不少金银财宝,堆成了山,公主说到时候带回来,战死的兄弟平分七成,三成全军平分,不分阶品……顾修签了国书,在他们国人面前跪了下来,向公主称臣了,每年要向原纳一千万两白银,还有马匹一万,其它杂七杂八的也有好多,回来你们问大人,国书在大人手呢……”
……
军营沸反盈天,而五王心已经只剩下震惊了。
这么快的速度,拿下了大都,并做出了这样的成果来,这个效率……又这么快折返回来。
这个李君玉,真是让他们最后一丁点的不甘也烟消云消了,因为不敢。
他们想要见李君玉,士兵却笑道:“五位王爷还是略多等几日,公主刚回,这种时候,大事小事一律要靠后的,公主与沈相几年未见,又经生离死别……所以……我们都习惯了,所以五位王爷还请多耽待。”
巴郡王赶紧道:“……是,是是,是我们太急了,自然明白。”
他们笑着回了帐,收了收笑僵了的脸,巴郡王对恭王道:“以后收起你心所有的心思,你现在也看到结果了……郭赞怎么死的,大家心知肚明,顾修为何不能死,是有他的价值,可是你我,有这样的价值吗?!如果没有,给我夹起尾巴做人,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现在杀你,甚至不需要借口。你看看外面的那些士兵,若是我们稍有不逊,他们都能将你我撕了,都不需闹到她面前,外面的人极为拥护她,虽然对我们客气,可是你试试不逊于人试试,试试看他们还会不会这么客气,他们可是能火烧十几万大军城池的人,那肖铮是个极狠心的,他们也是能斩断六万人双手的人,他们也是能火烧大都城的人……他们看似无害,可是,这些都不是以讹传讹,是事实,你莫要被愤怒蒙蔽了眼睛,最善良的人是他们,可是最狠毒的人也是他们……”
“他们甚至与那些特别残暴的士兵还不一样……”恭王显然吓的不轻,到现在额全是冷汗,想起当初曾经说过的不逊的话,便是一身的冷汗和惊吓,其它三人也同样沉默。
“那些能烧杀掳掠之人尚能收买,可他们不能,一点也不一样,更可怕……”恭王喃喃着,到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想法不想法的。有的只有乖乖的收起爪子,当一只乖乖的臣子,什么念头也没有了……
“史第一人啊,她真的做到了,难以置信……”巴郡王喃喃,史第一女帝,第一位靠征战四方而威震九州的女帝。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又有几个英雄,能真正的不折膝屈服呢,不屈服的早已经死了……
此时李君玉往帐冲进去,死死的抱住了沈君瑜,沈君瑜书桌的东西被撞的乱了一地。
沈君瑜吃了一惊,万万没有料到她现在竟回来了,他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
她的眼眸很晶亮,手臂极有力,似乎还能听到属于她的心跳,闻到属于她的味道。
“……你,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不说一声?!”沈君瑜又惊又喜。
“快马加鞭回来的,给你一个惊喜,君瑜,我真想你……”李君玉此时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是抱紧他,想也未想吻了去。此时墨砚还在帐呢,在这二人,一点也不顾忌自己,真是臊的脸通红,忙跑出去了,跺脚道:“……真是的……”
沈君瑜略一怔,却随即不算瘦弱的臂膀紧紧的也抱住了她,呼吸绵长的吻也开始回应起来。
两人本情浓至深,自然是干柴遇烈火,吻的难舍难分,待到略微清醒时,两人已经滚到榻去了,榻一片混乱。
李君玉想也不想要扯彼此的衣服。
然而沈君瑜哪怕是再意乱情迷时,他也是保留一丝理智的人,他红着面,喘着气,握住她的手,用力道:“不可以,你这个人,现在越发没脸没皮,连最后的底线也不守了……”
“现在仗都打完了,怎么不行……?”李君玉又想要用力,却被沈君瑜瞪住道:“胡说八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军营,你这个主将却带头不守军纪,如何治军,无媒无聘,依旧是苟且,你疯了吗?!你不嫌委屈,我还嫌委屈呢,在这种地方?!”
李君玉这才冷静下来,委屈的道:“人家想你嘛……”
“人家这两个字,不要用来形容你这个女汉子。”沈君瑜忍俊不禁,眼睛极亮,直视着她道:“况且还是一身臭汗的时候……”
“敢嫌我臭?!”李君玉恼了,闻了闻,道:“真的臭吗?!”
“不臭,”沈君瑜抱的她极紧,深深的吸了一口,道:“你这个人,没有脑子,真是吓死我了……”
李君玉直到这时,才感觉到他的一股脆弱,她一直觉得他身体虽弱,却一直强劲不折腰的人,到了这种时候,她竟有点心疼难受,“……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
“当时你没想过,如果你死了呢……”沈君瑜道:“没想过我吗?!”
“嘿嘿,我知道我不会死,”李君玉道。
“脑子一根筋的人,”沈君瑜无奈了。与她竟是说不出理来。
李君玉道:“如果我真的死了呢,君瑜,你会回千机门吗?!”
沈君瑜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回千机门,怎么可能呢。这个人啊,傻乎乎的,根本不知道,有人在失去爱人时,心如死灰,也有人……一旦放出心底里积压的火山,连他自己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