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喷子也有春天
当伊森从鲍尔默的手中接过今日的最新报纸时，《纽约时报》最喜欢用的加粗黑体顿时进入了他的眼帘，NYS PBA的标识大的甚至能够溢出版面，而里面的文字嘛，更像是被愤怒的火焰直接包裹，在纸面上疯狂跳跃。
纽约警察协会主席表示，《开膛手杰克》这款游戏不仅是对他们警察团体的侮辱，更是对他们为之服务的公众的侮辱，是对警察和法治的嘲讽和挑衅，会对警察的士气和形象造成严重的打击，他们要求所有有良知的商家拒绝购买这款游戏，要求所有有良知的人士拒绝游玩这款游戏。
同时，他还给出了自己的理由，以证明派拉蒙的险恶用心。
他说，虽然开膛手杰克是约翰牛犯罪历史上的著名悬案之一，凶手的犯罪手段也很残忍，至少杀害了五名妇女，在勒死受害者后还用出了极其疯狂的手段将受害人的身体尽数肢解，但他从未向警方发出过挑衅，他的确是一个恶魔，但在警方的追捕下，他也如同老鼠一般躲进了下水道。
当这些史料能够清晰查证时，派拉蒙竟然将《开膛手杰克》做成了一个和警方正面对抗的游戏？这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我们最难相信的，是派拉蒙对开膛手杰克案件的恶意改编！在派拉蒙的刻画下，开膛手杰克竟然主动向警察开枪了！”
“这是不符合历史的行为！更是一种疯狂之举！”
“我不知道派拉蒙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设计的这款游戏！但我知道派拉蒙正在用自己的影响力向阿美利加的人们灌输一个念头，那就是警察只是一个普通的职业，可以被犯罪分子肆意攻击！”
“派拉蒙的做法是在助长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
“派拉蒙的行为更是将我们的安全置之高阁！”
“这是我们无法忍受的！我相信我们的同行也无法接受！”
“现在我们希望加州的警方能够尽快的调查此事！保护好我们的兄弟姐妹，以免他们受到更多的伤害！”
“同时我们也希望联邦市场监管委员会能够调查派拉蒙！叫停《开膛手杰克》的售卖！召回已经流入市场的电子街机！”
…………
当伊森看完了那由上千个单词组成的洋洋洒洒的文章后，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感慨笑容，因为眼前这一幕，他在上辈子已经见过多回了。
《给他爱》的发售，让米国的各大警方疯狂跳脚，表示这款游戏会诱导玩家模仿里面的暴力和犯罪行为，是社会不安定因素的代表；
《真人快打》的连续推出也让他们愤怒不已，抨击华纳将已经死亡的游戏重新带至人间，向人们宣扬血腥和暴力的文化；
就连《CS：GO》他们也想禁售，称这款游戏是对国家安全和公共秩序的威胁和挑战，是阿美利加枪支暴力犯罪案件增加的罪魁祸首。
当初，伊森在瞧见这一切时，他就一直在笑。
当一个人口恒定在两亿不变的国家里流通着接近四亿支枪械时，所谓的枪支犯罪和血腥暴力是电子游戏带来的？
这不就是扯淡嘛！
艺术来源于生活！
设计师只是就地取材罢了！
而现在，当他瞧见派拉蒙被攻击后，他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因为派拉蒙这个倒霉孩子遇上了一群铁憨憨。
“So……派拉蒙最近出了多少货了？”伊森放下报纸，好奇询问。
“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派拉蒙在过去一周里已经卖出了八千台电子街机了。”鲍尔默果断的报出了数据。
同时，他还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们并不清楚，两款游戏的具体出货量到底是多少。”
“嗯——”这个数字让伊森微微点头。
八千台电子街机，一千六百万的营业收入。
对于一家初次涉足电子游戏的公司来说，这个成绩已经非常不错了。
但可惜，这还不是他们的极限。
“如果不出意外，在这篇抨击报道发出之后，派拉蒙的街机出货量会出现暴涨。”伊森往老板椅上一靠，说：“不说多，两万台应该好卖。”
“《星际迷航》卖个八千台，《开膛手杰克》卖个一万两千台。”
“这还是压低预期的情况。”
“按照正常走势，《开膛手杰克》这一款游戏或许就能卖到两万台了，他们今年在电子游戏上的收入最起码有四千万。”
“不会吧？”伊森的话语让鲍尔默有些吃惊，“他们能卖这么多？”
