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点将

薛梓彤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梁喜,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去。”

梁喜心中块垒一松,寻找灵寿便成了他心中一个再不能搁置的事情,他拜别薛梓彤就踏上了

寻找灵寿的路。

薛梓彤默然的在麟德殿坐着,乌鸦头领便肃穆立在一旁,良久,薛梓彤终

于开口道:“将众人召来麟德殿。”

在薛梓彤回来后,朝廷中的一些旧臣便开始互相联络

,左右丞相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但是背地里都为薛梓彤造足了声势,令她回朝名正言顺的,可

是反对的势力也很艰难顽固,在萧弘瑾焦头烂额,二皇子自以为是时,五皇子和太子一明一暗,

也紧锣密鼓的组织好了反叛的力量,在薛梓彤夺宫时,他们也十分想用这次混乱收个渔翁之利,

可是薛梓彤动作太快,兵马太厉。他们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可是他们绵延的势力,却在难以撼

动,而且裹挟了一帮原本中立的老臣,在这些老臣的观念里,他们是萧家旧臣,如今换了姓氏,

即使他们性命无忧,到底会被架空,而不少传统的人雅客也觉得女帝临朝,牝鸡司晨,实在是让

大历的好男儿难以抬起头来。

薛梓彤一只手撑在案子上,她觉得这个位置坐的人好辛苦,

无论是自愿还是不情愿,坐在这个位置,虽然手中有那样大的权利,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可是他

必然也承受着天下最大的委屈,最多的无奈,有时,坐在这个位置上,未必是不舍得放弃这些权

利,而是放弃了,自己也就没有出路了。

薛梓彤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无奈,可是她必须一

力担当下来,毕竟如今她所代表的已经不失她一个人,多少人的生死融入都系在她身上。

所有的支持者都先一步到来,凌大学士,望乡侯,齐绍均,夏洺澜,房书平、房和暖、凌碧疏、

薛毅搀着薛起,众人围在一起等着薛梓彤发话。

看着台下有些稀落的人群,薛梓彤有些怅

然,大历可是一个帝国,她是把大历打了下来,可是这皇位却未必守的住,众人开始纷纷呈报各

自角度看到的危险,臣的舆论压力,武将的一盘散沙,商界因为夏洺澜不再,处在一种混沌状态

,许多人趁机冒头,发战争财,许多新贵在崛起。

薛起沉声道:“我觉得为今之计是要商

量狄绒如何撤兵的事情。”

薛起的话一说,仿佛一块沉沉的石头压在众人心上,攘外安内

,先后顺序乱不得,可是这前后夹攻也着实让人吃不消,其实薛梓彤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樊城

一直都未开口说班师回狄绒的话,他这次来,与薛起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两人的身份发

生了调转,当年薛起是大历依仗的大将军,樊城只是被狄绒排除在核心外的三流将军,如今,薛

起身体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地步,虽然位分依旧尊荣,可是不再能征战沙场,而樊城却老当益壮

还可以率领狄绒的兵马所向披靡。

从揣摩到野莫的野心后,薛梓彤就没有放松过对樊城的

警惕,野莫想要向自己求亲的事,自然不会让狄绒所有贵族都知道,可是野莫的亲信肯定知道,

这一定包括樊城这个手握兵权的重臣,虽然樊城救过自己的命,可是如今地位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心态不可能没有变化,就像萧弘瑾一般,薛梓彤虽然塞给了野莫一个明兰,暂时的大乱了他

