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津水镇2

面对一桌美食,大家都在明里暗里咽着口水,叶弦思作为长老,最先拿起筷子招呼大家吃起来。

刚下筷,叶弦思等人就听见几个人从楼上下来,经过旁边时还在闲谈着什么:“听说了,津水潭又闹起来了。”

“是啊是啊,早就听说了,还挺严重的。”

“也不知道又要拉谁家男人去祭祀。”

“……”

零零碎碎的几句话还未结束,几人就出了客栈。

“这津水镇怪事那么多?”叶弦思纳罕道。

白笙自是知道这些详情,漫不经心的夹了块肉放在嘴里咀嚼着,还没有咽下去就嘟哝道:“找店小二问问呗。”

刚谈到店小二,他就端着鱼大步走来,熟练的整理桌面菜碟的位置,热情的说道:“几位客官慢用。”

放下菜就要走时,白笙想抬手握住店小二的手臂让他别走,一不小心蹭翻了晚歌的热汤,溅到晚歌的衣衫上。白笙手疾眼快的拿出手帕帮晚歌擦了擦衣衫,又对着店小二说道:“唉,先别走我们有事问你。”

晚歌拿过手帕擦试着衣裙后还给了白笙。南浔盯着手帕看了许久,又继续佯作若无其事的吃着菜。

店小二赶紧帮忙擦干桌子,转身和掌柜的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后,店小二又对着白笙几人谄媚的笑着做出要小费的手势,装出很忙样子抱怨道:“忙不开啊这店里,你看……”

白笙无奈的拿出碎银两重重的放在他手上,说道:“不怕被你们掌柜发现?”

“五五分成,你懂的。”店小二笑的很牵强。

“别废话,问你,最近津水镇有什么大事或者怪事发生吗?”叶弦思放下筷子不耐烦道。

“怪事啊!还真有。”提到怪事,店小二这就来了兴趣,侃侃而谈道:“津水镇南边有一个津水潭,潭里有个妖怪,最爱吃男人和女人的内脏,吃完就抛尸。”

“嘶……”如此难以理解的爱好倒是真有些不可思议,几人去纷纷露出鄙夷的脸色。

“这是什么癖好?没人管?”叶弦思问道。

晚歌抬起了头,问道:“扶风城不管?”

“对对对,这是扶风城管辖之地啊,他们怎能袖手旁观?”叶弦思说。

店小二左手拿下肩上的白布,随便整理了一下又搭在肩上,意犹未尽道:“管啊!但是最近不是南山炼池再现,杜城主带着爱徒去南山了,这妖孽又出来作祟了。”

“你可知这妖为何作祟?”晚歌问。

店小二摇头,道:“这小的就孤陋寡闻了,反正有些年岁了。”

“店小二,我问你啊,这孙家小姐的事你可知?”白笙见他们没问出个所以然,又不能直接透露剧情发展,故意提示性的问道。

晚歌瞥了一眼白笙,有些疑惑他为何提到这件事。

“孙家小姐啊,又是另一个事。”店小二说道。

叶弦思又夹起菜吃了起来,喃喃道:“扶风城怎么管的,破事那么多。”

店小二继续慷慨激昂的说道:“孙家小姐以前跟一个男的私奔,后来那个男的被吃了……”

“被津水潭里的妖怪吃了?”店小二还没有说完,兰皋就插话道。

“不不不,是另外一个地方,叫辰山。”店小二接着说道。

兰皋意识到猜错了,心虚的低头吃起饭来。

“杜城主是否查过?”晚歌问。

“查倒是查过,但是……”店小二欲言又止,伸出手暗示他们想知道就必须再交钱。

白笙看不惯他这副嘴脸,极不情愿的拿出银两递给他,嗤之以鼻道:“继续说。”虽然白笙很想跳出来自己说,但又不知怎么圆场,只得给钱让店小二替他讲。

店小二收好银两,阿谀奉承道:“好勒,这位客官真够意思。这杜城主查过了,这辰山的妖是根鬼藤,法力深厚,杜城主打不过,就把辰山给封了,不让人靠近。”

“这不就是杜恒一贯作风嘛,惹不起就躲。”叶弦思吸了吸鼻,不屑道。

如此长的一段话,晚歌只注意到了两个字,低声道:“鬼藤。”

这两个字似乎勾起了叶弦思遗忘很久的记忆,思索片刻猛然想到了什么,解释道:“这世上妖那么多,同为鬼藤妖也不是什么怪事,晚晚别想太多。”

“好了,小的就知道这么多,几位客官慢用,有事再叫小的。”店小二说完就屁颠屁颠的走开了。

白笙偏头若有所思的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伸张正义?”

