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优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宾客源源不断地进来,却没看到唐雪芙的脸,甚至连穆长风都没出现,不由得微微蹙眉。
“怎么了?饮料不合胃口?”穆流云对其他人都不感兴趣,只关心简优,目光一直在她的脸上打转,就连最细小的表情都不曾错过。
“没有,我只是在想,项书桓既然有这么大的手笔包下这里,项氏莫非又开始复苏了?”
“他倒是想,不过不可能。”穆流云做事一向讲究快很准,项书桓想要翻身,等下辈子吧。
“哦。穆长风没有来。”简优看到了江明远夫妇朝她走来,不由得感到厌恶。
“来不来那是他的事,我不关心这个。要是不想忍耐,我们这就走吧。”
“不,好戏还没上演呢。”简优姿态优雅地品茶。
项怀谦站在一旁的圆柱,无聊地在玩手机,项岚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他的目光立即朝简优那边看了过去。
项岚捂嘴偷笑,项怀谦给了她一记狠狠的冷眼,迈开修长的双腿走了过来。
简优翻了个白眼,项怀谦能不老是给她添麻烦吗?
“小优,欢迎光临,你们能来,真是蓬荜生辉。”
简优低眉看着白皙皓腕上红得耀眼的镯子,没有理会他的搭讪。
穆流云一记森冷的目光看了过来,性感的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俊脸上满是冰寒的肃杀之意,好像项怀谦只要再靠近一步,他就会杀了他一样。
项怀谦尴尬地笑了笑,“咳咳,那个,我也算是今天婚礼的主持人,总之,很欢迎你们来参加我爸的婚礼。”
简优懒洋洋地问了一句,“你妈没来吗?这么盛大的场面。”
“来,会来的。”项怀谦似乎没想到简优会跟他说话,欣喜若狂地回答,把季金梅给出卖了,“马上就到了,已经在路上了。”
简优哦了一声,没有下文了。
哦?就这么一句?项怀谦拧眉,却不敢再唐突,“那个,我先去帮忙招呼了,你们吃好喝好,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不用太客气?!?
穆流云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得冷笑,再慢一步,他不敢保证会不会掐死他。
“真是一窝子的怪人,以后在一起相处了该怎么生活啊?”简优随意地说了一句。
正说这话,季金梅带着打扮得让人眼前一亮的项婉柔来了,母女俩同样的盛装打扮,似乎只是来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而不是前夫的再婚盛典。
简优低声笑了,她就知道,季金梅怎么可能不来?按照她要强的性子,会放过这个机会才怪。即便不是来搞破坏的,但江明月应该也不会太好过才对。
穆流云看到她嘴角的笑意,也跟着笑了,“那天你也不算白去,这不是来了吗?”
“嗯哼,前任和现任,到底谁更厉害一点?看她们的对手戏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回恐怕会更加激励,已经到了高潮迭起的阶段。”
“那就拭目以待吧,这不就是你想要看到的?”
简优笑道,“我这也不算是在挑拨离间吧?毕竟季金梅是自己来的,跟我无关。”
“这会子倒是撇得干干净净了。”穆流云失笑,她那点小心思难道还看不透?
果然,季金梅一来,全场就突然静寂了几秒钟。
江明月先是神色一僵,随即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那语气,那表情,亲热得恍若自家人一样,似乎季金梅不是项书桓的前妻,而是她的闺蜜。
“姐姐可算来了,我都盼了一个晚上了,还以为您生气不来?四亍!?
季金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姐姐?叫姐姐会不会太熟稔了?我跟你可不是亲姐妹。”
江明月讨好地笑道,“不是亲姐姐,但是咱们可是比亲姐妹还要亲。”
“哦?这话从何而来?”季金梅饶有兴趣地问道。
“您跟书桓二十几年的感情,自然是我比不上的。有好多地方我还要跟姐姐学习呢。”
季金梅却笑了,“这句话倒是好笑了。第一,现代可不是古代封建社会,我已经不是正室了,你也不是妾,何必还要叫我姐姐?莫非你是想继续伏低做小?这第二嘛,二十几年的感情,呵……也比不上你,不然怎么说离婚就离婚?”
