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刘锡,刘锡,你能行吗?不然换我上吧。”体委显然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刘锡断然拒绝,爱的力量支撑他酸痛的身体,走向赛场,走向叶琴。体委一个人郁闷……

“不,琴,什么都别说了,我可以,我要上场,和你一道……”在喧闹的背景声音下,刘锡的口气就像喝醉了酒般胆大不少,“我可以”听起来像极了托辞“我没醉”。

叶琴:“啊!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刘锡心一下凉了半截。那种话不好再说一次,刘锡只好简要明了:“我要上场!”

“……好,加油!”叶琴鼓励的眼光里夹含着一丝担心。刘锡能解读到,他用眼神说:只要是为了你,我就又充满了力量(好麻……),虽说叶琴不见得能解读到。

常健那禽兽,居然跟人家熙佳拥抱!虽说以比赛名义……刘锡有愤于自己,看别人,发展多快……

此时刘锡的双腿在算通过,仿佛下一秒就要跌倒了。刘锡也联想到了最坏的状况:在自己接棒前保持的领先优势,会因为自己到达极限的腿脚不能再支撑下去甚至倒地,而把优势丧失殆尽,这样,反而会成为班级罪人,作为班长的叶琴也一定会……他开始退缩了,正要决定要不要跑……

“小锡,你在害怕个什么劲啊?”

“啊……啊?你从哪看到我害怕了?”刘锡下意识地回了句,不一会忽的一惊:这个熟悉的声音,是——

苏世!

拄着拐杖,被蓝心芸搀扶着,他就这么神奇地出现了。发现了他的1班人群惊呼起来。

“苏世!”“苏世你还好吗?”“你怎么来了?太意外了!”

“我不痛了,真的,所以我来了,而且我再怎么说也要给我们班加油啊,最重要的接力啊,我们直升班的传统优秀项目啊!”

而一旁的心芸一言不发,班长则在暗暗念道:“明明就很痛……别勉强自己啊苏世。”

“小锡!你虽什么!拿出勇气来,你再怎么说也比我现在能跑!你一定行!”苏世紧握起拳头大声鼓励说。

我们的大将受了伤也硬撑来加油,有什么能比这更能鼓舞士气呢!大家重新燃起了强烈的斗志!

“好好跑给苏世看!”

发令枪响,第一棒立即展开了激烈的角逐,1班的火焰立即燃烧了跑道。第一棒,落后五个身位;第二棒,可爱的佳不可思议地爆发追平!

第三棒,常健!“绝不让你留下遗憾,苏世!”他跑得身体剧烈振动,使尽了120%的常健让所有人惊呆了!他的这棒赢下了四米领先!

四五六棒,形势没有改变。

第七棒,刘锡的同桌小柯,他不再如平时玩世不恭般的轻浮,他成了一名战士,在此刻,为了gloryofclass1!他又拿下了约5米半!

第八九棒,主要两个竞争对手发力了,石智勇帮助8班吃掉了1班近三米领先!

第十棒是叶琴亲密女友刘芳,她太棒了!她的两边是女特长生,但她丝毫不松懈,寸土不让!刘锡即将接棒,他面对着刘芳,还有即将丢掉的领先优势。他的身旁,是林风岚和段政隆……

“冲!”一拿到接力棒,刘锡便咬牙冲了出去,死死地抓着棒子用力甩动双臂加速!“苏世!这次一定让你好好看看,兄弟我绝不会输!我要把你的那份荣誉一起赢下来!”

他在后半程有些吃紧了,但这只会让他更加咬紧牙关!前方就是……叶琴。“琴,我说过的!一定要把我的一切,通过接力棒,完美地交接到你手上!”

“可恶!只能当配角了吗?”段政隆恨恨地在刘锡后头,无力追赶。

“他的毅力太惊人了……”林风岚叹曰,他连紧跟住刘锡也办不到了,尽管他知道刘昨天拼尽了全力……

苏世几乎快因疯狂加油叫喊而激动得差点扔掉拄拐,1班的同学们也因越来越近的冠军而疯狂了。

“琴!”

刘锡饱含感情和荣誉的接力棒,稳稳地交在了叶琴的手中!

叶琴起跑,而其它队伍中又出现了落棒。

刘锡这才发现,自己这么一跑,1班的领先优势达到了约十八米!

叶琴不负众望(尤其没有辜负刘锡),作为1班女生中最能跑的她又在女vs女竞赛中拿下2米!

13棒体委不倒霉,他没有让对手缩小距离,很好地做出了表率!