的计划,却并没有放松警惕,烟雾弹只能换的片刻安宁,之后若不能突发奇招,还是会被很快算

计。

“既然现在大家都认为狄绒兵的撤退才是当务之急,那么我便开始点兵了,齐绍均你

来做这次的主将,父亲做督军,薛毅你便去做个马前卒,随时听调配。秦季同你还是总领紫衣卫

,将紫衣卫分成几批,分别负责保护好百姓,贵族,和众位。”薛梓彤看着众人将自己一直以来

的思索说了出来,兵力虽然不够,但是那些还未归附的贵族不能放弃,否则将来自己更加背负恶

名,这次的战役很重要,处理得当,日后的统治会轻松不少。

接着便是一阵巨大的沉默,

薛梓彤的分配并没有什么偏颇,薛家的人并未掌握什么实权,而且她最疼爱的***,还背负着危险

,大胜之后功劳可就都归了齐绍均。

薛梓彤左手撑腮,也预料到众人的想法,她作为现在

的核心人物,所有密保自然是第一时间飞到她耳朵里的,齐家和太子一直纠缠不清,反对薛梓彤

的暗中势力,齐家人没有少参与,认命他家的长子做这次的统帅,着实让人揪心。

可薛梓

彤看准齐绍均是个将才,他一直在找一个机会,在这,大历的男儿,难道真能忍受狄绒的铁骑践

踏自己的家园。她不觉得齐绍均能翻出多大浪花来,而且薛起在军中的声望,虽然没有实权,可

是薛梓彤相信,薛起在战场上的能力,有他坐镇薛梓彤很安心,倒是薛毅让她有些担心,可是看

着薛毅跃跃欲试的模样,再加上考虑到薛毅这个孩子以后的发展,他还是做武将的可能性比较大

众人虽然心里都明镜似的知道齐绍均身份尴尬,可是一来到底是共事了那么久,撕破脸

说出来多少有些不忍心,二来,都是聪明人,齐绍均的事大家心知肚明,王坐上现在那个也是个

绝顶聪明的人,谁也不想多嘴显这个能,有些话说出来就不好听了,以后共事难免芥蒂。

薛梓彤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手指,想起以前水葱似的养着长长指甲,风餐露宿中都剪了,薛梓彤叹

口气,套上甲套,摸摸有些粗糙了的手,看了眼众人,巨大的沉默中,齐绍均自己站了出来,道

:“回禀陛下,臣以为,臣的身份特殊,不大适合手握如此重大的权力。”

薛梓彤看着他

,知道他放弃了多年来难得的机会,做了多久心里建设,可是为了大局,他还是能委屈自己,薛

梓彤看着他,其实在薛梓彤眼里他是最好的人选,所以薛梓彤有心栽培他,也希望他和自己不要

有什么芥蒂,但齐家显见是个威胁,她不能不妨,若因为自己的轻信连累旁人,绝不是明智之举

,所以齐绍均这个主将不能握有常规的主将那么多的权利。

薛梓彤自嘲的笑笑,以前多鄙

视景延帝的多疑,如今自己坐到这个位置,不也是处处提防,孤家寡人就是这么来的。

洺澜和齐绍均在大漠之中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齐绍均的委屈他是眼睁睁的看在眼里,出言道:

“陛下,若是因为这个不能重用齐绍均,我觉得多少会让人寒心,大漠里有了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他可是陪您一起走过来的,若是齐绍均真如大家想的那般,当初就会舒舒服服的待在京城做齐

家大少。他这么做,和我们一样都是信任您,才一心追随的啊。”

话音甫一落,房书平便

说道:“各位陪陛下出生入死,可是现在是战场,一码归一码,你不能一辈子拿着这件事说事,

每个人都是因为信任和敬佩陛下决定一起干这番事业,若人人都在陛下面前居功,让陛下做出些

不合时宜的举动,恐怕就乱了。”

夏洺澜和房书平一个是官宦世家,一个是商贾巨富,互

相都有些不对路看不上,夏洺澜更看重能力,房书平更看重出生。

左右丞现在空前团结,

恶人自然不能房家人独自做,凌碧疏忙出言劝道:“这是怎么说的,如今大敌当前,我们该好好

想想御敌之策才是,齐公子有将才,为陛下也是鞍前马后,上次我来给陛下报信也是齐绍均告诉

我的,我被薛贵妃扣住,也是他来救的,关系还是很亲密的,大家能站在这里,也都是过命的交

情了,为这些事情伤了心,可就不值得了,但是,正如房公子说的,咱们若总是将这些私人的感

情混在我们的大事中,于大局无益,就好比我喜欢夏公子的知味轩,我和夏公子交情好,天天吃

饭不给钱,夏公子您这生意做不做。”

