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予希一点儿都不同情这些被打的兵哥们,她脸颊发烫的跑出了营地,还未下山,身后,祁子涵就拎着皮带追了上来,一边朝她来,一边将皮带系好在腰身上。
等来到了她的身边,牵过了她的手,低声道:
“我送你下山。”
“你不送了吧,一会儿那些人,又该想你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秦予希停住脚步,不让祁子涵牵手,他非牵着不放,她便是急道:
“那你在路上,不要做什么,一会儿回去晚了,大家肯定都能猜到你在路上磨蹭,会做些什么了。”
“我在路上磨蹭,会做些什么?”
月光下,深山里,祁子涵低头,看着秦予希笑,笑得帅帅的,尽管是在晚上,那笑容却宛若阳光般,照进了秦予希的心里。
她低头,锤了一下祁子涵的心口,嗔道:
“我怎么知道你要做些什么?那你就送我到溪水边,快些回去。”
“好!”
应完,祁子涵牵着秦予希,一路下了山,果真是什么也没做,就将她送到了溪水边,然后牵着秦予希过小溪。
就在半路上,他却是不走了,站在溪水中间的那块石头上,转身,伸手抱住了秦予希。
她要动,他却是唬道:
“别动,再动就掉水里去了。”
“你该回去了,快点儿回去。”
秦予希站在石头上,抱着祁子涵的腰,催着他回驻地去,今晚她丢了个大脸,不想耽误祁子涵回驻地的时间。
月光下,祁子涵低头看她,有些缠人,不愿离开,低声道:
“你亲我一下,我就回去。”
她便踮脚,直接吻住了祁子涵的唇,轻轻的吮着,轻声笑道:
“亲了,你要站稳,不然我们俩都要掉水去了。”
“站稳了。”
他闭眼,含糊着应她,眉目沉醉,沉沉道:
“我明天没什么事,训练完了,到家里吃午饭。”
“好。”
秦予希心生欢喜,祁子涵说到家里吃午饭,这话她可爱听了,就跟两个人已经成为了一家人,她的吊脚楼,就是他的家一样。
然后她放开了祁子涵的唇,笑着,猛的推了他一把,在他身形敏捷的站稳了自己时,她已经跳上了另外一块石头,两三下过了溪,站在对岸,笑意盈盈的看他,
“真的该回去了,我也要回去了。”
“你去,我看着你回家!”
祁子涵冲秦予希挥了挥手,笑容一直深入眼底,深入心里。
她便笑着转身,不在腻腻歪歪的,往家的方向走。
祁子涵看着秦予希的背影,长发成束,落在背后,纤细的身影渐渐没入黑暗中,他脸上的笑容明朗,正准备跟上去,他要看着秦予希回到她的吊脚楼里去。
却是心中一痛,脚步一个踉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副画面。
画面中,秦予希身穿囚衣,转身,银色的铁条门,在她面前打开,她的脚步一顿,微微偏头,只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他一眼,纤瘦的背影,便没入了一道又一道铁条门中。
祁子涵面色一凛,跪倒在溪中的石头上,伸手,抓住了心口,军装被他捏皱了,但这也缓解不了他心中十分之一的疼痛。
什么感觉?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祁子涵感觉自己心疼得都没办法呼吸了。
他为什么会看到这样一幅怪异的画面?秦予希为什么会进监狱?她怎么了?
须臾过后,祁子涵缓了缓自己的心情,起身,脸色冰冷,直接朝着秦予希离去的方向冲去。
然后站在她的窗下,看她在卧室里活动的剪影,也不知看了多久,一直等到她熄灯就寝,祁子涵都还默默的守在她的窗下,未曾离开。
舍不得离开,他怕他一个转身,秦予希就没了踪影,他就再也看不到他的姑娘了。
一夜的时间,就这么缓缓的过去,有些人彷徨无措,有些人安枕而眠,有些人茫然不知,有些人痴痴凝望。
一座深山中,美丽的寨子,生活着命运各异的人们,却是一同迎来了第二天的清晨。
不知昨晚上,祁子涵是什么时候回到驻地的,他今天一早,拉练完,刚洗去了一身的臭汗,周子弱就背着枪,急匆匆的找来,
“涵哥,外头那个尚春妮找你。”
尚春妮这个姑娘,周子弱是认识的,前几个月,不是到处跟人说,祁子涵喜欢她,为此,她爸还带着人,上驻地来闹过事儿?
只是,她不是去读大学了吗?怎么现在回来了?
祁子涵正在穿着军装,将领口的扣子给扣了起来,皱眉,
“我刚好要回家,顺道出去看看。”
因为尚春妮的前科不好,她要进来找祁子涵,哨口的人是绝对不会放她进来的。
只等祁子涵走出去,便见得尚春妮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红毛衣,一条黑色的健美裤,等在了铁丝门外。
一见祁子涵走出来,还以为祁子涵是为了她,专程从驻地里面出来的,立即迎了上去,喊道:
“子涵。”
“我姓祁,叫祁子涵。”
本来要去找秦予希吃午饭的祁子涵,站在原地,疏离的纠正道:
“你最好连名带姓的叫我,不然我又怕你们寨子里的人,误会我喜欢你了。”
这一句话,怼得尚春妮面上全是尴尬,她站在原地,姿态有些扭捏,低头,眼中蓄着泪水,咬唇,有些委屈,问道: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对不起,之前我阿爸太鲁莽了,是我阿爸不对,我代他向你道歉,子…祁子涵,你能帮帮我弟弟吗?”
“你是为这个回来的?”
祁子涵正了正帽檐,一板一眼的看着春妮,说道:
“你弟弟在这个事情,也不是全然无辜,他和罗洋已经移送到市里去了,市里的人,会将两人移送到省里,这个事情,还需要省里再审,我管不了那么宽。”
“不是,不是,我弟弟还小,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懂的。”
尚春妮抬起眼眸来,那眼睛红得宛若小兔子一般,楚楚可怜的看着祁子涵,面上的表情有些哀求的意味,
“祁子涵,他根本就是被罗洋骗了,只要我们大家,都说他是被罗洋胁迫进寨子的,这件事,根本就没有我弟弟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