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锦泪流满面,母亲的痛心让她心如刀割,她做这么多都是为了母亲,可没想到还是让她知道了。
“姐姐,姐姐你去哪儿?”崔雁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雁儿,好好照顾妈,不要让她伤心,我先走了。有空会再来看她的。”
崔锦叮咛妹妹,“雁儿你要记住,千万不能让妈出院,她的身子还很虚弱,需要静养。”
许铭忍不住问道,“小锦,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阿姨既然已经知道了,你也没必要瞒着了,还是尽早跟那个人断了,啊?”
她苦笑,“我也想,但恐怕不能。许大哥,这段时间谢谢你,我的事自有分寸,你就不必操心了。”
他怎么能不操心?他是听说过薛少扬这个人的,小锦喜欢他就等于飞蛾扑火。
“要多少钱?你跟我说,就算要借的,就算要去银行贷款,我也在所不惜。”
崔锦笑了笑,只是笑容极为苦涩难看,“许大哥,小锦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许铭怔怔的说道,“我只是舍不得,不想看你那么辛苦,更不想让你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谁说不是呢?她喜欢上一个浪荡子,就已经让自己万劫不复了。
“无论如何,请你帮我好好照顾我妈,这段时间可能我不能来看她了。”
许铭喊住了她,“小锦,你就那么喜欢他?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对他死心塌地的,你干嘛非要作践自己?”
崔锦眼眶含泪,没有回答他的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了公寓,果然一如既往的漆黑,薛少扬不在。
虚弱的坐在沙发上,她轻轻抚摸肚子,今天的事情已经够糟糕了,如果让妈知道她怀了薛少扬的孩子,非打死她不可。
她发现自己困入了牢笼中,母亲的不谅解,薛少扬的轻视和羞辱,这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这样的情形下,她能肆无忌惮的将孩子生下来吗?别说妈不会同意,薛少扬肯定也不答应。
哭着哭着,她累得沉睡过去。
薛少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忍不住皱眉。
“崔锦,你给我起来?要睡就去沙发睡,躺在这里是想博取我的同情心吗?”
崔锦迷糊糊的被拉了起来,在看到薛少扬的瞬间顿时清醒了过来,“你回来了?”
“废话!这里是我家,我不回来上哪儿去?”
鼻尖闻到了刺鼻香水的味道,胃部开始翻滚,她强忍着不适,“我先回房了。”
“站住!想跑?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薛少扬今晚喝了不少酒,看到她急于闪避,怒火中烧,想也不想就剥了她的睡衣。
如今正是冬季,寒风呼啸,崔锦冷得瑟瑟发抖,“不要这样,你放开我。”
薛少扬不依不饶,“你是我的女人,有义务伺候我。”
崔锦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气,用力的推开了他,嘶吼道,“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不要碰我!”
气氛顿时僵住,就连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薛少扬一脸阴沉,神色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时的风卷云涌。
“你再说一遍!”修长的手指轻挑起她的下颚,目光如炬。
崔锦撇开视线不理他,一说完她也有点害怕,但不后悔。终于敢大声说出自己的心意了。
“不敢了吗?刚才是谁给你的胆子?”
“要我说几遍都行,你刚从其他女人那里回来,就不要碰我!”
“很好,够胆!”薛少扬阴冷的笑了,崔锦心中一凉,心脏狠狠一缩。
他瞬间就将推倒在地毯上,“我就让你看看我能不能碰!”
肆无忌惮的撕扯她身上的衣服,力道很重,在崔锦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狠狠贯穿了她。
崔锦忍着疼痛,小心护着肚子,薛少扬可以折磨她,但是她不能让孩子有事。
许久之后,薛少扬才离开了她,脸上的表情依旧难看可怕。
崔锦一脸木然,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也不看被撕碎的睡衣,抬脚进了盥洗室。
薛少扬摸出香烟点了一根,烦躁的吞云吐雾,内心的烦闷却没有因此减少一分。
等了半个小时,他略微担忧的看着浴室的门,在他犹豫着要走过去的时候,崔锦推门走了出来,神情依旧呆滞,缓缓躺到了床~上。
腹部隐隐作痛,眉心微蹙,细长的指尖捂着肚子,牙齿狠狠的咬着嘴唇。
医生说过她的孩子挺健康,可是因为她身子虚弱,头三个月最好静养。只是她目前的情况,注定了这个孩子在肚子时就不得安宁。
耳边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接着就是脚步声,然后大门嘭的一声被甩上。
她知道薛少扬又出去了。
眼泪无预警的滑落,双手紧紧抓着被子,难以压抑内心的痛楚。
简优的红酒展览会,崔锦不能出席,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简优还给她开了支票,票面是五百万。
“小锦,好好干,我看好你。”简优安慰了她几句,缓解了崔锦紧张的心情。
崔锦点点头,感激的说,“谢谢小优姐肯给我机会,一定会不负众望。”
她端着红酒杯,左手还拿着红酒,落落大方的站在舞台,任由镁光灯不停的闪烁,后头跟着来走秀的的模特,妩媚的脸庞,窈窕的身姿,配上晶莹剔透鲜红的葡萄酒,瞬间就吸引了人们的眼球。
她告诉自己不要紧张,目光在会场搜索了好几圈,依旧没有发现薛少扬的身影。
他今天不来吗?她这么重要的一场秀,他竟然不来。
在他的心里,她到底算什么?