“当然。”伊森笑着点头，“因为这个是一个很好的广告。”
他指了指桌上的报纸。
如果说，在声明报道出现之前，《开膛手杰克》在民众中的影响力是五十，那么现在，他们最起码飙升到了八十。
百分制。
因为当纽约警察协会大张旗鼓的抨击这款游戏后，本对这款游戏没啥兴趣的人们一定会走进各大娱乐场所品鉴一二。
看看这款游戏为什么会引起警方的注意。
而当玩家突然激增后，那些做游戏生意的商户们是一定会顺势采购的。
纽约警察协会或许会认为，自己的声明能够影响民众走上正道，但事实上这种禁止只会激起大众的逆反心理。
至于伊森是怎么知道这一点的？
很简单！
在他的前世，《给他爱》系列的销量就是这么膨胀的。
《给他爱》做的的确牛哔，但各种各样的禁令才是它出圈的根本。
而就在伊森直呼晦气，在心中大骂纽约警察协会真特码的是个傻哔时，在《纽约时报》刊登对方声明的当天下午，伊森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Boss，派拉蒙来电。”
史蒂夫·鲍尔默前来汇报。
“What？”
伊森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Who？”
“派拉蒙总裁，迈克尔·艾斯纳。”
史蒂夫·鲍尔默报出了对方的名字。
这一情况让伊森很是奇怪，因为他不明白派拉蒙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找上自己，但既然人家已经来电了，那听一听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接进来吧。”
“好的。”
在一阵转接后，伊森办公桌上的电话顿时响起，拿起一听，简单寒暄，迈克尔·艾斯纳也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琼斯先生，我很遗憾我们之前没有达成合作上的共识，因为我们派拉蒙真的很需要电子游戏业务，所以当飞利浦找上我们后，我们便同意了。”
“这一选择可能会给你带来一些困扰，对此我很抱歉，但同时我也想表示，我们派拉蒙从来就没有与你为敌的意思。”
“所以，今日之事，还麻烦你帮点小忙，不要接受外界的采访。”
说实话啊，迈克尔·艾斯纳所说的每个单词伊森都能听得懂，但等艾斯纳把那些单词串联成话后，伊森顿时就懵哔了。
因为他不明白迈克尔·艾斯纳所说的帮忙到底是啥子东西。
等他回味几秒后，他又突然反应过来，派拉蒙似乎是希望他不要对纽约警察协会抨击《开膛手杰克》一事发表自己的看法？
当这一念头钻入脑中后，伊森便试探道：“《开膛手杰克》？”
“Yeah~”电话那头的迈克尔·艾斯纳连忙称是。
“噢——”伊森笑了起来。
他反应过来了，“你是担心我会发表一些对你们游戏不利的言论？”
“噢——艾斯纳先生！在你的心里我竟然是这种人吗？啊？”
骤然昂扬的声线通过电话讯号传播到了洛杉矶的梅尔罗斯大道，让位于派拉蒙总裁办公室里的迈克尔·艾斯纳面露苦笑。
他抬起了头，朝着一旁探身倾听的巴里·迪勒看了一眼。
这个派拉蒙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也听到了伊森的话语。
无奈的摇起了头。
没错，在伊森觉得，纽约警察协会给派拉蒙打了一个好助攻时，派拉蒙高层却是忐忑不安，这不仅是因为他们的游戏遭遇到了地区层面的抵制，更是因为他们的同行，电子游戏领域里的前辈，伊森·琼斯，嘴巴很臭。
自打伊森·琼斯正式经商以来，他可是把所有的竞争对手都喷了一遍！
当初雅达利和米罗华玩偷袭，想要踩着伊森上位时，伊森可是直接把他们的老底都扯掉了，指着华纳通信和飞利浦的鼻子直接开骂；
后来，华纳通信想要在好莱坞封杀他时，伊森也没惯着史蒂夫·罗斯，堂而皇之的把自己遭受封杀的事情公之于众，在公众面前哭诉不休；
再往后，在米高梅炫耀自己的成绩时，伊森更是不讲理的晒出自己的海外销量，把米高梅的舆论声浪直接压下；
后面还有，当计算机行业里的家伙向伊森·琼斯发起攻击时，他们听说……伊森可是直接打通了艾伦·布拉德利的电话，把那边喷的狗血淋头，如果不是他们拿了一千万买平安，那估计伊森会闹翻天。
当伊森无视游戏规则，逮着一个对手就疯狂怒怼时，那撸起袖子亲自降雨的行为真的让从商多年的老油条十分的无奈。
让他们和伊森对喷？且不说他们拉不下这个脸，就算愿意放下身段，他们也没法和高中毕业的伊森一样肆意的使用污秽之词；要是不和他对喷，那就相当于是把舆论高地拱手让人，眼睁睁的看着伊森咒骂自己。