14帮梦楠,十五棒诚戎,16棒佐娥……第十九棒终于到来了!1班已经提前欢呼了!因为这最后一棒的身后,再没有一支队伍能够威胁他!1班篮球队长猛冲过终点线,宣告属于08届的1班的历史性胜利!

他们唱啊跳啊,他们班服的色彩欢快地跃动着,不停地仰天欢呼狂吼,苏世也禁不住加入了队伍……他们争相合照留念,在这个难忘的大获全胜的傍晚,难忘的校运会,第一届,是一个甜蜜的结局……

刘锡、常健和苏世突然同时有了想表白的冲动,就在这胜利的气氛鼓动下。

但刘锡虽了,他觉得还是太喧闹了,不合适,而且那么多人给班长祝贺……

常健则淹没在欢庆的哥们中间一时无借口脱身……

苏世发现自己身旁的蓝心芸,不知什么时候又不见了踪影……

嗨……不禁想起我们曾经也这么热血地接力赛……,吴敢远远望着,走下台阶。

“……对。但,我们高三,注定没有运动会了……”夏日的语气竟有些苍凉。高三,这最灿烂的青春,永远成了窗边风景……

现在欢庆着的他们,会想到三年后的沉郁彷徨么?

“是该告个段落了,对于有些东西,”校长自语,“孩子们,接下来努力好学业吧,还有,对于足球少年们,我绝对会让你们成为别人眼中足球的希望……”

“校运会终于结束了,咱去网吧狂欢吧!”邦邦大声建议。

但只见倒下一批呼呼大睡的家伙们。累坏了都。邦邦无奈,无法入睡,只好一个人默默看书去。

一间相当宽敞的会议室在漆黑中反而显得有些窄小压抑,而室内唯一的光亮来自投影仪投射在屏幕上的幻灯片,荧白的光被台下众多的脸和眼镜反射,辉映出的是一张张严肃的表情。

“这次所采用的赛制是前所未有的,小组划分和对阵都将颠覆传统。这个新发明的赛制还没有正式命名,我们姑且叫它——”

然后,台下正在讲解PPT的中年男子敲了一下键盘,屏幕应声显示出这么一个词:

“攘外安内制”

“接下来我来给各位解说这个赛制具体内容,”他接着讲解道,“假设我们共有八支队,按A到H编号,我们再令A~D一组,E~G为一组。那么怎么对阵呢?不是A~D内捉对厮杀,不是E~G内互相比赛,而是……”

又一次操作动作,屏幕上显示出一个表格:

VSABCD

EE0:1A3:00:04:3

F2:32:21:02:2

G5:24:00:20:0

H0:02:11:30:1

“正如你们看到的,第一组的球队,比赛对手是第二组的,而在积分榜上直接对手是第一组其它球队。对于球队A,它在小组赛的竞争对手不再是3个,而是7个。这么一来就能让小组赛阶段队伍之间的比较更充分,竞争范围加大,大大改善了公平性,弱化了分组的偶然运气因素,‘死亡小组’‘一枝独秀’之类的状况便几乎不存在了。”

“如果是16支队伍,我们可以考虑分两区,两区间无竞争,区内攘外安内制,虽说分两区还是存在分区抽签问题,但已经比分成4个小组公平性好些,也比分两个小组各八支球队单循环的场次少的多。”

“关于场次,我想你们也应该注意到了,8支队‘攘外安内’比8支队伍分2个普通小组的比赛场次多4场。我研究过了,五人制足球赛持续时间短,场地小,球员体能的消耗也少的多,踢过一场后第二天休息,第三天完全能上阵。故场地多的问题完全能靠适度压缩比赛周期来解决。”

关于赛事组织的会议结束,会议室的照明灯恢复了工作,室内重新亮堂起来。与会者纷纷离开,渐渐的会议室即将恢复夜中的平静的氛围。

“如何?我讲得还算清楚吧?”组织委员会副委员长覃刚带着释负后的浅笑边收拾准备离开边问道。

“嗯……郑老师这套赛制真实太有创造性了,而且相当合理。”组委会委员张先祖赞曰。

“郑老师给我电话和邮件说这个赛制还是不到一星期前的事呢,”覃刚说,“他很坚定,要我一定要在第一届就推行它。他说这关系重大,说什么这是打好创新的形象牌,这样能让国人甚至世人注意……”

“……好吧,毕竟拉起这项赛事,他老人家做了太多工作啦!走遍中国大江南北,到处宣传五人制比赛和邀请高中学校参加,虽然也如孔子游历传播学说一样碰了不少壁,但还是找到了不少愿意参加的学校……对了,总决赛圈是16支队?”