薛梓彤看了看凌碧疏,这么多日不见,这小丫头很

是长进,明明和房家走的更近,但是却句句说着齐绍均的好,明明和房书平一个意思,却听的更

合情合理一些,娓娓道来后,还谦虚道:“小女子陋见,各位见笑。”

夏洺澜拱拱手承凌

碧疏的好意,虽然意见不同,到底一介女流他也不好丁是丁卯是卯的杠上,薛起听罢,按捺不住

,他是武将,没有左右丞那么端着,总觉得晚辈说话,自己才不会自降身份,参伙进去,可是薛

起却顾不得那么多,他是个名震大历的武将,自然知道兵权分散的危害,出言道:“兵权,绝不

能分,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那就是讲究君臣合一才能指哪打哪所向披靡,万不能还没上战

场,就开始生出龌龊。”

众人各自陈了意见,便等着薛梓彤裁决。

薛梓彤将游离的

目光聚集在众人身上,刚才各抒己见薛梓彤不想给大家压力,多听听大家的想法,免得有什么积

怨,长久累积下来,原本亲密的关系都陌路了,甚至发生到仇恨,仇恨到大多发生在熟悉的人之

间,而且还是关系十分亲密的人,一个亲人变成一个仇人可是大大的不值得。

当薛梓彤的

目光一聚集过来,众人都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威慑,一屋子人仿佛在演默片,生生不该弄出一点声

响,年纪大些的如凌大学士和望向侯也是低眉顺目,不多说什么。

“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

,众人能想到彼此之间的情义这很重要,虽然你们中有做过不少大臣的,也很明白朝廷之道,帝

王之道,可我希望我的麾下你们会不一样,我希望你们每个人能向以前一样说出自己的想法,不

要彼此生出嫌隙,这才是最重要的。”薛梓彤安抚着众人,气氛微微松快了些。

“我信任

齐绍均,但是若真的将所有兵权放在他身上,他要抗住太多压力,位置越高,受的委屈越多,且

这是你第一次上阵,所以你在行军决断时还要多问问我父亲的意思才是,若你们二人生了嫌隙。

”薛梓彤转过脸来郑重对薛起托付道“父亲,只要齐绍均没有动我大历的根本,没有伤我们众人

的情分,那你便要听命于他,毕竟战场上,兵贵神速,商量来商量去反而坏事。”薛梓彤在狄绒

待过,虽然没有真的指挥过战争,但是多少也有些了解,她坐在王座上,不能事必躬亲,而且论

打仗,她自然是不如术业有专攻的齐绍均和薛起,不过她也很高兴,这说明,她得到了良将,现

在正是用人之际,正是要好好历练他们的时机,所谓时势造英雄,正是战场造就了名将,薛梓彤

要的就是名将。

薛梓彤亲自发话,薛起亲自把关,论亲疏,论专业都无懈可击,众人也都

赞同。齐绍均和薛起大敌当前,便先去准备,薛毅留了下来,他担的并不是很重要的职务,所以

留下来听听,若还有军中的事宜也方便做个沟通。

薛梓彤看左右丞相一直都不怎么说话,

面色肃穆的站着,便说道:“来人,给两位老大人看座,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以后凌大学士,

望乡侯,还有我父亲三人,并列三公,逢大小朝会都要赐座。”

两位大人这会面色才顺畅

了些,薛梓彤知道这两个人虽然支持自己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对一个女子俯首称臣,而且他们

