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红果听到支援清河水库的话,心下一沉,表情就变得凝重起来,“她倒是会为自己找翻身的机会……”
霍明楼点头,“杨容月之所以忍辱负重的嫁给赵大纲,目的就在于此,以她的名声,想去修建水库,必须赵大纲点头才行,以前,她利用赵大纲,只是图在村里的日子过得舒坦一些,心底想的却是扶持孟娇去攀附李家,但前些天那场订婚宴上发生的事儿,打乱了她的计划,让她的期盼落了空,她心性也是强大,并没有如大家想的那样,去跟孟家厮打,而是当机立断,另寻旁的出路,这回,她变得更有韧劲了,也不再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而是凭自己本事去翻身……”
他顿了下,语气复杂的道,“她的头脑倒也配得上她的野心,只可惜,她人品不堪、秉性低劣,没什么道德感。”
所以,还是不能成全她。
这样的‘敌人’,早点把她彻底按死,才能踏实。
宋红果好奇的问,“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霍明楼道,“我打算从俩方面入手,一是找人清查她跟韩县长结婚期间,利用县长夫人这个身份,都做过什么为及的事情,比如收受……,比如为自己或是身边的人牟利,她脱离孟家进城后,却一直没断了接济孟家,提供粮食和钱物,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韩县长又不傻,她若是动用俩人的收入,早就会被发现了,所以,定是她另有来钱的门路,若能收集到这些证据,就能追究其责任,判刑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这么做的后果,可能会连累到韩县长,真查出杨容月的问题,那韩县长就有失察之责,甚至他自己也撇不干净。”
“要是真能从这方面拿下杨容月,将她绳之于法,便是牵连到韩县长,韩英也不会迟疑的,她爸爸的仕途在她眼里,并不重要。”
“嗯,那我就没什么顾虑了。”
宋红果若有所思的问,“那另一方面呢?”
霍明楼语气肃然了几分,“我怀疑,当年孟大福的去世,或许不是意外跌落山崖,也很有可能是被人害了。”
“什么?”宋红果被他的这个猜测给吓了一跳,“理由呢?当初孟大福被人从山里抬回家,孟家可没人怀疑什么,你是怎么怀疑到杨容月头上的?”
霍明楼解释道,“前些日子,我让人在大槐树村和杨家庄俩个生产队里暗中走访查问过,有几个人,当年跟孟大福走的比较近,对他行事很了解,言语之间都觉得依着孟大福的习惯和本事,不该犯那种低级错误,我也让人去山崖那里实地看了,那地方,只要不是太傻或是寻死,实在很难跌落下去,除非被人为推下去……”
宋红果只觉得头皮发麻,“所以,你怀疑杨容月?”
霍明楼“嗯”了声,“说不定还有孟三寿,我猜测,也许是当年他们俩人的丑事被孟大福发现,惊惶之下,为了灭口,才不得不把孟大福解决掉,伪装成他跌落山崖的意外,如此,他俩的丑事就不会被人发现了,然而事实上,村里早有人发现了苗头,不过没有证据,所以并未捅破罢了,等到孟大福去世后,杨容月和孟三寿来往少了顾忌,村里人知道这桩事的就更多,甚至当孟欢出现在孟家时,连她的身份都猜了个大概,只是后来的发展,让他们都没想到,杨容月并未嫁给孟三寿,而是跟着韩县长进了城……”
宋红果道,“要是你的猜测成立,那杨容月就不是判刑这么简单了,而是要枪毙。”
霍明楼平静的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若是我能搜集到足够的证据,这次定不会再让她逃脱制裁,对我们来说,这个解决办法,才是彻底的一了百了。”“事情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想要确切的证据,只怕是有些难。”
“是有些难,不过并不是不可为。”
宋红果挑眉,“你还有后招?”
霍明楼笑道,“等找不到足够证据时,再跟你细说,或许都用不上呢。”
宋红果便没再追问,转而感慨道,“我刚才还在想,你会不会从杨容月去清河水库那方面下手呢,直接断了她的翻身之路。”
霍明楼摇头,“那是下下策,实在不可取,杨容月又不傻,她这段时间势必非常谨慎小心,不会给旁人阻拦她的机会,我们要是派人去杨家庄找她麻烦,那完全是白送上门的把柄,别忘了,杨家庄可是赵大纲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
宋红果又问,“那你就没想过等她去了清河水库再动手?”
霍明楼道,“那就可不可取了,清河水库的建设是目前咱市里的头号紧要之事,连省里都派人来盯着,这样的大工程,谁敢往里头伸手搞破坏?杨容月去,想来不会蠢到靠耍小手段翻身,定会老老实实的付出点代价给自己洗白,若是我们针对她,不管最后成不成,都很难脱身,说不定,她也在等着我们去给她使绊子,好抓我们个现行。”
不得不说,霍明楼分析的太透彻了。
宋红果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俩人再次心有灵犀,想法契合、三观一致的感觉实在美妙无比,让她对婚后的幸福生活越发期待和有信心。
但韩英,就不是那么容易接受了,她听说杨容月要去支援清河水库建设,给自己洗白,立刻就炸了,第一反应就是想阻止,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别叫她去成就行,甚至连雇人去打断杨容月腿的念头都冒出来了。
宋红果把霍明楼的分析说给她听,她听完后,才不甘心的打消了那些冲动的想法,但让她什么都不做,她也憋屈的难受,之后,她不知道又怎么跟孟家人谈的,孟家人去了杨家庄,逮着杨容月破口大骂了一番,啥话难听说啥,吸引了大半个杨家庄的人来围观看热闹。
最后,还是赵大纲带人把他们撵走才了事。
紧接着,杨容月就去了清河水库,支援修建工作了。
韩英随之也去了,她打着去看望对象的旗号,亲眼看到了杨容月在工地上如何卖力干活儿,回来后,情绪消沉了好几天。
对自己都能如此狠得下心的人,必然是强大的,难以对付的,与这样的人为敌,怎么能不叫人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