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围着薛梓彤,被匆匆送来的老御医差点没被飞
快的马车把肺颠出来,可是这样他也不敢有所怨言,要是在他当差的当口保不住薛梓彤的孩子,
萧弘瑾一定会拿他的头祭刀的。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薛梓彤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只
是磕了头,并没有伤及胎儿,说白了就是皮外伤,可是英儿已经快站不住了还在那硬撑。
“我没事,先给英儿看。”薛梓彤身上都有刀伤甚至还有子弹擦过的伤痕,混黑道的时候受点伤
跟换季感冒,或者蚊虫叮咬一般,要不是御医要仔仔细细的给她配药怕药性冲撞了胎气,她自己
早包好了,她看得出英儿受伤很重,脸色发白,而且站立都困难,老御医也算是有点本事,看过
她确实无碍,又不敢违逆王妃的一再坚持这才去给英儿看病,英儿眼泪迷蒙的看着薛梓彤还想拒
绝,薛梓彤已经先开口说道:“我的胎气呢,一般是动不了的,但谁要让我着急上火,可就难说
了。”
一听这话,老御医更卖力的为英儿医治,英儿更配合的被医治。薛梓彤的头擦伤了
些,俪娘作为薛梓彤的右手,忙接手为薛梓彤服侍,可英儿一看到俪娘接近薛梓彤心里那种不安
的感觉就加重了,但是她知道薛梓彤一向坦诚最怕自己人互生嫌隙,也不敢说什么,撑着身体看
着这边,深怕一个看不到薛梓彤又有什么闪失。
俪娘仔仔细细的为薛梓彤检查了下伤疤,
因为伤在脸上,女人伤了脸最为紧要,便说道:“大小姐,我这到有些舒痕胶,药效可能更快一
些,也绝不会留疤。”
薛梓彤抬眼看了看俪娘,她看到俪娘眼中是一片热切,英儿那边已
经着急的支起身子来,被老御医不耐烦的按了下去,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因为吃痛倒抽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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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其实不光英儿着急,御医和稳婆的耳朵和心思都是极灵敏,她们知道保不住薛梓彤这一胎会
怎样,御医和稳婆都是一副死谏的模样要求检查俪娘手中的东西。
俪娘愣愣的看着手里的
舒痕胶,又看看薛梓彤,一时不知说什么了,她心里很是伤感,夏洺澜对薛梓彤情深意重,自己
已经是委曲求全了,自己还被如此怀疑。
薛梓彤的心顿了顿,这多像当初齐绍均以“书生
”为要挟逼迫自己时的局面,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局面,明知往左走会落入陷阱,可是往右走又把
自己的亲信彻底推出去了,薛梓彤已经感觉到了和俪娘隐隐存在芥蒂的局面,可是她们两都在努
力去避免这样尴尬的碰撞。别人却逼着他们去面对。
夏洺澜突然在僵持中挺身说道:“俪
娘,王府有王府的规矩,咱们也别让王妃为难了。”
俪娘的脸色微微沉了沉,之前还看着
薛梓彤的眼睛便已经敛了起来,薛梓彤知道她已经收回了对自己的忠诚,一个曾经的朋友一定会
成为更可怕的敌人,再者这也不是薛梓彤做事的方法。
俪娘刚要把舒痕胶放到御医手里,
便被薛梓彤夺了过来,俪娘惊讶的抬头看着薛梓彤,正对上她一双笑吟吟的眼睛,俪娘刚刚在眼
中暗下的灰烬又一次复燃了。她突然很激动的握着薛梓彤的手,心中那些细小的芥蒂都瞬间熄灭
了。从未有过一个人让她感受到如此的震撼,薛梓彤的这份信任,俪娘只能粉身碎骨来报答了。
薛梓彤打开舒痕胶,是个很剔透的小瓶子,里面有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胶体提炼的很好,几
乎呈透明色。薛梓彤心里暗想这一定是俪娘很珍贵的东西,却毫无保留的给了自己,其实她是真