如果说伊森是无理取闹，那他们还能反驳，但现在，当他们派拉蒙真的出了一款暴力游戏，而且的确有胡编历史，胡说故事的做法时……
高挂免战牌，那才是最该做的事情。
至于说低声下气的沟通丢不丢脸？
和金钱相比，脸算什么？
шшш◆ тt kān◆ ￠ ○
“琼斯先生……我们一直都觉得你十分的和善……”
迈克尔·艾斯纳在接收到上司的‘继续’指令后笑着说道：“正是因为我们知道你很好相处，所以我们才会打电话过来和你沟通。”
“我们本身没有矛盾对吧？”
“我们派拉蒙的游戏发布时间和你们命运游戏的新品发布会可是间隔了很久。”
“我们也从未在媒体上对你们的游戏进行评价和攻击。”
“所以，在我看来，我们应该是那种和谐竞争，共同进步的关系？”
‘……’伊森抿紧了嘴。 ‘哈哈哈哈——’他面庞抽搐，在心里笑出了猪叫。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口吐芬芳竟然还有这种好处？
不对！
是撕咬对手的确会让别人害怕！
当派拉蒙遇到外界抵制时，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召开新闻发布会否认这一切，而是希望自己不要火上浇油？
噢——
这真的是——
泰裤辣！
虽然伊森的确没有攻击派拉蒙的意思，因为他不想给派拉蒙涨热度，但既然派拉蒙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就别怪他敲竹杠了。
抿了抿唇，计上心头。
“咳咳咳。”伊森清了清嗓子，示意自己还在，“艾斯纳先生，你说的很对，我是一个十分和善的人，十分乐于和他人沟通。”
“既然你都表示我们是一种和谐竞争的关系，那我又怎么可能会接受媒体的采访，朝纽约警察协会伸出援助之手呢？”
“毕竟，我和他们又不熟。”
当此话语出现后，迈克尔·艾斯纳顿时朝着身旁的上司巴里·迪勒点起了头，而已经听清内容的他面露轻松，用嘴巴做出了一个‘Thank you’。
“噢——这真的是太棒了！”迈克尔·艾斯纳立刻回应，“伊森，我能这么称呼你吗？谢谢，这真的是太感谢了！”
虽然两人都不明白，伊森今天的脾气怎么这么好，但那张臭嘴能不再公众面前发表言论，就已经是他们最大的收获了。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今日之事就会这样结束时，伊森又说道：“既然我们是和谐竞争的关系，那我能向你们询问几个问题吗？”
‘来了。’迈克尔·艾斯纳和巴里·迪勒对视一眼。
两人都清楚，这或许就是伊森闭嘴的条件。
“琼斯先生，你说。”迈克尔·艾斯纳故作轻松的说。
“我想知道，你们的盟友，迪士尼准备在什么时候发布游戏啊？”
这个问题让迈克尔·艾斯纳和巴里·迪勒眨巴了下眼睛。
下一秒，两人会心一笑。
“据我所知，他们的游戏已经制作完成了，只是碍于我们的事先约定没法发售而已，而他们的发布时间应该是十二月一日，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会在十二月十五日前实现全米铺货。”
迈克尔·艾斯纳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知道的情报说了出来。
同时，他也解释了迪士尼选择那个时间的原因，“琼斯先生，您应该知道，在飞利浦的调节下，米高梅拿到了学生最多的暑期，我们派拉蒙拥有最烂的秋季，迪士尼则获得了冬季，而冬季里面，时间最好的便是圣诞节，所以迪士尼便想在圣诞节前实现铺货，这样当圣诞节到来后，孩子们就都能玩到游戏了。”
“虽然这种事情无法帮他们从孩子的身上赚到钱，但……”
“机器卖的越多，他们赚的也就越多，不是吗？”
如此话语让伊森瞟了一眼桌上的日历。
如果华纳不改换档期，那他们将会在十二月十九日推出《超人》。
这个时间和迪士尼的铺货时点非常接近，所以……
“你确定？”伊森问。
“当然。”迈克尔·艾斯纳毫不犹豫的回答。
“噢——那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问吧？”伊森明牌了：“我很喜欢罗伊·迪士尼，我觉得迪士尼只有在他的带领下才能重新崛起。”
虽然同行的崛起对于派拉蒙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但在此刻，迈克尔·艾斯纳和巴里·迪勒几乎在同一时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们强迫自己不要笑出声儿！
