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陪着江银荷回来的时候,就是看到林国斌一个人傻乎乎地拿着一个存折坐在沙发上发呆。?林初夏上前啪地一下抢过了存折,拿过来一看,吓了一跳,忙不迭地递给了刚上楼的江银荷。江银荷接过来一看,也吓了一跳推了推他问道:“国斌,你这哪儿来的?”
林国斌这才醒悟过来,对着江银荷说道:“二妈刚来过,带了个律师过来,说是我爸的遗嘱上说了他的公司股份让我们三兄弟平分。可这个时侯因为我爸过世,公司有点乱,两个弟弟在美国主持大局没能过来,她急着要我的股权转让书,说是弟弟们要急用,就给了我五百万美元的这么个存折。”林初夏听了又把那个存折拿过来看了看,果然那个存折前面的符号不是平时的人民币符号,而是美元的符号。
江银荷叹了口气:“她说什么你都信,你也是,怎么样你也不用急着签那个转让书,怎么说也要等我们回来商量一下再说啊!”林初夏点头赞同:“爸爸,我妈说得很对,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怎么就答应这么大的事了。”说着就和江银荷两个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林国斌摇头:“我本来是不想签的,说是想等你们回来再商量一下的。可她非常着急,那意思是晚一分钟都会有公司垮台的危险,还说什么成败在此一举,我就只好顺着她的意思签了那份转让书。依我的想法,那公司咱们也没出一分力,都是二妈和我爸辛辛苦苦挣来的。我哪里好意思要啊。我还想把这个存折还给她呢,只是当时被这五百万美金给震懵了。现在回忆起来,她那样子好似怕我追她一样,走得很快。这样想确实是有些问题。”
林初夏想起前世那个公安大学有名的教授在电视上的一些讲座来,越发觉得这龚珍珍很是有问题。她想了想说道:“爸,我觉得这个事情肯定没有这二奶奶说的那么简单。我觉得你是被她骗了。咱们不要爷爷的东西是一回事,可她拿咱们当傻子骗就不行。有个公安大学的教授来我们学校讲课的时候说过一些案例,说是防骗的一些技巧,就是如果某人急着要你办什么事,骗子一般都有许多的借口,让你不得不马上办。而你又不知道这事是好是坏的时候,你就应该跟对方说。我考虑一下,明天答复你。这样回家跟家里人一商量,或者不跟家人商量,你睡了一晚上后第二天醒来考虑得就会比当时急急火火地办事要清醒得许多。”
林国斌又要开口,却让林初夏用手挡住,她继续说道:“爸,我知道你不想要爷爷的东西,可我现在觉得爷爷的去世都有些蹊跷了,你说爷爷跟你说想回来养老,而且想跟奶奶合葬。你看现在她也没跟您说一下爷爷去世时的情况。进来就直奔主题,说那股权转让的事情。我敢保证,若不是爷爷留了那么个遗嘱,她肯定都不会知会你一声的。”
林国斌听得眼睛瞪得溜圆,不可置信地说了一句:“不会吧?”江银荷也加入进来:“怎么不会啊,就你糊涂,你一不是她生的,二来说不好还觉得咱妈是她的死对头呢,她能真的拿你当儿子看才怪呢。”林国斌脑袋耷拉下来:“那我现在怎么办?”
林初夏想了想说道:“爸。我看你现在可以去找找我那两个便宜叔叔。问问他们情况怎样?对了,爸有那边的电话吗?”林国斌忙将电话机下面的那个专门记录电话号码的本子拿出来。翻了翻,找出一篇来指着其中一个说道:“有美国纽约家里的电话和台湾家里的电话。”
林初夏点头:“她既然刚刚从咱们这里出去,肯定还没有到家。爸,你给纽约和台北都打电话问问吧!”猛然想起什么,又说道:“等等,我看看如果时差的话,我们这里是九点半,纽约比咱们晚十三个小时,那现在应该是晚上八点半,行,你就给纽约和台北都打电话吧!”