誓要忠于萧家,所以心里多少有些过不来,薛梓彤对这些人要格外安抚,他们的情绪走向也代表

了大多人。

“两位老大人怎么看?”薛梓彤缓声问道。

“臣以为,皇后最好下罪己

书,赢得众人同情和理解,人是不肯轻易低头的,您定要三思。”凌大学士捻着长长的白色胡须

薛梓彤面色平淡的说道:“大人觉得这罪己书怎么写比较好。”

凌大学士和望乡

侯相视一起站起身来向薛梓彤拱了拱手说道:“我们商量着,其一陛下要向天下做出解释,为何

引来狄绒兵马,其二陛下为后,逼宫夺位,皇后也要做出解释,其三,薛贵妃的疯病,您也要做

个解释才行。”

凌大学士的话音刚落,众人便忍不住的窃窃私语起来,薛梓彤面色微沉,

他们二人说的也是个问题,现在满朝武议论纷纷,有心人更是大做章,萧弘瑾在乱来,到底是嫡

亲的皇子皇孙身份尊贵,名正言顺,现在让一个女人上位算怎么回事,可是让薛梓彤下罪己书,

那就等于向所有人屈服,以后还如何管理这些人。

薛梓彤把玩着手中的一串玉珠,冰凉的

玉石传来冰凉的寒意,平复着她心中的一腔怒火,萧弘瑾**着薛梓柔,作践着一帮老臣,薛梓彤

不愿向他们这样窝囊,向这两个人举起义旗,这群一直忍气吞声的胆小鬼倒跳出来指指点点。无

论薛梓彤做多少,做多好,他们总有的说,无非是薛梓彤女子出生,又非景延帝所出。

梓彤深吸一口气说道:“当初薛梓柔撺掇着萧弘瑾不把他们当人,他们可谁都没多说一句。”

凌大学士和望乡侯脸上都露出尴尬之色,萧弘瑾在时,薛梓柔为了表现自己一遮天,长袖善舞

,时常作弄这些臣,甚至还突发奇想,让一众臣给她写折子戏看,光写还不行,还要一众大臣给

她排出来,这些士子,能伴圣驾,都是少年及第,真正的天之骄子,而大历一向最看不起梨园出

身的戏子,让这些臣粉墨登场做戏子,简直是掘他们祖坟一般的耻辱。如此之类不胜枚举,而且

越是让人难堪,薛梓柔做起来越是兴奋。所以此时薛梓彤说这句话,凌大学士等臣代表也反驳不

得。

薛梓彤接着道:“人们各个有骨气,可是宁愿在昏君底下做狗,我抬举他们做人,怀

着周公吐脯的心情,小心翼翼礼待他们,到养出这些烂毛病。”众人一时哑然,凌大学士和望乡

侯也有些后悔,自己的思维太过老旧,薛梓彤的人马都是有些新想法的人,喜欢变革,不尊崇旧

制,让薛梓彤向他们低头,那薛梓彤也坐不住这王位了,薛梓彤倒也未必多稀罕这王位,可是她

自动退下也就罢了,像景延帝一样归隐就是了,可是薛梓彤若是被人赶下去了,恐怕凡是与她有

牵连的人都会有灭顶之灾。薛梓彤皱着眉头,想起在史料中,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当时遇到的情

况也差不多,她便大批的启用酷吏,杀了那些反对她的人,当人们对酷吏的恐惧到了一种愤恨的

地步,当人们的情绪空前高涨时,她在顺应民心的将这批酷吏给杀了,不但清理干净了那些与她

为敌的人,还得到了人们的拥护,女皇作为上位者的狡诈狠辣在这一事件表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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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章:狄绒的野心

