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的时候,秦季同回来了,他
带回了一具男尸,这个尸体全身都是毒,而毒却无色无味还能遏制住尸体的腐臭,所以尸体沉在
皇宫的水源里却迟迟没有被发现,而且被做到大内的饮食中,接二连三的出了人命,薛梓彤绕了
过去,她自然是不愿多看一眼尸体的,尤其是这样的横死,更让人难受,慕流年抬起袖子来遮着
眼睛也凑了过来,刚做好心里建设看清脸,他就惊叫了一声,这一声让众人刚刚平复的心又揪了
起来,薛梓彤瞪了他一眼说道:“别一惊一乍的。”
慕流年原本是挡着看的,现在恨不能
扒在尸体上看,转脸对薛梓彤说道:“这是昭伶公主身边最得**的男**,叫阿敏。”
薛梓
彤皱着眉头不明白为什么昭伶公主会摊上这么大的灾难,这个人的死和昭伶公主一定有着莫大关
系,而他们两的死都被太子利用的淋漓尽致,昭伶公主从她父亲在位时就备受**爱,她极尽荣**
一直到薛梓彤自己继位,有这样本事的女子,不但非常会保护自己,还十分会站到有力的位置,
怎么会无辜惨死呢。
能杀她的一定是她身边的人,谁会这样恨她?
毒源已然查明,
薛梓彤便将一直被困在皇宫的众人遣散出去了,一顿饭吃出了那么多条人命,大家也是唏嘘不已
,水源有毒,宫中的方方面面很快都容易渗透,薛起担心薛梓彤的安危,便将薛梓彤接回了大将
军府,而薛毅因为此案未被告破,迫于舆论的压力,只得暂时收押。
薛梓彤泡在浴缸中,
原本她不能这样奢侈的泡澡,可是薛毅觉得宫中这事出的晦气,而且这毒要泡泡干净才是,虽然
没什么道理,可是父亲的旨意,薛梓彤也只能乐得听命了,匆匆泡过澡后,薛梓彤是感觉到累倒
极限的神经舒缓过来了,薛起因为担心薛毅也没有睡着,父女二人就凑在一处喝点小酒叙话。
“父亲,不必太过担心,现在事实已经明了了不少,咱们只要耐心查下去,一定会给小毅清白
的。”薛梓彤信心满满道。
“彤儿,你有没有觉得这次背后的那张网很大很坚固,而且没
有破绽,虽然我们发现了一些事情,可是似乎每一点都没有耽误对手的计划,昭伶公主的死,让
小毅入狱,投毒事件接二连三的死人,反对你的浪潮已经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了。”薛起沉
痛分析道。
薛梓彤心里默默补了一句,还有许多自己人被策反了呢。薛梓彤岔开话题道:
“父亲,您见过昭伶公主的驸马吗?”
薛梓彤跳的太快,薛起还未反应过来,过了会才说
道:“见过啊,怎么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薛梓彤轻声问道。
薛起费力
的回忆着,傅谊是个性情中人,虽然生在王室,可是生性散淡放浪,超脱于物外,和薛起这种一
个涂抹一个钉的人来说,真的没什么交际,薛起回忆了好一会说道:“这个傅谊倒是很有才情,
喜欢游山玩水,累了就找出农家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虽然我和他交往不多,但是也是个不错的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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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他和昭伶公主的死会不会有关系?”薛梓彤问道。
“不会不会,
他是个最没什么得失心的人,看的很开,而且若真的看不开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才动手啊。”薛起
说的隐晦,昭伶公主和驸马感情破裂后没多久,就开始养男**,只是以前十分隐晦,到了薛梓彤
掌政她才大起胆子来,不再掩人耳目的。
薛梓彤点点头,薛起一向对这种八卦最没兴趣,
一提到瞌睡虫就起来了于是对薛梓彤道:“早些休息,这阵太累了。”
薛梓彤点点头道:
“是。”便转身回到自己房间了,慕流年后脚也跟进来了薛梓彤扭过头来看着他问道:“你干嘛
一天鬼鬼祟祟的。”
“我哪有鬼鬼祟祟的,非常时期,我当然要寸步不离的保护你啦。”
慕流年理直气壮的的说道。
“谁要你保护啊,你能把自己保护好就不错了。”薛梓彤丢给
他一个白眼,开始解身上的外衣准备就寝,慕流年说道:“你刚才问薛老将军驸马的事?”
