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剑,是上古流
传下来的东皇剑,是古剑神中的极。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萧弘瑾看着那把剑炯炯有神的说
。
“传说祭出东皇剑,可以诛灭天下恶人,他的煞气就可以伤到旁人。”林耀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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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梓彤也是被这个剑镇住了,老物件天长日久的存于人间,沾了人气,自然就会养出自己的魂
,薛梓彤虽然不信那些红口白舌想要空手套白狼的方士,但是这些用时间和鲜血堆出来的物件她
还是信的,而且自从她穿来后,多多少少还是会信些命理之类的事。
懂行的人碰到了行内
难得的珍宝,自然是兴趣倍增,萧弘瑾经不住追问道:“岳父大人,这东皇剑都是通过击败对方
才能获得,这把剑的效忠?你是从谁那里得到的。”
薛起微微点点头,可是有些失望,这
些年轻人都好急进,他虽不是个虚荣之人,可是面对自己的心头好,和这一生最得意之物,还是
希望大家能多了解些,再不虚荣的人也会忍不住炫耀一下最得意之事。便没有直接回答问题,慢
慢说道:“要说剑器,须说源流,铸剑术在远古时就流传开来,东皇剑是当年战神的武器,也是
他亲手打造的,这把东皇剑陪着战神南征北战从未失败过,直到战神离开人世。因为东皇剑的不
败之绩,东皇出,天下为之争城夺地,于是便有了那不成的规定,东皇剑只认决斗中胜利的一方
为主人,那些不经主任允许擅动宝刀的人,会为煞气伤,带来厄运。这把剑是当年我与樊城大战
时从他手里夺过的。”
薛梓彤看着这剑,微微皱了皱眉头,众人只道东皇剑是宝贝,但这
宝贝在神奇,说到底也就是件兵器,在至高无上的权利面前,在千军万马的真枪实弹面前,东皇
剑不见得有这种本事了。
像是看穿了薛梓彤的心事,薛起轻声说道:“这东皇剑如今留在
薛家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既然如此,那就让它去更有用的人那里发挥作用才是。”
薛梓
彤点点头,现在的局面,并不适合托大,薛梓彤虽然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可是她从来也不会去做那
被枪打的出头鸟,如今皇上尚道,对一众虎视眈眈的皇子都没有心存芥蒂,宸王得地位今非昔比
,已经让人明里暗里的在忌惮,父亲的仇,要借他人之手才可以报。
如今薛起病重恐怕想
要保住大将军之职绝非易事,何况景延帝还能在容他?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理由把他从那个位
置上踢下去而已。
太子虽废,可是左丞齐家和太子势力的盘根交错,一时也不会转投他处
,右丞凌大学士虽然对萧弘瑾这边没有敌意,可是他们历代帝师世家有自己的追求,一直不愿太
过掺染政治斗争,这也是凌家数百年来屹立不倒的秘诀。虽然凌家现在刻意疏远,但是比起左丞
来说,向他求助必然拥有更大的胜算。
“女儿明白了。”薛梓彤点点头。
“还有一
事,你二妹也过了及荆之念,我已经嫁错了一个女儿,所以一直想能定个好人家在嫁她出去,现
在多事之秋我顾及不上她,如今我的身体一日千里,我想,你能在我去之前将你二妹嫁出去。”
薛起清清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生死。可是众人心里却各有各的难过。
