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瓮中捉鳖

薛梓彤虽然对苏小可心中有些不忍,可是她若不领情,那么自己就做好自己的本分,薛梓彤很少纠结,至于那个叫桂圆的小丫头,薛梓彤知道她不老实,而且那鬼丫头知道太多,所以早早打发出去,免得祸害了宸王府。

薛梓彤吩咐完看着苏小可问道:“你可满意?”

苏小可点点头,轻声道:“谢王妃殿下的恩典。”

两人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这沉默起初是尴尬,接着就是无穷无尽的冰凉,凉到没有人能继续待在这个房间里。

薛梓彤觉得和苏小可现在心如止水的心境耗下去没多大意思,她知道苏小可此去再见恐怕是难了,索性把话挑开了说道:“苏嬷嬷的事,我不求你能理解,但宸王府是绝不会亏待你,以后但凡需要些什么,受了委屈,宸王府都是你的依靠。”薛梓彤总结性的说完,长袖一甩准备离开时,苏小可却轻轻起身说道:“王妃殿下,您知道为什么在孕期中太医说你饮食寒凉吗?”

薛梓彤虽然不清楚具体细节,但也猜的十之八九,她认真的看着苏小可,想知道她此时说这句话的用意是什么,苏小可的眼神依旧清明,可是却一副如释重负一般。

苏小可自然以为薛梓彤被害了还全然不知,便接着说道:“当初姑妈串通了素魅,将夹竹桃粉掺在了俪娘日日送来的核桃露里,让你一直吃了四个月,所以你体内寒毒大甚,于生产十分不利。”

薛梓彤冷冷扫了她一眼说道:“你到知道的多。”

“于你,我只有这一件事心怀愧疚,再无旁的,我能理解你对姑母的恨意,也清楚你若落在她手里是怎样结局,但我不能原谅你。”苏小可坦然的站在那里,她依旧纤弱无骨,弱柳扶风,但却给人异常坚硬的感觉。

薛梓彤的目光又寒了几分,淡然道:“我必须牵制你姑母是因为更大的原因,我能坐到今天的位置靠的不是旁人的好心。你姑母若只是和我有些过节,我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她若动了宸王府的根本,那便没有活路了。”

苏小可抬头看着薛梓彤,眼光中闪过一丝诧异,原来自己还是看不懂她。薛梓彤已然自顾自的走了,她的善良只能保留在别人的懂得上,碰到不领情和那些不知好歹的人,她可从来没时间做那种老好人,对于薛梓彤而言,善的定义很简单,无愧于心即可,对亲人深爱,对朋友仗义,对爱人忠贞,再无其他。

偌大的宸王府笼罩在一片紫霞的光芒中,秦季同逆着光站在薛梓彤身后,看着晚霞将她的一身素衣浓墨重彩的染上夕阳的余晖,美得分外妖娆瑰丽,薛梓彤淡淡问道:“宸王什么时候回来。”

“属下不知。”秦寂同面色凝重的说,现在正是生死存亡的攸关时刻,他感到自己的责任重大,大到他无从下手,深恐有失。

“太阳一落宸王还不回来就把宸王合府关严实,所有的大门小门一律派弓箭手守住,分一批人去大将军府,保护薛家的人。

秦季同领命补充道:“宸王有令今夜我需要寸步不不离的保护好王妃殿下。”

薛梓彤挑挑眉说道:“你还是去宸王那吧,我自有打算。”

“可是,您濒临生产,若是这档子出了什么事,属下就是有十个头也是万万不够砍的。恕难从命。”秦季同真诚的说道。

今日萧弘瑾将伏击王老,联合凌大学士将这只老狐狸宰了,而王老手握重权,他们唯恐王老会攻他们的软肋,所以一早便将两家的女眷都聚到了宸王府,但是为了扰人耳目,薛梓彤还是将一部分兵力分到了其他几个空巢里。

凌碧疏和房和暖虽然依旧大大咧咧的开着玩笑,可是脸上也起了不少紧张神色,碰到一桌子银子的器皿砰砰作响,薛梓彤微微笑道,侧目看到一直寸步不理跟着自己的秦季同,轻轻呷了口酒坐的四平八稳,一副气定神闲的形容。

房书平带着薛梓娇也过来了,房书平一面挂心着萧弘瑾自己在外面,一面又很担心薛梓娇,正在那左右无奈,薛梓彤看着房书平那副抓耳挠腮的样子很是可笑便说道:“人放在我这你还不放心?那你把她拴在裤腰上带出去好了。”

房书平和薛梓娇刚还在暗处依依不舍,被薛梓彤一说,薛梓娇忙红了脸说道:“大姐别拿我们取笑了,我只是,只是。”看看房书平眼圈不由的有些红了,这种事情,刀剑都不长眼,万一一不留神把小命丢在那,薛梓娇想都不敢想,好容易嫁了个这般如意的郎君。

薛梓彤叹口气拉了薛梓娇过来,附耳轻声说:“待会你跟灵寿去拿件金缕衣,宸王府有两件,一件在宸王身上,一件留给我了,你去给你的如意郎君吧。”