江明月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你可千万别跟我学,跟我学可没有任何的好处。就是像我这样的才会被嫌弃。”
江明月面色就有些讪讪的,其实她也不是真的要讨好季金梅,只是做做样子。毕竟书桓和季金梅离婚没几个月,她就要嫁给书桓。让别人看看她的大方善意,若是把季金梅惹毛了,才能显示季金梅的小肚鸡肠。
她江明月可一向都不做亏本生意。
“我知道姐姐委屈,是我的错。”她适当的认错,别人会更加觉得她宽容大度吧。
季金梅也不是省油的灯,“别,这是要臊死我?我跟书桓走到这一步,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你。你十几年前就跟了他,还给他生下了岚岚,有功劳也有苦劳。最要紧的,为了书桓还在简家蛰伏了那么多年,真是委屈你了。”
季金梅说着就拍拍江明月的手背,“我跟书桓缘分不够,以后就靠你了。好好照顾他,还有怀谦也拜托你了。”
表现得如此宽宏大量,着实让在座的人看了一场好戏,不由得都称赞起季金梅来。
江明月脸都绿了,她就说嘛,季金梅怎么会这么好心来祝福她?原来就在这里等着呢。
她想反驳,却发现找不到辩白的理由,因为季金梅没有扯淡,她说的根本就是事实。
“这,这是应该的。”最后,她只能找到一句苍白的话来应答。
季金梅把礼物和红包奉上,“你们新婚,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那会儿书桓的公司出了点事,离婚的时候我什么都没带走,现在还要赚钱供婉柔上学,没有多余的闲钱置办贵重的礼物,你别嫌弃。”
江明月脸色更黑了,心里却嘀咕,什么叫做离婚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她季金梅会这么愚蠢?听说她把自己的金银首饰都搜刮了干净,还跟项书桓要了一栋房子。
现在却在她面前哭穷了?季金梅真是好算计,这是要抹黑书桓,更是在暗地里讽刺她江明月抢了人家的老公!
好吧,抢了就抢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季金梅这么高调的出现,还表现得心慈面善,当真可恨!
她本来只想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可圈可点,最好能把季金梅刺激得暴跳如雷,这才是她当时送请帖的真正含义。
被季金梅抢夺了项太太这个位置这么多年,自己却总是顶着一个小三的名头,虽然成为了简太太让她无比荣耀,可心里的苦涩滋味有几个人能了解?再加上她当时被季金梅强行打掉了腹中胎儿,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不嫌弃,怎么会呢?这也是你的一片心意,我喜欢还来不及。”
江明月说着假话,季金梅自然也戴了假面具。
项书桓转眼要找江明月,却看到了季金梅。他拧眉走了过来。
“在做什么?仪式快要开始了。”他语气淡淡的,眼神在季金梅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扫了一圈。
“好。马上就来。我这不是看到姐姐,她给咱们送结婚礼物,也要好好招待嘛。书桓,你说是吧?”江明月眼神温柔地看着项书桓,不介意大喇喇地秀恩爱。
项书桓在季金梅面前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当初离婚季金梅并不同意,最后他不得不使用了一些手段,所以面对季金梅的时候,总会感到莫名的心虚。
项书桓不说话。
季金梅笑道,姿态优雅落落大方,“忘了恭喜你们,祝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江明月眸光闪烁,眼底快速闪过一抹?猓窘鹈肪允枪室獾模髦浪畲蟮囊藕毒褪?生不出一个儿子,好不容易怀上的又流了产。
她拽紧拳头,恨不得把季金梅给掐死,她眼底的寒意越来越盛。她深吸了一口气,不,现在就有这么多人在看着,她不能失态,否则她将会被人扣上骚狐狸的大帽子。
项婉柔看着这个自己叫了二十年的父亲,声音艰涩无比,“爸爸,结婚快乐。”
项书桓喉头哽了一下,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心里也不是滋味。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妈,奶奶那时候给你的镯子……”
季金梅顺着女儿的视线看去,果然在江明月的手腕上看到了那个已经戴了二十几年的银镯,目光略显复杂。
“傻孩子,那不是妈咪的,是你奶奶给项家媳妇的,是项家的传家之宝。妈咪已经没有资格拥有了。”
项婉柔却有些固执,“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那明明是你戴了许久的东西。”
季金梅狠狠瞪了女儿一眼,“柔儿,别乱说话。”
江明月一脸得意,刚才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哼,就算以前再猖狂那又如何?还不是照样成了下堂妻?
“天伦之乐,还挺让人羡慕呢。前任现任,和乐融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