林耀已经控制不住的
抽泣起来,粗重的抽噎声戏剧性的贯穿了整个房间,几个做子女的都是一片黯然,薛梓娇初听父
亲正在交代她的终生大事心里又喜又羞,可是听到后面到听出几分伤心来,父亲在这个时候能想
到她,还殷殷嘱托大姐操持她的婚事,让她觉得很心酸,可是柳姨娘已经很难抑制心里的激动了
,一眼一眼的将千言万语递给薛梓娇,可是薛梓娇正梨花带雨的看着薛起没顾上,柳姨娘便不动
声色的轻轻掐了她一下。
薛梓彤暗暗皱眉,她虽未动但柳姨娘那些以为别人都看不到其实
明眼人早就了然于胸的现世行为早就尽收眼底。她沉声说道:“父亲不要担心,我和宸王殿下也
早就商量过这件事。”薛梓彤看了眼萧弘瑾,萧弘瑾点点头,不知从何时起,薛梓彤养成了一个
习惯,即使确定无误的事情也总是要与萧弘瑾确定一番才可动作。
“我们商量着,望乡侯
家的大公子如何?”薛梓彤看了眼父亲。
薛起并没有很快作答,他在尽力的思考,以官职
来说,大将军自然是高位,比那望乡侯的虚爵拥有更多实权,可是薛家根基太浅,那些世家原本
是看不上薛家的出身,直到薛梓彤这批黑马杀了出来,萧弘瑾又顶着宸王的名号和薛家关系紧密
,那些名门望族才开始有所忌惮。
望乡侯家的长子和萧弘瑾是铁磁,为人薛梓彤和薛起也
是看在眼里的,虽然嘻嘻哈哈有些纨绔,但大事还是拎得清的,没有多少野心,是个知情解意的
人。这份姻缘于薛家到很是合意,薛起看看二女儿和柳姨娘都是一副惊喜的形容,也是她是大将
军府的庶女能嫁到望乡侯府做正妻,也是沾了薛梓彤和萧弘瑾的光,心下更是感激大女儿的争气
,才能为妹妹谋得这门好亲事。
“这门亲事,我很满意,不知房家人是什么态度。”薛起
沉思良久慢慢问道。
萧弘瑾恭敬的说道:“岳父大人放心好了,我和书平是至交好友,曾
私下问过,二妹妹和他也曾在我们的婚宴上有过一面之缘,书平深慕二妹妹的风华,乐意娶她过
门。而且有我和梓彤照拂着,二妹妹嫁过去断不会吃亏的。”萧弘瑾的话说的很漂亮也滴水不漏
,是为了宽薛起的心,薛梓彤心里很明白这样的政治联姻不会有太多感情,只是为了让萧弘瑾和
房家的利益更紧密的联合在一起,索幸两个人行都不坏,也没有拒绝,她也便顺水推舟全老父一
个心愿。
薛起听萧弘瑾的话,满意的频频点头,这个女婿已经越来越会讨泰山大人的欢心
了,也成了薛家的半个依靠。
“至于婚期,若父亲和妹妹不觉得仓促,月余就可以举行,
这件事交给梓彤操办应该错不了的。”萧弘瑾将话头丢给薛梓彤。
薛梓彤看父亲面色和缓
,沟壑深沉的脸孔渐渐舒展,说道:“父亲和姨娘就不必操心了,我一准把这婚事办的体体面面
风风光光,绝不会让人将我薛家小瞧了去。”
房间的氛围很快变得振奋起来,大家都因这
件喜事,或者觉得雀跃,或者从悲伤的情绪中暂时抽离。
很快大将军府收到了来自望乡侯
府的聘礼,十里红妆喜气洋洋的铺满了大将军府,柳姨娘花枝招展的笑的合不拢嘴,活像一个生
意兴隆的**,薛梓彤以前还没发现她眼皮子那么浅,做下的事那么不入流,怕是陈凝华手段厉害
压制的狠了,她不敢造次,到了薛梓彤主宰,只要你没坏心害她,做事利索讨喜,她也就睁一只
眼闭一只眼了,柳姨娘的尾巴便翘了天上来。
薛梓彤看着柳姨娘那副上赶的样子和房家送
聘礼的管家寒暄,心里忍不住恶寒,这薛起样样都好,唯独看女人的眼光着实的差,房家人是书
香门第,历经数年不倒,虽然比不上凌大学士,但是走出来的人都是体面光鲜的,知礼识趣,审
时度势,谈吐高雅,管家虽然还是一团和气的和薛梓彤对着话,但是柳姨娘一句一句的对房家夸
张的溢美之词,没有丝毫的矜持可言,虽然确实将军府的庶女嫁到房家成为正妻,占了便宜,可
有薛梓彤为薛家撑着脸面,薛梓娇进了房家也不会太差,做出这一副嘴脸,薛梓娇人还没进府就
无端被房家看低了,连着大将军府都被人小看了。