好不容易结束了,崔锦精神不济,小腹隐隐作痛。她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任务已经完成了,没必要继续留下来。
跟简优道别,简优体恤她,便没有再多做挽留。
崔锦搭乘出租车回到了公寓,在外头看着灯火通明的客厅,她的心里涌上一抹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喜悦。
他在家?他竟然在家?
还以为他又跟别的女人出去鬼混了,毕竟距离上一次见到他已经有好几天了。
是不是他知道自己今晚走秀代言,所以特地回来等她?
深吸了一口气,压抑内心的悸动,察觉到自己的心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由得苦笑。
薛少扬对她的影响竟然如此巨大,明明前几天他还羞辱自己,她怎么就是学不乖?难道自己有受虐症不成?
手指轻轻摁着胸口,感觉到狂跳的心慢慢平复下来之后,她才踩着细碎的步伐走了过去,从包里掏出钥匙,对着钥匙孔插了进去。
崔锦如今想起来,当初如果她留在展览会上,不着急着赶回来,是不是就不会见到那让她心碎的一幕?而她和薛少扬之间,恐怕也不会闹到那个地步吧?
只是若是这样,她被蒙在鼓里,难道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崔锦握着门把的手轻轻扭了一下,推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散落了一地的衣服,凌乱不堪。最刺目的,当属那件紫色的蕾丝内衣,那不是她的款式,也不是她喜欢的颜色。
沉重的喘气声和娇~吟声,在空荡的客厅里回荡。
“扬,再深一点点,额,嗯,快一点……”嗯嗯啊啊的声音,伴随着着女人破碎的叫声。
不是最原始的运动,崔锦看到了薛少扬慵懒的坐在沙发上,那个全身赤~裸的女人跨~坐在他腿上,薛少扬的头埋在那对令人引以为傲的胸脯中。
俩人浑然忘我,女人用力的扭着自己的腰,长长的卷发散落在雪白的背部,看上去就像一幅精美的画。
如果那个人不是薛少扬的话,免费的春~宫图她肯定会欣赏。
撕心裂肺的痛楚传来,崔锦感觉心脏被人用一把尖刀重重的划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叮的一声,手中的钥匙跌落在地,客厅的两个人同时回头看着她。
崔锦目光落在他那双修长的手指上,他紧紧抱着女人的腰,脸上还带着意犹未尽的表情。
那双幽深的眸子燃烧着熊熊欲~火,这是崔锦最熟悉的。每当他想要她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如今却对着另外的女人。
“你们……”崔锦哆嗦着唇,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们结合的姿势是如此的暧昧,刺痛了她的眼睛。
薛少扬眼睛微微一眯,心里有片刻的不安,可很快就被他忽略了。
今晚他带沈婉君回来,就已经料想过会被她撞见。其实这就是他的本意!
沈婉君是最新蹿红的女模特,妖~娆妩媚,尤其是那对傲人的东西。
只见她落落大方的跟崔锦打招呼,也不遮掩他们正在做的好事,反而带着十足的挑衅,“薛总,你怎么不说这儿还住着一个女人?你金屋藏娇啊?”
薛少扬的武器在崔锦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软了,推了一把沈婉君,她立即从他身上下来。
沈婉君就算再开放,也不好在外人面前袒胸露ru,背对着崔锦,动作快速的穿戴整齐。
薛少扬捡起地上的浴巾围在腰间,这才看向脸色苍白的崔锦。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崔锦厉声质问,眼眶红肿,却拼命压抑不让眼泪掉下来。
薛少扬原本还有一点慌张不安,可在她这一声质问下,脸色就恢复了阴鹜。
“为什么?原本还以为你够聪明,没想到竟然也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修长的手指拿了一根烟点上,透过烟雾看向崔锦。
崔锦摇摇欲坠,不相信他竟然对自己如此残忍。
“你只是我众多女人其中的一个,你觉得我会对你特殊对待吗?痴心妄想吧!”
薛少扬眉头挑起,“崔锦,你是喜欢我的,对吧?真可笑呢。你的爱如果是建立在物质上的,未免太过廉价了吧?”