薛梓彤摸着自己手中的玉珠,一颗颗珠圆玉润,被她双手焐的温热,

薛梓彤看着那珠子,晶莹可爱,薛梓彤微微一笑,她或许有能力,可是她没这个野心,从众人的

鲜血跋涉到最高峰,坐在累累白骨上享受一切。

既然无心政治,对于京师也没多少留恋了

,薛梓彤盘算一番,决定还是走最初的路线,当初和萧弘瑾定下交易,助萧弘瑾夺位,自己远走

高飞,既然对这里再无留恋,那大可带着一家老小遁去,只是要好好安排,大家能平安无忧就好

了。

薛梓彤打定主意,说道:“这些人,不愿为我做事,大可归去,待狄绒退去后,开科

考,重新选拔人才,这个……”薛梓彤的目光在凌大学士身上犹疑了一下,凌大学士虽然忠贞正

直,可是现在却不是用这样的人的时机,薛梓彤皱皱眉头道:“这件事由凌碧疏来做,你可以多

向你父亲请教请教。”

原本还窃窃私语的人群立马静住了,可是过一会,又仿佛滚油泼进

了沸水里,大家几乎炸开了锅,凌碧疏睁大眼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薛梓彤不耐烦的皱皱

眉头问道:“你们可有什么疑问?”

凌大学士支支吾吾道:“这件事,这件事一直是朝廷

中有一定资历的人来做,一般都是帝师才能够,碧疏太过年轻,陛下太过抬爱。”

凌碧疏

眼中刚才难以置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期许的光芒,听到她父亲的话,她眼中的光暗了下来。

“所以让您督导啊。”薛梓彤耐心的说着,其实凌大学士没敢说,凌碧疏是一介女流怎么能做如

此大的官,处理这么重要的事情,凌大学士擦擦额头上的汗道:“老臣明白了。”

薛梓彤

点点头道:“这样很好。”

薛梓彤换了个手托腮,懒懒看着台子下有些云里雾里的大臣接

着说道:“朝廷官位繁多,程序冗杂,将所有的岗位和实际职能给我做一个报备,能合并的合并

,能减少的减少。”

众人点点头,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其实众人都不怀疑薛梓彤的管理能

力,她的形象馆遍及大历各地,她的属地青阳,将大历最边垂最贫瘠的地方,建造成了大历首屈

一指富庶的地方,可是她每次采取的措施,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让人惊诧之余完全不敢接

招。

薛梓彤见终于没人反驳她了,接着说道:“这件事九幽房家兄妹完成,房老爷子监督

。”