薛梓彤几次清咳提醒柳姨娘,柳姨娘混
不自知,不是给管家倒水,就是数落自己的女儿如何如何,能接上房家这门亲又如何如何。
“柳姨娘,二小姐那边需要你过去一趟,您去看看。”薛梓彤强忍住心里的厌恶和气闷。
柳姨娘一心都在房家人身上,没听出薛梓彤的话外音说道:“不急不急,那傻丫头能有什么事,
这才是大事。”
“柳姨娘,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我把你请出去!”薛梓彤脸上堆出的假笑
已经不见踪影,身上凌厉的架势立马出来,柳姨娘看出薛梓彤生气了,虽然不明所以,但也不敢
在招惹她,忙说道:“就去了,就去。”临走前,还不忘讨好的冲管家笑笑。
柳姨娘一走
,薛梓彤和管家都松了一口气,一副同病相怜的微笑一下,彼此商量了一番婚礼的具体事宜和琐
事,彼此友好客气的交流了礼单请帖宾客,灵寿将管家热情的送出去后,薛梓彤终于垮下脸来,
低声说道:“来人,给我把柳姨娘和二小姐叫过来。”
领命的小丫鬟,听到薛梓彤的声音
,咧着嘴险险的要哭出来,薛梓彤温柔看着她说:“还不去?”
小丫鬟忙一路小跑奔去把
人叫来了。
柳姨娘还没弄清楚状况,二小姐一派娇羞模样的进了殿,薛梓彤老神在在的靠
在长椅上,但是面上却又愠色,柳姨娘正要说什么,薛梓娇看势头不对,安利戳了戳她母亲,靴
子痛苦看到了这个小动作,对着平日里没什么存在的庶出妹妹好感到增加了些,比她母亲还是有
些眼色。
柳姨娘见到薛梓彤夜叉似的表情,也愣住了,两人战战兢兢的不敢坐,薛梓彤看
势已造好,便说道:“坐。”
柳姨娘坐下一会,又开始想说什么,薛梓娇给了她一眼色,
柳姨娘并不理会,可是当看到薛梓彤的眼神,她立马就安分了。
三人沉默的坐了一会,面
前堆着的是房家送的彩礼。
气氛压到冰点时,薛梓彤终于缓缓开口说道:“柳姨娘要嫁女
儿了,心里可是好生欢喜。”
柳姨娘说话倒是真诚的说道:“我们母女自是永远记得大小
姐的大恩大德,以后一定为大小姐是从。”
薛梓彤淡淡扫了她一眼,算她识趣,不过现在
的豪言壮语,以后又是如何就不好说了。
“姨娘这话说的见外了,妹妹能嫁得好,我做姐
姐的也是为她高兴。”薛梓彤不在意的看看自己的指尖,懒洋洋的说道,柳姨娘始终想和她对视
一眼,但都失败了。
看见薛梓彤这副神情,柳姨娘的气势软了下来,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哪
里得罪了大小姐,可是她很清楚得罪薛梓彤的人下场都不好。
“大,大小姐有什么话想和
我们母女交代?”柳姨娘无助的看看自己的女儿,希望女儿能明白些什么,薛梓娇一直养在深闺
,以前和薛梓柔又很少来往,心思还不算太坏,只是见得世面少,一直柳姨娘说什么,便做什么
。怯怯的看了眼薛梓彤,小心翼翼的说道:“姐姐为我的婚事操心不少,小妹在这先谢过了,姐
姐还有身孕,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一定要说出来,做妹妹的一定会竭力为你分忧解难。”
薛
梓彤听着薛梓柔清清楚楚的把话说出来,倒也不讨人厌,房家是都是读书人,读圣贤书的人家心
思都不会太坏,她微微宽心些。
“我今儿说的话也是为了妹妹好,姨娘你也别往心里去。
”薛梓彤终于将目光放在了两人身上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是喜欢这门亲事的,心里也知道我
的好,但是薛梓娇是从咱们将军府出来的人,在房家就代表着将军府,万不能被人小看了去,柳
姨娘你表现的太过殷勤,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女儿嫁过去,夫家如何看她,如何看我将军府!”