薛梓彤忙转过身说道:“到把你给忘了,你不是出自昭伶公主府吗?应该还是很清楚他的为人。
”
慕流年说道:“驸马确实如老将军所说,不过,我隐隐怀疑,他心里还是十分不高兴的
,只是以自己的才情和放浪作伪装,他和昭伶公主感情破裂后,就一直留恋在烟花柳巷,昭伶公
主是大历开国以来最有势力的公主,她想玩个把男**,谁敢说话,但自那之后,驸马才变成现在
这样淡泊性子的。”
慕流年见薛梓彤陷入了沉思,换衣服的动作就慢了,雪白的肩膀大片
大片的露在外面却毫不察觉。慕流年吞了吞口水说道:“您先把衣服穿好,我知道您怀疑驸马,
不过我觉得不可能是他。”
薛梓彤抬起头来,有些不解,驸马原本是最该怀疑的人啊,昭
伶公主堂而皇之的给她戴绿帽子,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心里怎么能不恨呢,而且他和昭伶公
主关系亲密,也最容易的手的,薛梓彤问道:“为什么你们都觉得不可能。”
“他有几个
胆子啊,昭伶公主是什么身份,就算他真有恨,也只能把仇恨藏在心里,杀公主?还是如此位分
尊贵的公主,他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能力啊,昭伶公主的护卫连只苍蝇都不会露进去的。”慕
流年摇摇头道。
薛梓彤叹息了一声,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尊严和廉耻实在太脆弱了。只是
现在太多事情透着反常,薛梓彤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太子和二皇子都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联系
起来。
昭伶公主定是那个男**杀得,可是区区一个男**,仰仗着公主恩**活着的人,更不
会有胆子和立场去杀昭伶公主,他背后一定有人,这样想想,好像确实联系不到傅谊头上,毕竟
他堂堂驸马如何和男**站在同一战线。
薛梓彤百思不得其解,还准备在捋捋思绪,可是一
躺下来,眼皮刚合上,便天昏地暗的睡了过去。刚睡着没多久,就被慕流年的鼾声给吵醒了,这
家伙这段时间也是太累了,薛梓彤努力想要阻挡住他的声音,薛梓彤被他这鼾声扰的没法入睡,
便伸出水葱一样的手指,捏住他的鼻子,慕流年起初还是睡着,后来觉得难受了,嘴里发着呜呜
的叫声,脚也开始乱蹬,很难受的样子,可是就是醒不过来,薛梓彤怕把他给憋死了,忙松了手
,慕流年忙忙大口大口的喘了两下,才慢慢的恢复了之前的节奏,薛梓彤无奈的抓抓头,裹着被
子去前厅睡了,前厅有一个改装沙发,以前薛梓彤还比较清闲的时候,时常找些能工巧匠来完成
她那天外飞仙般的图纸,这个沙发做的很好,足够有弹性,躺在上面非常柔软,扶手处的高度做
枕头刚好,平时就方了软垫来靠,薛梓彤刚躺上去就萌生了下次一定要把这沙发带走的愿望,惬
意的躺好后,慕流年的鼾声终于听的不难么刺耳了,薛梓彤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
薛梓彤便醒来了,她虽然很累,可是心里有事总不能放放心心的睡过去,一起来,发现自己还是
在**上,慕流年已经端了早饭进来,薛梓彤有些诧异道:“咦?我怎么在**上。”
慕流年
嘿嘿一笑道:“晚上太想我就又爬回来了呗。”
薛梓彤白了他一眼,坐下吃起了早餐,吃
着慕流年精心准备的早餐,薛梓彤突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好像一个坏脾气的姑娘找到了一
个好脾气的老公,可以安然的看着时光溜走慢慢老去,她自嘲的勾起嘴角,原来她心性在坚强,
也是贪恋温暖和一点点爱的。
“你笑什么?”慕流年心情很好的问道,薛梓彤看着他说道
:“我很好奇,你怎么总是笑眯眯的,你就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在你身边什么事
都很开心啊。”慕流年总是能非常自然的说着甜言蜜语,让他的恭维看上去优雅而不谄媚。可是
薛梓彤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被几句漂亮话就能迷惑了,笑骂道:“你又犯职业病了?”
