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良一听,伴随着这满场哗然的气氛,靳子良还敢不去追。
似乎没多少穿裙子经验的安安,刚没跑出去两步,就被自己的婚纱给绊倒了,当下一个踉跄趴在了酒席中间的红地毯上。
靳子良一把摁住了新娘子,当下反手一转,真把安安给扛在了肩头,就跟扛麻袋一样,丢在了高台上:
“往哪儿跑”
新娘子恼羞成怒,拎着裙子就要腾出脚来踹新郎官,谁知道这婚纱太过厚重,裙摆又大,一脚下去,踹的是自己的裙摆内衬,当下一头就跌下去了。
“我的错,别闹了好不好?”靳子良一看,这一下摔得可真惨,要是以后,天天都穿这种长裙,保证她不是自己的对手。
“各位来宾,各位好友……今天是我靳子良有幸头一次结婚,欢迎大家来捧场,至于我太太,脾气有点大昂……不过她对我还是很温柔的!”
“呦……”一阵哗然,似乎在说,真的假的呀!
“靳子良,你怎么不亲一下新娘子!”陈双拿着筷子敲碗。
看着新婚夫妻拜堂的场景,陈双总会忍不住想起自己和宋德凯结婚那时候。
一拜,你我永不分,二拜,携手一生,三拜,举案齐眉,老有所依。
一向火辣的安安被亲了一下之后,整个人都羞涩的抬不起头来,这是她所追求的,也是他所想要的。
人生,能有几样长久的和和美美?
以后的路还很长,人生没有开挂,只有用心。
或许是因为看到靳子良和安安虽然婚礼现场很简单,可人家也是一生,陈双的感触也油然而生。
这一生,她的终点站除了百年之后化为尸骨以外,还有什么?还能做什么么?
海浪随着一波波的拍打,席面而来的是带着海藻味儿的海风,吹得人身上的细汗顿时就干了。
宽阔无边的蓝色大海,让人顿时觉得人确实渺小的像是蚂蚁掉进了枯井里,是那么的不足为怪。
抵达港口村的时候,刚好是第二天清晨,陈双预算的是,港口村的居民本来住的都是船房,腾出来给自家人休息的话,就有不少人要在海滩上支帐篷了。
人数和物资的限制,导致一个萝卜一个坑。
索性陈双就当是看日出了,让航船的速度慢了平时的一半。
此刻刚好晨间六点半,远远地就看到毫无任何遮挡物的海平线上,一枚蛋黄脱离海水,缓缓升起。
可能是因为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物遮挡,所以,太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七点钟的时候,短短半个小时,已经将整个天地照耀的汇鸿一片。
海浪再一次呈现湛蓝色。
港口村的船房上冒着一缕缕炊烟,顺着海风被吹散,一股股香味若有若无的被海风卷过来噗在陈双的脸上。
货轮缓缓地靠岸了,离着简易的码头老远就看到很多村民开始招手。
是啊,陈家帆船上的旗号,看上去总是那么亲切。
贾金瑞永远是带头的那位,一下船,贾金瑞就吆喝乡亲们把早餐都端出来,大家一起吃。
在盐山脚下,支起大帐篷,摆上家家户户搬出来的方桌,拼凑成了一条龙。
热情的大妈说熬了咸粥,端着锅,挨个儿给盛一勺尝尝。
孙媳妇儿家里捏了和饼子,不够分的,就掰下来,一人给一块儿。
这么一周旋下来,整个桌子上的种类和菜系不下于五十种。
“这是俺家腌的鱼干,用辣椒面炒的……”
“谢谢!”陈双有些感动,这里虽然与世隔绝,但是家家户户都没有嫌隙,来了客人不是谁家的客人,而是整个村的客人。
“贾大哥?嫂子呢?”陈双在热闹中显得最为平静,秃子就不一样了,跟狗刨一样,胡吃海喝。
“哦,俺媳妇儿在家里……”
“大家都把饭端出来了一起吃了,嫂子在家吃什么?”陈双说道。
“嗨,陈老板,您还别说,估计是老天爷看我们两口子没个后,上个月就在沙滩上捡了个男孩,差点淹死了,要不是我晚上出来遛弯,那孩子准没救!”
说完,贾金瑞还笑着说自己幸运,在海上捡了个媳妇儿,又捡了个娃娃,老天爷一定是张眼睛的,他缺的,老天爷都给他送来了。
这不,飘飘在家照顾着呢,寸步不离的,看着他媳妇儿也怪喜欢那孩子的,这么一来,一家圆满,夫唱妇随,简单的幸福着。
“差点淹死了?”陈双一愣,当时把无忧是安全送到岸上他们才走的。
“是的,说起来可真是险,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劲的往海里跳……跳了一个晚上,哎……”
贾金瑞的意思是说,他第一次救上来这孩子之后,一个不留神,这孩子就又跳下去了。
整整折腾了一夜,贾金瑞是个莽汉,当时要不是把他打晕了,估计这孩子就自杀死了。
其实追根究底,贾金瑞还是觉得是老天爷送他的礼物,如果是白天,浪潮大的时候,这孩子绝对被浪卷到海底去,想救都难。
“现在咋样了?”陈双若有所思,估摸着无忧是不想和邱蓝分开,天真的觉得自己能游着追上货轮。
“在家里呢,飘飘陪着呢,这孩子也不说话,估摸着是个哑巴,陈老板,你说我这辈子就和哑巴有缘分了不?”贾金瑞说道。
这话不但没有一丝抱怨,反而脸上挂着幸福的弧度。
“那我待会儿去看看嫂子去!”
“好嘞,你嫂子肯定喜欢见你!”
贾金瑞笑的很憨,也很真诚,就说上回陈双来的时候,睡了那铺啊,陈双一走,她也不舍得用新床单,就收起来了,说往后陈老板要是来了,还给铺这个。
大家伙都在盐山脚下面朝海浪嬉闹着。
陈双撩起这船房的门帘走了进去:
“嫂子!”
嫂子突然回头看了一眼陈双,慌忙的打手势,又是倒茶,又是拿凳子,陈双忙不迭的去接杯子,又腾出手来赶紧接过板凳。
刚坐下,就拿过饼子递给陈双打了个吃不吃的手势。
陈双笑着接过来咬了一口,她指了指后仓:
“里面……有人吗?”
陈双这么一问,女人稍稍尴尬了一下,干脆进到内仓拿了纸笔:
“我……捡了个……个孩子。”她先给陈双看了一眼自己写的,随后拿过来又添了一句话:
“我想给他改姓贾,不知道行不行!”
“他叫什么名字?”
“无忧!”女人翻过纸写下这个名字的时候,手都在颤抖,写出来的字体本来就不工整,眼下就更散乱了。
可是那对眸子却闪动着让陈双感到十分暖心的满足感:
“无忧!好名字,希望他这一生都能无忧无虑!”
女人一听这话当下就翘了大拇指,还点了点,代表十分感谢。
就在这时,后仓的门帘动了动,无忧一脸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终于把目光落在了陈双身上:
“你把我蓝姨弄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