似乎有了第一次的冲击,大家都平静了许多。见众人接受了,薛梓彤接着说道:“还

有所有官吏的薪酬翻番,夏洺澜这个你来做。”夏洺澜点点头,有钱能使鬼推磨。

薛梓彤

揉着太阳穴,有些疲乏了,过几日狄绒和大历的人马将会展开全面的战争,薛梓彤没想到野莫居

然真的不管不顾到这步田地,樊城也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事已至此,犯在

她薛梓彤的手上,便也没有办法了。

薛梓彤不愿回凤藻宫休息,免得触景伤情,可是回到

薛家似乎也说不过去,便留在麟德殿哪里都没去,房间中便空荡荡的只剩下她自己。

乌鸦

头领在外面守护,俪娘要看顾形象馆,其他的人都各忙各的,不可能在薛梓彤眼前,薛梓彤躺在

**上,将疲乏至极的身体舒展开来,麟德殿的陈设从开国皇帝起就未曾变过,一是为了尊敬先人

,一是为了国祚永昌。

薛梓彤躺在这张陌生而冰冷的**上,明明很困,却一直无法安睡,

她入主麟德殿是她掌握了王朝的象征,即使不喜欢也要在这里。明明已经疲惫到极致,可是躺在

这里神智却异常清醒。

薛梓彤向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可是这想到这个房子里住过那么多

位萧家历代的先祖,还有几个是在这张卧榻上辞世的,她心里也忍不住一阵一阵的发毛,麟德殿

为了烘托森然的气氛,窗户都比较小,房间一向比较暗,经年累月的积累了不少阴气,薛梓彤在

冰凉的**上缩成一团,身上没有暖意,薛梓彤不想睁着眼,看那些在黑暗中不大真切的仿佛鬼影

的雕廊画壁,薛梓彤将脸用被子蒙起来,一股熟悉的味道灌进了鼻子里。

薛梓彤闻着这个

味道,无端就觉得很安心,很舒服,慢慢闭上了眼睛,薛梓彤想起第一次闻到这个味道,还是京

师大街上彼此不相识,虽然萧弘瑾一直是少年老成,可是那时她还能隐约看到他眼中属于少年的

**和顽皮,后来这个味道便如影随形,薛梓彤一向警觉睡觉总是不能完全安下心来,自从萧弘瑾

夜夜变着法的偷跑进她的房间,事情才发生了改观。每次萧弘瑾来,她虽然嘴上从不服输,可是

心里却是偏爱萧弘瑾的,萧弘瑾身上淡淡的香味,让薛梓彤感到一种温暖舒服。

薛梓彤大

力的拥抱着被子,贪婪的吸着萧弘瑾残留的味道,眼角中流出冰凉的泪水,如今两人反目,萧弘

瑾和薛梓柔在静苑中,不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拉着手看星星月亮,还是躲在阴暗的角落想着如

何反击。无论他们做什么,处在什么境地,薛梓彤心痛的想到,他们都是一体的,而自己无论多

少人爱戴多少人追捧,薛梓彤始终是一个人的。

或许偶尔示示弱,会不会就不会是今天这

样的结局,就算萧弘瑾不能专情于自己,可是或许还能和薛梓柔平分秋色,这个想法甫一冒出来

,薛梓彤就忍不住的厌恶起来,什么时候**到这个地步,就为了得到一点点可怜的垂怜,落到如

此地步岂不是太可笑了。

薛梓彤抱着被子,慢慢不甘心的睡了过去,梦中的萧弘瑾还是和

他如初见般彼此微微有些看不上,但是心却在慢慢靠近。心中隐隐有些痛苦,可是梦境却总是如

春花般灿烂。

清晨天光微明,薛梓彤便醒了过来,她以前一个人到很自在,现在一个人简

直无法容忍,才一醒来,便鱼贯而入的有宫娥进来,以前薛梓彤总是尽量清简宫里的人,可是现

在她到希望越多人越好,能短暂的弥补一下她心里巨大的空缺。唯有久久出现的时候,她才能稍

稍感到安心,可是一看到久久越来越像萧弘瑾的眉眼,薛梓彤又是高兴,又是心酸,高兴这孩子

长的俊俏将来肯定是个招桃花的,心酸是看着久久没有父亲在身边保护。

狄绒和大历的战

争在京师拉开了序幕,原来的友邦成了现在的大敌,薛梓彤到没有多大反应,高高坐在台子上,

冷眼看着曾经的合作伙伴撕破脸的样子,司空见惯的模样,齐绍均和薛起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将原本占优势的狄绒人马困住了,可是樊城却并不十分担忧,自恃狄绒兵强马壮,一定能轻松的

