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梓柔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为自己的姐姐辩解着,她明面上是为薛梓彤辩解,可是抛出了更多的丑闻,原来这些爱慕者都是真的,原来薛梓彤做姑娘时便很不检点,薛梓柔那句真的没有什么,反而是一个好妹妹在为姐姐的丑行欲盖弥彰。
“我说薛四小姐,您有空天天看着令姐和什么人交往,还是想象自己怎么回到夫家吧。”房和暖脸上抑制不住的厌恶,冷冷的说道。薛梓柔低了低头,轻声嗫嚅道:“房姐姐冤枉我了,我是真的怕姐姐和姐夫在生嫌隙。”
薛梓彤冷冷的扫了眼薛梓柔,她依旧这么不遗余力的要置自己于死地,名声对一个女人,对一个皇室的女人是何其重要。这时响起一个沉稳的男声。
“唉,这人言可畏,三人成虎,还真是不得不信呢。”齐绍均摸摸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他与薛梓彤也是许久未见。齐绍均连看都没有往薛梓彤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齐飞燕看着自己的哥哥,又是嫌弃又是欢心的笑了笑,其实她也隐隐感觉到大哥对于薛梓彤的情愫,但是绝非外人传的那般苟且,是以干脆隐了不说,她信的过自家大哥和薛梓彤的为人,何况齐绍均若和薛梓彤有染自家老父的脸都不知要往哪里搁了。
一众贵妇名媛都有些讪讪,本来想拿脏水去去薛梓彤的傲气,可是正主都来了还要想空口白舌的找人晦气当真是有些铤而走险。
齐绍均看了眼众人说道:“我与王妃殿下统共就见过三次面,还都是身边站满了属下和侍婢以及宸王殿下的情况,诸位这么说,还望多垂怜垂怜我,别让王妃和宸王觉得是我要占这有名无份的便宜似的。”
齐绍均四两拨千斤轻轻浅浅的对众位说道,一来表明我们不熟,二来表明不但不熟立场都不一样,这些无聊得八卦你们还是别乱讲了。
“齐公子说的极是,但我和宸王殿下也不是那没见识的蠢人,人言可畏还是知道的,在者,说不定过几日今天赏花会都省了,传出去的确实我二人私会。这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颠倒是非的本事可真正是让我后怕。”薛梓彤语气冷淡的说道,扫视了一下众人接着说道:“今儿齐公子的事算是说清楚了,那其他人我也得跟大家做个解释才成。”
薛梓彤的眼睛落在了刚才说她和夏洺澜说的最出格的林侍郎的夫人,左不过林侍郎想跟着夏洺澜混点好处,可是夏洺澜根本不吃她那一套,才恼羞成怒的说出这些话来,一个人要说别人的八卦,那么这个被说的人,一定在她心里有着不俗的分量,被这样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足见这分量是不轻的。
夏洺澜因为和薛梓彤多有合作,他名下的产业薛梓彤也有些了解,这林侍郎手中有点实权,所以夏洺澜便分了点小利给他,图个方便,这点小利也够入不敷出的林侍郎和她那大手大脚花钱的太太滋滋润润的过日子了,谁知林侍郎这太太不买账,得寸进尺,夏洺澜也懒得搭理她,便生了嫌隙。薛梓彤心里最瞧不上的便是这号人,占着别人的便宜还处处不满意的样子。
“林夫人在京城的几家酒肆生意都不错呢,我看是这生意做的太过太平了,林夫人才有这样的闲情雅致,我看夏公子实在是掺在里面太过多余,若是她知道林夫人是这般回报他的投资,那恐怕是会伤心吧。”
林侍郎的夫人果然变了变脸色,夏洺澜要抽走酒肆的资本,那酒肆就剩个空壳子了,还能赚到一分钱才怪,也怪她为了一时口舌之快,失了这真金白银的好处。
“王妃请多包含,我多吃了两口酒,便受那些烂了舌根的贱婢撺掇,说了这许多没轻重的话,我和夏公子也算是经常见,是个知礼的聪慧之人,断不会做这些下流的事。”林夫人忙服了软,想要挽回,立马倒了风向。
薛梓彤淡淡一笑:“原来你到是和夏公子经常见,不然这污名也不能如此细致,我到是帮你背了个黑锅呢。”
林夫人受传统思想严重,哪敢和这样的事牵连,忙忙说道:“我,我,我当真是糊涂,王妃请息怒。”
薛梓彤笑笑说道:“这事与我何干,我看是林大人息怒才是。”