柳姨娘被薛梓彤说的脸上红一片白一片的,可是也知道她说的是个道理,自己确实高兴过头了
,她哪能想到自己能攀上那么一门亲。
薛梓娇心里也十分感激薛梓彤的一番话,她从小学
会的就是忍让,承认女孩子自身的懦弱,为什么大宅院里的女孩子都是这般一肚子心机,因为她
们的处境太过可怜,只有挖空心思去争斗才能去赢得一点点可怜的生存机会。
“姐姐,我
明白了。”薛梓娇站起身来正正经经的给给薛梓彤行了一礼。
薛梓彤满意的点点头,又转
向柳姨娘说道:“柳姨娘机会是给你了,能不能保住,就看你了。”
柳姨娘看看薛梓彤,
忙点了点头。经过薛梓彤的一番敲打,柳姨娘果然安分了不少。薛梓彤打发了母女两,安排了下
府中的一应事务,进到房间里让灵寿为她挑拣了一件灰色的纱质素服,都说要想俏一身孝,虽然
薛梓彤并没有披麻戴孝那么夸张,可是从头到位配套的暗色系装扮,她一向以出神入化的化妆技
巧让自己格外动人,今天她只是在脸上淡淡的铺了一层粉,眼睛画了些内眼线,清纯如出水芙蓉
,一身素服趁着雪白的脸色格外楚楚动人,眼波一转便起了一层水光,薛梓彤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扶了扶鬓角,灵寿已经在一旁看呆了,她眼里的薛梓彤就像寒冬一株悠悠的白绫花轻轻绽放,
既柔弱又坚忍。
薛梓彤看着一向沉稳的灵寿都惊艳了便知道自己今天的妆容十分成功。起
身理理自己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刚好碰到从外面回来的萧弘瑾,萧弘瑾看着正因他的突然
出现眼神茫然的薛梓彤,仿佛午夜的秋水。
萧弘瑾知道薛梓彤不但美而且多面,只要她愿
意,随时都会带来惊喜,你永远也不知道薛梓彤下一秒会是什么模样,在萧弘瑾知道薛梓彤离奇
的身世后,他甚至觉得这个每天睡在她身边的女子就是个迷,她以这样离奇的方式来到他身边,
是否也会离奇的离开。这样的不确定,让萧弘瑾觉得和薛梓彤每分每秒的相处都是可贵的,也让
他时时处于一种患得患失的状态。
薛梓彤看着萧弘瑾眼中燃起的一抹**,两边侍女都识趣
的退了出去,薛梓彤看上去柔若无骨但是去牢牢的将两手按在萧弘瑾胸口,萧弘瑾熊抱的姿势被
制止了,薛梓彤把他挪到一旁径直走了出去。招招左右两边的人,便走了出去,薛梓彤以前可能
会跟着萧弘瑾在房间里柔情蜜意一番,可是她在世为人对感情有了另一种看法,无论你多么爱另
一个人,你们也始终是分开独立的个体,因为这种独立才能让爱持久,让爱干净,让爱不猥琐。
薛梓彤现在若回到从前,一定是那种,为了擦好自己的指甲油而仿佛没有听到男朋友电话声音的
那种女人。薛梓彤坐进马车,身后跟着一群护卫和一对备着贵重礼物的一众家奴。到了凌府,薛
梓彤惊讶的发现居然还有一辆马车,她虽然深居闺阁,却对外面的事十分洞悉。
209|第二百零七
章:宁拆一座庙不毁一...
