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皇宫笼罩着一团死气。
整个夏曦王朝最奢靡的地方夏曦都城的皇宫。皇宫四周围绕着宫墙,宫墙高得像是在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往日,森严的宫墙下,今日却人没有一支巡逻队。
皇宫里,美艳的花朵是鲜红的,宛如在血水中浸泡过一般。奢华的宫殿前躺下的是一具具鲜红冰冷的尸体。他们的血液一路洒到了白玉做的台阶上,滴落的鲜红与白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血滴在白玉的衬托之下似海棠般妖娆勾人。花也在血气中染上红色,看上去诡异的吓人。
宫殿之上是透不过的血雾。
大殿之内,四周都是金砖玉瓦建起的墙和地板,此时却都泛着红光,
殿内的中央一位发髻糟乱,衣着华贵的女子瑶瑶晃晃的用芊素的双手撑起身子。女子的全身都沾满了血迹,不难看出,女子先前的发髻挽的很高,全部扎起来的的发髻,也诠释着这名少女子已为人妇。华贵的蓝色礼服有几道正在渗血的刀口,在女子的背后,有一处瘆人的口子,背后那道骇人的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了蓝色的礼服,格外的妖冶,她站起身子,站在昂贵的台阶之下,四周围绕着的是散乱又寥寥无几的死士。女子站起身来之时,糟乱的发髻上连最后仅剩的一支发簪也落在了地上,在泛着红光的地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同时也溅起了几滴还未干涸的血,人死了,但还不久,满地的血还在流。女子的发髻散了,全散了,落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墨色的长发。
死士的夜行衣上也溅上了杀人的痕迹。少女的脸上,死士的脸上,都是血的印记,似一朵朵曼陀罗般令人沉醉的颜色。
大殿之上,一位身着龙袍的男人屹立着,男人的容貌阴柔,不似男子的俊朗。不似习武之人的手上握着不太般配的长剑。看着怪异。长剑闪烁着血光,银色的刀面上反射着地面的鲜红。面上却带着笑,阴冷的笑,宛如一条阴险的蛇在悄悄靠近你。他站在龙椅前,在他的长靴前却是三具尸体。他的长靴浸泡在血水之中,但他自己像是并不知道一般,不给予理会。
女子开口了:
“夏晫宸,你怎能如此对待本宫!这龙椅之上的人本不该是你,若非本宫鼎力相助,你怎能安稳的坐在龙椅之上!”
一开口,便抬起头来饱含愤怒的目光用力的瞪着台上之人。沙哑的嗓音在这死气腾腾的皇宫中显得格外诡异,与女子姣好的面容不对。但少女举手投足之间却都是上位者的尊华,不是表面的狼狈就能掩饰的。
男子面色狰狞地说:
“哈哈哈!夏轻颜,朕的皇妹,都是从小生活在宫里的老人了,怎还是这般天真。你,不过是朕为了这上位者征途上的一颗棋子罢了,不要太自以为是,你的价值就只限于在替朕拿到澜穆仁手上的兵权罢了。”
“夏晫宸,你可真是好样的!本宫为了你,年芳十六,一个少女最美好的年纪,就踏入了玉澜皇宫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个给玉澜国君做妾,若不是为了你的大业,本宫堂堂夏曦公主又怎会甘愿做一个贵人,一步步靠着手腕爬上皇贵妃之位。本宫在玉澜的后宫中寸步难行,你,你却把本宫当做一枚棋子。”
夏轻颜愤恨,又在自嘲。
夏晫宸诱惑的开口:
“皇妹,朕会让你余生安详地度过,时候把你葬于皇陵之中,受人朝拜。皇妹,把玉玺交出来吧。”
夏轻颜轻蔑的开口:
“怎么夏晫宸,你当本宫是什么,本宫好歹也从一个小透明爬上了贵妃的位置,你以为本宫就一点手段都没有吗。本宫也不是三岁小孩,不管本宫是交还是不交,下场都是死,还不如让你这皇位也做不安稳。”
顷刻之间,匕首已经出现在了夏轻颜的心口。
夏晫宸看到时已经晚了。
“不,不,不......‘’
......
“公主,公主,您醒醒啊!”
一双带着浓浓杀意与恨意的墨瞳睁开。
“啊!”
