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他们拿了你当年的照片来,跟我们捡到你的时候长得差不多。?还有你身上的两处胎记,他们也能说出来,这应该是能肯定了。当年也不是他们的错。你妈妈领着你去买菜,就给菜钱那么会功夫,你就让拐子给抱走了。他们找了你四年,要不是你还有个哥哥,你妈妈早就不在了,他们不是故意不要你的。”乔老板有些沉重地说道。
小乔听了,沉默了下来。四岁时候的事,他依稀记得一点,因为那些记忆太深刻了,只是他不愿意说出来。那些凌辱、那些毒打、那些饥饿、那些白眼、那些怒骂都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倒是两岁以前的事情,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他从那可怕的噩梦醒来后,就一直是被这一对小眼睛,对他笑得温和的夫妻捧若掌上明珠,他那时觉得这就是天堂了吧!
所以他故意在他们面前撒娇,看着他们温柔地宠着他,他觉得这一辈子就只认他们做父母了。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来说道:“爸爸,就算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可我这一辈子只认您和妈妈了,除非你们不要我了。”乔老板激动得哭了,这孩子真没白养活。
乔老板走过去搂住他,擦了擦眼泪:“好孩子,你要不走,爸爸更高兴,可是你的亲生父母怎么办?他们有二十多年没有和你在一起了,他们也想你啊!”小乔抬起头来,脸上也满是泪痕:“爸爸,他们还有两个孩子,有儿子也有女儿,可您和妈妈只有我了,只有我了,我以后保证听话。好好做生意。原来我就是害怕你们不要我了,所以不想念大学,怕我一离开,你们就会不要我了。我再也不吊儿郎当了,我会好好的,您就不要赶我走了。”
乔老板心都要碎了:“不赶,我不赶你走,你要是愿意在我这里,我永远都是你的爸爸!”小乔这才放下心来,对乔老板说道:“爸爸。这个事情,我们别跟妈妈说,万一妈妈知道了赶我走怎么办?”乔老板笑了:“小傻瓜。你妈比我还舍不得你,哪里会无缘无故地赶你走!”
门口传来陈裕华的声音:“你们父子两个是不是背着我说我坏话呢?还说我要赶儿子走!”两人吓了一跳,同时转过头来,看到笑眯眯的陈裕华倚在门边正看着他们,可猛然看到转过来了两张大花脸。陈裕华也吓了一跳:“你们父子俩这是要干嘛?怎么一个二个的都哭成了大花猫?”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陈裕华回身把门关上,几步走到沙发边,关心地问道:“怎么啦?谁跟我说说怎么回事?”还是乔老板镇定下来,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陈裕华的脸色一变再变,在听到小乔说不回亲生父母那边,只在自己这里。还让自己不要赶他走的时候,她的眼泪也哗哗地流了起来。这个孩子跟一般孩子不一样,有些叛逆。可又非常孝顺。其实他很聪明,可他就是不愿意上大学,母子两个为了这个经常吵架。没想到原来是这个原因,真是让她心酸。
不提他们这里抱头痛哭,再说说回了军区招待所的林国斌和江银荷两口子。心里都跟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两人都不知道明天等待他们的结果是什么,可今天也算是二十多年第一次看到长大的林春生。江银荷开口说道:“国斌。看到春生,我都以为我看到了年轻时候的你,虽说气质不一样,可长相那就是你脱的壳。”
林国斌也叹息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一看到他,我就觉得这就是我的儿子,绝对错不了。咱们得好好谢谢人家,帮咱们家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是,我回去就让小乖把那一百万都汇过来,还给他们,也算是我们的一点谢意!”江银荷下了决心。
林国斌摇头:“那明明是小乖挣的钱,你干嘛要拿她的钱还这个大人情啊?”江银荷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要了你闺女的私房钱,只是借她的钱周转一下,我这边要周转开了,就一点点都还给她。国斌,你说他们会把儿子还给我们吗?”