凌家老爷子的脾气这右丞府可从来没有几个人来拜访的,大多都
是兴致勃勃前来,落花流水离开,今天齐家的人不但来了,居然还进去了,薛梓彤看着那辆马车
,上面挂着齐字号。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薛梓彤微微扬了扬眉,虽然对手先来一步,
但她却并不大担心,让人递了名帖,安安心心的在轿子里等着。
没一会,便出来几个奴仆
,和一个碧绿衫子的女子,那女子看到薛梓彤的轿子忙快步走了过来,打开轿帘,看到一身素服
的薛梓彤表情僵了僵,薛梓彤足够惊艳,可是这身行头让她的好友凌碧疏有些担心,忙问道:“
梓彤,好久没见,真是抱歉你父亲?”
薛梓彤拍拍她的手,虽说她们很久不联系,薛梓彤
给她的请帖信件她都没怎么回过,可是她知道凌碧疏的性格,薛梓彤看了看她点点头,目光柔和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晃了晃。
“家里都好。”薛梓彤跟她说道。
“好久不见了,也
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想的。”凌碧疏又是开心又有些埋怨,看着薛梓彤心里说不出的欢喜,拉着她
便向薛梓。
“嗯,我知道的,也一直没办法来看看你,你可好?”薛梓彤轻声问道。
凌碧疏爽朗的笑笑说道:“我有什么不好的,左右就是在家里看书混日子呗。”两人一路分花拂
柳正见到面带愁容从里面走出来的齐绍均,只见薛梓彤抱着一把蒙着白布的物件,逆着凌家的仆
从,在凌碧疏的陪同下一路向里走,萧弘瑾愣了愣,虽然薛梓彤没少算计自己,可是自己却从不
忍心害她,甚至会在一些时候伸手帮她。
薛梓彤看到齐绍均,淡淡点点头,本想继续向前
走,齐绍均突然觉得很难过,她面对自己的神情那么冷漠,好像看到衣角的一抹灰尘一般,点点
头轻轻拂去,她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脸上纤尘不染,他当然看不出薛梓彤细致的裸装,觉得心
里微微有一种刺痛的感觉。
“好久不见。”齐绍均突然开口。
薛梓彤愣了愣,她只
要出门也遥遥或者匆匆见过齐绍均几次,可是都未曾和他说过话,他也从没主动跟自己说过什么
,今天狭路相逢不知道他又想找什么麻烦。
薛梓彤的目光冷冷的对上,在她看来两家同属
不同阵营,而且薛起受伤,薛梓彤第一个怀疑上的就是齐家,两人自然没有说上一句好久不见的
情分。
齐绍均看到她脸上那股**裸的敌意,看着她的目光有些闪躲,说道:“我听说你父
亲的事了,他是个令人尊敬的人。”
薛梓彤依旧没说什么,齐绍均从第一次出现就让将她
绑架了,所以薛梓彤也毫不犹豫的敲过他一笔竹杠,所以她实在看不穿齐绍均要说些什么,只是
继续看着他。
齐绍均被她看的有些局促,小声但诚恳的说道:“你父亲的事,和齐家绝对
没有关系。”
薛梓彤一直认真的看着齐绍均的脸,她阅人无数看的出对方的谎话,而且从
薛梓柔的嘴里已经知道了害薛起的人一定是二皇子身边。
薛梓彤慢慢点了点头,齐绍均面
色稍霁,可是薛梓彤抬起头来直白的说道:“齐少爷,我父亲并不是什么人想动就可以动的,左
丞不与大将军府为难,不是左丞不想,而是他动不了,所以你也别想在我这卖什么人情,我们从
来都不是朋友。”说罢便离开了。
齐绍均愣愣的站在原地,心里有些失落,自嘲的笑笑,
和薛梓彤的交往中,他从没占过上风,还被他算计了不少,可是薛梓彤刚才的愤怒,让他觉得自
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他明白他唯一的错,就是生在齐家,生在他的对立面。