薛梓娇心里一喜,可是又忍不住担心起姐姐来,虽然他们以前并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可是寥寥几次接触,薛梓彤对她的影响,对她的教育,对她的种种好,都让薛梓娇对薛梓彤有了超过姐妹之间的依赖,薛梓娇不但把薛梓彤当作姐姐,更是把她当作靠山。

“放心,我既然让你拿去自然有我的主意。”薛梓彤平静的看着她,薛梓彤清楚薛梓娇现在最需要的是安慰,薛梓彤也很清楚,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轻易让别人相信深处陷阱的自己绝不会有危险,薛梓娇果然破涕为笑,拿着金缕衣悄悄潜到房书平身边,两人一番浓情蜜意才走了。

城中,萧弘瑾穿着一身紫金色的铠甲,在火把的光线下虎虎生威,萧弘瑾遥遥看着王老所住的宅邸,王老虽然在京城里有一处小宅子,方便他平日里上朝办公,可是他真正住的地方,却在郊外的一处山谷中,掩映在一片片浓绿之中,微风吹过一片片古典雅致的雕镂画壁便若隐若现的漏了出来。

可是其中暗藏的毒辣杀机和精妙的机括,让最精锐的紫衣卫和最神鬼莫测的乌鸦都着了道,但是他们的高明之处就是能秘密处理掉同伴的尸体,不让王老发觉从而改变暗器的布局。萧弘瑾闭了闭眼若薛梓彤知道他这种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咽的战术一定会嗤之以鼻,可是萧弘瑾真的没有太多时间了,他的心中飘过那双敷着白绫的眼睛。

王老隐藏在浓浓绿意里的宅邸比起军队的阵容来说还是十分玲珑的,两名紫衣卫在萧弘瑾面前为他展开了王老家的地图,萧弘瑾细细的看完一圈后,又转脸看向正在祭拜东皇剑的凌大学士,问道:“大学士准备好了?”

凌大学士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不知是他身上带了杀气还是东皇剑的冰冷刀锋将光投射到了他的瞳仁上。凌大学士沉声说道:“东皇屠贼,谁敢不从!”自王老在军中的大肆杀伐,导致的混乱和人心向背,凌大学士非常愤怒,一直屡屡进谏,景延帝一直都不做回应,王老的雷霆手段,军中一时都噤了声,每一个穿着军服站的笔挺的人,心里都在担心着,家里会不会突然少了什么人,收到失踪亲属的身体某个部位,人心惶惶,看上去一片齐整肃穆,而内里的分崩离析已经无法挽回了,一旦生乱,这些将领战士都不会有什么激情杀出重围,他们巴不得压在他们头上这个令人窒息的大钟罩消失,又怎么可能为他卖命,朝中也起了风水岭,一些有识之士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拼命进言,而另一些人,则通过王老的新风向大肆谋取自己的利益。

朝中变化莫测,萧弘瑾在景延帝身体抱恙时就十分机警的选择明哲保身,可是看到一个腐朽的王国一再的作死,萧弘瑾也有些按捺不住,薛梓彤也知道了朝中变化,便轻轻帮他分析道:“瑾,你有没有想过这么个问题,父皇一向疑心极重,非常难以相信别人,如今王老这一系列动作,你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吗?你记得二皇子当年多得盛宠吗?”

萧弘瑾看着一脸高深的薛梓彤,默默点了点头,又说道:“我想过这个问题,可是父亲近来听信方士的话,也难保不是他的过错。”

薛梓彤轻轻笑了笑,一脸的不屑:“若父皇当真已经如此糊涂,那么这正是你取而代之的好机会,我们现在好比站在一艘破船上,王老在凿船底,我们不杀了王老力挽狂澜,那就是和他一起沉下去,与其这样窝窝囊囊的死,不如奋起一搏。”

于是萧弘瑾和薛梓彤兵分两路有了现在局面,一面是烽火连天的王家大宅,一面是其乐融融的宸王府家宴。薛梓彤高高坐在主座,不时和其他人对答几句,嘴上总是挂着一副似有若无的笑,乌鸦的头领走了过来,附耳在薛梓彤耳边说:“野莫的部队已经和我们接上头了,我已经按主人的吩咐,让他们换了装易了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多少人马?”

“五万精兵。”乌鸦头领已经掩饰不住心里的小小兴奋,也许是职业习惯,他只要听说哪里有血,有杀人越货的事,忍住的兴奋,可是看到薛梓彤一界女流,虽然并不要表现的和他一般激动,但如此镇定,实在让乌鸦头领有些无地自容。

薛梓彤点点头,笑着跟大家说自己饮了不少酒,身子有些乏了要回去歇着了,众人都体谅她是孕妇,唯恐有什么闪失,便随她去了。

萧弘瑾一脸严肃的背着双手,他想起自己听了薛梓彤的劝告,终于鼓起勇气向景延帝进言,比起薛梓彤来,萧弘瑾受了太多的压制和条条框框,他更缺乏勇气一些,萧弘瑾在那天下朝后去了麟德殿,那是午后的时光,外面的日光正撒的到处都是,有些热热的,当进了麟德殿,殿门合上时,麟德殿里仿佛冰窖,景延帝的眼睛十分畏光,整个麟德店都用厚厚的棉布遮挡住了窗户,房间里巨大的香炉却没有带来多少温度。

