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一声娇呼近在耳畔,地的身影使出全力将他撞到一旁,避开后头直射过来的子弹。
“啊!”
她动作过猛牵动伤口,忍不住发生一声痛苦的呻吟。
“于风晚?”
魏安然逆着光,模糊辨认着声音的主人,分神的同时,额头重重撞石灰窑墙壁的一角凸起。
他脑子嗡地一声,尖锐的疼痛引起他短暂的清醒,他眨眨眼,想努力看清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他的思思,视线却一片血红模糊,伤口流淌下大片血迹。
“魏安然,小心!”
于风晚看着他摇摇晃晃地站直身子,不顾自身安危,冒着枪林弹雨也要向她身边过来,保护她的安全,她冰冷封闭的内心被深深震颤了!
她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狠狠擦了一把许多年没有流淌的热泪,咬牙鼓起一股狠劲儿,地一滚,滚到那个虚弱又勇敢的男人身旁。
“唔。”
她背后一麻,随即传来一股灼热的剧痛,她满足地抱着他往旁边倒。
“魏安然,”她轻声呢喃。“小心啊。”
魏安然被陌生的怀抱抱住,身体顿时僵直,迟钝的神经恢复运转。他低下头,清楚地认清倒在他身边却还护着他不放的女人,是于风晚。
他顾不得思考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甩甩发胀的脑子,伸手检查她的呼吸脉搏。
很微弱,伤得很重,有危险。
魏安然咬牙放下于风晚,抹一把遮挡眉眼的鲜血,摘下于风晚手里紧攥着的手枪,打起精神,奋力往里头冲刺。
“靖之?”
“我没事。你怎么样?”
杨靖之火力被压制,占据住有力位置,与里头负隅顽抗的家伙对峙。
“掩护我!”
魏安然声音平板冷酷,手持双枪,计算着枪里的子弹,整个人如同灵猿一般,借助助跑的冲力,弹跳纵跃甬道,以着不可思议的刁钻角度翻腾跳跃,突击猛进。
他间或打出一发子弹,总会将隐藏在甬道尽头的密集嚣张的火力,压制得哑火一两秒。
这一两秒的空当,足够他行动了!
几次弹射之后,他离甬道尽头只剩下不到三米的距离!
他甚至能看清机关枪后头那半张阴毒疯狂的脸!
他轻轻抠动扳机,射出枪里最后一发子弹。
砰,一枚整整射扣在机关枪扳机的手指。
砰,左手不熟悉于风晚的枪,子弹稍稍打偏,射在了右手小臂。
尖利的嚎叫声充斥着整个甬道,魏安然冷冷地将手里的两支枪丢过去,一支砸他放在手榴弹拉环的手,一支砸他的脑门,惨嚎声停止,整个窑洞清净了。
想拿手榴弹威胁他们同归于尽?想得美!要不是云相思再三嘱咐捉活的,也不用这么费事了。
“绑起来!”
魏安然重重单膝落地,右手辅助撑住地面。
杨靖之冲过来,利落地将晕死过去的胖子五花大绑。
“你没事吧?”
杨靖之担忧地问,实在不能释怀魏安然这次行动的异样。
魏安然缓缓站起来,身子微微摇晃一下,他很快站稳。
魏安然甩甩晕沉发胀的脑袋,大步往外走。
“于风晚受了重伤。”
杨靖之猛地皱眉。
“她来添什么乱!”
这话是实话,但是有些重了。
而且于风晚刚才实打实地帮他挡了一发子弹。
魏安然深吸口气,压下对云相思的担忧,走到昏迷不醒的于风晚身边,蹲下来想要再查看她的伤势,结果他脑子一沉,整个人晃了一晃,沉沉倒地。
“老魏!”
魏安然抛下死沉的胖子,拔腿跑过来,看见魏安然满头的血,惊得咬紧腮帮子。
山洞里光线昏暗,并不利于检查伤口,边还有一个重伤濒危的于风晚。
杨靖之二话不说,先抱起魏安然往山洞外头冲,刚好跟宁风致林晨走了个脸对脸。
“于风晚重伤,抓了个活口,交给你们了。”
林晨大吃一惊!
“她怎么会在这里!”
宁风致关切地看一眼杨靖之手托抱着的魏安然,伸手把脉,很快放心松手。
“脉搏很稳,没大问题。”
杨靖之胡乱答应一声,跑出洞口,眯眼适应一下明亮的日光,赶紧检查魏安然的伤口。
“不是枪伤?”
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明显是钝物重击所致。
杨靖之喃喃嘀咕一声,整个人放松后,有些脱力的感觉。
有多久没尝到这样紧张忧郁的滋味了?
杨靖之单膝跪地,冲着一阵风样冲过来的战狼挥手。
“帮把手,有点脱力。”
战狼一双眼泛着绿光,从喉咙底嘶吼出狼似的声音。
“云相思在不在!她在哪?云相思!”
金毛大毛与主人心意相通,仰头呜呜狺叫,冲着昏暗的洞穴飞奔进去。
“她没在里头。怎么了?”
杨靖之脸色跟着凝重起来,右眼皮急促地抽跳着。
“完蛋!刚才老子正弄那个狡猾的娘们的时候,像是听见头顶风声不对。金毛大毛,你们听见没有?”
金毛大毛很快奔出来,急切地围着战狼团团转,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狺。
“娘的,那女人贼邪门,我想着要拿个活口,没一下弄死她,差点阴沟里翻船,吃她个大亏。要不是金毛警觉,我今儿还真要闹笑话了。”
战狼匪气十足地怒骂,伸手亮出手里的飞刀。
“天掉下这么个玩意儿,扎了那女人左边膀子。我还当是云相思暗地里偷悄悄帮我,继续跟金毛追去跟那娘们近身搏击。可后来云相思再没有动静。”
“我越寻思那股风声越不对头,手里劲儿使得大了点,把那娘们脖子拧断了,然后带着金毛找了一圈,也没找见云相思。她真没在这边?”
战狼诡异的狼眼眨都不眨,语气生硬,像是又回到他刚被带出大森林,学着接触人类社会的狼孩时期。
宁风致跟林晨一人带着一个出来,听见战狼的话,脸色都不好看。
“我在林子里,也察觉到一点风声,以为是敌人的诡计,没敢大意,但也没看清什么异常。”
宁风致盯着状态明显十分焦虑的两只狼狗,凝重地下了结论。
“云相思被带走了。我相信金毛大毛的判断。”