叶弦思整理着刚才的信息,义正辞严的说道:“是应该伸张正义。扶风城不管,咱们得管管,现在离南山炼池消失还早。忙完这个事,我们还要继续游玩。所以既然是两处,我们节约时间兵分两路,晚歌带着徒弟去津水潭,我和南浔去辰山。结束后来这里汇合。”

“我去辰山。”晚歌反驳道。

“这……晚晚,这对上水,不利于我的火系法术啊,你说是吧,就听我的安排吧。”尽管是猜测,叶弦思也不想让晚歌去辰山,找借口搪塞道。

“那行,明日出发。”晚歌这么一说,就算是同意了。

简单商量后,几人继续享受着桌上的美食。

吃到一半,白笙这个拿着旧版剧本的男人,又发言了:“今晚只有四间房……”前世只有两间房,最后他睡在门口,估计这一世仍是如此。

一听到这句话,几人都怔住了,互相看了看。兰皋先发表了意见,弱弱的说道:“我要一个人睡……”

白笙看了一眼晚歌和叶弦思,小眼瞪大眼,气氛一度尴尬。最后白笙妥协了,百般无奈道:“我……那我睡门口吧。”

“来我房间。”晚歌低下头,睫毛垂了下来,泰然自若的抿了口热汤。

晚歌的声音不大,但正好都能听清,其他三人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

叶弦思窘笑道:“这,这算什么事啊,晚晚,你们怎么能……”

晚歌依旧一副淡然的神情,说道:“无事。”

兰皋咽了一口唾沫,久久不能平静。

南浔侧首抿嘴,把刚才被晚歌抢先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师尊,我……”那句话让白笙半晌没回过神来,张开不知所言,还是忐忑的闭上了嘴。

许久,几人吃饱喝足后,都从白笙手中取了钥匙上了楼。白笙看着手中的最后一把钥匙,又偷瞥了一眼晚歌,不禁喉结上下攒动,后背发凉。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白笙开了锁轻轻推开门,简陋的房间,陈旧的桌椅,那床仅是一块厚木板上铺了薄薄的素色垫絮。白笙走过去拉出椅子,坐上去后还没有开始享受,小小的动作都能让椅子发出“嘎吱嘎吱”的杂音,着实刺耳难听,气得白笙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睡床。”晚歌放下包袱,翻找着东西。

“嗯?”白笙惊奇道,“不行,师尊睡床,我睡地上。”刚转过头,白笙就看见晚歌搬出房里的草席铺在地上,又拿出方形素锦铺在草席之上。

“师尊你在干嘛?”白笙问道。

晚歌不答,用术法幻化出几朵娇美的血莲,摆放在素锦的周边。

这时,叶弦思急匆匆的推门进来了,像是失了珍宝终于找到偷盗的人能拿回珍宝一般急切,说道:“晚晚来我房中沐浴吗?我都叫店小二准备好了热水和木桶,还有新鲜花瓣。”

叶弦思快速扫视一遍屋内,看见了地上的血莲,立马变了脸色,冲过来握住晚歌的双臂,眼波流转言语微颤道:“晚晚,这是……”嘴里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无事,预防而已,我们走吧。”晚歌应了叶弦思的邀请,离开了房间。

白笙还未理解两人的对话,屋内就只剩他一人。

叶弦思和晚歌刚刚走,又有人敲门进来。这次是南浔,他没说话,眼睛看向他处。

“南浔。”白笙有些吃惊,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师兄……”南浔这一声叫的甚是别扭,言语中透露着陌生的距离感。

白笙的心凉了一截,时隔两年,第一句开口称呼他的竟然是“师兄”。不过,南浔既然来找他,白笙就当做南浔有与他和好的意思。

“南浔。”白笙微叹道,“我们也去澡堂洗澡吧,天气那么热。”白笙不知道说什么,可能因为晚歌和叶弦思的对话,他就随口说出这句话。

南浔愣了一下,抬起头盯着白笙,心中五味杂陈。

“像以前一样一起洗个澡啊。”白笙顾不得南浔的意见,拿起衣衫,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强制架着他出了门。

“唉,我还没有同意!”南浔嘴里虽然嚷嚷着,但是身体并没有做出抗拒,又道,“我还没有拿衣衫。”

白笙嘴角扬起,拉着南浔进了他自己的屋,说道:“拿好我们走。”

南浔虽然没说话,但心底却在笑。他默默的收好衣衫,跟着白笙出了房门。南浔在那之后就时常反思,的确是自己太过于任性,本是小事却闹得如此之大。终于,他想通了,白笙待他好,他就应该记住,而不是以此为资本使小性子。

良晌,南浔和白笙从澡堂一起出来,也不知两人聊了什么,现在的关系与之前截然相反,一边走一边欢声笑语,完全没有紧张怪异的气氛。

“说出来就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都要各自跟着师尊好好学本事。”白笙说。

“师兄……”南浔叫着。

“你是叫上瘾了?”白笙变了方才语重心长的语调问道。

“白笙哥哥。”南浔纠正拗口的称呼。

“这就对了嘛。”白笙笑道。

“白笙哥哥你尺寸又大了。”南浔毫不忌讳的说了出来,还用手比划着,“这么长。”

白笙忆起方才洗澡时的浮想联翩,不禁老脸一红,按下南浔的手,咧嘴笑道:“瞎说什么大实话。”

南浔见他脸红,忍俊不禁道:“也不知道白笙哥哥为何洗澡都不正经。”

白笙故作镇定抱臂上楼,淡淡的撇开话题:“该睡觉了,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