慕流年撇撇嘴,坐到一边盛起粥来,说道:“你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薛梓彤不在意的
扬扬眉毛,抢过他的粥,舒服的喝了起来。
早饭吃的刚好,薛梓彤叫来马车去了昭伶公主
府的路上,天空微微明,今天是昭伶公主死的第二日,皇室讲究,丧礼做的时间久,排场也大,
刚好去看看昭伶公主身上的毒是不是和那男**的一样,这样的话,也就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薛梓彤到了昭伶公主府依旧收获了之前的礼遇,傅谊的气色也好了许多,他确实是个很随和的人
,之前见过薛梓彤一次,再见便如见到老朋友一般亲切而自然。
薛梓彤轻声道:“驸马,
我又来叨扰了,昭伶公主生前对我不薄,所以我想在来送送她。”
傅谊点点头道:“陛下
是个重情义的人,请。”
薛梓彤走进灵堂,上好香后,没有像平日一般便开始和家属说话
,而是走进了准备瞻仰一下昭伶公主的遗容,薛梓彤虽然满腹狐疑可是当下并不声张,仿佛没看
到一般回到傅谊身边,傅谊却全都看在了眼里,他沉痛道:“原本皇家的礼仪要摆七七四十九天
,昭伶一向讲究,可是这次事出突然,她身上又沾染了毒素,我不忍心旁人在受到折损,再者昭
伶爱漂亮,死了也要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如今这幅模样,她一定不愿人看着的,所以我自作主
张将她先下葬了。”
薛梓彤点点头道:“您考虑的十分周全,舍小爱全大爱,驸马好气魄
。”
傅谊拱拱手道:“惭愧惭愧。”抬起头看了看昭伶公主的遗像,眼中又泛起了泪花:
“陛下,您还年轻,不懂我们这种结发夫妻多年的感情啊,以前总在外面跑,觉得有没有这么一
个人并不紧要,可是她走了,我才发现,似乎我的生命也走了一半啊。”
薛梓彤看着他,
心里也微微有些触动,慨然道:“您说的是啊,不过我也要像您这般幸运找到一个相伴终老的人
才好啊。”
傅谊摇摇头道:“我哪有什么幸运,人去楼空求不得才想起她的好来,年轻的
时候总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等知道了,又太晚了。陛下可不要犯我这样的错。”
薛梓彤
点点头道:“驸马您要保重身体,有什么需要,便找人到宫里传话,昭伶公主府还会受到昭伶公
主在时的待遇。”
傅谊淡淡道:“那就谢谢陛下了。”他的礼节周到,可是语气中没有丝
毫欣喜,果然是个淡泊的人。
薛梓彤从昭伶公主府回来时,心下已经确定了这个驸马绝对
有问题,嘴上情深意长态度上轻轻浅浅都没问题,他将昭伶公主的尸体如此之快的送走,心中绝
对有鬼。
慕流年看薛梓彤不说话问道:“你还是怀疑驸马?”