的不信俪娘会害自己,俪娘的为人她是了解的,就算不信俪娘的人,也要相信俪娘的智商嘛,这
众目睽睽的,薛梓彤用了她的药出了什么事不全都找到她了吗?她应该才是最怕药有事的人。
俪娘看着薛梓彤真诚的说道:“大小姐,您还是让御医看看,我还未出阁不懂这孕妇的禁忌,
若是让那起子黑心烂肺的奴才趁机做了什么手脚,冲撞了小世子,奴婢可着实冤枉得紧。”
俪娘又恢复了一贯的明艳爽利笑着从薛梓彤手上拿过舒痕胶撒娇的说道:“您还是快给御医看看
,就当赏奴婢一个恩典了。”
英儿听到两人的对话这才安心的晕过去。
御医仔细检
查一番依旧没发现什么端倪,薛梓彤止了血头上虽然有点小淤青,但是俪娘帮她打了些脂粉,便
也看不出什么来了,薛梓彤整理好自己,看看英儿,御医说英儿体格强健底子好,不用太过担心
,只要别乱动,精心养几日变好了,薛梓彤舒了口气,还好没出什么岔子。
因为英儿出了
事,便由俪娘陪着薛梓彤去昭伶公主府上,临走时,薛梓彤看着一身淡紫色长衫的夏洺澜笑笑,
说道:“今儿我就不谢你了,我要谢谢俪娘,你定是为了讨好俪娘才如此舍身救我。”
这
话自是说给旁人听的,夏洺澜的举动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薛梓彤相信,谣言已经在传播的路上了
,萧弘瑾现在的局面一定很为难,薛梓彤不想在和他因为这些事情生出嫌隙来。
夏洺澜和
俪娘何其聪慧,自然帮着薛梓彤把这句话给圆回来,夏洺澜压住心地的苦涩淡然说道:“那是,
这满京师的人都知道俪娘对你的感激之情,我自要帮她了了这份情,才能和她好生的过日子。”
说罢他的手自然而然的揽过俪娘的肩头。俪娘的脸上也恰到好处的飞上一层红晕,娇羞无限的瞟
了眼夏洺澜,徒留一旁的薛梓彤浑身掉鸡皮疙瘩,唉,真是秀恩爱招人恨呢。
“看来我只
有自己去公主府了。”薛梓彤可怜巴巴的说,俪娘的脸更红了,忙挣出夏洺澜的怀抱,搀起薛梓
彤低声嘟囔道:“大小姐最讨厌了,老拿别人打趣,奴婢怎么能让您自个去啊,刚才还好有英儿
,不然您在我这出点什么事,奴婢可担待不起。”
俪娘本是无心之语,可是夏洺澜和薛梓
彤心里清楚,轿夫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让薛梓彤在自己的地界出事,说没人做手脚,那简直
是天理不容。
薛梓彤看着眉头紧皱的夏洺澜,两人四目相对,薛梓彤微不可闻的摇了摇头
,言下之意便是让夏洺澜不要轻举妄动,或许他的参与会比事情本身更危险。
夏洺澜无奈
的点点头,俪娘便扶着薛梓彤进了轿辇。一路倒还顺当,可是薛梓彤心里却风起云涌的,核桃露
的猫腻还没查透,这形象馆前的石子路又出了问题,她手中把玩着的石子,正是刚才轿夫们滑倒
的石子,这些石子一看便是新装上去的,仔细观察可以看出它和其他石子的不同,这些石子几乎
被青苔包裹着,青苔虽除了,可要比其他石子光滑很多,也难怪轿夫会失手。
薛梓彤用力
的把手上的石子攥了攥,心想自己已经如此步步为营,这些人还是不肯安生,几次三番的来挑战
自己的耐性,可薛梓彤最缺的就是耐心,她虽然不知道其中过程,但她一早便对苏嬷嬷种下了怀
疑的种子,一个人是不可能会心甘情愿的吐出嘴里的肉的。
虽然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找出和
她之间的直接关联,但是薛梓彤敏锐的感觉到,对自己有巨大恶意,而又有能力做出点事情的,
就是这阴魂不散的老嬷嬷,若在放手由她去,她势必会伤到自己腹中胎儿。那是薛梓彤绝不能容
忍的,既然这老嬷嬷还杀不得,那便要想出其他法子来支走她。
“大小姐想什么呢?”俪
娘看着薛梓彤面色凝重,在联想这几天的事情,虽然说是有惊无险,可是桩桩件件都透着凶险,
索性薛梓彤平时对待朋友和属下都是坦诚相待,事到临头有人为她分担,才减少了她受到的伤害
。
薛梓彤释然的笑笑,扬扬眉说道:“俪娘久在形象馆待着,接触的都是名媛贵妇,我且
问你,这些人若想求些吉兆,去去太岁,都去找什么人?”