因为现在整个好莱坞都知道！罗伊·迪士尼这个米老鼠王国里的大公爵可是想要推翻自己姐夫的米老鼠王国的！
罗伊·迪士尼寻找外援的行为可是从未遮掩过！
不仅如此，之前，在私底下的碰面中，迈克尔·艾斯纳还用此事膈应过迪士尼集团的现任董事长唐恩·塔图姆！
当所有的信息全部出现后，迈克尔·艾斯纳顿时就笑着说道：“噢——琼斯先生——我当然知道罗伊·迪士尼比罗恩·米勒更适合迪士尼。”
“而且，我们派拉蒙一直都有着自己坚定的立场，当《派拉蒙法案》已经成为历史后，我们就绝对不会和以前的管理人员一样，让派拉蒙陷入垄断的陷阱，更不会仗着行业里的领先优势去欺负弱小。”
“尤其是……”
“影院。”
十分上道的回答让伊森扬起嘴角。
简单沟通了一会后，他满意的挂断了电话。
随着忙音的出现，放下听筒的迈克尔·艾斯纳也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的上司巴里·迪勒，“Oh！Sxxt！他们真的联合了！”
虽然话语粗鄙不堪，但迈克尔·艾斯纳此刻可是十分的兴奋。
“伊森·琼斯想要介入迪士尼家族的内斗？”
“Wow——这真的是个大新闻！”
“是啊，这个决定真的是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派拉蒙董事长巴里·迪勒也笑着点头，感慨道：“因为我们之前一直都以为罗伊·迪士尼和伊森·琼斯的接触不会有结果，不是吗？”
“谁让伊森在好莱坞的敌人太多了呢？”迈克尔·艾斯纳耸了耸肩。
“没错，谁让他敌人太多了呢？”巴里·迪勒赞同点头，“史蒂夫·罗斯不是那么轻易能搞定的，我们本以为他会和史蒂夫·罗斯纠缠很久，但没想到……迪士尼？哇哦——他真的很疯狂！”
巴里·迪勒不明白伊森·琼斯为什么要同时招惹这么多人，但迈克尔·艾斯纳却觉得正常，“富一代咯——”
“他肯定清楚，想要成功就得踩着所有人上位。”
“在这种情况下，摁死一个和摁死一群没有区别。”
迈克尔·艾斯纳扬了扬眉，把玩起了桌上的钢笔。
但没过几秒，他又笑着摇头，“不对，还是有区别的。”
“因为恐惧的感觉是成指数型上升的，他在同一时间内打死的人越多，外界就越会害怕他，就像现在这样。”
迈克尔·艾斯纳指了指身前的电话。
毫不遮掩的明示让巴里·迪勒感慨点头。
说实话，他们也不想打今天这个电话。
但没办法，他们知道自己必须得打。
因为他们不想被疯子盯上。
“算了，这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看热闹就行。”
沉默片刻后，巴里·迪勒准备离开。
而就在他往外走时，迈克尔·艾斯纳又问道：“那我们要不要给米高梅那边去个电话？劝他们就在一旁看着？”
这个提议让巴里·迪勒停下了脚步。
思量再三后，他说道：“可以，就算帮母公司一个忙好了。”
“虽然世嘉不喜欢我们。”
如此话语让迈克尔·艾斯纳笑着点头，“但我们喜欢它不是吗？”
这个富N代笑眯眯的说：“如果我们这回做的够好，母公司是不是就有可能把世嘉划拨给我们？”
“之前，他们可能会觉得我们不懂游戏。”
“为了游戏甚至想要和伊森·琼斯合作。”
“但现在嘛——”
“我们成功了。”
巴里·迪勒没有对这个话题做出回应，摆了摆手，径直离开。
随着他的离去，迈克尔·艾斯纳也拿起了听筒。
而与此同时，帕罗奥图的命运游戏里，伊森·琼斯也拨通了罗伊·迪士尼的电话，“罗伊，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如果你还没有想好的话，那我们的合作恐怕就进行不下去了。”
“因为——”
“我刚刚已经和迈克尔·艾斯纳达成共识了。”
注：①之前写了，好莱坞所有公司都做游戏，除了华纳、哥伦比亚那些收购外，在雅达利大崩溃之前，世嘉和派拉蒙一直都是‘一家’的，他们是海湾和西方工业的子公司，海湾和西方工业在六六年收购的派拉蒙，在六九年收购的世嘉，在电子游戏的市场超过好莱坞时，西方工业还想将他们合并的。现实中的他们之所以没有达成合作，是因为派拉蒙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巴里·迪勒想要占据主导，他想要和史蒂夫·罗斯掌控雅达利一样掌控世嘉，但他没成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