薛梓彤撇撇嘴道:“
干嘛不怀疑。”
“人家说的那么感人,你有没有人性啊。话说你现在是不是看谁都不像好
人啊。”慕流年打趣道。
“少废话,快点去皇陵。”薛梓彤马不停蹄的赶到皇陵,秦季同
早就接到命令在这里守着,薛梓彤一来,他就带着专业的人马对着开始掘坟,慕流年和薛梓彤两
人在一旁看着,过了会慕流年不自在的说:“我们这么做不大好,给昭伶公主磕两个头,别得罪
了她,她心眼可最小了。”
薛梓彤点点头道:“好。你去。”
慕流年真的正儿八经
的跪在昭伶公主陵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薛梓彤也跟着他磕了三个头,两人站起身来,秦季
同的专业队伍已经把陵墓整整齐齐的挖了出来,昭伶公主的陵墓,是身前就修好了的,这座地宫
修了二十多年,极近奢华,里面很有昭伶公主的气息,繁复的花饰,昂贵的各种珠宝首饰,全套
的紫檀木家具,几乎她生前的大半心爱之物都随葬了,薛梓彤还看到自己当初送她的礼物,心里
有些酸涩。
薛梓彤这边打着火把研究昭伶公主的陪葬,心里想着,一个承**多年的公主一
辈子,搜罗了这么多好东西,现在就在这地宫中,不见天日,明珠蒙尘了,薛梓彤想想就觉得心
痛啊。就听到秦季同喊道:“陛下,这是具空棺。”
薛梓彤一听忙撂下了一副字画,快步
走了过去,果然是个空棺,慕流年骂道:“哎呀呀,怎么下手这么快。”
秦季同也紧张问
道:“陛下,要不要去追?”
薛梓彤凝神思索了片刻道:“尸体不再有两种可能,第一种
一开始,他们就想毁尸灭迹,第二种,我去昭伶公主家杀了个回马枪他们才反应过来,这么短的
时间内,尸体一定不能在皇家卫队赶来的过程中给运出去,查查这地宫,秦季同你在去传唤两个
御医来。”
薛梓彤说罢,又开始欣赏着地宫肃穆雅致的布置,古人的墓穴讲究风水,也注
意防盗墓贼,这样极尽奢华的陵墓自然是做的滴水不漏,薛梓彤还在欣赏之中,突然看到一个巨
大的花瓶,花瓶口处顶着大多大多培植的含苞待放的玫瑰,瓶身上也是一片一片的玫瑰,瑰丽美
艳的让人移不开目光,玫瑰这样的花朵,注定在哪里都是夺目的,她的纯正和炽烈,将一汪死水
唤起,或许昭伶公主如此厚待薛梓彤,也正是因为薛梓彤正真的走进过她那寂寥却渴望热烈的心
灵,在她的心田即将干枯时,引来如此美艳不可方物的植株。
这个花瓶有半个人高,外形
更像是一个坛子,里面都是土壤,玫瑰驻扎其中,薛梓彤俯下身来轻轻闻闻,准备扎一只开的最
好的放到昭伶公主的棺材里,也算是圆她这辈子的痴怨,薛梓彤轻轻一拽居然将整株玫瑰连根拔
起,慕流年看的目瞪口呆道:“你怎么这么大的力气。”薛梓彤发誓自己真的只是十分优美的轻
轻去掐了一下花枝,仔细看进去,发现这玫瑰下可隐藏着不小的秘密,薛梓彤忙命秦季同叫来专
门掘墓的士兵,将这个花瓶仔仔细细的给挖了出来,这些人出手,不管什么样的器皿,他们都能
不损害里面的东西,完完整整的给剥离出来。果然这花瓶里,放着的是昭伶公主因为被大力塞进
来已经有些扭曲的身体,御医们口鼻蒙了白布,给她做起了检查,之前只当昭伶公主是烧死的,
所以她的尸体没有人查过,慕流年有样学样抽来两快白布给自己好薛梓彤也蒙了起来。
266|第二
百六十四章:动乱
御医查明后禀报到:“回禀娘娘,昭伶公主确实是毒发身亡,而且和她府
上的公子是同样的毒,在嘴唇处毒素分布最多。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薛梓彤点点头
,明白了这其中道理,男**自己中了毒,然后和公主亲热,让一向警惕的昭伶也染了毒,为了嫁
祸到薛毅身上,所以要烧死已经毒发身亡的昭伶公主,因为尸体被烧损的厉害,没有人会在想到
去验验这个尸体是否中毒。
慕流年两手一摊道:“就算我们知道她是毒发身亡的也不能确
定这件事情是谁做的啊。”
“至少我可以回去向所有臣工,满朝武宣布这个消息证明薛毅
是无辜的啊。”薛梓彤语气轻松道,搬倒谁在薛梓彤眼里从来不是最重要的,所以那些以她为敌
的人这辈子也不可能征服她,因为在她眼里没有输赢,只要自己在乎的人,自己坚信的道理一直
都在,那么退让又有什么关系呢?