凌碧疏引着薛
梓彤向后花园走去,一只手挽着薛梓彤,一面凑到薛梓彤耳边说:“你这大着肚子还能勾搭上这
样的鲜肉,真是本事。”
薛梓彤知道凌碧疏虽是大家闺秀,是大历有名的才女,可是私下
里就是个八卦的话痨,她就是想作弄薛梓彤,看着她害羞的样子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薛梓
彤身上能和她的本事媲美的就是脸皮厚度了,想想大历第一厚脸皮的奸商夏洺澜面对她都自叹弗
如,何况一个只是读圣贤书有点小刁钻的凌碧疏。
薛梓彤笑笑说道:“你这是吃醋了啊,
诶?这齐家是左丞,凌大学士现在是右丞,你们两拉郎配倒是天作之合,得罪得罪。”
凌
碧疏作势要怒,可是看着薛梓彤的大肚子也只得作罢,两人走了一会,凌家不愧是老牌的读书人
家,置身其中就仿佛走在一卷移动的书画中,处处透着一股子不经意的雅,薛梓彤深吸一口气。
凌碧疏指了指十几步开外的一棵蓬松的垂柳,那柳树下是凌大学士一人在垂钓的身影,他的
脚下搁了管紫青竹的鱼竿,脸上则落了本经书卷,安然地躺在竹椅里一边垂钓一边闭目养神。
碧色的池水浮起一朵朵睡莲,花盏连绵至无穷处,似洁白的云絮绣了一层莲花纹。凌碧疏亲自
扶着薛梓彤走在一块花圃里,凌大学士情趣高雅,这院子修的别有风情,不像其他人的样子,规
规矩矩的修成个样子,他让这片花草尽情随意的生长,到成了难得的景色,只是走在里面不大方
便。
薛梓彤走到凌大学士面前,他抬起脸上的经书,看了眼薛梓彤,起身行了一礼。薛梓
彤虚扶一把。
“郡主登门不知有何贵干?”凌大学士看着悠悠的水面清浅的问道。
薛梓彤哗啦一下掀开东皇剑上蒙着的一层锦段,那东皇剑一见光,像一把镜子般耀眼不可夺目。
凌碧疏已经惊呼出声道:“东皇剑?”
凌大学士看了看剑,又看了看一身暗色衣服的薛梓
彤,薛梓彤开口说道:“凌大学士学识渊博,自然知道东皇剑是除天下邪佞的,凌家是大历的守
护者最该拥有此剑。”
凌大学士起身看着那东皇剑幽幽一叹,仿佛失散多年的至亲,他看
向薛梓彤的目光复杂了许多。
“薛将军的事,我已有耳闻。”凌大学士轻声说道,东皇剑
再次,他也不能在对薛梓彤打哈哈了。
“凌大学士既然知道,为什么不为我父亲伸张正义
,他已不惑是大历的大将军戎马一生,他是英雄,应该死在战场上,如今却要死在一把来自暗处
的肮脏匕首,凌大学士您就是这样守卫自己的国土吗?”薛梓彤寒声问道。
凌碧疏讶异的
看着薛梓彤,她也不是不知道薛梓彤的利害可是没想到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气势居然不输自家
固执的老爹。
凌大学士抚摸着东皇剑,慨然叹道:“大将军的为人我一向敬重,可他此次
遇害,是因为权利斗争,所以,所以老夫也不能出手。”
凌碧疏惊讶的看到自己那固执的
跟茅厕里的臭石头一般的父亲对着薛梓彤居然闪过一丝愧疚和无措。
薛梓彤眼中噙着恰到
好处的泪水,她就是要营造一副忠良之后被迫害的情景,声线微微颤动说道:“凌大学士不屑与
搅在朝局中的人为伍,可是不参与其中,官员们如何存活,官员没有了,这朝廷就成了空架子,
而官员们就是靠着尔虞我诈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我薛氏一门,仰天不愧圣上,俯地不愧黎民。我
父亲薛起身上战功赫赫,狄绒闻我父之名都要闻风丧胆,大历固然需要凌氏一门的墨,也需要薛
家的铁拳,我们本事唇寒尺亡的关系,如今大学士要袖手旁观吗?试问大将军一职凌大学士心中
可还有他选?”