林夫人白了脸在不敢多说什么,一旁体格健硕的李夫人一脸看不起的模样,为了这么点蝇头小利就被薛梓彤将住真是没什么用处,薛梓彤看出李夫人脸上的不屑,也清楚她就是说自己和野莫不清不楚的人,李夫人的夫君是个副将,在军中熬了多年却没个出头之日,萧弘瑾带着薛梓彤去了趟洛城,一举成名,她自然是眼红不已。
“哟,这不是李夫人吗?我这还真得给您道个欠,都是宸王太过担忧天下百姓,亲自出征,抢了您夫君的功劳,我可要好好跟家父求个人情,要送李副将一个能为国尽忠报国的差事呢,你说带着将领们冲锋陷阵,深入重围,是军人多大的荣耀啊。”
这李夫人当真是被吓到了,薛梓彤说的谦卑,可是句句透着讥讽之意,最后还威胁自己要以薛起在军中的势力致自己的夫君于死地,为了说那么几句话给薛梓彤添堵,付出这样的代价可太不值得了。
可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又去伏低做小的求薛梓彤以后还不成了众人的笑柄,还怎么在名流圈里混。
薛梓彤看的明白轻声说道:“等李副将身处野莫的大帐就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亲自去经历经历才懂得别人冲锋陷阵的苦处,不然大家还以为打仗是什么风花雪月的事,冤枉我到没什么打紧,让戍守边关的战士寒了心,李夫人的罪孽可不小啊。”
李夫人的脸色已经煞白,为这这几句不相干的闲话,坐实了自己夫君的命运还担上这样的罪名,可是吃不消,忙认了错,看薛梓彤还未解气,又在自己的脸上左右开弓来了几百掌。
薛梓彤等她打够了,才姗姗来迟的劝住,看着昭伶公主一脸歉意的说道:“姑母,在您的赏花会上扫了您的雅兴,真是万分抱歉。”
昭伶公主满面寒光的看着众人,充满威仪的说道:“把大家聚在一处乐一乐,就是怕你们在内院里憋久了憋出一副坏心眼子,我看有些人是觉得我这老婆子的席子吃的实在无聊,以后不来也罢。”
昭伶公主都动怒了,在没人敢说什么。见众人臣服了,昭伶公主才又转过身来对薛梓彤说道:“我知道你这身孕怀的辛苦,本来不该让你出来受这些闲气,不过今天有一个人你却实在要见一见。”
薛梓彤看了眼昭伶公主,昭伶公主因为身份尊贵,对她们这些小辈脸上都是一副爱搭不理,或者促狭取笑的模样。难道正色对她说话。
昭伶公主戴着嵌着珠光宝气的甲套,指了指席下位分最尊贵的一个位置,是个看上去十分清朗单纯的美少年,薛梓彤只觉的他看着有些熟悉,但断定自己从未见过,正疑惑的看着他,昭伶公主轻声说道:“这是才行过弱冠之礼的五皇子,萧弘鄞。”
薛梓彤的心微微沉了沉,原来夺嫡之战又注入了新鲜力量。这五皇子以前还未成年很少被注意到,其母是现在最为受宠的陈妃,母子两人都是以一副毫无心机天真烂漫的面孔和景延帝相处,昭伶公主告诉薛梓彤,景延帝身体变弱后,感情变得很脆弱,最需要亲情的滋养,于是五皇子和其母便应运而生了。
自柳妃和皇后,景延帝很少宠幸出生高贵的女子,这陈妃的母家不过是个四品官员,这样的女人让景延帝没有压力,这样的儿子让景延帝没有威胁感,在她们面前他就是彻彻底底的王者,他的垂怜会换来他们的感激,而不是无穷无尽的算计。
五皇子刚刚成年,长了副可爱的娃娃脸,薛梓彤这才明白自己怎么觉得他这样熟悉,他和萧弘瑾是同出景延帝的血脉,两兄弟自然是有些想像的。不过要想赶上萧弘瑾那张妖孽一般的脸还是差远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台上两个女人的目光,萧弘鄞恭谨的走上前来,笑眉笑眼的跟薛梓彤和昭伶公主请了安,昭伶公主也难得好脾气的和他应酬道:“是小五啊,你看这孩子长的福相,比他几个哥哥讨人喜欢。”
“姑母就会那我取笑,我虽小,可是不依的,这还当着四嫂嫂的面,谁不知道四哥现在最是风光无限的时候,我可要转程给四嫂道个谢,要不是有这么能干的四哥,我哪还有空每天提笼遛鸟,到处吃酒。”五皇子一派天真烂漫,可是这话里话外都仿佛迷香一般的让人觉得又舒服又惬意,这样的话听久了恐怕在硬的骨头也要泡软了。
薛梓彤笑笑说道:“原是我这个做嫂嫂的错,害了喜记性就差了好多,五弟可要多来府上走动走动才是,不知可有婚配的人家?”