薛梓彤一行人刚准备冲出地宫,就觉得外面有非同一般
的声响,似有千军万马向这边奔来,地宫都在摇晃,薛梓彤用询问的眼神瞟了一眼秦季同,秦季
同也是一脸摸不着头脑,薛梓彤虽然一向信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分配好职责便不再过
多干涉,可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调兵,可从来没有过先例,也从来都是帝王大忌。
慕流
年也是一脸机警神色道:“估计来者不善,秦季同你在这守着,我带陛下从密道遁出。”
秦季同还未来的及作答,他安排在外面的哨兵,已经连滚带爬的进来禀报道:“是二皇子的人马
,他不知从哪里调来的兵马,已经墓室团团围住了,我们的人手不够。”
秦季同听罢,忙
说道:“陛下先走。”
薛梓彤正准备说什么,慕流年直接将她抗上肩膀一路朝密道跑去,
薛梓彤很奇怪,这家伙怎么平时看上去弱不经风的,这会怎么这么有力气,简直是健步如飞,难
道自己又瘦了,一晃神的功夫慕流年已经带着她闯了出来,一路上,地宫繁复的地形慕流年居然
如入无人之境,这家伙有时候看上去就是个绣花枕头,可是关键时刻却总能成为助力,难道他平
时都是装出来的,萌生出这个想法,薛梓彤从他肩上翻身下来,慕流年不容分说拉着她一路狂奔
,跑了出来后,是一座废弃荒林。
“你怎么对公主的地宫这么熟悉?”薛梓彤质疑道,地
宫这种事情,一般亲儿子都最好不要太多过问,慕流年一个男**简直像是建造这地宫的人一般,
慕流年气喘吁吁道:“喂,你有没有良心,每次我帮你,你都怀疑我,现在哪有功夫解释啊,你
还不想想怎么赶紧回去主持大局。”
薛梓彤四顾环绕了一下确实如此,如果萧弘玥已经开
始发兵,京城应该已经乱了,现在是要联络好自己的军队发起反击,弄清原有才是,薛梓彤狐疑
的看着慕流年道:“你真不是故意把我带到这荒郊野林来的?”
慕流年气呼呼道:“对对
对,我就是要把你一个人骗过来然后绑架了。”
薛梓彤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脑袋,站起身来
,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大致确认了方位就开始走了起来,慕流年准备点只火把,被薛梓彤遏制了
,这不是明显的让人知道他们的方位嘛,两人摸黑走在一片林子里,慕流年见薛梓彤不说话,知
道她是担心秦季同他们,平日薛梓彤从未在危险时刻抛弃过任何人,这会她心里正难受呢。
“其实你做帝王样样都好,就是心太软了。你现在是领袖,你的命也是大家的命,如果有什么闪
失,逞了一时的血性义气,于大局确实无意的。”慕流年难得正经的教育着薛梓彤,也难得薛梓
彤居然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披荆斩棘来到皇城脚下,天刚蒙蒙亮,薛梓彤眼尖早
看出今日气氛不对,门口查哨的格外严格,薛梓彤摸出自己的腰牌,这个东西全大历想去哪便去
哪了,可是如今薛梓彤的直觉告诉她,这样无异于自投罗网。
薛梓彤俯下身子来轻声对慕
流年说,咱们这样,慕流年听罢拼命摇头,被薛梓彤横了一眼,委委屈屈的应了,两人装扮一番
。
守城的卫兵凌乱的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一个矮胖女人,红脸蛋涂的夸张,脸上还有一颗
长毛的媒婆痣,一身艳俗的橘红,扭着肥硕的腰身,一旁站着个妙龄女郎,倒是身材窈窕,只是
比一般姑娘高了不少,一身粉紫色的衣衫,头上简单的珠钗,一脸幽怨委委屈屈的跟在妇人身后
。
守卫的士兵们原本是吆五喝六的,看到这两人有些摸不准,一个领头的走过来问道:“
你们是干嘛的?”