凌大学士叫人又将东皇剑蒙了起来,耀眼的金色光芒让他眼睛酸痛想要流
泪,他说道:“薛起是大历的功臣,他的作为确实令人震撼敬佩,可是大历这么多年出过那么多
忠臣,忠臣是受人尊重的,可是王妃也别忘了,为人臣子,忠是本分。”
凌大学士的口才
,一人能群挑武百官,这也是景延帝要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启用他的原有,他的嘴可以说服任何人
,他的正直也不会让大历偏离正轨。可是如今面对薛梓彤却有节节败退之势。
“凌大学士
可知这东皇剑如何而来?”薛梓彤淡淡反问道,修长的手指搭在涂了层淡青色瓷釉的茶盖上,亮
晶晶的阳光地下,连指尖都在莹莹地发着光,没什么情绪的目光冷冷打量着他。
“东皇剑
都是以决斗的方士传给下一个主人。”凌大学士认真回答道。
“你可知上一任的主人是谁
?”薛梓彤继续问道。
凌大学士皱皱眉头说道:“不知。”
薛梓彤勾起嘴角微微一
笑:“樊城的名字,您应该听过。”
凌大学士的瞳孔微微睁大了,这再次刷新了凌碧疏的
认知,凌大学士不但一个一个回答了薛梓彤的逼问,薛梓彤的回答居然让他惊讶到如此地步,凌
碧疏可是好些年没见过了。
“薛大将军盖世神功!”凌大学士震惊良久,由衷的赞道。
“不知凌大学士是不是认为我薛家好欺负,我父亲受了那么重的伤,朝廷都没人出面为他陈情
,就算他还一心护主,他的手下,千千万万的大历兵将是否还能沉住气,若父亲不是心悦诚服的
献上宝刀,东皇剑回到樊城手里。”薛梓彤咂咂舌说道:“听说狄绒已经重新推樊城为带兵首领
了。”
薛梓彤对狄绒的军事机密如此门清,是因为一直和野莫保持着良好的商业往来,虽
然野莫绝不会和薛梓彤说出自己国家的绝密,可是旁敲侧击薛梓彤还是了解了不少。
凌大
学士的额上已经沁了层冷汗,薛梓彤到怪不落忍得,能保持凌大学士如此风骨的人,大历实在不
多,可是现在薛家不可以这样平白无故的就被欺负了去,学家自己忌惮着景延帝不敢声张,毕竟
细查起来,若是让人知道薛起是为了见樊城才遭此横祸,只怕薛家全族都会被灭了。
薛梓
彤微笑的看着他,轻声说道:“凌大学士,这东皇剑就先放在您这了,是去是留但凭大人决定。
”
放下这句话,薛梓彤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但是她的姿态确是不容抗拒的,虽然她平
视着凌大学士,可是却无端给人一种俯视的感觉。
凌大学士依旧呆若木鸡仿佛入定了一般
无知无觉,薛梓彤冲凌碧疏使了使眼色,凌碧疏点了点头,向前几步扶住她父亲,薛梓彤微微欠
身便退了出去,回了当将军府。
薛梓彤看看天空中淡淡的樱花色,灵寿微微侧过身来,在
刚才她已经为薛梓彤弄清楚,齐绍均的来意,薛梓彤虽然骄傲,可是却不轻敌,她虽然并不觉得
齐绍均有什么威胁,但是她很清楚齐家的厉害,齐家能不尴不尬的一直屹立在左丞的位置,是有
其原因的。
灵寿趴在薛梓彤的耳边轻声说:“齐家大少爷,向凌老爷求亲了。”
薛
梓彤被这消息一激明显的愣了愣,其实她在结网,其他人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呢,这场游戏里的每
个人都会从自己的出发点,疯狂进击。
“凌老爷什么态度。”薛梓彤大概能猜到,凌大学
士向来闭门不见客,他不喜欢和群臣相处不代表他没有政治嗅觉,一个门庭相当的年轻男子,特
特来吃一遭闭门羹,为什么他不难猜出,凌大学士一反常态的见了他,那么很有可能在心里是赞
成这桩婚事的。