俪娘不明所以的看着薛梓彤不
知她为什么突然问道这个,可是却绝对问对了人,俪娘在和这些贵妇名媛们打交道时,人美嘴甜
。不但要给她们做最好的妆容,和他们聊天也能增进感情增加回头率,而且可以听到不少消息呢
,这个侍郎夫人,那个尚书太太你一言我一语,前朝后院的事情都能知道个大概。
俪娘看
着薛梓彤说道:“嗯,有一个术士,姓方,听说是什么太上老君的侍者转世。很是灵验,京城的
名媛贵妇们都是找他去看风水和祈福。”
“好,这事你去办,花多少钱务必请到宸王府来
。”薛梓彤嘴边笑意更甚。
俪娘看着她的笑容,心里有些害怕,问道:“不知大小姐有和
打算。”
薛梓彤淡然说道:“宸王府年岁深究,保不齐有些老物件沾了邪岁得请得道高人
来看看才是。”俪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轿子停下来了,门口昭伶公主的管家已然侯在那
里多时,因为路上出了点事,所以便来晚了。薛梓彤忙跟着管家翁向里走说道:“劳您费心了,
还一直在门口等着我。”
俪娘也相时塞了些精贵的小东西在管家手里,管家看着薛梓彤本
就满是笑意的脸上,更是发自肺腑。忙说道:“公主听说了王妃路上不太平,所以特特让我守在
门口接您,唉,这王侯将相家的孩子难养活,王妃受累了。”
昭伶公主脾气古怪心高气傲
却是整个京师名媛贵妇的风向标,独独将薛梓彤奉若上宾,别看管家只是一界区区下人,可是寻
常贵族想讨好还讨好不上呢,薛梓彤会意的笑笑,管家这是帮着昭令公主卖份人情给自己呢。
因着薛梓彤有了身孕不便和众人一一告礼,所以管家带着她走了小路来,坐在挨着昭伶公主的
一把软椅上,这张软椅铺着雪白的貂皮,比一般的椅子都大了很多,薛梓彤会心的笑笑,这昭伶
公主有时真是孩子天性,喜欢和不喜欢直接挂在了脸上。可是昭伶公主正是这么个奇妙的存在,
辈分和荣**在那,自然是有恃无恐,孩子气一点,谁又敢说什么呢。
薛梓彤笑着坐了下来
,虽然她已经极低调的入座了,可还是吸引来了众人的眼光,接着便是沸沸扬扬的议论声。薛梓
彤只是事不关己的微笑着,看着她们几乎都是从形象馆设计出来的妆容服饰不免有些好笑和脸盲
,便和公主凑在一块讲了几句话。
“看看,那不是将军府家的大小姐吗?去年的京师第一
美人呢。”
“是啊是啊,美名远播,妒妇的臭名也是远播呢。”
“听说宸王只和她
一人……府中侍妾和侧妃死的死囚禁的囚禁,好可怕啊。”
“唉,可惜了宸王那么好的一
张俊脸被这妒妇毒霸了,你说这女人怀着孕呢,还占着茅坑……”
“哎呀,你怎么讲粗话
。”
昭伶公主听着底下来自各个公侯将相家的小姐贵妇,说出这些不成体统的话,还当着
她的赏花会来。
“公主不必在意,听听就罢了。”薛梓彤笑着接过侍婢送来的莲子糕,轻
启朱唇咬了一口。
“你呀,还真是个心宽的孩子,听说在路上出了点事?”