“我们啊。”妇人眨眨眼睛,那领头兵强忍住后退的冲动,呵斥道:“
快快说来。”
那妇人见领头兵不受她美色吸引,摸摸嘴角上的媒婆痣,冷眼扫了下这他道
:“小哥是才来的,京城里谁不知道我花妈妈啊,尤其是你们这些兵油子。”
那领头总兵
确实是刚被派过来的,以为是哪家的家眷,恭敬道:“不知夫人是哪家的家眷啊?”
珠光
宝气的妇人抿嘴笑笑拿出一只手绢指了指领头总兵的头,娇笑道:“哈哈哈哈,真是个有眼力见
的孩子,以后有好姑娘妈妈都给你留着?”
领头总兵一头雾水道:“您到底是哪家的妈妈
啊?”
妇人眼一瞥说道:“哟,臭小子,还在妈妈跟前装呢,风月阁你没去过?我是给风
月阁送姑娘的花妈妈啊。”说罢一把拽过身边大块头的美人,领兵头领咽咽口水道:“哦,是风
月阁的妈妈啊,您有通行证吗?”
花妈妈一脸惊讶:“什么通行证啊,我昨儿出城去寻姑
娘都还没这么一说呢。”
领头总兵许是看到了美人有耐心多了,窈窕的高个美人不停的冲
他眨眼呢,他对花妈妈说道:“您老有所不知,昨晚上二皇子已经起兵说是要夺回萧家的政权,
我们都是被抽调过来守城门的。”
花妈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接着又急道:“哎呀
小哥,你看,我这带着姑娘呢,您总不能让我们老婆子大姑娘在这城外面露宿。”说罢冲身旁的
美女使了个眼色,那美女好像是被她的眼风吹倒了一般,跌倒那领头总兵的怀里,领头总兵将姑
娘扶起来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一把金叶子,只听那姑娘耳语道:“兵哥哥,您辛苦了,这点钱,就
拿去买酒喝。”
领头总兵招招手,把门的士兵就让开了一条路,花妈妈就挎着花姑娘走了
,花妈妈还不忘招呼道:“空了去风月阁玩啊,花妈妈给你们找最漂亮的姑娘。”一旁的花姑娘
还不忘回头一笑百媚。
两人刚溜进城,窈窕的高个子美女就开始扯自己的衣服,被一旁的
妇人阻止道:“别乱动,以免被发现。”
慕流年扶了扶自己的头套说道:“这身妆扮恶心
死了。还有你那颗痣快掉了。”
薛梓彤忙按按脸上的痣,慕流年不满道:“为啥非让我假
扮姑娘。”
“萧弘玥肯定知道你和我在一起,那么一男一女肯定比两个女人风险大了。”
薛梓彤很老道的说道。
“那为什么你不扮**女子,让我扮。”慕流年还是一个劲抱怨。
“我长的这么大气端庄,扮的出那份媚相吗?再说这么好看,万一他们扣那怎么办?”薛梓彤
很认真的担忧道,还补充说:“你就不担心我吗?”