赢得战争。

薛梓彤坐在高台上,俯视着眼前的一切。

薛起和樊城两人之间横着金光

闪闪的东皇剑,猎猎的风将两人的袍角的吹了起来,樊城不再是当年不得志的将军,昂首而立,

大将之风油然而生,薛起经历了几次起起落落,督军之身,没有穿那威风凛凛的战袍,到有了几

分禅意,这二人曾是至交好友,薛起还将两个子女的安危托付给了樊城,樊城也不负所望,可是

如今各事其主两人兵来将挡也都不客气了。

坦然而立,到有些惺惺相惜的形状。薛梓彤看

着他们,轻轻一叹,朋友也好,**也罢走到这个地步多少让人唏嘘。薛起感激樊城多次救过自己

的一双儿女,樊城也敬佩薛起为人,可是二人又都有自己的立场,为了女儿的幸福,为了大历的

子民,薛起是不可能退让的,为了野莫的相知,为了狄绒的子民,樊城一定会奋起而战。

大将对决到不见得就是飞石走沙,血流成河,两人心中对彼此没有太多恨意,这把年纪也没有为

了贪一个名将的称号,坏了这许多人的性命。

薛梓彤看到这个局面,侧过头来对乌鸦头领

说了几句话,乌鸦头领便一跃从高台上落到两方人马中间,高声道:“陛下建议两位将军,既然

都心疼自己的兵马子民,二位交情也是颇深,不如设个沙场,两人点兵对峙,看看如何?”

薛起和樊城都愣了愣,谁也没想到这么儿戏的方式,乌鸦头领接着说道:“陛下还说,沙场之争

作数,大历赢,念着狄绒的功劳,让狄绒人马速速撤回,所有的贸易税额将要翻番,狄绒要送王

子来做人质,若狄绒赢,大历割下十座城池,向狄绒无偿赠送大量财宝金银和所有所需物资。”