萧弘鄞懵懵懂懂的看着薛梓彤一脸害羞的说道:“四嫂嫂这才初次和您说上话,就问我这个,怪不好意思的。”
昭伶公主看着他这幅憨憨的样子,在他那张白白嫩嫩的娃娃脸上摸了一把说道:“现在你怨我们,等你有了媳妇儿尝到甜头定是恨不能磕头来感谢我们。”
萧弘鄞满面通红仿佛一个小姑娘一般,薛梓彤冷眼看着他,唉,皇室的孩子真的是天生的好演员,这萧弘鄞简直到了如火纯清的地步,薛梓彤保持着微笑,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叔子建立良好的关系。其实在皇家真的要练就一副好演技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存活率,面对突然空降而来的各种亲戚都要保持机敏的态度,因为这决定着多一个朋友还是多一个敌人,前者或将你托起来,后者会给你带来多一次的陷害。
今天当选的第一美男自然是初出茅庐的萧弘鄞,他还是那么容易脸红一个腼腆的大男孩模样,第一美女倒是出乎所有人意料落到了齐飞燕身上,或许性格确实挺增添一个人的魅力的,齐飞燕那种豁得出去敢爱敢恨的脾气,虽然脑子没见长多少,但是心存了份善念,到底是不讨人厌的。
薛梓彤事不关己的听着这些,她现在估计咳嗽感冒都会成为满京师的话题,所以这些虚名于她而言反而多了累赘,她是好是坏,别人有权说,却无权让她改。
“你是不是很意外我为什么会让你见这么个毛头小子。”昭伶公主笑的怡然。
薛梓彤知道萧弘鄞绝不是看上去的那般简单,可是皇室中人能长到这么大的,谁会简单,所以比的是背后的势力,朝中的势力,他是无法染指的,几个大佬这么多年苦苦经营都有了自己的支持对象,不可能突然转变,新的同盟关系意味着冒险,在老皇帝日薄西山的情况下,这么做无疑是自毁前途。
所以纵然萧弘鄞是齐天大圣大单打独斗也斗不过众神支持的如来佛祖,夺位这种事讲的是团队合作。
“你是在想这个孩子怎么能凭位分低位的母妃夺得王位,你要知道皇帝老了,都会怕死,他们虽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江山社稷,还不是舍不得这大好河山,舍不得这如花美眷。”昭伶公主脸上夹杂这一种自嘲和无奈。
薛梓彤突然想到了萧弘鄞可能依仗的东西了,在现世薛梓彤读一些历史的时候,经常会看到,秦始皇送童男童女为自己祈福,汉武帝信的方士,嘉靖帝的仙丹,这些皇帝都可笑的满怀期待的吃着重金属向死亡一路狂奔,薛梓彤知道这些东西都含汞,心中不由有些愤愤不平。
薛梓彤愤愤倒不是他们祸害了景延帝,景延帝凉薄,而普天之下到也没旁的力量能制约他,索性顺应了天理,万物本就相生相克,总要有个力量来制约他,薛梓彤愤愤的是这些小白脸和胡言乱语的骗子,就这么轻巧的得了景延帝的信任,比起二皇子和太子都不如,好歹人家兢兢业业的做了那么多坏事,布了那么多局,萧弘鄞难免有作弊之嫌。
“怕是合起伙来和父皇说什么长生不老吧。”薛梓彤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
昭伶公主愣了愣,她知道薛梓彤与众不同,可没想到她连鬼神都不放在眼里,确实是个有胆色的,便说道:“你果然灵慧,和你说话就是省心。不过也难怪皇兄信这些,等你年纪大了就明白了。”
薛梓彤点点头,是啊,景延帝宁愿天天吃那些大丸子,也不愿相信自己只能等死,对于一个不可一世的帝王,该是怎样的磨人难熬。
“这么说父皇最近都是在见他们母子?”薛梓彤淡淡问道。昭伶公主点点头,手中握着把团扇,轻轻侧到薛梓彤耳边说:“他们在药中加了不知什么东西,让皇兄身体骤然好了不少,甚至能够临幸嫔妃。”
薛梓彤眼中的光变得更寒了,还能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些透支人体力的东西,然景延帝自我感觉良好,实则,是在加速消耗他的精力。萧弘鄞真是为了王位不择手段到直接谋害亲爹啊。
“姑母叫我来的意思是?”薛梓彤看着昭伶公主,若只是告诉有这么一号人,实在大可不必劳师动众的把自己叫来。
昭伶公主嘴角含笑说道:“在她身边安插一个咱们信的过的人才好。这赏花宴上都是足以匹配的名门之女,你可有什么意见。”
薛梓彤微微皱了皱眉头,她来自现代,从不认为女子是男子的附庸,随随便便的为了自己的利益,来决定别人的婚姻大事,何况这是在古代,嫁了人便没有离婚这么一说。
薛梓彤漠然的看了一圈,淡淡说道:“到也未必只有这一条法子,若能让父皇知道他们的这些把戏会加重他身体的负担,那他们自然就会失势。”本来就是建立在虚妄上的荣宠,怎么会享用的实实在在。”
“你可有什么法子?”昭伶公主看着薛梓彤,她已经建立了新的联盟,若萧弘瑾上位,她相信以薛梓彤的为人,足可以继续保持她的地位,所以能为他们铲除异己也就是为自己以后过的舒服。
薛梓彤自然也明白,天下哪有无缘无故的好啊,但昭伶公主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懂分寸,和她合作至少是双赢。揭穿萧弘鄞的把戏还是要地位中立的昭伶公主“不经意的”给揭穿才好。薛梓彤心里暗自盘算了一番方士们的手段,第一点无非是传出一个虚名,把自己包装好,好到足以让皇上心动,然后说自己能见到神仙,拥有神力,三四十岁了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七十多岁,这般延年益寿,自然令人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