“你来了。”景延帝声音低沉的问,烟雾缭绕中,萧弘瑾看不大真切他的脸,只是觉得他又老了几分,衰弱了几分。

“儿臣有事禀告父皇。”萧弘瑾穿着一身青色的锦袍,虽然他一向低调可是喜欢的服饰都偏华丽,暗藏的金线,宝石的珠扣,仪表不凡的站在那里,让景延帝眼中微微亮起些光芒,他知道她的孩子,模样自然是不差的,可是这些时日的历练,将为人父的担当。

景延帝缓声说:“你说吧。”

萧弘瑾又在心里盘算了一番,他刚刚有记忆开始,就从未直截了当的向他高高在上的父亲表现过自己的情绪,自己的愿望,自己的想法,小的时候他会一直盯着父亲的脸,慢慢说出自己的想法,之所以慢,是要有足够的时间看清楚父亲的脸色。可是景延帝沟壑深沉的脸,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脑子里回想起薛梓彤的话,定定心神一股做气的说道:“王老自接任大将军之职,对军人都有苛待,实行苛政,启用了一批心狠手辣的官员,大历人心惶惶,父皇龙体康健,儿臣不敢妄自置喙,可如今儿臣唯恐父亲被小人蛊惑,这才敢将自己的浅薄见解呈于御上。

萧弘瑾的话讲完,偌大的麟德殿安静的能听到呼吸声,萧弘瑾不动声色的瞟了眼梁义,可是老太监却眼观鼻鼻观心的如同入定了一般,千万年都是一个模样,仿佛和这些柱子桌子椅子融为了一体。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萧弘瑾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可以让他失去呼吸,这短暂的时间里,足以让他失去一切,失去才有的地位,失却宸王的尊号,甚至失去薛梓彤。他觉得自己的手是冰凉的。

“嗯,梓彤是下个月就要生孩子了,但愿是个男孩。”景延帝低沉而苍老的声音带着些喜悦,萧弘瑾被这突如其来的家常弄得有些云里雾里,寻常百姓家,父子之间这样的对话在平常不过,可是身在帝王家,萧弘瑾有些发蒙,干巴巴的嗯了一声。

“老四,你是个有勇气的孩子。”景延帝看着他缓缓说道:“为帝王者,做天下的君主,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萧弘瑾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景延帝说男孩好,问他为君之道,这让他欣喜的同时又有些恐惧,于是只得保守说道:“儿臣不知。”

“为君之道应如你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可是真正想成为九五之尊,最打紧的是要能心系黎民,有勇气为他们请命。太子的城府,老二的乖张,于帝王而言这些都没什么紧要,可是若只是想着自己的利益,动了国本,那么他永远不配接大位。”景延帝的声音镇定沉着,他的躯体虽然已经衰老的无以复加,可是他的头脑还灵活的运转着。

景延帝害怕死去,害怕被篡位,害怕有人威胁到自己的位置,做皇帝也做的稀松平常,可是他心里非常清楚一个君王的本分。

萧弘瑾听完景延帝的一番话,感到全身的毛孔都激动的张开了。

“你觉得,你该如何去做?”景延帝缓声说道。

“父皇的意思是由我去杀了王老?”萧弘瑾不确定的问道忍不住抬起头来看景延帝的表情,这是他成年后第一次如此诧异孩子一样盯着他父亲的脸。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既然我有心杀他,又为什么启用他?”景延帝的声音里有些戏谑,似乎在笑他什么也看不明白。

萧弘瑾并不是看不明白,他只是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父亲一直瞩意的对象一直是他,萧弘瑾有一种多年的夙愿终于了去的释放感,成就感,他真想抱着薛梓彤,让她感受一下自己狂跳的心,自己湿润的眼眶,自己无法平静的情绪,可是面上却依旧不显山漏水。

“你不敢想说明你是个好儿子,可为帝王,你终将要学会如我这般,为了大局,牺牲所有为人的快乐,放下自己的情欲。”景延帝意有所指的说道。

萧弘瑾点点头,心里有些发虚,莫非他要对薛梓彤下手?

“去吧,我已为你设好了箭靶。”景延帝挥挥手,萧弘瑾退了出来,又回头看了眼景延帝,心中有些伤感,高坐王位上的那个人是他的父亲,他身上流着他一半的血脉,可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成就确实通过他的死而成就。

王宅附近,长亭之中,一名副将过来禀报:“宸王殿下时间到了。”萧弘瑾看看在风中飞舞的旗帜,看看一片泼墨的夜景,一声令下

薛梓彤离开众人回到房间,穿上了英儿事先为她准备好的黑色披风,领口处有一圈厚厚的狐狸毛,毛色油光水滑,远远看去狐毛上流动的光,辗转着冷冷的萧杀之意,薛梓彤一身黑衣,坐在马车上赶到了王家大宅的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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