多年的灰暗的宫中生活,女子的情绪早已能够很好的隐瞒。
只是一瞬间的时间,少女就已经收敛了带着杀意的眸子,转换成了一副纯良无害的面孔。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少女也从来知晓真正的强者,情绪没有外露之时。
环顾四周,已经不再是大殿之内,也不是在玉澜皇宫中的宫殿模样。
站在面前的是一个还为及笄的女孩儿,棉质的橘色服饰,面容清秀,梳着双丫鬓,一双澄澈的眼睛透露出的惊吓表露着单纯。双手不安放在胸前,那是一双甚似婴儿的白胖的手。
少女的心中略带惊讶,却不展现在脸上。
在门外端着白粥的青竹,同样的服饰和鬓发,小小年纪展现出的却是不同的的心境,是安静的、更略成熟的,与身后的一位老嬷嬷严肃的目光中透露出了不一样的担心。推开门,走进屋内,身后的老嬷嬷一脚绊在了门槛上,撞上了前头的青竹,青竹向前倒去,步子一换,青竹很快稳定了身子,细长的素手端着托盘,盘中碗里的粥左右晃了晃,晃出了少许白粥,边上的瓷勺撞击着瓷碗,发出了闷声。身后的老嬷嬷也很快稳住了身子,双手托在腹前,尽显标准的宫廷礼仪。
可惜里面的少女没能见着这一场面,不然又会是一阵心惊。
青竹双手放下托盘。
老嬷嬷最先开口:
“青叶,做事也太不稳重中了,若是被人抓住错处,公主该受罚了。”
年色衰老的眼中却是不同的精明与谨慎,老练的语气令人琢磨不透。
青竹最先开口:
“公主您醒了。”
老嬷嬷还未踏入房内,用手摸了摸有些湿润的眼眶。
面带严肃的走进房内。
嬷嬷眯了眯眼,训斥道:
“主子不懂事,你们也跟着不懂事?”
站在屋内的另外两人放下手中的活,垂头走向嬷嬷,站立在嬷嬷面前。两双手无力地垂下。
躺在床上的少女撑起身子,被子从身上滑落。
嬷嬷走向前去,伸出带着一层老茧的双手,温和的把女子扶正,用枕头在少女的背处垫着,拉起被子,盖在女子身上。
少女的眸子暗了暗。
嬷嬷,望吾今生能够佑住您。
少女抬起头,一双凤眼,望向屋内的三人。
嬷嬷看得心疼不已。正想开口。
少女却率先开了口:
“嬷嬷,母妃......"
一旁的青叶抽泣道:
“公主,娘娘已经走了,公主别伤了身子。不然娘娘也会不舍的。”
云嬷嬷也是用手抹了一把眼泪: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少女望着三人。
“本宫无事,你们先退下。”
一直一言未发的青竹开口道:
“公主,在伤心也要吃些东西。奴婢喂您。”
少女不为所动:
“不了,本宫没胃口。”
一旁的云嬷嬷看着这一幕。心里真是觉着自家小姐真是苦了小小姐了。忍不住开口:
“公主,娘娘若是知晓公主为了娘娘茶饭不思,定然不会安心的走的。而且娘娘一向崇尚节俭,这粥已经煮了,还是不要浪费的好。”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
“青竹,把粥端来。”
青竹端着粥走向前去。
而少女看了看粥皱了皱眉头。
云嬷嬷一看便知,小小姐这是嫌白粥清淡
“公主,您刚醒,吃不得油腻的荤腥。”
三人看着少女一口口吃完了一碗粥。
少女夺过青竹手中的帕子,抹了抹嘴。无奈道:
“好了,本宫吃完了。你们退下吧。”
“好,好,老奴这就退下,青竹、青叶也退下吧,让公主自己静静。”
云嬷嬷知晓,发生这种事,任谁心里也不好受。但在不好受,云嬷嬷也明白,公主年纪尚幼,在宫中没了庇护,青竹、青叶年纪也就比公主大了两岁,青叶性子跳脱,青竹虽要稳重一些,但那还不够。这碧栩宫还得由自己撑起来。
“是,嬷嬷,我与青叶这就下去。”
青竹站在一旁,拉着青叶退出了屋子。青叶从少女醒来就心生疑问,任由青竹拉了下去。
云嬷嬷看了一眼女子,也退了出去。
少女看着屋内熟悉的摆设,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少女翻身下床,穿着绣花鞋走向了铜镜。
夏轻颜在铜镜前坐了下来。望向铜镜中的人儿。铜镜模糊不清,看不细致。
但也难掩少女姣好的容颜,那时一张还未张开的脸。
“啧!这手感,绝了。”
显然,夏轻颜并不意外自己重生了。
夏轻颜啊,夏轻颜,明明手握的一副好牌,结果被自己作的稀巴烂。母妃啊,母妃!您说儿臣现如今该当如何!儿臣如今是该步步经营掌握生死,还是如您所愿找个好驸马呢。
少女自言自语着。
八岁呢,花一般的年纪。
各位魑魅魍魉,本公主,回来了。准备好接受,来自地狱的呼唤了吗。
夏轻颜歪着头盯着镜子的小人儿,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