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川希望苏丽缇听了这首歌以后也能明白一个道理——她想改变王离，也许只能用不计回报的“爱”。这是爱情的通用规则，适合绝大部分有感情和有毅力的情侣——当然，渣男渣女不算。
被王离千恩万谢后，江清川轰走了他。
王离刚走不大一会儿，江清川还没来得及动他那变温的盒饭，电话又来了。
“江先生？我是林怡。”
“林姨？哪个林姨？……你这女孩，怎么占人家便宜？”
自己周遭姓林的就一个林宏飞，女性就更没有了！冯蔓琳艺名是林惜珺，但这年轻的声音，听起来也不像她啊！
“不是占便宜……我是迪科尼华夏区业务总监，我叫林怡……”电话那边，林怡总监简直就是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实在对不起！”
江清川思维绕了地球半圈后，终于想起了这位林怡大姐。
“那个……有什么事么？”
“歌曲我已经听了，非常完美——特别是那首《let_it_go》，真有拿下格莱美奖的潜力！太美了，真的太美了……那漫山风雪中，女王一个人内心的独白，配合冰雪魔法创造出的绚烂特效……”
这回，轮到江清川一脸的生无可恋：
“呃……林总监，林大姐，林怡！先别陶醉了，你打电话应该不只是抒发听后感吧？”
“……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林怡很快调整好状态，又回到了那位英姿飒爽、雷厉风行的总监形象：
“是这样，中午前我已经把歌曲发给总部，刚刚那边的回复是，全球票房的8%作为歌曲分成，如果电影或歌曲能得奖，每个奖项再追加五十到五百万美刀的额外奖励，而且是讲给你个人的。”
“你们倒是真下血本！”
江清川再次佩服起迪科尼来——暂不论这神速反应，光就这额外的奖励恐怕都是迪科尼自掏腰包的。不过他也明白，这是奖励不假，但也是一种态度，说明迪科尼想将这合作关系持续下去。
“那江先生，如果以后还有机会……”
“别！大姐你饶了我吧，这次是因为之前老板白镜在派蒙那边挖的大坑我才不得不填，以后可别让我再搞外文歌曲了——哦，这是‘Y’的原话。”
“是么？那太可惜了……”
因为江清川是标榜现在的执行总裁，所以他有权利代表标榜签下合同。这会儿，他也顾不上那份冰凉的盒饭，直接打车去了林怡那边，把合同取来。
“标榜应该还有几个活着的法务吧……”
带着合同，江清川又转道去了标榜，把合同交给人家专业法务部门业务员开始审核。
……
就算公司易主、就算业务不景气，标榜还是有很多人选择了留下，要和标榜公司共同进退，但是这新来的管理人员好像对标榜的业务并不太关注！除了那天夺回标榜时出现过一次后，这位叫江清川的执行总裁就再没见过人。
鉴于此，标榜这一周多时间里又经历了一次动荡，选择留下来的人们再次人心惶惶，其中不乏有信心不足而离开的员工。而唯一还算带来些许安慰的，是公司好像已经被注资，不用走破产清算了。
法务的总监姓庞，男，四十四岁，是一位精明的律师，曾经自己开过事务所，也算见多识广，所以当他拿到这份合同时，下巴差点砸坏办公桌！
“江……先生，这……这合同是真的么？”
江清川翻了翻白眼：
“我自己搞一份假合同来让你看，有意思么？”
“呃……”
律师都是不苟言笑的，江清川说完话后才反应过来：
“开玩笑的，别往心里去……这确实是迪科尼那边拟的合同，我不是专业人才，看了也白看，你帮忙看一遍，找找哪有问题——如果OK我就通知迪科尼过来签正式的。”
“好好好……”
可是，平日效率极高的他今天不知怎么了，光是第一页就看了不下十遍，感觉脑子整个锈住一般。
“太扯了，这怎么可能……八个点啊！迪科尼动画电影，全球票房利润八个点，得上亿美刀了吧？”
江清川还在一边等候，可是见到这位法务老干部那对眼睛跟做CT扫描似的，就知道他这会儿不在状态。
“算了，你慢慢看，我先去吃个饭，回头再来……”
“请稍等……江先生，这份合同的事，我……能向公司宣布么？”
江清川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
“还是你鸡……精明！”江清川差点把“鸡贼”这词给随口说出去，“可以可以，把关键页复印一份贴楼道里都可以。”
“好好好……”
见他欢蹦乱跳跑去复印，江清川无奈地笑了笑——这许久不见进账的标榜公司，确实需要一针强心剂了。不过就一份合同都能让庞总监这样，那接下来他要做的事会不会让标榜的心脏都爆掉？
……
终于把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的饭吃进嘴，江清川拍着圆滚滚的肚子回到公司，却看到公司里为数不多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了变化。
“嘴巴没擦干净？”
抹抹嘴，还顺手把头发整理一下后，江清川施施然走进法务办公室。