“应该是的。初赛分五个大区:华东、华北、华西、华南和华中。决出优胜队后参加决赛圈。各区名额依各区足球水平定。初赛,大概今年暑假……”

地理坐标跳回至苏世所在的城市。

医院病护房中。

“你自己看着办吧!”

蓝心芸狠狠一甩,pink派款式的可爱手机被甩出,砸在苏世的白床单上。还好有弹性的缓冲,手机没坏。

苏世正想问个究竟,瞥见手机上显示一条短信,苏世一看,立即气冲脑门:

妞,你好漂亮呀,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不要试图逃脱,因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乖乖的让我……

你逃不掉的,美人。

发信人13xxxxxxxxx

“谁!是谁!”苏世愤的从床上立起身,若非腿伤,他早就气得踹下了床。

“我拜托姐妹查过了……那个厚脸皮的……林风岚……”

苏世惊住,一时间不能言语。他?抢我……的女人?

“我很犹豫。他是第一个对我说……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蓝心芸一脸的不安困扰……

“哼,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办?”苏世似悟得什么,拍案拍着她说,“不确定的心情意愿……那你会跑去和他幽会?难怪我觉得奇怪,你……”

“够了!我蓝心芸跑来这,居然是挨你骂!够了!我看错了,我以为你……呜……”没说完,蓝心芸夺门而出,密密麻麻的奔步声惊扰了医院楼道的宁静,清晰刺耳。

“去你X的!”苏世气到了极点,激动地剧烈晃动手脚,结果一不注意动了伤腿……“痛啊!……”苏世在那一瞬间突然很乞望心芸能回头,在她听到他痛苦的叫声时。

可是,没有发生。“呜……”苏世只能自己安抚自己的伤口。此伤是身伤。

两个白工,来看他比赛干什么?

他,那家伙,那黑鬼竖头不良青年状,可是情敌啊,我的情敌啊……

地点:兴邦篮球场。时间:一个星期之后的16:35。事件:兴邦VS市冠军亚伦中学,苏世拄拐与刘常观战于一旁(他们必然不可能在场上……)

亚伦中学派出了冠军阵容,关这点就吸引了大批亚伦女生不惜远道做客喊加油,以及兴邦的“叛逆”们的女高尖叫。兴邦也出了最强阵容,于是,便也少不了林风岚,更确切地说,林风岚不能不上,“他是兴邦篮球的存在,当一切都被贬为低贱,那他,就是唯一的值得!”

“主持人乱嚷嚷啥呀。”苏世不满地斜眼着,怨念逼人。

“对呀,那死主持胖,我对他无语了,我们的兴邦之最世哥呢?他比赛时你就只字不提,那么闪亮耀眼的BIGSTAR你居然无视!FUCK……”

然后常健很期待地看着苏世的表情。

看我有啥用,我又不会嘉奖你一个女人。苏世依旧一幅怨念强大的斜眼

撅嘴表情。

“呵呵,常健你的夸奖御用嘴皮子也有不管用的时候啊嘻嘻……”刘锡在一旁嘲笑道。常健无语,更反衬了死主持胖的滔滔不绝。

唉,他们俩,还不知道……算了,这,本来就是我作为男人的我一个人的事。苏世想。纠结情绪在他周身蔓延——喂喂,这样下去你伤什么时候能好啊,情绪影响恢复的好不好,还等你出山撑场面呢==。

这时,蓝心芸果然如阴魂不散般左右于待场的林风岚身边——“果然”是对某怨男而言的。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心理作用吧,苏世怎么瞧,蓝心芸后面就长着条狐狸尾巴,两人无论再normal不过的言行交流,在苏世混浊之眼中都显得那么猥琐不堪。

比赛开始了,两人总算分开了,不过苏世怨念的眼睛依旧盯着林风岚不放。与此同时,女生们开始为比赛所带来的兴奋感放声尖叫起来,如同被……算了,这个比喻还是不打了吧。

真不愧是林风岚,一开场就拿下六分,带领着兴邦队对抗来势汹汹的冠军队,一时间冠军队员们竟拿他没办法了。兴邦一直保持微弱领先!林风岚变得无解!