两人见既然沙场点兵的效果一样,那这最巅峰的民将之争,若在沙盘中进行,也并不是**粉

,反而会传为佳话。

两人应允,便由薛梓彤做局,摆了沙场,为了公平,各方人马都出了

五个人,臣武将俱全,为了公平起见,还引来一个东洋的使者做裁判,在场没有比薛梓彤位分更

高更尊贵者,她一人孤零零的仿佛被架在王座上一般,所有在她身边侍立的人都是低眉顺眼不敢

和她有任何交流的,在外人眼中看到的薛梓彤,一身明黄色华服,皮肤吹弹可破,看上去虽然是

懒洋洋的斜靠在龙椅上,妆容精致,眉眼娇媚,可是眼神却凌厉的让人不敢直视,她的头发挽成

了繁复的髻,缀着金玉富贵的头饰。

薛梓彤其实一向不喜欢这样隆重的装扮,平日都是插

个簪子或朵鲜花就够了,可是自从做了皇帝时间似乎出奇的多,把事情分门别类的发配下去,自

己就有大把时间,逗弄逗弄久久,便开始画唇描眉,挑选收拾,搭配衣服,几乎每次出面,都是

光彩照人的,薛梓彤的穿衣打扮一直都是大历流行的风向标,虽然大历的名媛们用不了了如此贵

重的,可是形象管的山寨技术也是随之大放异彩,保持着供需平衡。

模仿大历皇宫的地形

建造好的小型战场已经摆开了,大历的龙旗代表大历的士兵,狄绒的狼旗代表狄绒的士兵,两人

仿佛下着一盘很大的棋,众人都忧心忡忡的看着战场,虽然气氛肃穆,还有薛梓彤在那压着,到

精彩处或紧急处都忍不住叫出声来,薛梓彤作为这次战争的中心人物之一,似乎并不十分在意,

众人不明她心中所想,以为薛梓彤气定神闲是因为定力十足,不由暗自佩服。

乌鸦头领看

着百无聊赖的薛梓彤,将一封血书不动声色的塞给了自己,薛梓彤临朝后,乌鸦似乎代替了原来

的紫衣卫,紫衣卫更多的职能是保护王室宗亲,乌鸦们却是直属于薛梓彤的力量,现在风声鹤唳

,反对薛梓彤的声音如狂风海啸,只待战争一结束,那么所有的矛盾都会指向女皇和她的拥护者

薛梓彤***如瓷的手将血书抖开,微微皱了皱眉头,原来是个很有名望的书生,不堪在女

皇的统治下受辱自尽而死,临死前发表了这篇极有煽动意味的血书,罗列了薛梓彤的种种不是,

将她写成了一个***忘恩,心狠手辣,抛夫弃子等等恶行集一身的女人,看的薛梓彤都热血沸腾想

要杀之而后快,可是想到这老夫子写的正是自己,瞬间就想把老夫子给挖出来鞭尸,还真有如此

毁人不倦的家伙。

老夫子的口吻好似看着薛梓彤长大一般,将薛梓彤未嫁经商等等细节都

写的非常详细,言说薛梓彤为了获得形象馆的生意和夏洺澜如何如何,虽然极其隐晦,可是这隐

晦却让不堪入耳的话语无限的涵盖在了里面,薛梓彤为了赢得战役有和野莫如何如何,萧弘瑾仿

佛一个无辜的小白羊,被薛氏姊妹花玩弄于鼓掌中,写薛梓柔的那些到句句属实,可是没人念着

薛梓彤去掉薛梓柔的好处,薛梓柔的恶行到成了薛梓彤人恶劣的作证,一来薛梓柔这般,薛梓彤

只能更恶,二来薛梓彤彤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可见其心狠手辣。

洋洋洒洒用极度精炼

的言写了千字有余,当真是力透纸背罄竹难书。薛梓彤将那血书放在了面前的案子上,乌鸦继续

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薛梓彤的目光虽然还放在模拟战场上,可是心却飘远了,这封信不知已经

放在多少人面前,乌鸦头领自然会手刃那些传播这种血书的人,可是对女皇的憎恨和惊惧却不是

杀人能遏制的,即使没有这些血书,每个人的质疑和憎恨都会像一种生命力强大的瘟疫迅速传播

薛梓彤看着眼前的战场,众人都已经激动的脸红气粗冷汗直冒,可是薛梓彤从劝说他们

沙场比试就已经稳操胜券了,狄绒一路打到京师,兵强马壮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而且樊城和薛起

两人都有大将之风,真正担心黎民百姓的安危,所以她知道两人心里深处是不愿打这场仗的,之

所以要打不过是因为各自的利益和立场,既然沙场排阵能有同样的效果,他们自然不愿再去牺牲

兵士,打仗打到他们这样多,反而更加惜命,珍惜自己的,也同样珍惜别人的。

能够让得

到他们的首肯,薛梓彤是有把握的,至于立定的条件,相比真正打起来,输的那方是一点讲条件

的资格都没有了,薛梓彤自然不敢将宝全部压在薛起会赢上,她也做好了承担风险的准备,十座

城池和难以计数的财宝固然损失惨重,可是比丧失主权,来讲还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狄绒人马已

经进了京师,若他们得胜,那么大历一定会覆灭。

在樊城点头时,薛梓彤已经和他打过一

场心理战,薛梓彤手边可用的人马不过十万,而且才回京师并未完全组装训练好,可是她不断放

出风声,说自己的兵力如何,薛起在军中的威望如何,真真假假,在樊城心里薛梓彤的兵力已经

扩大到了一百万之众,而薛梓彤也从未动过神色,即使知道樊城如果奋力反抗完全有可能生俘了

她,让樊城真的以为这小姑娘确实有不少兵马,不然怎么会如此淡定,而最后压倒樊城的那根稻

草,是薛梓彤不断在制造他们军队内的摩擦,军心不稳,来到京师很苦,和薛梓彤一反目,狄绒

人马的伙食等各方面立马就下降了不知多少档次,长途跋涉加不断征战,士兵们也已经疲惫至极

。薛梓彤对樊城的所作所为完全可以理解,对他也很亲近,毕竟他救过自己,可是樊城现在的所

作所为已经触犯到了她的底线,那薛梓彤可就不能坐视不理,她目前只是让樊城自己理亏得不到

便宜,并不想将事情做绝。模拟沙场上,狄绒已经处于颓势,虽然看上去狄绒处在人强马壮的一

面,狄绒的狼骑漫山遍野差的都是,可是薛起已经将他们各个精锐,巧妙的分散开来,樊城仗人

势,薛起占地利,利用一个又一个巧妙地形以少胜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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