慕流年点点头道:“我担心自己会被
你恶心吐。”
薛梓彤重重给了他头一巴掌,差点把他的假头套给打下来,正当慕流年歪歪
斜斜的拉扯自己头套时,一个黑影山到薛梓彤面前,吓得薛梓彤差点尖叫出声,忙被那黑影轻手
轻脚的捂住了嘴。
黑影沉声道:“主人是我。”
薛梓彤回头发现确实是黑鹰,他看
到这两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尤其是在看到慕流年的时候,嘴角忍不住的抽出了两下,慕流年
不服气的扶了扶自己的胸嚷嚷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黑鹰敛了目光说道:“
还真没见过胸这么大的。”
薛梓彤扭头看了眼,是有点夸张,皱眉道:“你塞了什么进去
啊。”
慕流年自豪的拍拍胸脯说:“卷心菜啊。”
薛梓彤骂道:“你个白痴,不是
让你塞馒头吗?”
“我喜欢大的。”慕流年反抗道,薛梓彤懒得通他在这个问题上争辩,
问道:“现在局势如何?”
黑鹰摇摇头道:“我一听说,您不见了,一直再找您,还没顾
上,不过京城里似乎处处都是二皇子的人马。”
薛梓彤看着黑鹰脸上投下的浓重黑影,知
道他确实是勤勤恳恳的再找自己,便也不多说他了,三人一起走向了大将军府,想去看看薛家的
境况,三个人在路上,遭到不少人围观,慕流年和薛梓彤脸皮都是奇厚的,倒是黑鹰有些尴尬,
但是又不敢离薛梓彤太远。
三人别别扭扭的到了将军府附近,黑鹰道:“主人,你们这身
装扮,恐怕不适合偷听,还是换身衣服。”
说罢找了个隐蔽处掏出三件夜行衣,给薛梓彤
和慕流年递了过去,慕流年骂了声娘道:“你有衣服不早给我,害我穿这破玩意儿招摇过市。”
黑鹰冷冷道:“我还以为,您喜欢这样呢。”
“好了好了,安全最重要。”薛梓彤点
了点头道。
三人换好衣服,黑鹰带着二人爬上墙头便进去了,黑鹰跟着薛梓彤后,几乎来
薛家很少,倒是慕流年轻车熟路的带着二人躲得好不轻松,薛起的书房已经被重兵团团围住,三
个人废了好大力气,才各自安好身。
萧弘玥坐在薛起常坐的那把椅子上,薛起被五花大绑
在一旁,满脸的淤青污血。
萧弘玥大爷似的翘着腿,居高临下的看着薛起道:“老爷子,
您就别嘴硬了,您保了闺女,儿子还想不想要啊。”
薛起虽然被压着跪在地上,可是腰板
挺得笔直,中气十足的说道:“我儿子没有杀人,昭伶公主是被毒死的。”
萧弘玥逼视过
来,冷冷看了眼薛起道:“谁能作证?现在外面都说薛梓彤和昭伶公主争男**,两人为了男**翻
脸,薛梓彤暗示薛毅为自己动手,杀了昭伶公主。”
薛起瞪着一双牛眼,感觉火焰马上就
要喷出来一般。
萧弘玥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对薛起道:“大将军息怒,你有时间瞪着我,
不如好好教育一下自家女儿,她的**史可不少啊,不知道给我那傻弟弟带了多少顶绿帽子了,现
如今公然招男**入宫,可是落了话柄。”说罢,他仰天大笑起来。
薛起咬着牙不愿和他多
说,萧弘玥见威逼利诱薛起都不肯说出薛梓彤的去向,于是传了一道口谕下去,若薛梓彤明天子
时不现身,那就将薛毅的首级挂在城门上。
萧弘玥说罢便扬长而去了,大将军府整个被控
制了,薛梓彤一行三人悄悄的离开了薛家,黑鹰低声问道:“主人,不然我今晚去劫狱,把小少
爷救出来。”
薛梓彤摇摇头道:“这大历还是我的天下,轮不到他萧弘玥翘尾巴,让齐绍
均调集军队,硬碰硬,我若一味退让终会没有立锥之地,包括我的家人朋友!”