“哇!那个男生打篮球好好哦。常健你认识他吗?他叫什么名字?”一同场下观看的沈熙佳问道,这句也引来了其它好奇女生的耳朵注意。

常健心里有些不大爽快了,自己的女友(常健一厢情愿迫不及待地把佳佳定义为自己GF,实际上两人都还没确立呢)问自己别的帅哥的名字,心里怎么说也会有些不惬意。

见常健支支吾吾,沈熙佳也似乎明白常健所想,她不客气地责问道:“真是的,你要是会打篮球就好了……不想说就算了嘛,我自个打听去。”

这话说得常健石化了……连同三人组全体都感到心里不是滋味。

我是不是要为佳佳而转行呢?兄弟们,可能要对不住你们了……

在我有生之年,非要把五人制搞成最耍帅运动不可……

五人制还不够耍帅么TT?我一介后卫,能耍帅么……唉……

尤其苏世更不爽了——打篮球更帅?可恶,女生就吃这一套……没办法赢林风岚那个家伙吗?

第二节结束,两队打平。中场休息时苏世又看到那一幕,心里自然又不好受了。“我上厕所去!……”

刘锡听了,赶紧拍了下正在调情的常健。“哦……哦!我们扶你去!”

去厕所路上。

刘锡:“好啦小世。根本没尿你还要坚持去厕所啊?”

常健:“啊?刘锡你怎么……”

刘锡示意常健停下脚步,苏世也不走了,刘锡接着说:

“我们可都看出来了(常健:我们?什么?),蓝心芸这样……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可不好,尤其是感情出了问题。说吧,和她,怎么了。”

苏世:“看来我错了,我一直当你们太迟钝,没看出我……”

刘锡:“要迟钝的话也就小健一个而已,我可不会看错看漏。”

“喂喂,小锡你……”,常健对此感到不爽也是自然的,但很快他也意识到自己的确在苏世的问题上没有发觉异样,的确“迟钝”了,不再作声。

苏世见瞒不过两个人了,于是决定把这些天和她之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俩。

“林风岚那家伙真TMD流氓厚脸皮,居然敢抢小世的女人!”常健气得牙痒,摆出握拳状,“一开始就看他不爽,果然内心如外表般黑不溜秋的……”

“那个……他外表还没那么黑,”刘锡赶紧插话,“我想问的只有一句,”这时,刘锡的表情变得非常严肃,他用认真的眼神直直看着苏世。常健尤其苏世一下子被刘锡的气氛感染。

“只问这一句:你,真的喜欢蓝心芸吗?”

苏世低下了头,眼神迷离,“可是……怎么说呢……我……”

苏世少见地支吾犹豫了起来。

“……还是不肯告诉我们吗……难道兄弟的诚意还不够么……还是,你没有勇气?那好……我带头先说!”

苏、常:“!!!”

说完,刘锡奔上教学楼下大厅的台阶,面向校园,大喊:

“我——喜——欢——叶——……”

正要喊到最关键的一字时,常健赶紧捂住他嘴。

苏世替刘锡紧张得不行:“何必呢小锡!”

刘锡回答说:“我想,若是连我都敢表明心迹的话,你一定也不会有所顾忌说不出真心话了……说么?你喜不喜欢她?不说?那好,我……”

常健见刘锡又要发抽了,急中生智:“看!叶琴来了!”

刘锡羞得忙躲到苏世和常健身后,“那个……别说刚看见我……也别说那些话是我喊的……拜托啦!”

苏世和常健同时一副很囧的表情:“骗你的……”

“好啦小锡!”常健开口发表意见了,“苏世!你看,刘锡多么想帮你,为此他宁愿丢次脸,只为了能带动你勇敢正视自己的感情(刘锡:算上刚刚骗我那下……没想到常健你这回不迟钝了额)。这回你该……”

“我是喜欢她!”

苏世豁出去说了这么一句。“谢谢你,小锡,没有你,我也许……”

“别忙着说谢谢,”刘锡回道,“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放任她接近林风岚,哪怕对方不是帅哥,你也不该……”

“我……总是放不下架子,每次和她说话,都总是谁都不让谁,不肯认输,不肯软下心来……”苏世一脸无奈,他的声音应着他矛盾梗塞的心情起伏。

“果然……你们这类人,还真是死要面子。可比起失去喜欢的人,这又……算得了什么?”刘锡的语气比起苏世,可要坚决多了,“现在再不做决定,蓝心芸就真的药被别人追走了。你,真的甘心?”

“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决定了!”苏世原本颓曲的身体忽的一下挺立起来,看那架势仿佛要一下子扔掉拄拐似的。

“我!要!和他!决斗!”

刘锡、常健:“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