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容兆南算账之前,她的助理小吴,又给她传了一段资料。
之前憋着不敢讲,有容总在的缘故,现在有了他们沈总的音讯,这才私下里发给了她。
是一段工地包工头与他谈话的音频。
那人声音粗壮。
“是有这么回事,那天晚上我起夜,看到工地不对劲,有人在加固接床,我寻思着不对劲,还拍了一段视频。”
后面是小吴的声音。
“这段视频,要怎么样你才肯提供给我。”
那人拿腔拿调。
“想要视频,我拼死拍来的,谁知道你们这些心眼多的贵人打的什么主意,真想要的话,你们找个能说得上话的人跟我谈。”
音频到这里结束。
后面是小吴发来的语音消息。
“沈总,事情就是这样了,你在顾总出事的第二天,赶着去工地找这人谈价的路上,忽然就出了事,跟你一同坠海的那司机,说是没了,我看着,这个事情越想越不对劲,怕的很。”
小吴嘴里说怕,可这点证据和消息愣是保管的好好的,也只信得过她。
她回了消息过去。
“没事,别怕,这才哪到哪,你照着我的指示办事不会错,今晚你再去一趟工地。”
苏瑜言安排她出国,无非是想叫她避开顾枫,怕是连他也觉得,这件事上,她没有任何的优势。
不怪他这样想,苏凝的态度证明了一切。
既然这块骨头这么难啃,那她就从最难啃的这块开始啃起。
前后一共准备了三天。
苏瑜言有一点说的对,她现在住在容兆南这里,的确没什么人敢来找她的麻烦。
但活在他的庇佑之下,她不觉得这是个长久之计。
晚上吃饭的时候,容兆南竟然也在家。
既然在家,她敞开了心扉与他说话。
“容先生,明天上午我要去办一点事,我希望你派去秘密跟踪我的人可以收下手,因为这件事事关我的隐私,我不想给不相干的人知道。”
相处了这么多天。
到现在,她还是一副他是不相干的人的口吻。
喝了一口白粥,胃口尽失,坐在座上,垂眸看她。
沈茗吃着沙拉,动作优雅,显然胃口很好的样子。
“明天过后,这件事要是办得成,我会从这里搬出去,这些天有劳你的照顾,这份恩情我沈茗不会忘记,至于是谁要在背地里害我,我不相信以大少你的手段,到现在还查不出肇事的真凶,大少,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说着,她轻抬眼眸,这一眼,极具压迫。
容兆南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
这么多天的执念,他应该放下了,她不是她。
至少,那个她可没有这样的洞察力,也不会和他这样说话。
眼眸深望着她,说出的话几度深沉。
“是魏家的人,魏家有意与我们容家接触,魏冷在我这里吃了个闭门羹,这才迁怒到了你身上。”
魏家的人。
又是那个魏冷。
“这么说,事情不是你那个白月光妹妹顾枫做的了,你莫不是为了给她开罪,才故意祭出魏冷想撇开我的注意力吧。”
容兆南模样森冷,眉间显出了一丝不耐烦。
“明天叫卓航将归案资料带给你,魏森亲自出面摆平了这件事,情况如何,档案资料上有。”
这么看来,还真是魏冷使的坏。
好像说的过去。
不过,“你就这么结案了?不对,你凭什么替我结案,魏冷她敢派人撞我,你认为这件事我就可以这么一了百了,以后任凭她欺凌吗,笑话,我要告死她。”
说到这里,容兆南为数不多的耐心终于售罄。
他看着她这张恃强凌弱,轻易不服输的脸。
“告她?拿什么告?你们苏家现在正处在舆论危机中,这个时候和魏家挑火,不怕墙倒众人推?你倒是能出这口恶气,也不想想你们家那个兢兢业业的苏三,是想气死他,还是在这个事上助他一臂之力,你自己掂量掂量。”
话说完,他起身离去。
和他谈个话,他把自己气成这样。
总之,魏家这股恶气她早晚会出,容兆南他不帮她,她自己会想办法。
转念一想,这位大少何必为她出这口恶气,但凡换个人,换成是顾枫,想必他也不会任由魏家的人那么嚣张吧。
到底还是差了些。
想通这些,晚上吃完饭后,她开始处理邮箱里的邮件。
她在交大的任职,已经休假已久。
此外,她和江添合作的项目,也很久没有插手。
这一个月,她真是耽误了不少事。
邮件处理完,她开始叫人整理她在这里留下的东西,佣人帮她收拾衣服和行李箱,动静太大,惊动了在书房办公的容兆南。
他走进来时,沈茗正在同江添通电话。
“行,就这么说定了,周末我去找你。”
回头,瞥见容兆南就站在她身后,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小跳。
挂了江添的电话后,也不顾忌他是不是站在他身边,又给她的好搭档姜少陌拨了个电话,自顾自地聊了起来。
“没错,是我,以后都用这个号,不是我不想联系你,是出了点突发事故,啊,坠楼的事啊,小打小闹,你不用担心,嗯,明天中午过来接我,我给你发消息,行,明天见面聊。”
通这通电话,明显与电话里的人较为熟稔,以至于她挂了电话后,容兆南在身后问。
“通电话的是谁,明天叫谁来接你。”
她叫谁来接她,关他什么事。
“大少,这是我的私事,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一句话,再次将这位主说毛。
佣人还在房间收拾,他发了火。
“停住手里的事,都出去。”
佣人哗啦一圈全被他赶了出去。
屋里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是能看出来他生了气,至于他为什么会生气,她没弄明白。
“大少,我们苏家的事马上就能结束,我这个时候搬回去,自然有我的考虑,你这么生气,怎么着,是不想我搬走吗?”
没有哪一句话不在他的逆鳞上。
他怒视着她。
“就这么想搬出去?沈茗,你到底有没有心。”
这句话把她说笑了,到底是谁没有心,一直记在心里的痛处瞬间被他揭了开来。
“你tm还有脸跟我说这个话,当初不知道是谁演的那么可怜,我说要跟你结婚,那时候你是怎么对我的,容兆南,你自己做过的事不会都忘记了吧,你现在还企图跟我谈良知,你自己觉得可笑不可笑。”
容兆南俊彦的面容上,出现一丝碎片。
说出的话更是匪夷所思。
“想从这个家走可以,你把我的沈茗还我,这一个月的照顾,那个小傻她欠我的可不止这点,把她还我,而后你想去哪死就去哪死,别拖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