林国斌想了下说道:“我看乔老板为人还不错,既然能跟楚师长他们关系好的,想来人品也是好的,不然能跟路边捡个奄奄一息的小娃儿,就能当自己的孩子养大,这份胸襟都是旁人不能比的。真是咱们春生命里的贵人啊!我只是怕春生不同意,毕竟他跟着他们这么多年,怎么说感情肯定是比咱们要深得多的。”“啊!那怎么办?”江银荷急得直搓手。
林国斌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咱们还是得听孩子的。你想想如果不是乔老板夫妻两个,咱们还能见得着春生吗?如果他实在是不愿意跟着我们回去,那我们就一年过来看他一次,也可以邀他回a市看看啊!总比你不知道孩子在哪里,死活也都不知道的好吧!你啊,可不能得陇望蜀啊!”林国斌一番话说得江银荷也觉得是那么回事,心情又平静了些。
到第二天,他们两个很早就起来了,在招待所吃了早饭,就让陈忠领着他们去了店里。这回是乔老板、陈裕华和小乔三人都在办公室等着他们,陈忠见这个阵势,马上识趣地去了旁边的房间喝茶了,屋里就剩下五人。
气氛有些尴尬,不过江银荷见小乔一只手拉着乔老板,一只手拉着陈裕华,就觉得今日想带走小乔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了。还是乔老板打破了僵局,笑着招呼道:“林老弟、弟妹,你们快请坐吧!”林国斌也笑着说道:“乔大哥、乔大嫂,你们好!这两天麻烦你们了!”说着拉着有些呆怔的江银荷坐到了沙发上,中间隔着茶几,两边沙发好似两军对垒一般。
乔老板打着哈哈说道:“林老弟,你客气了,小乔也是我们的孩子,这些都是应该的,都是为了孩子好!昨天我把详细的情况都跟小乔说了说,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林老弟,弟妹,你们也听听孩子怎么说吧!”林国斌和江银荷还能说什么,只得连连点头说是。
乔老板和陈裕华都拍了拍小乔的手,好似给他勇气一般。小乔站了起来,对着林国斌和江银荷有些生硬地说道:“对不起,虽然我知道你们是我的亲生的父母,可是我不会离开乔爸爸和陈妈妈这里,我永远都是他们的孩子。”说完又坐回了乔老板和陈裕华中间。
江银荷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春生、春生,我们不是故意丢了你的,你不能不要我们啊!”林国斌忙搂住她安慰道:“昨天不是说好了,咱们都听孩子的,你怎么又不记得了?”江银荷浑身颤抖地说道:“可我想了他二十多年,我……”她说不下去了。
陈裕华也站了起来,干巴巴地说道:“事情变成现在这样,也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虽说也舍不得孩子,可我们也劝了他跟你们走。这孩子不肯走,说是这一辈子就是我们的孩子了。我想我们还是要尊重一下孩子的意愿,他跟我们二十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说走就走的。”
还是乔老板圆滑,他也站起来说道:“林老弟,我昨天劝了他,说你们也不容易,跟他分开了二十多年,当年也不是你们故意丢的,是拐子太可恶拐走了他,可他就做了这么个决定。我想了一晚上,要不这样,以后他就是我们四个人的孩子,他愿意在哪边住就在哪边住,以他的意愿为主。不过每年我都会让他去你们那边住一个月,咱们以后就当亲戚走,你们看这样行不行?”他这番话一说完,气氛马上不一样了。
林国斌也站了起来,双手伸过沙发握住乔老板的手:“谢谢,谢谢乔大哥!我们做梦也没想到能看到活得这么好的孩子,是你们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他应该是你们的孩子。这么些年,我们当父母的也没为孩子付出什么,我想我们回去以后寄些钱过来,也算是表达我们的谢意!”乔老板忙摆手道:“林老弟,这话就言重了!你也说了他是我们的孩子,哪有养自己孩子还要你们给钱的,他这么些年承欢膝下,就是给我们最好的报答!”
陈裕华也忙表态:“弟妹,你们可不要弄什么给钱的事儿出来,说实在话,我们也不缺钱。小乔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值得我们为他付出。”江银荷含着泪点头道:“乔嫂子,小乔这么好也是你们教育得好,我们也不是说这钱能弥补什么,只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乔老板拍了拍林国斌的手说道:“你们以后可不兴搞这种事,如果实在是要送我们点什么的话,你们就让你家的小闺女过来,帮我们选几块石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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