薛梓彤
从袖子里取出那几枚石子,阳光下闪耀着光泽显得晶莹夺目。“几个石子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
方罢了。”薛梓彤不大在意的说道,她树大招风她认了,事事在意,非把自己给累死不可。
昭伶公主冷冷的瞟了眼那些石子,毫不留情的骂道:“等你诞下麟儿坐上后位,那起子贱人恐怕
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了,也不看看如今的局势,老四背后,武将势力有薛大将军坐镇,虽说紫衣卫
明面上回了皇兄手中,可是京城护卫几乎全都姓了薛,臣中凌大学士可是一直明里暗里帮衬着呢
。还有那房家虽然职位不高,但是受历代帝王尊重,他们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薛梓彤
抿嘴笑笑说道:“姑母,我这还怀着身孕呢,我还要为孩子积德慈悲为好。”接着狡黠一笑:“
至于那些个不识时务的哭的地方还是有的。”她心里暗自算了算,昭伶公主还不知道太子背后的
齐家齐孟然已经把所有身价如数奉上,柳家也有两个老爷和萧弘瑾**不清,这些人能不能用姑且
不说,让这两方势力,老牌世家偶尔内斗一番到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昭伶公主笑了笑:“
你这猴儿怎么可能被这样欺负了去,还要做出这一副假慈悲的面孔,真是要笑死我了。”
薛梓彤会意的笑笑,可是底下的流言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难听,不时飘上来几句。
“这
宸王王妃可不简单呢,还和夏家的大公子牵连不断,连两人交好的情趣之物都被宸王给逮个正着
。”
“何止啊,这夏公子三天两头的就往宸王府里跑,最后还搬出王妃的侍女来当挡箭牌
傻子才信呢。”
“我听我家老爷说,当初狄绒之战,大历是处在弱势的,是咱们这王妃娘
娘去狄绒的野莫首领那待了几晚,立马局势就扭转了,这狄绒落后,只要是女人从不讲什么尊卑
伦常。嫂子和母妃都能娶回来,何况这送上门的……”
“我也耳闻过,齐家的大公子和王
妃也是交情不浅呢。”
“天哪,王妃这样**,宸王怎么忍得了啊,好歹他也是当初的京师
第一美男,还是王子。”
“这你就不懂了,宸王想要那个位置,自然都有人帮衬着,他又
没什么势力,自然只能到处送自己的女人了。”
薛梓彤脸上闪过一丝寒光,看着席上穿着
莺莺燕燕的那群徒有其表的贵妇名媛们,原来心里一个比一个下贱恶心。不管这些事到底有没有
发生,人们都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她们对薛梓彤的嫉妒全都化作了对她**的恶意想象。
这时突然一声重重的碗筷放在桌子上的声音,这在贵族的宴席上可是极其失礼的行为。齐飞燕
无知无觉的扫了众人一眼,她今天穿了一身胡衣,妖娆性感却并不下作,让人浮想联翩,却骄傲
的一切尽在自我。“各位夫人小姐们都是出身尊贵的人家,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就不失体面吗?
何况你们口诛笔伐的还是一个母亲,狄绒一战以少胜多实为不易,王妃力挽狂澜让我们的父兄和
夫君得以全身而退,我们难道不该是怀着感激之心还用如此下作的想法去揣度她。至于夏公子和
我哥哥,他们都是当世名士,自然不会做这起子不入流的事。”众人看这齐飞燕,有些讪讪,这
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了起来:“是啊,你们可不要冤枉姐姐,都是夏公子、齐公子纠缠不休,
当年我那远方表哥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呢,可是我姐姐真的什么都没做过。”薛梓柔睁着无辜的
大眼睛,楚楚可怜的为自己的姐姐辩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