灵寿摇摇头,有些羞愧的说道:“凌老爷的贴身侍从只是说凌老爷收了喜
帖,客客气气的把人送走了。”
薛梓彤摸摸鼻子,这凌大学士不知因为何故打起太极,他
还在观望。或许他也心疼女儿,希望她能有自己的选择,可是他需要平衡朝局中的力量,或许不
得不做这样的联姻。
当薛梓彤回到大将军府时,薛梓彤将今天在右丞府发生的事情都一一
告诉了萧弘瑾,将自己舌战大历第一名嘴的精彩画面轻描淡写的说了下,将齐家有可能与凌家联
姻的消息传了出来。
世家大族的婚姻往往备受瞩目,当然不光是新郎新娘都是俊男美女才
子佳人,多金有势,也是因为一场联姻就代表了新的政治格局,关系着方方面面的利益,所以众
人只要发现稍有苗头就会开始采取行动,这就是昭伶公主的赏花会如此受青睐的原因,在贵族中
老少咸宜。
因为每一个人都需要在这样的社交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发现自己的利益,趋利
避害才是在帝都生存的王道。
凌家与齐家联姻,那么凌家的势力就随着被废的太子保持了
中立,本来有些偏向萧弘瑾的痕迹便不明显了。
萧弘瑾摸摸下巴说道:“这个凌大学士读
书读的莫名其妙,他既无心保举我,又为何为我得罪了太子,如今我与他频频示好,他又要和齐
家联姻?他是想另择良木?”
他的话甫一落,薛梓彤便摇摇头说道:“不会,凌大学士做
的所有事都是按着同一个原则,那就是维护国家的利益,他希望你能主政是因为太子的伎俩伤了
国本,而二皇子跋扈暴戾亲政后不会做个仁君,他力主费太子,也是因为太子居然为了自己的政
治利益不惜将手腕
军队里,这才让凌大学士站出来说话。一个国家总会有这样一个或者一
群,他们懂得权利的游戏,他们可能无视个人的情感,但是将所有的赤诚献给了自己所效忠的王
。所以凌大学士无论如何对你,你都应该尊重他,支持他。这才是你上位应该做的。”
萧
弘瑾听了薛梓彤一番话,仔仔细细的回味了一遍凌大学士所做的所有作为,他每一步似乎确实如
薛梓彤所言不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和家族,点点头说:“你说的是,可是他又为什么要与我们为难
呢?之前他不是一直很支持我们吗?”
薛梓彤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笑意,权力场和商场何其
相似,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每个人都在其中浮浮沉沉,彼此结盟分散对立在结
盟,如此轮回翻成出新。以前萧弘瑾相对其他两个皇子路数更正,势力较弱,凌大学士自然偏袒
,如今的萧弘瑾势如破竹,他自然有所顾忌,现在的局面还是稳定的,所以不可以有人威胁到老
皇帝,故此,凌大学士与萧弘瑾这方势力生分了。“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有什么可惊讶
的。”薛梓彤笑着说道,往萧弘瑾的怀里拱了拱找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那我们是不是要干涉
一下这桩婚姻。”萧弘瑾皱着眉头,他最近一心想着对付二皇子,深怕自己疏忽让这只恶狗咬了
他的心上人,所以对凌家和齐家没那么多心思去关系,突然得知这样的联姻正在秘密进行,他自
然是焦急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