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这是崔锦早就知道的事情。
“平时你在外面怎么胡来,我也认了。可你万不该将人带到这里来,甚至在我面前上演肉搏戏。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歇斯底里的声音,犹如她被伤透的心。听到和见到不一样,她还可以欺骗自己那是传言,他跟别的女人没有关系!
可见到了,亲眼看到撕心裂肺的一幕,将沈婉君带回了公寓,这简直就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彻彻底底的羞辱她。
有什么比看到心爱的女人跟别的女人做那档子事更残忍的?
“你质问我?”不悦的拧眉,随后放肆大声狂笑。
“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只不过是我用钱买来的女人,是我的情fu!你只能听命于我,我要你的时候你不能反抗,乖乖躺在我的身下张开双~腿!”
“够了!不要再说了。”眼泪再也压抑不住,成了串串珍珠。
字字如针,句句如刀,非要在她伤痕累累的心上再增添几道伤口才罢休。
“为什么不能说?这是事实!从你签了合约时开始,我们之间不过是交易关系。我不喜欢你,更不会爱上你,你就死了这条心。”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残忍,薛少扬冷笑,“眼泪对我来说不具任何意义。愚蠢的女人,别妄想博取同情。”
心脏传来破碎的声音,如活生生被人撕裂。有什么比心爱的人捅上一刀还要残酷?
“薛少扬,如果你要用这种方法来让我死心的话,你赢了。”
薛少扬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空洞的眼神,心脏狠狠拧了一下。
沈婉君早就听说薛少扬和崔锦的事,只是一直不相信,直到看到她出现在这里,才明白传言不是空穴来风。
“崔锦,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薛总能让你当他的情fu,已经是抬举你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涂着蔻丹的手指撩~拨似的抚上薛少扬的胸膛,“像薛总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你停留?你就别自作多情了,早点认清事实。”
薛少扬挑起沈婉君的下颚,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红唇,“没错,像你这样的美人儿,我最喜欢。”
沈婉君吐气如兰,直接将呆若木鸡的崔锦忽略。
崔锦再也受不了这个刺激,薛少扬,你真的赢了。
她转身拔腿就冲了出去,也不管外头大雪纷飞,寒风呼啸,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她摔倒在雪地里,嘴巴吃了一嘴子的雪,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这个时候的崔锦,万念俱灰,似乎人生已经没有值得去争取的东西了。
像个游魂一样在路边走着,棉袄和头发上都是雪花,路人像看神经病一样,她却丝毫没有感觉。
当心已经麻木到了极点,还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吗?这个时候觉得连活着都是如此煎熬的事。
腹部隐隐坠痛,崔锦这才猛然惊醒,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站在雪地里,茫然的看着前方,昏黄的路灯将她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路就在脚下,可她却不知去哪里。最后她忍不住,想起对她伸出援手的简优。
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了简家,简优果然雪中送炭帮了她。
喝着简优让人为她准备的姜汤,身子是暖和了一些,只是心上的寒冷却怎么也捂不暖。
简优的关心让她热泪盈眶,已经多久没有人这么关心她了?自从母亲知道她作践自己成为薛少扬的情fu,就再也不想见她。
薛少扬今晚的举动让她心如死灰,人生如此灰暗,她又该何去何从?
“哭出来会不会觉得好一点?”简优拍拍她的肩膀,“小锦,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你努力不松懈,迟早都会扛过去的。”
崔锦却伏在她的肩膀上放声痛哭,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滴落,泪眼婆娑。
崔锦鼻子红红的,眼睛浮肿,可怜兮兮的拉着简优的衣角,像是害怕被排斥的小孩子。
“到底怎么回事?你先出来我才知道要怎么帮你。”简优的声音很温和,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孩子。
“小优姐,我肚子疼……”崔锦突然脸色大变,惊慌的捂着肚子,血色从她巴掌大的脸色褪去。
“小锦,你必须去医院,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一阵剧烈的抽痛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她吞噬。
崔锦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感觉到下腹有湿热的液体渗出来,她大惊失色,“小优姐,救我……”
简优惊愕的看着她瞬间被染红的睡衣,神色呆滞了一下,手脚都冰凉了。
此时此刻,她知道再也瞒不了,“小优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一定要救他……”
她现在唯一能信任的只有小优姐,她人那么好,一定能帮她度过难关的。
简优有片刻的惊愕,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神色。
鲜血染红蓝色的床单,看上去触目惊心,血流不止。
简优急忙打电话叫医生,急忙安抚她,“小锦,会没事的,你和宝宝一定能撑过去的。”
崔锦痛得呻~吟,就连呼吸都是极其困难,“小优姐,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是我真的……出了事,你别太自责……”
“说什么傻话?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简优连声音都在颤抖。
崔锦眼眸含泪,肚子一阵一阵的抽痛,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惊慌失措,异常恐惧。
突然眼前一黑,几乎昏阙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