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要换……七七估摸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她也没有精力继续折腾了。
视线落在身后。
那里好几排的衣架子,上面挂着满满当当各个款式各种布料的礼服,全是家里长辈们为了她今天的宴会定制采购下来的。
她全部试穿过一遍了。
光是试那些衣服已经折腾掉她大半精力。
今天大半天时间全部耗在了这里,接下来还要继续做妆发。
七七小小叹了口气,看着已然打扮完毕仍然精神饱满的三个女性长辈,钦佩不已。
“做小公主好累呀。”她叹道。
逗得三个长辈乐不可支,连给她做妆发的造型师也不禁莞尔,“燕小姐生得精致漂亮,等造型做好了,一定能艳光四射惊艳全场,您天生就是小公主。”
七七眨眨眼,莹亮眸子闪过淘气,“姐姐,我姓宋哦。”
造型师,“……”
她暗暗细瞧旁边一直伴着的三个大家长,见她们笑吟吟丝毫不介意的模样,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小公主是真敢说啊。
不过也由此可见,小公主在燕家受宠的程度。
不对!
造型师反应过来什么,瞳孔地震。
燕家小公主竟然不姓燕,姓宋!
这才是大新闻!
亏得她这个职业,她才能有幸提前知晓!
外界那些对燕家小公主猜测纷纷的大佬们,恐怕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吧?
作为京城最出名的造型师之一,她服务的顾客皆非富即贵,从那些权贵嘴里总能听到时下最热门豪门传言,所以对燕家小公主的事情她也是听过不少的。
怪不得那么多大佬暗地里掀翻京城也没能找出燕家小公主的真身来,原来人家压根不姓燕。
这是真改名易姓,大隐于市啊。
牛批。
别墅一楼大厅。
燕淮,燕家二房以及家族其他有点分量的人物都在。
燕氏也算是个大族,族人不算少。
但是像今天这般人齐的极少见的,是以场面空前热闹。
“我们燕家好久没有举办这样的大型宴会了,今天大家能齐聚,是沾了七七的光。”有燕家长者感叹。
燕家老二燕川但凡有机会,必要捧他大哥,“可不就是沾了七七的光吗?我这个侄孙女打出生起就有福气,燕家现在能够齐聚一堂,就是托的她的福!堂叔堂伯,以后你们想热闹,只要跟七七说一声,再让七七跟我大哥开口,我大哥肯定有求必应!”
接着他故作神秘,对满堂燕氏族人悄咪咪道,“七七是我们家吉祥物,祈愿保准灵!”
惹来大厅里一阵善意哄笑。
燕川先看他大哥笑了,这才跟着豪放朗笑。
大哥是他衣食父母,也是他被不孝子压制时最大的靠山,让他把大哥供着都行!
在儿子面前没有发言权的老父亲,一把辛酸泪啊,不提也罢。
燕淮默认了宝贝孙女是燕家吉祥物的说辞,并且给糟心弟弟递了个赞赏眼神,喜得燕老二背脊猛地挺起。
“我这个宝贝孙女确实有福,当年跟金家那场明争暗斗,要不是有她在,今天京城里未必还有我们燕家的位置。不过这个事情大家放在心里就好,不要往嘴上说,孩子年纪小,免得折了福。”
众人,“……”无奈又好笑。
这话从燕淮嘴里说出来,他们听着怎么觉得有那么点不真实。
一旦涉及到小七七,燕家这位在商场上能开疆辟土的不败战神,就开始信神信佛,万事小心翼翼。
这么些年下来他们早已经习惯了。
再说如今的燕家能够一片和乐,当中确确实实是七七的功劳。
否则,燕家即便没有败于金家之手,内部也会四分五裂。
在场的都是从那个时期走过来的,亲眼看着,各自心里有数。
反正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人人喜欢家族这颗小明珠。
燕家后花园此时已经摆上宴桌,家中佣人们做着宴会前的最后准备。
在宴场不远的湖边观光亭,傅燕迟、燕希、燕钦三人也聚在一块,赏赏冬日的湖光山色,聊聊平淡无波的日常。
燕希坐姿最大大咧咧,后仰靠在凉亭凭栏,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我最近被老头子折磨得不行,好容易今天能清闲下来,还是托了咱七七的服。玛德,我算知道为什么古代皇帝大多命短了,不是996就是667,比最勤劳的社畜还牛逼!”
以前在桃溪村开个厂子,开个公司,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忙了,回到燕家被老头子亲自盯着干活之后才发现,以前跟现在比才哪到哪啊。
救命,他好想回去继续当他的小厂长!
燕钦坐在石凳一侧,修长手指执着茶壶,泡茶的动作娴熟优雅,“习惯就好,你胜在年轻,还有足够的时间历练。”
燕希迷眸,努力透过对方镜片去看他眼里神色,“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看我笑话?”
“没有,你错觉罢了。”男人一本正经,只轻推了下鼻梁上金丝眼镜,狭长眸子半垂,恰好遮住眼底眸色。
燕希被气笑了,一拍桌子,“你要是不推眼镜老子还信你!这么多年老交情了,呸!你忽悠得了谁呀!”
闻言,男人抬了眸,点头间嗓音温润,“我就是在幸灾乐祸。大伯亲自教导你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有多少长进,真是付不起的阿斗,啧。”
燕希,“……”踏马的。
那声啧真是点睛之笔,尤其戳心!
“狗东西,你真是天生的奸角!外忠内奸!你是怎么做到顶着一张忠臣脸说着内戚的话?来,兄弟采访采访你,你小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长着长着成了歪脖树?”
“大概是因为脚边没堆着烂泥,所以自由生长?”
“……哥,你看他当着你面欺负你弟!”
被cue的傅某人,施施然端过燕钦刚泡好的第一杯热茶,对燕希道,“嗯?你们刚说了什么?”
燕希跟燕钦齐齐黑脸,双双握拳蠢蠢欲动。
傅燕迟眼角一挑,分外看不起,“当年哥哥还病恹恹的时候就能一打二,遑论现在?正好今晚是跟当年相差不大的雪夜,要不我好心再替你们两位重温一下旧梦?”
燕钦,“呵。”
燕希,“哼。”
“识相点,公司的事情别找我,有事你们自己讨论去,别打扰我清静。”傅某人神了个懒腰,笑眯眯的。
模样什么时候看都那么欠,欠抽。
燕希沉着脸哼道,“不靠谱的玩意儿,亏得老子还有个堂哥。”
燕钦不语,着手重新给自己泡茶,
镜片后半垂的长眸里,隐有笑意,是历经无数后的豁然开朗与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