黑鹰去了
齐绍均平日里常驻的军营,薛梓彤去了知味轩,夏洺澜虽然和她过从甚密,到底是民间力量,而
且夏家一乱,大历必乱,没人愿意做这个恶人。薛梓彤坐在最顶级的包厢里吃着最精良的饭菜,
却味同嚼蜡,夏洺澜这两天找薛梓彤也是找疯了,见她完完整整的回来了,简直激动的不能自已
。
两人寒暄了一阵,黑鹰带着一个妙龄女郎回来了,薛梓彤定睛一看原来是齐飞燕,问道
:“飞燕你怎么来了,现在这么乱,你在家里带着别乱跑啊。”
齐飞燕跑得上气不接下的
一时,抓起茶杯来猛灌了几口凉茶,薛梓彤看着齐飞燕这通跑,看来黑鹰有了房和暖后是和其他
女人更加注意保持距离了,以黑鹰的轻功,带着齐飞燕哪用这么费劲,薛梓彤看着黑鹰道:“我
让你去找齐绍均,你把她叫来做什么?”
黑鹰刚准备说话,齐飞燕开口道:“陛下,我哥
哥现在被家里扣住了。他们不知哪里来的消息,知道哥哥掌管虎符,所以……”
众人听罢
脸都变得惨白了,薛梓彤一向不会直接插手下级的事情,各司其职才能保持高效,但是军权是个
很玄的东西,现在齐绍均不再,薛梓彤一兵一卒都调不动。
夏洺澜最先恢复理智道:“陛
下,您不是一直希望归隐吗?这刚好是个契机。”
薛梓彤一拍桌子怒道:“我是要归隐,
那是我心甘情愿的走,谁说过我要这样灰头土脸的被赶走。”
慕流年凑过来想要打晕薛梓
彤,薛梓彤眼刀一丢,慕流年吓得都不知道手放哪里去了,支支吾吾道:“你,你不能有危险。
”
薛梓彤说道:“我想的清楚,我绝不是逞一时之勇,我走了,父亲怎么办?弟弟怎么办
?秦季同也还在萧弘玥手里,还有其他曾经支持过我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可是,你
现在冲过去也是以卵击石啊,就算你肯牺牲自己,也未必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只有强者可以讲
条件,你一点筹码都没有,他出尔反尔怎么办,谋逆是大罪,说句难听的杀了薛家满门都有可能
。”齐飞燕也力劝道。
“我手上还有乌鸦,就算死我也要知道自己死在谁手里,乌鸦足够
让我自保。”薛梓彤沉声分析道。
众人想象也只有这个法子。于是便陪着薛梓彤去了太子
府。薛梓彤从未来过太子的宅子,门口是两只巍峨的石狮子,一派威严肃穆中透着一种无法逆转
的颓败,薛梓彤原想着会有侍卫或者门卫之类的,什么人都没有,只有慕流年一人陪着薛梓彤在
明处出现,擅长隐藏的乌鸦们在暗中慢慢前进着,黑鹰更是提着一百二十分的精神跟了过去。太
子府门前没有一个人,一丝人气也没有,慕流年跳了过去,门上镶着铜狮子头,嘴中含着铁环,
慕流年轻轻叩了叩没有反应,慕流年开始用拳头砸,也没有反应,便直接开始用脚踹,没踹两下
,居然把门给踹开了。太子府可以是任何样子,纸醉金迷,金碧辉煌,庄严肃穆,如果是废太子
府也可以萧索凋敝,可绝不会是眼前这个样子,里面一处处小桥流水人家,和别致的田园培植,
薛梓彤和慕流年都十分好奇,这太子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啊,眼前一片采菊东篱下悠然现南山的野
趣,倒是让人心境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