“江总，没问题了。”前后不到一个小时，这位庞总监就逐字看完合同，然后确定没有纰漏。
“嗯，那合同放你这边，我回头联系他们来。”
想了想，江清川对身旁一位眼睛正喷星星的年轻女孩吩咐道：
“美女，麻烦帮我拟一份至全体员工的总裁倡议书吧。”
“额……啊？哦……对不起，我马上……”
小女生红着脸取纸笔，江清川抽空说道：
“其实这事不应该你们法务来管，只是我有点忙，就先这样吧，回头法务部会分拆出一个子部门，专门处理公司内部纠纷，就叫内法部——以后公司规章制度由行政管理部门负责出，但非申诉类的投诉，都要由这个部门负责处理。”
等女孩举起手中水笔，江清川指了指身边的庞总监说道：
“倡议书——全体同仁，感谢你们忠诚地坚守在标榜集团！这里有你们的心血、也有你们的希望，所以，我们不再是雇佣与被雇佣关系，而是这间公司的共同受益人。在每个岗位工作的同仁，你们资历不同、职责不同，但地位相同！因此，我倡议，从今日起，公司内部拒绝使用带有‘老总’、‘总监’、‘老板’、“经理”、“组长”等职位称呼；对外也仅使用‘先生’、‘小姐’、‘女士’等不带职务差别的通称……”
在庞总监和小女生不解的眼神下，江清川摸了摸鼻子，又补充道：
“就像在学校的时候，除了骂人和被人骂以外，随你怎么叫。”
“噗——”
这位看上去像个实习生一样的傻丫头没忍住，终于笑出了声。
“好了，就这些，署名是公司执行总裁——你们的大班长，江清川。”
说完，这厮潇洒地一回头……撞上了门框。
江清川前脚才离开，这个小女生立马跑到庞总监面前：
“庞总……不是，庞叔，我想毕业来这里上班……”
……
当然，江清川不可能知道这些了，到楼下时，他都觉得丢人丢到了姥姥家。不过好在他心大，也习惯了被嘲笑和自嘲，分分钟就忘了撞门的事。
拿出电话，第一个自然是打给迪科尼的那位大姐——既然合同没问题，江清川便和她约好明天来正式把合同签了。
不是江清川急，而是这事不得不快——夜长梦多啊！谁知道迪科尼明天会不会变了心？
第二个电话，他打给了冷海峰——其实应该是李冰香，只是他觉得还是和冷海峰说比较靠谱。
“……合同就是这样，你问问你那个小女朋友，有问题么？”
“她在炒菜，你等等我去问问……她说都依你，要是赔钱了，你赔就好。”
“……”
江清川这个鄙视她——你一个没灶台高的小丫头，你炒什么菜！
“哦对了，还有件事——白镜最后一份遗嘱我们找到了，想问问要不要公正。”
“等下，我再问问……她说不用。”
“那我们啥时候有时间，三方都在，就当面拆了一起看看吧。”
“你的心头肉不是去了内蒙么？等她回来告诉我，我去找你们。”
“那好吧……你们什么时候来天京？”
“我们就在天京好不好！”
“……”
还心头肉……
挂了电话，江清川恍然间觉察到，那个跟木头一样不解风情的冷海峰，好像最近开始开窍了。
“唉——爱情啊，爱情……”
没理会路人看神经病一般的眼神，江清川伸手叫了一辆车——回家睡觉。
……
终于甩去所有烦心事，江清川潜心偷了两天懒后，秦旖雪电话到了：
“喂，来机场接人！”
“你们不是有车吗？偷偷把语娴拐跑我还没教育你，现在找我要车？”
“你爱来不来！”
“……”
能不去么？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所以江清川只能收拾东西，打了个地铁直奔机场。
“呦呦，这行头不错！”
秦旖雪这次动静闹得挺大，几乎全公司有头有脸的艺人都被她卷了过去。在秦朝强大实力下，秦旖雪现场组织了一次义演，效果不错。而演出之外，她们受到了当地村民们的热情款待，也收获了不少牧民赠送的民族服饰、首饰等。
女孩都喜欢这些零碎，所以回来时，每个人脑袋上都挂满了装饰品，远远望去还以为是蒙古族少女们组团来玩呢。
“语娴你这是什么帽子，怎么跟出嫁新娘似的？难怪要我来接……”
“讨厌啦，这是人家夏天戴的丝冒，这些挂坠是翡翠的，好贵呢！”
“唔……不错不错——那个，小雪，你背着块抹布干嘛？”
“什么抹布，这是坎肩好不好！”
“那这套袖呢？”
“睁开你狗眼看清楚，人家这是贴身衣！蒙古族贴身衣最长，外衣只到手肘，坎肩……算了，看你无知的表情，说了你也记不住。”
“……”
一群女孩叽叽喳喳，一边聊天一边向出口走去，而门外，秦朝的班车早已经等候在那。
“喂，你不是说让我来接人吗？你们有车让我来接什么？”
“别废话，上车！”
……
员工乘坐的是公司的大巴，而江清川则上了秦旖雪的座驾。叶语娴知道他们肯定有重要事情商量，所以没有跟着一起，反倒是拉着方芷珺上了员工车。
“她们关系啥时候这么好了？”
看着两个仙尘袅袅的女孩的背影，江清川困惑地看向秦旖雪。而秦旖雪翻了个白眼，苦哈哈地讽刺道：
“哼，你家里那‘三珺’是一个后宫战线联盟，就不许语娴也组建出另一个？”
“……”
江清川一缩脖子，觉得这事最好别继续下去得好。
“大老远把我框来，倒是挺为难你的——说吧，啥事？”
“来首歌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