林国斌拿起电话来,先拨了纽约的电话,是电话留言。他又给台北打,约莫等了十秒钟不到,林国斌就问道:“是林子墨老先生的家吗?”不一会儿,他说道:“我是林国斌,你是?”“哦,是国民啊,对,我是大哥。这父亲是怎么会这么快去世的?”林国斌接着说道。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林国斌一直在那嗯嗯的。林初夏有些等不及了,先下去端了杯水上来。再上来,林国斌已经挂上电话了,江银荷在旁边埋怨他:“你也是,怎么就不说你二妈过来的事呢?”林初夏忙问道:“怎么就挂了?”
江银荷生气地说道:“他老是不好意思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行,我来!”说罢她就上前抢过电话,林国斌忙拦住她:“弟弟们也很伤心,你这样做不是雪上加霜吗?”江银荷推开他:“雪上加霜我不管,我就是想问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冲过去拿起电话,林国斌想过去拦她,林初夏忙拦住他:“爸,有什么事还是说清楚的好,您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妈妈去说就是了,总要弄明白事情的经过不是。爸,您是不是自己也觉得这里有问题?”林国斌点头:“我只是觉得一家人没必要弄得那么僵!”
这个时侯,江银荷已经对着电话开始说了起来,林初夏忙将林国斌拉到自己屋里,又关上房门才说道:“爸,咱们不是要跟那边争什么,可是这个真实的情况还是必须要知道吧?我是觉得死也要做个明白鬼,这样不清不楚的,您心里就不难受吗?”
林国斌长叹一声:“那是他们的亲妈,总是会维护她的,我们这样有用吗?”林初夏觉得自家老爸是不是一碰到家里的事情就脑子不好使了,多亏在公事上还是明白,不然也不会提上这个正处级。林初夏只得耐心开导:“爸,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问问那边,其实我觉得像爷爷去世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还是需要过去看看的,只是如果他们那边不配合,我们也真是没法去,这就能看出我那两个叔叔对咱们家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林初夏正劝得热闹,江银荷推门进来了,林初夏忙问道:“妈妈,到底怎么回事?”江银荷说道:“你小叔说是那日他们都没在跟前,等知道的时候,你二奶奶已经把人送到医院了。他们赶到医院,你爷爷也说不出话来了,急救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抢救回来。你两个叔叔都说叫我们过来一起送葬,可你二奶奶就是不肯,他们也没拗得过她。只是今日她来咱们这里的事情,他们却是一个都不知道。你小叔不像是假装的,听了很是吃惊。后来我说她扔了五百万美金的存折给我们,逼着你爸签了股权转让协议,他半天没说出话来。只是最后说了一句,这个事情他会和你二叔商量一下,给我们一个公正的结果。”
林初夏回头看了林国斌一眼:“爸爸,你看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到你那里就含含糊糊的说不清楚。虽然说亲情固然重要,可也不能事事都要猜,什么事情说破了倒还好一些。这一下子不就明明白白了,还不是那二奶奶在作祟。既然小叔那样说,咱们就等着吧,这存折妈妈好好收起来,别弄丢了到时候就怎样也说不清了。”
这事情闹得林初夏一家子连个元旦也没过好,林念今天又让杨家接走了,不然他在还能调节一下气氛。好在还有彭秀梅和花花在,几人一起吃了一顿。晚上林立冬和杨淑萍也给家里打了电话,林初夏吧啦吧啦地就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杨淑萍也觉得这二奶奶有问题,听说最后是小叔说要还自己家一个公道,这才觉得他们那边还是有好人的。
这里刚放下林立冬的电话,小乔和王茜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江银荷被两个儿子的电话说得脸上喜滋滋的,觉得孩子们还是心里挂牵着自己,很是欣慰。
林初夏也给楚晓云打了电话,她如今在中央美院混得不错,不光她的老师喜欢,就是系主任也很喜欢她。上次在新华村画的那几张画很是得学校老师的喜欢,这种实地画的画很有生活气息,她的老师又将那几张画送去比赛了,估计要五月份才能出来结果。
只是这回出了个事情来,她的继母怀孕了,看着爸爸和爷爷奶奶对着继母关怀的样子,楚晓云有些失落。她怕那个弟弟或者妹妹出来,她就没有人爱她了。林初夏忙劝道:“晓云姐,你想什么呢,你爷爷奶奶和爸爸是会永远爱你的,哪怕有了弟弟或者妹妹。”楚晓云也没再说什么,可是林初夏还是能觉出她的悲伤来,哎,慢慢来吧,总会走出阴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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